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骑士-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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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的恐惧，人们将这另一个世界与生者所处的世界严格分割开来。前往彼世的旅途是单行道，只能往，不能返。虽说在一些神话体系中有轮回的概念，然而从另一个世界归来的灵魂，本质上也已经发生了变化。中国的传说中就有死后“喝孟婆汤，过奈何桥”，忘却前世的记忆重新降临人世。因为人们明明渴望着长生，却本能地畏惧着死者的归来。

　　　　翔一：………………

　　　　海瑟：这点在别的神话中也有反映。比如RB神话中父神伊邪那岐命与母神伊邪那美命的故事。即便是大神伊邪那岐，也因为违背约定而没能迎回坠入黄泉之国的妻子。北欧神话中，主神奥丁想要从死者之国救回被槲寄生杀死的儿子巴德尔，却因为象征煤炭的巨人不肯为光明哭泣，没有达成冥界女王赫尔的目标而失败。象征无所不能的主神都无法从亡者的国度将死者拉回现世，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人们的潜在认识。

　　　　翔一：………………

　　　　海瑟：但是人们毕竟讨厌死亡。虽然畏惧死者出现在现世，模糊两个国度明确的界限，但同样也畏惧着死亡所代表的“失去”。许多人抱持着失去亲人朋友的遗憾，想要跟死者进行一定的交流。于是通灵、降灵之术便应运而生，从另一个国度短暂地召回死者的灵魂，满足生者交流的需要。但降灵术也要服从规则——召回死者只是暂时的，时间过后死者必然会回到自己应该存在之地。强行将死者的灵魂留在现世也是…………翔一同学怎么啦？从刚才开始就一句话都不说。

　　　　翔一：不……那个，怎么说呢，有，有点听入迷啦。感觉就像听故事一样，没想到海瑟老师懂得这么多……

　　　　海瑟：…………其，其实都只是些普通的知识而已……

　　　　翔一：咦？海瑟老师怎么脸红啦？热吗？

　　　　海瑟：没，没什么，我们继续吧。那，那个……逝去之物就是逝去之物，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无法再回来，这可以说是古老信仰的共识。根源上传承了各种古代信仰的魔法世界对这一点尤其执着，所以极其反对死者苏生之类的魔法，并将其列为禁术。

　　　　翔一：这种用传统压人的做法不太喜欢啊……想要跟死去的亲人团聚不也是人之常情吗？为了这个付出努力也不应该指责吧。

　　　　海瑟：……没想到翔一同学也能提出这样正经的反对意见，老师太吃惊了。

　　　　翔一：我偶尔也是会认真一下的好嘛！！

　　　　海瑟：如果不是“偶尔”就更好了呢。翔一同学说的没错，从意识形态上一概否定这样的欲求确实是不应该，但是从现实意义来讲，这类禁术有着确切的危害。魔法是需要“代价”的，就好比举重运动，耗费体力的同时，可能还会对身体造成微小的损伤。一般的魔法可能只是需要额外耗费一些魔力或是体力，但是有的术式不同。比如诅咒类就需要承担反噬的风险，这点阴阳术上也有类似的“逆风”的概念。而死灵术的代价……就是灵魂和生命。

　　　　翔一：灵魂和，和生命……

　　　　海瑟：是的。亡者的国度是很吝啬的，想要从那里拉出一个灵魂，需要用数倍的灵魂和生命去填上缺口。将一具彻底死亡的躯体转变为“生”的状态更是需要消费庞大的生命能量，成功率还难以保证。这些代价，死灵法师自身肯定是不会支付的。所以……

　　　　翔一：所以……所以就“使用”无辜的人吗？就像“那个人”一样……

　　　　海瑟：……是的。这也就是死灵术被彻底拒绝的原因。魔法师同样也无法彻底剥离社会性。对他人会造成极大危害的术式，是不会得到广泛认同的。

　　　　翔一：……是啊……

　　　　海瑟：（翔一看起来好像很消沉，果然不该随便提起这个话题啊。）如果说死灵术被列为禁术是反映了人对生者与死者世界界限被模糊的恐惧，那么另外的一些禁术就是反映了人对未知的强大力量的恐惧。

　　　　翔一：呃……听不太明白，能具体点吗？

　　　　海瑟：这点就算你让我具体，我也没法说些什么。因为具体的事例本身就不多，而且还不好理解。不过这一点可以跟邪神信仰放在一起来讲。

　　　　翔一：哦哦哦，邪神！！听起来好像很厉害！！

　　　　海瑟：也没什么厉害不厉害的。这个原本是从教廷那里传来的概念。教廷扩张时代，为了树立信仰的绝对统治，将其余信仰的神祇一概贬低为“邪神”。不过魔法界的邪神概念，主要还是指违背自然法则的、对人类造成极大危害的信仰。类比一下的话，与世俗世界里动不动就让人****的邪教比较类似吧。

　　　　翔一：这倒是能理解。不过这个跟什么“未知的强大力量”有什么关系呢？

　　　　海瑟：有的。世俗世界里的“邪教”，充其量就是树立假的信仰对象，对人性的弱点趁虚而入，借此激发不安煽动群众，本身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然而魔法世界里就不同了。如果有人信仰着“邪神”，那它可能就是真的存在的。最少也是有一定的信仰原型，能够借此发挥威力巨大的术式。类比一下的话……大概就是手持核弹的邪教的感觉？

