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boss住我家-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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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向邈，到现在，你还不肯告诉我吗？”

　　　　当楚渺渺再回到病房时，爷爷已经累的睡着了，呼吸还是沉沉的。她缓缓坐下，拉着爷爷皮包骨头的手，感觉到还有温度，提着的心放下不少。本来已经不再流的眼泪，又像不要钱似的滚滚而来。她怕啊！她真怕爷爷这不是睡着，而是不再醒过来了。

　　　　轻轻的啜泣，她怕哭出声把刚刚睡下的爷爷吵醒。她心里有好多话想和他说，却不知道从哪说起。

　　　　“爷爷，以前我总想着，等我再长大些，等你再变老些，我就开始懂事，不跟你顶嘴，好好听你的话，好好孝顺你。我也想着，等你老了，老的走不动了，背也驼了，没有那么多人再听你指挥了，我就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你去找个阳光明媚的地方去晒太阳，在听你讲我以前不愿听的丰功伟绩。可，你怎么就不等等我呢？

　　　　“爷爷，记得小时候，每次开学第一天都是我自己去的，没有家长陪着，心里委屈极了。我回家就跟你抱怨，问你为什么不能陪我上学，哪怕就是进新学校的第一天也行啊！那时你怎么保证的？你说，等我上大学了，您就去送我！可你要食言了！

　　　　“你食言了，我怎么办？谁去送我？我又要像以前每次一样，看着别人的家长寒暄问暖、帮孩子拿着书包，而我就自己孤零零的，像个孤儿。

　　　　“爷爷，你知不知道，如果你食言了，那我就真成了孤儿了。没有家人，谁也没有。爷爷，我好害怕，你走了，我自己一个人怎么办？

　　　　“爷爷，你不要食言好不好？你在陪陪我好不好！爷爷！”

　　　　楚渺渺心里呐喊着，叫嚣着，却只是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边，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紧紧地握着爷爷的手。

　　　　门外，楚向邈静静地透过门缝看着，看着形容枯槁的爷爷，看着哭到崩溃却不出一丝声音的渺渺，心里忍不住的抽搐着疼。那痛像是要把心拧烂一样，难受的让他说不出一丝话，呼出气好像也带着心痛的味道。

　　　　“爷爷要走了，那个把他领出孤儿院，给他一切的爷爷要走了。他还没做些什么来报答他，他这怎么就要走了呢！”尽管这些日子以来，他见证了爷爷迅速消瘦的身体，和越来越厉害的病情，但此刻看到还是忍不住难过。

　　　　还有他心疼的姑娘啊，他说好要保护的，怎么现在让她哭的如此撕心裂肺呢！他情愿将所有的痛，所有的苦，都转移到他身上，也不愿再看她受一丝委屈。可，可如今这种事，他又如何替她承受呢？！

　　　　到了傍晚时，楚爷爷就已经醒过来了。期间楚渺渺一直抓着他的手，楚向邈和李叔李婶不知什么时候也进来了。

　　　　“小姐，你先回家吧。晚上我在这儿守着就好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睡好了明天再来。”李婶看着好像长在那儿的楚渺渺，担忧的说。

　　　　李叔也在一旁劝道：“向邈，你先带着小姐回家吧。这儿有我们呢。”

　　　　楚渺渺摇摇头，“我想在这儿陪着爷爷。”

　　　　楚爷爷不赞同的捏捏握着他的手的楚渺渺的手，用风箱般的嗓音说：“回家……回去……”

　　　　“你不要说话，说了我也不听。”楚渺渺的泪水又要滑落。

　　　　“呼呼”楚爷爷又要开口。

　　　　“您就让我陪你最后一晚不行吗？”泪水滑落，楚渺渺张大嘴巴才能呼吸上来，“以后我就再没机会陪你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楚向邈，走到病床前，“爷爷，今晚我们就都留下吧。”

　　　　楚爷爷的眼眶也红了。一直以来，他都是坚强刚硬地接受治疗、交代着后事。可内心深处他也是有些负面情绪的，其中或多或少的有些对死亡的恐惧，有对楚渺渺和楚向邈未来生活的担心。此刻，当他听见孙女的“绝”句时，这些负面情绪就都出来了。

　　　　见爷爷没反对，楚向邈就又对李叔李婶说：“我先带渺渺去吃完饭，一会儿换你们去吃。”

　　　　“晚上熬夜挺累的，你们要多吃点。”李婶神色恹恹，眼圈也是红的。

　　　　“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来陪爷爷，好不好？”声音里有他前所未有的温柔。

　　　　楚渺渺没心情去，刚想摇头，“不吃饱哪有力气陪着爷爷啊。再说爷爷也想让你去。”楚向邈继续着温柔攻势。

　　　　楚渺渺看看爷爷，眉眼里果然有想让她去的意思。“那爷爷一会儿吃什么？”

　　　　“一会儿护士会给司令送吃的来，小姐你就不用管了。我一会儿伺候就可以了。”李婶回答说。

　　　　“那等爷爷吃完，我们再去吃饭吧。爷爷不吃饭，我也没心情吃。”

生命里承受不起的痛（3）（）　
等护士姐姐把餐送到时，楚渺渺才知道原来爷爷一直都是在吃流食，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等伺候完爷爷吃饭，他们出去吃的时候，楚渺渺也是没胃口，匆匆喝了几口粥就饱了。楚向邈只得劝她多吃了点东西，才回病房。

