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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本天成-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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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一直仔细观察着耶律明修,心下生疑。酒杯边沿的药量,还不足以让一个马背上生存的将军现在就倒下。
不过,这本来就是步险棋,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当下向赫连拓朗声道:“太子爷的第二个条件可以明说了。”
赫连拓也在思忖耶律明修种种举止,听到南月叫他,脸上恢复颜色,慢条斯理地回道:“第二个条件是,在座若有技艺高明者能弹响此琴,那便证明本殿技不如人,如此本殿便绝无二言,必定将此琴奉上。要求是,此人要用这把哑琴完整地奏出一首曲子,其间不能有磕绊,更不能损断琴弦。”
“好,本宫同意你的条件”南月干脆利落地回道,继而俯视四座:“在座各位可有能奏响此琴者,本宫必有重赏。”
无人答话,谁也没有那么大的自信,敢信誓旦旦笃定自己能奏响一把见都没见过的哑琴。
南月招呼颜如玉:“玉公公,把琴给众卿家和各位夫人小姐都试试。”
“嗻!”
颜如玉小心捧着琴转了半圈,老家伙们均不愿出丑,碰也不愿碰一下。几个爱出风头的小姐碰了一下,却是连琴弦都拉不动。宁馨儿自诩琴棋书画一流,不仅一声没弄出来,反而被琴木烙疼了手。
南清云双目已带三分醉意,迷离落寞地盯着颜如玉手中的琴,狂声道:“玉公公,你过来。微臣倒是觉得这把苦命鸳鸯凄凉琴与我颇为投缘,你不妨给我一试。”
水映橙瞳孔放大,手心里满满是汗。
南月越发担心南清云,大哥素日温雅,今日缘何这般失控。
南傲天眼里散着阴光,这个儿子他一直引以为傲,从未在人前出过任何疏漏。
颜如玉连忙应声把琴递过去。
南清云接过琴,眼睛直勾勾瞪着水映橙,转而目光转向高台鎏金双榻,疏狂笑道:“皇上、皇后与各位娘娘见丑了,且看我这伶仃人能否弹响这把落魄琴。”
南清云调整好身姿,一手排掌掠过琴面。
流水之音潺潺而出——琴响了。
哑琴在赫连拓之外的人手中响了。
南清云自己也是惊了一下,但随即目光如炬,精神集中在琴弦上。指间瞬影变换急速跃动,琴声恢弘凄哀,咽云泣露。
四座皆惊,竖耳谨听。声音泠然可辩,俨然一首《凤求凰》。
刚处穿云裂石珠玉崩落,柔处低回婉转,绵绵流连。恰如飞流悬于九天之上,转眼又入万丈底渊。
哀怆凄绝撼天动地。
南清云指间移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已演变为只见其影不察其形之势。
当——琴弦脆断。
南清云指间出血,弦羽朱色更深一层。
一席寂寥。
夜空中响起突兀一声击掌,还是赫连拓,嘴角挂着别有意味的笑:“可惜了——”
众人皆反应过来。
可惜了。
若非琴气过急过激,不至断弦。——不少人深悉南清云造诣。
“见笑。”南清云撂下琴,清瘦脸上漾一抹自嘲玩味之笑,无神跌回座位。
“琴弦已断,公子虽禀赋卓绝,也只得抱憾了。”赫连拓惋惜道。
“慢着,断弦未必不可再响,本王愿一试。”
琴到了钟落手里。拨弦试,竟也铮然有声。只是不知是否断弦缘故,音色越发哀绝。
“赫连拓,看来你这琴并不挑主嘛。”钟落调笑。
“本王今日就用这残琴奏一曲《将军赋》”
“好!”赫连拓眉间笑意深深,“不过,皆闻《将军》曲者,配倾城之舞更佳。”
四座皆察其无善意。倾城舞,不止要求舞者身段资质甚佳,更是耗费大量体力,鲜少有女子能成就此舞。但西祁太子提及,拒舞就是不给面子。
水无青一向奉承南傲天,提议道:“臣闻相府大小姐舞姿一向倾城盖世。”
南清雪很是受用。倾城舞她虽然练得不熟,但拿来应付场子还是绰绰有余。
正欲答应,却又转念一撇眉,计上心头。笑道:“水大人过奖,清雪舞姿远不及妹妹。”话语间一双精致凤眸已撇向龙凤榻。
南月有惊无恐,对着南清雪笑笑。轻轻开口:“倾城舞不会,倾城剑会耍一番。”脸上灿若珠玑不似往常。
霎时衣袂翻转起身来,见隙引出御风腰上佩剑。朝台下明媚一笑:“钟落!”
