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轸花辞-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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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汐如遭电击,怔忪地盯着扶着她头的右手上所染的鲜血。僵硬的视线向下偏移了几分,便落在了她指缝中若影若现的幽蓝青花上。
她像知觉恢复了般地用力掰开了她的手,一只青花瓷瓶安静的躺在她的手掌。
“孔雀胆,剧毒无比,见血封喉!”林月沅的话在她脑中巨声响起。
那是林月沅为了治理山村里的野兽之祸所配的剧毒。她偷偷留了一瓶,带在身边,那本是她用以自杀的孔雀胆啊!
楚云汐跪在地上抱住了她的头,语无伦次地叫道:“我带你去找大夫,去找全城最好的大夫!你要撑住,要撑住。。。。。”
她自知孔雀胆入肚根本无药可医,只是不断反复地说着,不知是安慰青莼,还是自我麻痹,但青莼口中的鲜血像开闸的洪水般不断涌出,并很快无情地吞噬了她半边的衣袖上的红色花纹。她已是回天乏术!
楚云汐的理智彻底崩塌,在逐渐逼近的死神面前,缴械投降,悲声而泣。
远处的碧音和绿妍听到车中悲戚的哭声,对望一眼,默契下马,跑近马车掀帘一看,捂嘴惊叫,也跟着痛哭不已。
青莼扯了扯楚云汐环在她面前的胳膊,吃力地抬手冲他们眨眼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随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地近乎唇语地说道:“我有悄悄话要跟主子说,你们不要偷听哦!”
两人明白青莼是有遗言要在生命终结之前单独告诉楚云汐,便放下车帘,背对着马车抱头低声哭泣。
青莼躺在楚云汐怀中,宛如三年前白荞在她怀中一般,望着她,眼中满是解脱的笑意:“孔雀胆我只吃了一半,因为我想在死之前跟你个秘密。”
楚云汐嘴角牵动欲要接话,她却摇头道:“主子,你听我说,快没有时间了。”
似落雨般的泪水滴进了血液里,给这血腥融入了苦涩。楚云汐将她微微抬起,改为搂住她的肩,两人便像冬夜里两只走投无路的白兔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
青莼蹭蹭她的头,用快入睡的慵懒声调诉述着她的悲情:“主子,你还记得你第一次你在街上救了我吗?我那时候是从青楼里逃出来的,我父亲为了还赌债把我买到了青楼,在我八岁那年我就已经被人奸污了。”
楚云汐心中大恸,悲戚道:“你怎么不说呢,你心里藏了那么大的痛苦,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青莼如梦中低语道:“我怕你嫌弃我,我只想找个安生之所,这些年跟着你和夫人,我活的快乐自在。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但是它就像噩梦一样,时刻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楚云汐痛惜道:“怎么会呢?正因为你遭受了那么大的不幸,我才能要怜惜你啊。”
毒药带来的剧痛迅速地在她的全身蔓延,她只感到仿佛有人持刀在肢解她的身体,但这钻心痛楚并未令她留下一滴软弱的眼泪。
然而当她听到楚云汐的这句话时,在眼中激荡的热泪像找到了倾泻的出口般喷薄而出:“今日我终于见得真心。终不负我一腔血,一颗心。一个人付出了真心,却未必能得到他人的真心。人心易变,才显你我之情珍贵。为了守护我的心,我只能以生命为代价。主子,自今而起,我将心交付于你,你一定要带着它好好活下去。”
她轻声喃语,轻灵如林间鸟,“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了一个家,给了我十余年幸福的岁月。”
泪似已流尽,楚云汐在痛彻心扉中慢慢接受了她即将离去的事实,像送一位远行的挚友般,慨然问道:“跟着我让你们颠沛流离,受尽苦楚,你还觉得幸福吗?”
“是啊,因为心里是暖的,所有不觉得苦。”青莼一笑宛然,眼前骤然闪现一片金色的阳光,阳光灿烂而温暖。她低头看着自己在街上刚买的金灿灿的金鱼,仿佛那静美的日光正被她捧在手心。她温馨而满足的笑着,一不小心便差点撞到了前面的人,她点头表示歉意,继续低头前行,不想那人却伸手牵住了她的衣袖,她回头从此便牵出了这一生的孽。
血泪流干,缘已逝,情已偿,孽已赎,此生已尽,红颜香销。
重来我亦为行人,长忘曾经过此门。去岁相思见在身,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
落花时节不逢君,空捻空枝空倚门。空著眉间淡淡痕,那年春,记得儿家字阿莼。
等闲烟雨送黄昏,谁是飞红旧主人?也作悠扬陌上尘,那年春,我与春风错一门。(1)
秋风卷起街边梧桐的落叶,枯叶单薄飘荡无依无靠,虽在风中紧紧相抱,抵死阻挡风的侵袭,却依然被推搡拉扯的七零八落。风越吹越猛,飞沙走石,黑云十面埋伏,孤月四面楚歌。
相拥哭泣的碧音和绿妍被风沙迷了眼睛,举手挡脸,抬头看天,却见阴风四起,乌云遮月,本应是人月团圆,千里婵娟的中秋,此刻却愁云残月,众马悲鸣。
在愈加强劲的狂风中难以立足的碧音想要张口对马车里嘶喊,却倒喝了一口凉风,呛得涕泪交流。
车帘卷起,半身染血的楚云汐横抱着已然离世的青莼从车上一跃而下。两人看到身故的青莼悲伤若决堤之水不可遏制。
她半红半白的衣裙在悲风中翻飞,如倒立盛放的血莲,乌发纠结纷乱,眼神寒若冬星。
她坚决地踏着自己的步伐,每一步落下似重千斤,坚定决然。她像全然没有知觉的木头,挺直地移动丝毫没因狂风的搅扰而有一丝疑乱。
绿妍看她呆呆地从两人中间走过头也回,想起白荞去世时她也是这般受了极大地刺激,深怕她因此痴傻呆滞,忙追上拉着她大叫。
楚云汐木然地回身看了她一眼,旋即转身幽幽道:“你们走吧,车上的包袱里有文牒公验,衣服盘缠,骑着快马出城回蜀南去吧。”她的声音低沉没有一丝情感波澜,散落在风中,飘飘荡荡宛若鬼语魂声。
“那你去哪儿?”碧音喊道。
“我是送嫁之人,理当送新娘去夫家结亲。”说罢,她忽然发力,挟住青莼的尸身起身一跃,脚尖一点马镫翻身跳上一匹黑马,单手握鞭,“驾”的一声低喝还在两人耳畔回响,人却已消失在几丈之外。
两人呼喊追赶,楚云汐早已无影无踪。碧音喘息着撑着双腿,扭头问绿妍:“怎么办?”
