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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第1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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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的理由便是举国上下都在心照不宣地、刻意淡忘着的、盈隆宫的秘密。
身为一位英国公的老部下,黔州司马,刘方桂知道这件事情实施起来根本无须作奸犯科:因为盈隆宫的人无论大人孩子,十年未步出过都濡县,而长孙无忌的官定流放地是在澎水县!
他仔细看一看澎水县递交上来的公文,觉着无须自己再添枝加叶,于是以极小的字迹亲自誊写了一份,以飞信送往长安。
英国公对黔州如果没有进一步的指示,也就说明国公对黔州目前的局面满意。那么黔州这里只须死死看住长孙无忌,让他不离开澎水也就成了。
长孙润的案子则更无须英国公说什么,有时候上司不作批示便是最明确的指示——官员严格执行律法,那是多么光明正大的事!不执行律法才需要动动脑筋哩。
接下来是另一件事,刘方桂只是个州司马,流徒入境是州司马负责的日常政务,他可以不对刺史言白,但信宁江边的人命案则不同,这得立刻报予刺史罗得刀知道,半刻都不许拖延。
至少在行文痕迹上要衔接的严丝合缝!
他立刻在澎水县报上来的公文后边署上,“信宁命案之嫌犯依律该查,职:方桂白。”
他不亲自去送,而是要走正常的程序,由衙门里的司职录事按部就班传送到罗刺史手上去。然后以静制动,刘司马坐下来安安静静地泡茶,等刺史罗大人的示下。
罗得刀的十年太平刺史坐得太稳当了,刘方桂等得花都谢了。
不光黔州刺史坐得稳当,司马坐得也稳当,刘方桂还不能着急,他得比罗得刀更有耐心。
英国公安排他到黔州来,目的便是盯着盈隆宫和罗得刀,英国公未对他言明的、对刘方桂的奖赏是罗得刀的刺史位置。
在长孙无忌和长孙润父子一事上,罗得刀只要敢有出格动作,那么他刘方桂的机会也就来了,他的另一封飞信立刻便飞向长安英国公府上。
别看罗得刀这些年连都濡县都很少去,但长孙无忌与押解他的解差们一出京,长安便有飞信直达盈隆宫,罗得刀早就从都濡县令高白那里知道了消息。
此时的黔州刺史,早已不是西州时那位尖嘴猴腮的牧监管家了,白净富态中透着刺史的威严。
他瞟了一眼录事送至的、刘方桂白上来的澎水县公文,长孙润涉案之事令他心起狂澜,突突乱跳,但依旧面色如常,马上提笔,在刘方桂的那行字后示以一个“查”字,便将公文丢还录事。
看到刘方桂匆匆赶往澎水县,罗得刀吩咐道,“来人,本官欲往都濡县公干,先去人知会高县令迎洽,你们替本官备马!”
罗刺史压下心中的急躁,先四平八稳回后宅来同夫人王氏辞行,一进门便对夫人道,“事来了!长孙润竟然涉及了信宁县猎户命案!”
王氏本是西州府柳中县青楼头牌,能与罗得刀走到一起一是缘份,二则亦是因为金徽皇帝一家牵线,谁远谁近她还是知道的,此时王氏急切说道,“老爷!那你怎么还不急,应该快些报与盈隆宫知道!”
刺史道,“已然派人去给都濡县通气了,希望本官到都濡县时,高白能有陛下的指示才好。”
王氏道,“怎么我感觉着黔州要发生大事呢,眼皮子忽然跳的厉害。”
刺史道,“赵国公只身流放黔州便已蹊跷,为何不与长孙冲等人同去岭南呢?这是谁的主意?目的何在?本官这便轻车简从去都濡县,实在不行的话,便亲自去盈隆宫一趟!”
罗得刀在府中候至黄昏了,料定高白那里该通的气已通过,这才带了护卫十二人,飞马赶往都濡县。
第1360章 盈隆宫()
都濡县在隋开皇十九年置务川县,贞观十六年以都濡河为名,改名为都濡县,原属播州。
高审行任黔州刺史时,贞观皇帝看了时任西州都督与高审行“父子”关系的面子,这才将都濡县划入黔州,就为将黔州升一格变成中州。
高白的都濡县令坐得也很稳当,但都濡县说白了也就是盈隆宫的食邑,全县人的赋税不往上缴,直接归盈隆宫,高白这位县令其实还是金徽皇帝一家的大总管——只不过头上顶了县令之名。
十年时间经营一座县,只要有心,没有理由不将都濡县做的跟铁桶一般。
盈隆宫不缺钱,县民们按律该上缴的税赋你得一文不少地按时缴上来,这是每一户县民的义务,缴不上来是高白失职。
但钱物收缴上来之后,盈隆宫所留又甚少,大部分又以各种名义用于县内公益:县民生老病死、红白喜事、学生登科、添人进口、对孝子节妇奖励乡村镇子补路修桥县里出钱!盈隆宫又让高白将这笔钱花出去了。
为啥不省了税赋收缴,直接不要了?
你说呢?
反正盈隆宫的压寨夫人们,尤其是二夫人说了,都搞明白点——这钱可不是盈隆宫要的,而是盈隆宫给的!
