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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第6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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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审行忙问其故,苏亶说,得知黔州旱情,苏某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心中寻思两家既然联姻,于公、于私都该有所表示。
高审行在座上欠身,再听苏刺史道,“高大人黔州抗旱,人财物当然必有许多耗费。台州别的方面助不了,但助些银钱总是可以的。台州各界均知台州与黔州的关系,因而下官一声呼吁、各方筹措了些钱”
说着,将礼单呈上。
高审行连忙起身,双手接过来,他不好当面去看数目,但已极是动情,“亲家翁真是雪中送炭,审行万万没有想到!”他马上吩咐准备酒宴,要与亲家翁畅饮、不醉不休。
苏亶道,“高大人莫要客气,我们总是一家,是亲不帮、谁来帮呢!”
高审行就想着投桃报李,以个什么由头说一说儿媳苏殷的事情。
不多时酒宴摆好,双方入座,推杯换盏之前,苏刺史又道,“下官这里还带了一份礼单”
高审行见他从怀中再摸出一份递过来道,“这乃是正在余杭郡丁忧的、通直散骑常侍——褚大人让带来的。褚大人听说了黔州的旱情,虽然不便前来,但也惦念着黔州。”
高审行连说着惊讶之语,内心里也确是惊讶不已,褚遂良可是向来与自己没什么牵扯的,怎么这一次却大方起来。
苏刺史道,“褚大人与下官说,他与亲家翁也算是半个亲家呵!”
高审行这就不大清楚,心说我的亲家如何这样多!他再听苏大人细讲,才知道褚遂良是从樊莺那里论来的。
上一次柳玉如、谢金莲、樊莺等人一同回长安高府时,褚大人曾经当了阁老、樊伯山的面,认下了樊莺作侄女,并有价值连城的红珊瑚串珠相赠,那么褚大人岂不是也算半个亲家?
高审行放声大笑,笑声浑厚爽朗,其中的自得意味不言而明。
高审行笑罢,对苏刺史道,“我这犬子,虽说行为多有不端,但却有幸与这许多高门大宦做女婿,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他饶有趣味地掰了手指头细数:高峻的三夫人樊莺是宗正少卿樊大人、通直散骑常侍褚大人的侄女,四夫人思晴是颉利可汗思摩的妹妹,六夫人李婉清是凉州刺史李袭誉大人的千金,八夫人
说至此,高审行连声道,“亲家翁,你看我这记性,只顾着说别人,却忘了说我那个最有出息的八儿媳了!”
苏亶暗道,我一来你接都不接我,说什么失礼,难道不懂得换洗好了再去驿馆迎接?我见了面先拿好话恭维、再有两份厚礼送上,你这才想起说我最想听的!
二人碰了杯,苏亶才叹道,“小女时运不济,大起大落,若非陛下垂怜,再遇到西州我那位贤婿,不知还要苦熬到何时!”
高审行连忙劝解,但自得之态就不好怎么掩饰。他这时才拿起置于桌案上的两份礼单,郑重地看了看,台州捐赠钱三十五万缗,余杭八县共捐钱十六万缗。
高审行放下礼单心满意足,“亲家翁许久不曾见过女儿了吧,莫若在下这就差人、快马去一趟西州,请令嫒过来与苏大人相见!”
苏刺史道,“这怎么好呢,她虽是我的女儿,但也是西州一座上州的长史,怎么能说来就来呢?”
高审行道,“别看她眼下正是西州位居第二位的官员,但却首先是我高家的媳妇!我那犬子,别的大本事没有,但你看他家中,一个赛一个的!驭内之道何曾用教!只要高某给西州去个信,令嫒怎么都会赶过来与大人相见的。”
第860章 关门斗法()
苏刺史嘴上客气着,但心里说什么都不信。
此次苏亶刺史到黔州来,就是听说女儿苏殷荣任了西州长史,才下决心到黔州联络。
皇帝将苏殷塞到西州高峻的家中后,苏亶还有些意意思思,但绝不会有立即联络的想法,觉着那个时候找上门去相见,不但有些高攀的架势、而且女儿八成也不会有好脸色给他。
这一次,女儿出人意料地高任了——从一个没有功名的女子,到一位西州数一数二的高官。这件事让他极度地、极度地震惊之外,也知道女儿能有这样的结局,无论如何都不是因为他们苏家。
自从李泰、李承乾失势后,他们的苏家也理所应当地被边缘化了。要不是兄弟两个谨小慎微,恐怕就不止被边缘化了!
但这不影响苏刺史因女儿的出人头地、而产生虚假的自豪。同时他以为,此时做做打算与女儿联络一下就不显得有多突兀。
他不可能直接跑去西州,而黔州之行就是个最恰当的机会——他不是来高攀的,而是来伸以援手的!
三十五万缗钱说多不多,但在时下,买一只波斯公骆驼才不过一万五千文,一匹母马才四千三百文——看清了!!是文、不是缗,一缗一千文!
