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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第4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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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稷与稽婴亦被惊动了,连孟尝君一众都好奇地站了过来。
而被如此庞大的一群人像稀奇易碎之物盯着的相伯先生记起方才的糗事,亦不勉脸热了起来,脸一下便如火云烧一般,面红耳赤。
其它人一见,一片素浅颜色的相伯先生一下染上了一抹绯红,明知不该这样想,可一个二个都忍不住觉着,这红着脸的相伯先生更是一下好看得令人心跳加速啊!
“先生,可是发烧了?”赢稷见相伯先生脸一下便红了起来,耿直地问道。
稽婴却古怪又狐疑地盯着他,这瞧起来不太像热症吧,倒有几分像太过羞耻想挖坑干脆将所有人都给埋了算了
相伯先生“虚弱”地掩唇假咳,眸露苦恼,他该怎么告诉众人,他其实方才哪是犯病,而是险些被那鲁莽的南烛给喂药噎死。
于是,他只能虚弱地朝众人露出一抹笑花,长睫如雨后坠落的无力的蝴蝶,十分惨然悲苦:“嗳——”
一脸自知人事无多,已不愿再多讲的模样。
赢稷等人一下便都沉默了下来,面露黯然与愁苦,兴许是不知该如何劝慰“病入膏肓”的相伯先生了。
而了解真相的陈白起一直没吭声,她也知道相伯先生虽作却又爱面子,这等丢人的事情估计不想被人给察觉,便忍着笑替他给隐瞒了,她正色道:“大公子有要紧事要办,不好再耽误了,眼下已夜寒露重,相伯先生本有咳症,自受不得凉,而这**寒重的如意坊更不宜久留,最好尽快换个暖和的地方。”
这一番说辞既点醒了赢稷赶紧去办正事,又编了一个似假还真的理由来解释方才相伯先生咳到弯腰驼背几近晕厥过去的窘况。
“对对对!先生最怕冷了,我们赶紧回子仪馆吧。”南烛一听是理,忙摸泪立即应和道。
他瞅了一眼陈白起,方才她离得最近,喝止了他情急下摇晃先生的蠢动作,还第一时间过来关切地替先生拍了拍背顺气,先生这才能好上许多,想到这里,南烛便目带了一丝感激。
陈白起亦看向南烛。
那个少年陈白起其实一开始并没想起是谁,而是刚刚从他的自称上认出的,他便是之前在圣阳湖上与她多次“为难”的那个憨忠童子——南烛。
他虽做事笨手笨脚,但他对相伯先生却绝对是贴心贴肺的忠心。
有时候时光在成年人身上倒是悄然无息,但对还在成长的孩子却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由一个童子变成一个少年,无论身量与外貌都变化极大,成了一个浓眉大眼的青俊少年。
而在陈白起观察着南烛时,相伯先生亦在暗暗打量着陈白起。
在她温言细语开口替他转移话题之时,相伯先生便想起了,方才是她出手解决了他险些被噎死丢人的困局。
她不提她救人之举,不仅如此,她还对方才一事缄默不语,哪怕他明知何缘由,却对谁都没吐露一句,替他稳稳地隐瞒了下来。
相伯先生感慨此女,不只是聪慧,还挺会做人,也难怪一向仇女的赢稷会沦陷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主公,相伯与白起(一)()
赢稷到底以正事为主,将后续事情安排完,便让甲士押着一众敢怒不敢言的朝臣与信使,携着一队浩荡军队赶往了秦宫。
而前军主将越子谏则安排了一下,便率领着十几名骑兵与一辆青铜轺车,护送着相伯先生与陈白起一块儿去子仪馆。
子仪馆乃公子稷的私人行馆,自赢稷返朝后,子仪馆里外便固若金汤,十分安全。
而孟尝君则被安排在了驿站,是以与相伯先生、陈白起他们并不同路。
如意坊在今夜宵禁,严禁任何人的出入,赢虔在如意坊身亡,秦宫秦穆公病危急信传召赢虔入宫,只怕亦难捱到明日,短短一日秦国失去一位大王与一位公子,若消息不胫而走,只怕明日的咸阳城将不太平。
孟尝君明日便会离开是非之秦返齐,是以陈白起自然亦不会在秦国多逗留,她早打定注意只要赢稷一离开,便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她离开。
临分别之前,她趁着众人不留神,便将苏放让她交给孟尝君的东西偷偷地塞到了他手中。
而这趟任务,也总算是完美落幕了。
轺车滚轮使出了城郊,火把萧萧,丛林莽莽,一路上,相伯先生与陈白起分别坐在青铜轺车上,前头两匹马则由南烛牵着,他们各自安然静默,一路行出如意坊皆不曾搭过一句话。
“陈蓉?”忽然,相伯先生喊了一声。
黑夜之中,他的声音似铮淙琴音,十分动听。
陈白起眉目一动,顿时表情露出一抹无奈:“先生慧眼啊。”
她没否认,因为亦没必要了。
相伯先生坐得端正,仅斜过一眼于黑暗中描绘着她面上的狐狸面具:“你的眼神没变,尤其是你看着我时,那种”相伯先生努力想了想词汇,方虚虚道:“包容又纵容的眼神,某倒只在你一人身上见过。”
说起来,颇为感慨啊。
谁见他不是憧憬崇拜,便是惋惜遗憾,唯有她从见他第一面起,便莫名对他“好”,这种好像久别重逢的好友那种熟捻的亲近与体贴,不热烈却温暖,因此他对她的印象倒是十分深刻。
深刻到哪怕是一双眼,他也能辨认出来。
陈白起笑了一下,没接这个话题,她道:“先生,你这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为何与几月前相比,好似更消瘦了?”