都濡县内无乞丐,无失养之孤,无未奉之老,无待药之病,无低陋之屋,无难涉之溪,无丑陋之妇——凡要嫁到都濡县来的女子,得称掂量掂量,丑了连媒人都不好意思举步进都濡县。
当然更不敢有豪强恶匪,整座都濡县只有盈隆岭一位山大王。
但都濡出大掌柜。
天下各州知名的丝绸、瓷器商号,只要细细追究起来,做大掌柜者总得有三四成出自都濡县,它们打起各种名堂的招牌,但背后的金主都是一个——盈隆宫。那才是盈隆宫正经的财政来源和力量所在。
也难怪十年来,都濡县从未传出过与盈隆宫有牵扯的不良传言,你就是只苍蝇、挂着灯笼都找不到嗡嗡的地方。
高白做着县令,表面的上司是黔州刺史,实际的上司却是盈隆宫十一夫人叶玉烟,叶玉烟有时来问问帐目支出,而二夫人谢金莲一年才亲自来两次。
这次是盈隆宫主人亲自到了,只带着九夫人丽蓝和太监徐韧,这种事十年也没有过几次。当都濡县的衙役们赶回县衙、向县令高白回禀这件事时,高白以为一定出大事了!
还真是大事,高白知道苏托儿和热伊汗古丽的名头,也知道这两个人在金徽皇帝心幕中的地位,这可是随着他一起在乙毗咄陆部出生入死的老部下,他们夫妻要来黔州定居,安排住处还不算大事?
说心里话,这些年高白也没见过几回盈隆宫主人,衙役们来禀报时,高县令拿不定主意,是马上跟过去瞅瞅还是不跟过去瞅瞅?陛下可没有话让他去砚山镇呀。
盈隆宫。
猎户随着六夫人等人再往岭上走,第三道门里简直就是个战场。
这里本该是李睿、李捷、李惠三个负责,但李睿和李捷早跑到二道门,与年长些的哥哥们去玩了,只有八夫人苏殷的儿子——老八李惠手里挥着竹刀,带着几个妹妹在玩竹马。
别处是男孩子们乐于此戏,而盈隆宫是男孩子玩竹刀,女孩子玩竹马。
盈隆宫的竹马可不只是一根竹棍儿,而是带有以竹篾制扎、并裱糊起来的“马头”,有鼻子有眼、有耳朵有鬃。
骑马的孩子脖子上系一根带子栓住“马头”,后面的马身子才是一根长着紫色竹叶的长竹。
此刻,丽容的女儿水仙,徐惠的女儿女贞,叶玉烟的女儿桂芝,长儿娟的女儿长儿迭香一人一匹竹马,正在八少爷李惠的指挥下马鞭高扬,胯下之马摇着紫色竹尾,随着骑者脚步狂奔,后边征尘滚滚。
场边还扔着一匹竹马,那是樊梨花的,可她早跑到头一道门去了。
旁边的石锁、压杠全都比山下的小上一号,墙内竖着三面箭靶子,上边插着箭,有几张弓丢在地下。
再旁边是几间雅致的学舍,窗明几净。
学舍的前边是一架红木秋千静静地垂着不动,露天摆有几张石桌石凳,上边放着白瓷茶壶、茶盏,一局残棋,棋子竟是由蜚红的玛瑙石磨刻而成。
再旁边又是个小院子,有个年至六旬的老者从院子里走出来,却是随着李袭誉一同从武凉来的老汉孟凡尘,他头发胡子全白了,但腰杆子还直,气色也不错,拍着手喊道,“孩子们,该来读书了。”
丽水仙稍大,圆脸明目如她母亲丽容,她头上扎着双髻,一边“策马”飞跑一边回道,“先生,再等等吧,这场十面埋伏的战事还未结束。”
恰巧丽容和长儿娟等人上山来,两人嗔怪道,“你们父王才刚下山,便敢不听孟先生的话了!看看你们哪有点女孩子的模样,总共五个人,就敢说十面埋伏。”
众人与孟老汉打了招呼,老汉呵呵的笑着道,“七夫人切莫如此说,其实他们书学得都不错,反倒是将老汉我撇在这里无事可做呢。”
他指着石桌上的残棋,对几人说道,“徐韧二爷陪着陛下和九夫人出行,我们这盘棋才下到一半,老汉专等徐二爷回来分个胜负呢。”
听说了猎户来意,老汉恍然道,“原来是赵国公到了黔州,我却在这里磨叼起没完。”
辞了孟凡尘再往上行了半里,是盈隆宫的最后一道门,规格同前几道门是一般无二,但这里却没有孩子,门后空场上建着一排马厩,里面正该是盈隆宫男女主人及公子们的马匹,正有两个马夫在铡料、刷洗马匹。
猎户暗道,“盈隆宫主人真不愧是总牧监出身,谁能想的到,他日常将所有的公子、公主都打发到两道门以外习文弄武,却将马匹们宝贝似在放在眼皮子底下。”
长儿绢像是看透了猎户所思,笑着解释道,“大王说,育子嘛便如育马驹子,太禁冷怕热可不行,因而我们也不便深管,这是我家大王亲抓的大事。”
四道门过了,巍峨挺拔的盈隆宫已在眼前,墙高两丈多,宫门开着半扇,上边也有两层的箭楼,翘瓦飞檐。
猎户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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