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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马-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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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中华听出黄牤子的弦外之音,云坑人出动,必定有所斩获才会撤兵。其中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是,每个人出来至少要领五十元工钱。也就是说,花钱有可能解决问题,或许黄牤子醒了酒,或许黄牤子对自己的身份和底细被识破有所顾虑。
蓝中华再度伸手去拉黄牤子,黄牤子半推半就站了起来。接着,蓝中华又把“蛇鱼”拉起来。客气地请他们来到附近一户农民的家里。
尽管情况似乎在向和解的方向发展,但一旦涉及经济补偿,气氛骤然变得紧张。黄牤子提出,他请来的云坑壮汉每人至少发五十元“工钱”,请来的农用车每辆至少发三百元“油钱”,“蛇鱼”挨了三个耳光,至少赔三千元,另外还要在收费站和卢家岭村分别打两挂五千响的爆竹,表示赔礼道歉。蓝中华很纠结,且不说不可能花七、八千块钱巨款作无原则的让步,就是这几挂爆竹也不可能打,以后还要不要收税收费了?!但是,弄到舞枪弄棒那一步,鬼知道会不会发生捅破天的事……。
其实,情况远比蓝中华想象的更可怕,以至于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情刹那之间发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黄保祥是今年春节期间云坑村比武擂台上产生的新科“棍王”,能言善辩,处事张扬。下午,他正要出门去村后的山上砍几根毛竹,却接到了堂兄黄牤子的求救电话。于是,振臂一呼带了五十多个人,提着榉木棍子匆匆赶来。在他看来,这是一桩轻而易举的小事,出门时,老婆问他晚上是不是回来吃饭,他答应得非常肯定。类似这样的活动,他参加过十多次,都是以风卷残云之势打得对方抱头鼠窜。今天去山高人稀的凤岭,铁定速战速决。
农用车还没有完全停稳,黄保祥便从驾驶室里跳下来,挥起手中的榉木棍,示意大家尽快跟上来。于是,第一辆农用车上的二十多个人呼啦啦全部跟在黄保祥后面。有人问,要不要等后面那两车人一起上啊?黄保祥不以为然地说,不用等,他们就在后面,我们先把收费站砸了。
“啵咕”一伙人在收费站门口严阵以待,看见二十多个壮汉一个个手提黄澄澄的榉木棍杀气腾腾地冲过来,心生几分怯意。不过,再怎么样面子也要撑啊,何况,手头这两把火铳给了他们足够的底气。“啵咕”手一挥,大家抄起铁棍、木棍迎上去。
照理说,“啵咕”一伙人身经百战,攻击和抗击打的能力都不错。可是,刚和云坑人交手,就倒下七、八个。“啵咕”情急之下,打响了火铳。好在他比较清醒,有意把铳口抬高了一些。
火铳一响,云坑人大惊,掉头就跑。黄保祥本来冲在最前面,转身逃跑时,反倒变成最后面。“黑仔”此时杀得性起,把蓝中华交代的话丢到脑后。他追上去,扣动了火铳扳机。铳声短促、肃杀,飘散着血腥味,四、五个人踉跄几步扑倒在地,黄保祥背部被打出几个大窟窿,鲜血喷涌而出。
蓝中华言辞有点混乱,但袁晋鹏大致听明白了,震惊之余大脑转得飞快,面露愠色问:“你们没有组织抢救?”
蓝中华摇头:“黄牤子、蛇鱼和几个云坑人把那四五个人背走了。我们怕他们反扑,没敢上去。”
“那他们是死是活、是不是在抢救,你们都不知道?”袁晋鹏急切地问。
蓝中华叹道:“唉!天色暗下来了,没有车子,我们哪里敢上去,怕中埋伏。”
袁晋鹏无可奈何地说:“先不说了,我们想办法过去看看。”
夜色渐浓,吉普车孤寂地行进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突然,车灯的光束下,出现了三、四个人的身影,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其中一人看见小车,不顾一切闯到路中间,拼命挥手示意。小刘下意识地踩离合器减速,问袁晋鹏,停吗?袁晋鹏果断地说,停下!
吉普车还没有完全停稳,那个人扑上来,结结巴巴:“求求……你们,救救我老弟,快点……送到医院去!”。
蓝中华说:“是黄牤子!”
袁晋鹏让张木槿挤到副驾驶位上,黄牤子抱着奄奄一息的黄保祥上车和“啵咕”、蓝中华挤在后排座位。车内一片漆黑,惊魂未定的黄牤子挨着“啵咕”,却似乎没有认出是谁,问,你们是哪里的?袁晋鹏说,我们是县计生委的,到凤岭搞计划生育。黄牤子也不再问,只是不断地哀求小刘快点开车。小刘把油门踩到底,吉普车飞速前进,在漆黑的夜色中撕开一条路。约摸过了十几分钟,吉普车在一座小桥上嘎然一声停下来。由于速度太快,山路坎坷,吉普车的钢板震断了,掐住轮胎,以至于不得动弹。
袁晋鹏走下车,蓝中华、“啵咕”跟着下来,把他拉到一边。
“啵咕”悄悄说:“袁书记,那家伙死了!”