那么这些钱,几乎可以买下女婿一座不大的牧场了!若不是他有意控制着,恐怕这次筹到的钱还要多出不少。
但他不想那样做,凡事讲究恰到好处、过犹不及。掏钱过多不但会引人注目、更会显得自己见女儿的愿望有多么迫切。
而余杭郡的褚大人所捐的数目也是经过精心计算的——不多过台州,比台州所捐的半数还稍欠。这也是掂量了台州、余杭两地,与黔州的关系之后才拿捏出来的数目——苏亶是整个的亲家,而褚大人算半个!
高府一门两位刺史、一位都督,再加上凉州、台州,这个庞大的体量也没谁能比了!别的不说了,褚大人乃是皇帝近臣,在丁忧期间还肯主动为黔州筹钱,他看的是什么?
这次苏刺史还从褚大人那里得知了一明一暗两个消息。
苏亶认为,由于褚大人与长孙无忌的亲密关系、还由于高阁老做事不爱张扬的特点,其中的一个消息大概自己知道了、而高审行还不知道。
高审行说只要他一句话、便可将西州长史苏殷叫到黔州来,这是夸口行为!无疑没有照顾苏大人内心里虚假的自豪感——西州女长史的亲爹坐在这里,你一个公爹耍什么气派!
女儿的荣升虽说有你高府的原因,但西州定户等的大事走在各州前面、被户部树作了标杆,女儿的能力就只字不提么?诏书可是陛下下的!
苏刺史久在官场,并非没什么谋划,脾气也是有的。他决定抛出其中一个消息给高审行听听。
“本官到黔州来之前听褚大人说,赵国公长孙大人,已经正式给他的么子长孙润、向高府二小姐提亲,两府已问过了名。想来喜事也将临近了,亲家公听了,是否也很高兴呢?”
高审行知道对方此时提起这件事的用意,天下人都以为,若论门第,高府与长孙府结亲,总是高府稍稍地高攀了长孙府。
苏大人是在隐晦地提醒自己,不要以为台州是高攀了黔州。即便是,那也是彼此彼此——你高府不也同样愿意高攀?
高审行真不知道家中的这个消息,也绝不会随随便便地就在苏亶面前露了怯。如果六弟家的高尧进了长孙家,那么他高审行岂不是更有昂头走路的资格!
“亲家公,这件事本官早就知道了,”高审行撒谎说,“长孙润不错,高大威猛。我那侄女可是挑剔得很哩,这门亲事由于她的挑剔,已经拖得过久了!本官得知长孙公子吵着要去西州牧场,连长孙大人都拦不住可苏大人你看看这两个娃娃的转机就来了!”
他不可能说得多明确,还要防着话传到长孙府去产生不良影响。
但是他相信苏大人一定听清楚了自己的意思——别看长孙润门第高,又是陛下内侄,还不得去我儿子的马厩里回回炉过过火,才有资格得到侄女的青睐!
苏刺史心说,我花钱、花物到你这里来,可不是看你装摆的!你儿子再厉害那也算我女婿,你一个做老子的话再硬,还赶得上枕头风硬?!
他还有一个更不可为外人道的小道消息,也是褚大人偷偷告诉自己的。褚大人丁忧乃是周公之礼不得不如此,不然,人不孝何以为官治民?
但丁忧对于一位官员来说,却是一次不小的考验——也许借褚遂良丁忧三年的机会,就有人顶上去了,或者皇帝陛下再看上了别人。
那么这个消息的确实性就不必怀疑,焉知这件出自褚大人之口、又与褚大人相关的事件不是一次针对丁忧的未雨绸缪?简直就与褚大人捐钱之举异曲同工啊。
苏亶、高审行是亲家,这并不影响两人为着各自的面子关起门来斗法,也不必担心传到外面去。
因而高审行毫不掩饰的自得之态,让苏刺史几乎控制不住地、将第二个消息抛了出来:“亲家翁父子两个,一个黔州一个西州,一个刺史一个大都督,果然父英子豪,在行政手段上也让在下不由得不佩服!”
高审行不语,但眼露笑意地看着亲家。
苏亶道,“高大人一举端掉了都濡县新任的马县令,此事人人尽知,无人不赞叹刺史大人秉公办事、不计私名。此时再看我那位贤婿,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其中霹雳手段,却是令人震惊十分!”
拿掉马洇一事,一直以来在黔州的影响都不小,高审行也对此事渐渐生出些自得,以为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苏刺史道,“亲家翁,下官接下来要说的事只能你知我知,不可为外人道。”
高审行心中不以为意,你能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机密事!
“这也是褚大人私下里告诉在下的原太子中庶子刘洎的倒掉,都是因为他儿子——西州司马刘敦行,到西州后倚仗着中庶子的威望不知收敛、处处与我那贤婿作梗,惹到我那贤婿动怒,一脚将刘敦行从文水县拉去、安插好的的两名嫡系踹去了马棚铲粪”
高审行不由得吃惊,他一直猜不透刘洎失势的原因,那么褚大人所说真是实情?他不信,“难道高峻往长安递奏章参奏刘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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