一提起这个,相伯先生长睫扇了扇,乌木般黑瞳泛着幽幽光,苦巴巴道:“一切乃命数啊。”
陈白起见此却笑了,好声好气地询问:“先生,不知这命法可有救治之法?”
相伯先生闻言一愣。
见她神态认真,不似随口一问,他张了张嘴,这一次他倒没像对赢稷等人回答得那般决绝,而是颦眉沉吟:“救冶之法自然是有的,一人命数若变,必是遇上一天命之人,一国人命数若变,则必是遇上一能颠覆一界能力之人,可凡事皆冥冥中自有注定,却强求不得。”
“不知先生,今年岁龄?”
相伯先生一听此话,定了定眸,方道:“余三月便二十五岁了。”
陈白起没答话,她望向一片苍茫沉霭的苍穹,却有着月色星光,并不至于一垠漆黑,无一丝光亮。
许久,她转向相伯先生,柔声却沉着道:“先生,请务必保重自己,我知道有一药方或许对你的病情有效,只是需要你再坚持一些时日,等着我。”
相伯先生没回话,只入神地看着她,表情有几分茫魉。
“你何故待我如此?”
陈白起正欲答话,却听前方越子谏忽地厉声扬臂高喝一声“停下——”。
这一声惊得秩序井然的队伍一下便炸开了锅,扬蹄散开,将轺车围拢于正中,拔出配剑严阵以待,而南烛吓了一跳,立即牵住了马,青铜轺车滞停,因为一时太过急猛,车身剧烈地摇晃了几下。
于是体力值少得可怜的相伯先生被这样一晃,脸色一白,便险些给摔下了轺车,幸好被眼明手快的陈白起一手抓住扶手,一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方将人给须头须尾地拽了回来。
而正是这一抓,陈白起才发现相伯先生的手冷得跟个冰块一样,手心还汗津津,倒不全然像是因方才那一变故给被吓的。
“先生可是觉得冷?”她没松开他的手。
相伯先生在得救坐稳之后方松一口气,耳边听到陈白起的问话,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陈白起挑了一下眉,不冷,那干嘛手脚冰冷还直冒虚汗?
她抬眸看向四周,大地此刻笼罩在凄静的朦胧黯淡月光之下,他们一行方驶出内城,进入一条狭窄的小路,路两侧的林间漆黑森森,前方那条蜿蜒的小路更是漆黑一片,望不见头,她忽然心领神会了。
不冷只是还真是给吓的。
“先生可是怕黑?”
相伯先生一僵。
“可是怕有猛兽忽然从漆黑的林间冲出来?”
相伯先生一抖。
被相伯先生这副“口嫌体正直”的模样给萌到了,陈白起嘴角抑不住地扬起一抹笑意。
她道:“莫怕,很快便会天亮了。”
“倘若野兽真来了,那我便让它先吃我,好让先生有足够的时间逃走。”
相伯先生被人一言戳中“弱点”,本尴尬羞耻得一言不吭,却不料听她这样一讲,便愕然抬头。
他看着陈白起,一时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神色好。
“先生我松手了,你且坐稳了。”
陈白起的一句轻声提醒,令相伯先生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一直握着人家一姑子的柔荑不放,他一下便像烫手一样,耳根泛红,忙手忙脚地抽回了。
陈白起则忽然抬眸,一双清澈秀丽的眸子一下变得深沉,她静静地盯注着黑夜中的一个方位。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阵刷刷的枝叶抖动的声音后,便从林子里冲出了一队黑衣人,他们挡在了越子谏的铁骑前,蒙面持刃。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越子谏一身胃甲,威风凛凛地注视着前方的一群来者不善,他身下的马儿一声嘶叫,迈着蹄,疑似不安。
“我们不欲与公子稷为敌,只求放了我们的人便即刻离去!”蒙面人喊道。
陈白起原本以为来的是什么山匪盗贼之徒,却不料在蒙面的队伍中赫然认出了姒姜与狗二混在其中。
她一下便明白他们前来的目的,估计是来“救”她来了。
她暗暗数了一下人数,约三十几人,人多势众的,其中大部分是孟尝君的食客剑客。
“你们的人?”越子谏冷笑一声:“在这里,没有什么你们的人,本将劝尔等还是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本将手下不留情了!”
陈白起见前方争执不下,只怕会酝酿成一场恶战,于是她立即翻身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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