长剑出鞘,轻灵身影已在夜空里腾起,薄纱卷曼,清姿浮雪,锦瀑乌丝乱舞飞扬,衣袂四散披霜华千里皎皎泻流光。
这世间聪明是累,糊涂也是累,生而为人横竖是罪。既然都一样,以真身示人又如何,不过是暗斗转为明争,蒺藜长为冷刺,阴雨暗箭化为烈火明枪。
南月持寒光长剑舞于半空,轻功造诣与剑身融为一体。皎皎如月,皑皑似雪,下巴轻扬,一柄长剑舞于低处蜻蜓点地,转瞬凌波突起,夜空里魅影飘旋,张扬肆意。
脸上疤痕此刻只显妖娆绝艳未增丑。
所有人都开始察觉,这是一只真正的凤凰。
钟落看得呆住,食指迟迟没有下落。半晌回过神来,声势排山倒海而下,铁马冰河万里江山在目,朔雪回旋冽风凌凌在耳,万马齐喑长啸征战苍凉,冰磷银甲诉尽清笳。
琴声伴剑舞,惊艳四方,正可谓观者如声色沮丧,山色为之久低昂,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第六十一章 舞杀()
剑光锋利凄寒溶于月光柔宛,剑气肃啸,横斩长空。恰如朦胧练乳捧幽蓝。
南月于其中回梭捭阖如硕大花瓣动绽,急急剑影密不透风重叠成列,雪色柔纱凌空曼舞不似飞瀑下长河更疑朔冰切寒峦。
大漠孤烟亭亭起,壮士悲戚问天地凯旋。
肃杀景,苍凉意,瘦马空城,风沙卷卷万骨枯寒,一时间战地百景历历在人眼前。
完颜旻目光呆滞地看着夜空中飘忽身影,手里弹弓无力地垂在膝上。
而头脑不僵。
帝王心,此刻比任何一刻都更为清楚。
清楚自己心里被压抑很久的直感,清楚近段时间以来不曾有过的混乱,清楚自己连酒谷子都无法得解的心惑因何而起,而所有的乱在得到承认的一瞬间归于平静坦然。
人是不能自欺欺人的啊,生命那么短。
完颜旻心里宁静而释放地承认了,承认他一直以来都在压抑和逃避,以及承认他所压抑和逃避的心绪。
即使这心绪依然懵懂,但它确确实实无可避免而又无可救药地发生了,并且以极顽强的生命力野蛮而肆意地生长着。
心中舒畅开来。他无需让任何人知道,只要,自己懂自己就好——师父正是这样说的啊。
赫连拓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南月,手中琉璃杯欲碎。
紧接着他有些不平而嫉恨地看向高台,看龙塌上那个傻子一脸痴呆的神情。
赫连拓只觉得这个傻子比他幸运百倍。
那个人明明一无所有,可他的皇后,聪明,果敢,鲜妍可爱,有着洪荒般夺目而灿烂的生命力。
赫连拓脑海里闪过那晚素纱蒙面的脸,想起那双明亮秋瞳里的杀伐果决,不禁神游万千。她竟只身埋伏于田郊劫他马车,一剑抵喉让他动弹不得,一把银针便结果了他身旁十几个武士的性命。
那女人狡黠明亮的笑靥,直直让人移不开眼。
今日,又轻而易举说服他在众人眼前演一场大戏。
而她所做的这一切,居然全都是为了高台上那个傻子,以及那傻子迟早都不可能守住的江山。
赫连拓怒意加剧地看着完颜旻。
他忽然有一种令己胆寒的直觉,痴帝黑洞洞的眼眸也在盯着他。
不知为何,他甚至觉得完颜旻呆滞的脸上带着杀气。
赫连拓的直觉没有问题。
两个其实都不傻的男人在长空中对峙,宣誓着对彼此的怀疑和警告。
空气无时不在紧张,只要人与目光存在的地方。
最后一声弦符落下。
一曲响绝。声止。
满席只有风行肃飒声。
众人还在巨大的悲怆气象里沉默。沉默有时是最崇高的认可。
“太子殿下对这第二个条件可还满意?”赫连拓的思绪被南月清澈声音打断。琼纱白衣已落地,自信质问他。
“甚好!甚好!”赫连拓拍了两下掌,恍恍惚惚看着南月,邪唇浅勾,目色迷离地道:“皇后娘娘的倾城剑,胜过倾城舞百倍。”
彼时也才从琴声中回过神来的南清雪脸上火烧一般灼烫,眼里恨意似目眦已难盛下。指甲刮擦着木桌面。
赫连拓眼里释然与狡佞并蓄,幽幽道:“这琴,自然归北冥所有。”
停顿了很久,才又缓缓开口:
“不过,皇后娘娘和小郡王纡尊降贵舞出这曲倾城,我西祁怎可不礼尚往来。来人,献礼!”
南月狐疑,还是一步步回了鎏金座榻,仪态似鸾凤还巢。
刚坐稳手臂被完颜旻紧紧摁住,把在扶手上,力道极重。
缓缓地,又松开。
只是极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席下一双含烟水眸收尽眼底。
第一次,静嫔林苡兰花落无惊的脸上的笑容有些微微僵硬。
不过,转瞬而已。
赫连拓抬手示意。
留音台中央场地上已经站了七八个戴古怪面具的男子,长长披散着头发,彩丝绕于额,头上插着五颜六色的禽鸟羽毛。
这帮人皆手持摇铃,穿宽长袖筒的异域奇服,衣摆茅边下露铜色小腿,赤脚,脚掌都很宽大,半边脸上还涂了油彩。
赫连拓从席位上站起,对南月道:“此乃西祁特有的鬼面舞,象征吉祥盛世。今日献上,祝皇上和皇后娘娘福泽天下,北冥万世昌隆。”
南月听了笑笑,狗屁的福泽天下万世昌隆。
是别有图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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