“你怎么知道?!”袁晋鹏大吃一惊。
“啵咕”说:“我摸了他的手腕,早就没有脉搏了。”
蓝中华说:“袁书记,我们先走了。”
说完,蓝中华和“啵咕”匆匆走了,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中。
袁晋鹏木然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向来自诩才思敏捷的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
第27章 难辞其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大街上突然来这么多穿戴整齐的警察,引得小孩子跟在后面满街跑,爸妈却追着把他们拽回家。现在风声鹤唳,广为流传的说法是,云坑人即将血洗凤岭乡,为黄保祥报仇。
在县乡领导和警察的簇拥下,周秋水左手叉腰站在乡政府大门前,眉头紧锁,满面懊丧之色。他多次听取过平安县一些村庄和云坑村发生大规模械斗的汇报,也做过批示。但亲临一线,直接应对云坑人的威胁,还是第一次。他心中有些忐忑,面对群情激愤的复仇者,该如何把握强硬和退让的分寸?早上,他拨通谢建平的电话,商量解决办法。谢建平表示,马上派出由县委政法委书记领头的工作组迅速进驻云坑村。同时,提醒周秋水向凤岭乡多派警力,以防事态失控。
县委一把手的出现,很大程度缓解了人们的恐慌情绪。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老百姓渐渐多起来,胆小怕事的女人打开家门,不再喝斥嚷着出门的孩子。其实,这次械斗云坑人一死六伤,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复仇的锐气?十多年来,云坑人四面出击,逢战必胜。此番阴沟里翻船,犹如寒冬腊月冰水浇头,对他们的思想造成极大震撼。凤岭山深人少,却直接拿火铳和他们对话,这让他们惊恐万状。何况,六个伤员还在平安县医院治疗,黄保祥的尸体也放在平安县医院的太平间,投鼠忌器,组织复仇几乎不可能。而东巴县委政法委工作组的进驻,给了他们一个下台阶的机会,顺水推舟不再蛮横闹事。
谢建平打来电话,说做通了云坑人的工作,明天死者、伤者家属来平安,就死者的赔偿、伤者的治疗问题进行协商。周秋水松了一口气,总算事态没有进一步恶化。他匆匆赶回县城,临近中午也不愿留下来吃饭,甚至上车时没有礼节性地和袁晋鹏握手。他面有愠色,觉得在“啵咕”和蓝中华脱逃的问题上,袁晋鹏难辞其咎。昨天晚上,他指派张建国和辛国强率领大批干警连夜赶往凤岭乡,目的就是尽快抓获凶手,争取主动。结果,“黑仔”一伙人当场落网,“啵咕”和蓝中华却不知去向。如果明天仍然抓不到人,谈判桌上肯定会陷入被动。
送走周秋水,袁晋鹏本想陪着张建国。不料,张建国说,晋鹏,你去忙吧,我们去一趟派出所。他知道张建国、辛国强有意避开他,却不便挑破,只好装糊涂,和包凯旋悻悻而归。自昨夜回到乡政府,他几乎未合眼。张建国和辛国强到凤岭后,连夜召开会议,分析案情、布置抓捕,弄到凌晨两点多钟。好不容易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心潮起伏,浮想联翩。今天天还没亮,警察一批接一批开进凤岭乡。接着,周秋水风尘仆仆地赶来,一脸青霜,忙得他不亦乐乎。当然,忙和累理所应当,谁叫你凤岭乡惹上这样的麻烦事?让他困惑的是,组织上似乎不信任他。昨天晚上,他如实报告张建国,蓝中华、“啵咕”在小桥边和他分手,往虹桥乡方向走了。然而,今天清晨,有人看到蓝中华和“啵咕”穿过凤岭村,朝村后的山路走去。也就是说,昨天晚上,这两个人住在凤岭街上、住在一大批警察的鼻子底下,现在不慌不忙地溜了。县公安局怀疑袁晋鹏说了假话,导致干警没有对凤岭街上进行地毯式搜查。甚至有人猜测说,袁晋鹏不仅知道蓝中华、“啵咕”折返凤岭街上,还为他们提供交通工具。面对流言蜚语和张建国、辛国强复杂的眼神,袁晋鹏不知道该找谁澄清。
包凯旋替袁晋鹏泡一杯浓茶放到茶几上,静静地坐下来。见袁晋鹏脸色阴沉,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次情况太糟了,怕是不好收拾。”袁晋鹏说,端起茶杯,吹开热水中逐渐舒展的茶叶,喝一口,缓缓咽下去。
包凯旋宽慰他:“还好抓到了黑仔,局面不会那么被动。明天谈判,云坑人肯定要求抓住凶手和组织者。”
袁晋鹏说:“蓝中华是特种兵出身,野外生存能力强,被抓的可能性不大。真被抓到,蓝中华这辈子算完了,至少要判八年刑。对于一个任劳任怨的财政所长而言,这是一个悲剧。”
“就算抓不到人,也只是多赔些钱吧。袁书记,说句实话,我不想看到蓝中华身陷牢狱之灾,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包凯旋动情地说。
“这要看蓝中华的造化,公安局调集了一百多干警围追堵截。”袁晋鹏说,语气低沉,话锋一转:“明后天谈完善后赔偿事宜,县委估计会派调查组下来。”
包凯旋吃惊地睁大眼睛:“县委要调查我们?追究责任?”
“你以为这是小事啊?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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