　　　　翔一：简直不敢想象。身为RB人尤其能感受到恐怖啊。要是当年东京地铁里爆炸的是核弹……

　　　　海瑟：嘛，核弹本身倒没什么了不起的，并不是不能处理。但是有些邪神信仰的术式就比较棘手了。

　　　　翔一：核弹好处理？？？？！！！！

　　　　海瑟：这也是普通人与魔法师视点的不同了。这种用法简单的单纯能量型破坏武器还是比较好处置的。圣经中索多玛的天火可以直接破坏一个城市，实际上现在的魔法界能使出这种程度术式的人，两位数以上至少是有的吧。

　　　　翔一：……突然觉得好不想接近魔法师。

　　　　海瑟：也别太紧张。虽说能使出极大破坏型术式，不过代价也很大，而且还需要长时间的场地准备，也不是说用就用的……好像跑题了呢。相比于死灵法师还可以悬赏追缉，这一类邪神信仰的触犯禁忌者多半是一般魔法师无法处理的，因为不知道他们会使出怎样可怕的术式。所以通常会由大的组织或家族牵头，派出高手联合讨灭。我也因为还人情的原因参加过几次。

　　　　翔一：听起来好像很有故事！！

　　　　海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术式本身确实有独特之处，不过跟翔一同学讲这些恐怕也不容易理解吧。毕竟在一个村镇的范围内令时间完全逆行的术式连我都感到震惊了呢。

　　　　翔一：好好好好好厉害！

　　　　海瑟：就算厉害，也是不能触碰的禁忌，明白了吗？不过翔一同学可以放心，毕竟完全没有那种程度的魔力呢。

　　　　翔一：喂！！别因为这种原因放心啊！！

　　　　海瑟：当然，像死灵术这种界限明确的其实也只是比较少见的个例。大部分情况下都还是比较难以界定的。比如炼金术的三大终极课题一直都处在引发争论的立场。

　　　　翔一：我知道我知道！贤者之石什么的对吧！横跨国家的巨大炼成阵，用几千万人的鲜血结晶炼成一块石头什么的的确是太邪恶了啊！！

　　　　海瑟：不知道翔一同学又受了什么漫画的影响，不过请不要持有错误印象。贤者之石，或者说哲人石，其实只是一个“可以炼成万物”的概念，并不一定具有明确的形态。虽说从概念上讲的确有禁忌的嫌疑，但是炼金术师们主张这只是炼金术的终极追求，并不是确切之物，也并未被实现，因此不应该列为禁术。真是一群难缠的人啊。人造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翔一：唔，这次我可不敢随便多说了。

　　　　海瑟：其实翔一同学对人造人的理解可能也不会有太大偏差。早期的人造人与贤者之石一样，也都是模糊的探索性概念。不过自从文艺复兴时期出现过一次明确的人造人记载，也就是帕拉塞尔苏斯创造出人造人的事件，人造人就从“想象”变成了“现实”——对了，关于帕拉塞尔苏斯，甚至还有他也同样制作出贤者之石的传说，不过这个甚至被蔷薇十字会明确否定，炼金术师自身也没有多少人相信——虽然后来人造人的传说层出不穷，然而被确证的只有这一例。顺便一提，帕拉塞尔苏斯似乎也是首个提出这“三大终极课题”的人。

　　　　翔一：等等，既然已经做出来了，那就不能用“未实现”来当借口了吧。而且人造人什么的，难道不是“操作生命”什么的范畴？这也是禁术吧？

　　　　海瑟：说是这么说，不过炼金术师们一口咬定人造人与我们普通人类并不相同，严格来说是魔法生物或是使魔的一种。他们非要这么说，我们也没办法。

　　　　翔一：听起来完全就是狡辩呢。

　　　　海瑟：就是就是！

　　　　翔一：……总觉得海瑟老师好像莫名地激动啊。人造人和贤者之石我也听说过，那第三个课题是啥啊？

　　　　海瑟：不知道。

　　　　翔一：……哈？

　　　　海瑟：我又不是炼金术师，我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第三课题在炼金术师之间也是讳莫如深，按照前面两个之间微妙的关联性来看，第三个恐怕也是个相当不妙的东西吧。

　　　　翔一：唔……总觉得海瑟老师跟刚才不一样，有些敷衍呢。

　　　　海瑟：没什么敷衍不敷衍，关于炼金术就没什么好谈的。说到底炼金术本身就很奇怪。没有古老的传承，没有深奥复杂的理论，就只是跟石头草木打交道；整天摆弄瓶瓶罐罐，却不去研究魔法阵的完美刻画；不会在意魔力精巧而流畅的流动，就只知道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搅和到一起！说到底这样的东西到底是怎么算作魔法的？这也太奇怪了吧！炼金术师也都是一些奇怪的家伙，就知道——

　　　　翔一：（呜哇哇，好像打开了相当不妙的开关啊！！怎，怎么办……虽说脸红剁脚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但是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