　　　　李婶因为没胃口，就没有去吃饭。李叔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回到病房，楚渺渺还是紧紧握住爷爷的手，不说话。怕她闷，李婶打开了电视，她也没心情看。病房内的所以人也都没有兴趣注意电视上到底演了什么。就这么一直开着，才显得病房里不是那么冷清、冰冷。

　　　　到了晚上要睡觉时，楚渺渺非要在这件病房唯一的陪护床上睡，众人没办法只好答应。

　　　　一直到半夜，楚渺渺都没有睡着，她的头也和她的状态一样，高度活跃着，一直嗡嗡的响，好像有蜜蜂在里面飞一样。

　　　　神思游离之际，她好像又听见爷爷没病时清脆的嗓音在叫她的名字“渺渺，渺渺”。

　　　　她做起来，向着爷爷病床的方向看去。骨瘦如柴的爷爷向她伸了伸手，一声轻唤：“渺渺，过来。”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含着泪，走到病床前。

　　　　“怎么又哭了？以后爷爷不在了，就不要老是哭了，不然就显得小孩子脾气了。

　　　　爷爷以后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听向邈的话，不要老是跟他对着干。爷爷走了之后，就剩下他可以照顾你了。

　　　　爷爷说过送你上大学的，看来是要食言了。渺渺不要怪爷爷，爷爷也不想食言啊。”

　　　　泪水汹涌落下，楚渺渺只能长大嘴巴，才能保证她的呼吸。

　　　　“好孩子，你要一定要好好的！

　　　　“爷爷累了，想再睡一会儿。你也去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楚爷爷就拉了拉被子，满意的入睡了。

　　　　一旁张大嘴巴哭泣的楚渺渺回到自己床上，还是忍不住哭泣，有一瞬间，她张大太大的嘴巴险些脱臼。“啊啊啊啊~”她嚎啕式的大哭，并没有干扰到爷爷睡觉。

　　　　半夜的哭泣，泪水浸湿了半个枕头。

　　　　很早，李婶就来病房了。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的楚爷爷，再看看一旁一直瞪着眼看着的楚渺渺，李婶麻利的按铃。然后又是一波医生一贯而入。

　　　　就像昨天楚渺渺看见的一样，白茫茫的一片大褂，把她挤出去，挤到外围，那个再也看不见爷爷的地方。这次，那个宽厚温暖的怀抱没有出现在她身后。她想，她也是不需要那个怀抱了！

　　　　“病人已没有生命迹象，节哀！”被众人簇拥着的那个看起来很有权威的医生宣布道。

　　　　然后。楚渺渺的世界就像他身上穿的大褂一样，全成白色了！除了已经陪伴了她一晚上的“嗡嗡”声，就再也没有什么了！

　　　　恍惚中，她好像听见了有人控制不住、放声大哭，好像还有很多人进进出出、十分热闹。

　　　　听见早已经被预料到要发生的噩耗，李叔强忍住悲痛的心情，将这个悲痛的消息告诉的上级，然后又找来了他昨天联系好的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楚向邈因为公司出了点事，半夜就去公司了。当他赶回医院的时候，遗体将要被拉走。他就又跟着走了一遭。

　　　　按照习俗，楚爷爷死后停尸三天要接受众人吊唁，然后在火花，进军区专门的墓地。李叔李婶也都忙着去忙活那三天吊唁的事宜了。

　　　　所以，每个人似乎都忘了还在病房里呆呆地瞪着眼看地楚渺渺。

　　　　等楚向邈回家，只见到忙活的李叔李婶时，才猛然发现，楚渺渺好像不知踪迹了！

　　　　等他们赶到医院时，已经是这天的傍晚了。而楚渺渺一直像众人走时的那样，直直地看着楚爷爷曾躺过的病床，眼里没有一丝泪！十分平静！

　　　　“渺渺，”楚向邈试探性的叫她一声，没人回答。

　　　　“渺渺，我们回家吧。”还是没有人回答。

　　　　他抬手在从他进屋以来还没转动的眼珠前晃一晃，没有反应！惊得他一屁股蹲在地上。

　　　　李叔李婶也发现了楚渺渺的异常，也试探性叫了几声，依旧没反应。急忙又按铃，把医生叫了过来。

　　　　来的医生也很纳闷，不是老首长已经走了吗，他还准备抽空去吊唁呢，怎么又有人按铃。结果发现是病人换成了一个有些呆呆傻傻的小姑娘。

　　　　这医生也是个人心肠，一听说了事情经过，就急急忙忙招呼着进行全身检查。

　　　　但检查结果，却出乎意料，楚渺渺身体上一点毛病也没有。“建议那你们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最后走的时候，那个医生这样说。

　　　　回到家，到吃饭时，大家才发现，楚渺渺除了感受不到外界的刺激外，连饭也不吃了。就算是最后，楚向邈强行捏着她的嘴喂了几口饭，也都给吐了出来。

　　　　“晚上，我去灵堂守夜，你们就在家照顾小姐吧。”李叔叹了口气。

　　　　楚向邈和李婶都没有反对。守夜不会出什么事，但家里楚渺渺这儿就不一定了，本来楚向邈也想去守夜的，但现在考虑到她的情况，他也就留下了。

　　　　没人发现，在李叔说“守夜”时，楚渺渺的眼珠微不可查地转了转。

　　　　因为心情不都很压抑，大家都没吃多少，所以很快就吃完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