绿妍转身牵马道:“你走吧,我跟主子是生死与共的,我要去顾府!”
碧音也回身牵马道:“你们若是都没了,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趣儿,我不做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
她拍拍胸膛愤声道:“你们只道我平日好吃懒做惯了,不知我这里留的血也是热的。那姓顾的害死青莼,不能白便宜了他,若是主子要去报仇,我还能帮把手呢。了不起咱们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一番热血壮语说完,她也学林月沅那般豪迈长笑,果觉得胸襟朗阔,浑身充满了吞吐日月的豪情,前面纵有刑具绞架也不足为惧。她弯腰用马鞭勾起散落在地上的侍卫佩剑,一把系在自己腰间,一把扔给绿妍。
绿妍也对她朗笑一声,有挚友相伴,航海梯山,履险蹈危,赴死也心甘!
第二十八章 胭脂血洒相思豆(二)()
街上更鼓连敲两声,随着吉时地步步逼近,端坐后堂的顾朝珉越发不安。他抬头低声催促,贴身的侍卫已是第三次回道:“接应的人已经出发,公子放心。”
但他总是心生不宁,左眼乱跳。窗外的风刮地更紧了些,窗下凋落地仅剩花枝的月季一下下拍打着窗棂,像漆黑的走廊里响起的脚步声。秋风呜呜,仿佛婴儿的嘤嘤哭泣,都听得人汗毛直立。
也许是心里作用,前厅欢闹的客人却觉得这强劲的秋风更添婚宴的热烈。
顾辰的大公子纳妾,已成为今日最热闹的喜事。顾朝珉自幼喜欢打熬筋骨,不喜女色,不解风情的冷淡名声早已街知巷闻,故其年逾二十还未娶亲众人并不感讶异,而其亲母早逝且为妾位,其父又长居洛阳。他脾气强硬冷直又不讨嫡母喜爱,家中众人一向对其不闻不问。若非其十八岁那年武闱高中被太子留在身边,供职东宫,其日后也不免沦为顾氏家族中一碌碌无为之辈而已。
贵妃和太子的赐席给足了顾朝珉面子,顾府纳妾的场面竟比一些人娶正妻还要隆重。朝廷里排的上号的官员几乎全都到了,毕竟谁也不愿与储君的亲戚与红人相抵触。这当中有真心前来祝贺的,也有借机谄媚的,当然也有不少心中不忿的。而心有怨气的那些人则最早表现出了不耐和厌烦。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门外仍旧没有喜炮声响起,等的饥肠辘辘的客人开始小声嘀咕和低声抱怨,为了安抚众人的情绪管家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鞠躬赔笑,侍女只能以碟又一碟地送上时果腌腊,鲜炸熟肴。
几位上了年纪的高级官员更是不快,捏着胡子频频哼哼,他们早就对这位冷傲执拗的后生心生不满,这等场合之下也不早早出来见礼,反而堂而皇之地躲在后堂,把一干道喜的朝廷中人晾在前厅,仅让一位低三下四的管家前来招待敷衍,如此目中无人,不懂人情世故的作风让这些顾忌这贵妃和太子脸面的前辈敢怒不敢言。
好事的沈隽逗笑了一位古板的官员之后,悄悄的溜到后堂,正好撞见换了一身红衣外罩甲胄,腰佩长刀,面色冷肃的顾朝珉从里面走出。他一见这情景便知其中有变,知情识趣地也不多问,狡笑着跟着他来到前厅。
一直曾露面的顾朝珉穿着戎装出现在前厅喜宴上,令众人颇为震惊,再瞧其肃杀的面容,完全没有新郎喜庆的神色,反倒一身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大家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他正示意门口小厮打开前厅大门,门外乍然响起一声高喝:“新娘已到,新郎还不快快出门迎接!”
全场大惊,瞪视大门,雅雀无声。
大门打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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