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乱唐-第98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在军中不过是个秩级五品以下的军吏,能够得着这么一句话已经是难得的礼遇了。
但是,神武军中向来等级森严,绝对不允许逾越规矩,与官阶品秩相对应的待遇也绝不能乱了,否则将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
“不敢,不敢!小小军中司马,岂敢劳动封大夫亲自相迎呢?走吧,还是赶紧交割公事。临行前,卢帅曾千叮万嘱,此番公事极为重要,耽搁一刻都有可能铸成千古大错!”
他说的虽然夸张,但语气却是一本正经,这反而将那出来相迎的军将唬的一惊,赶忙问道:
“莫非,河北方面有了变化?”
所谓河北,就是指盘踞在河北道的史贼叛军。史贼叛军在由河南退守河北以后,便与北面的契丹人达成了某种协议,显而易见的,史思明有意借助契丹的人力量阻挡唐朝的兵锋,以达到继续割据的目的。
封常清所部在这塞北之地,有一多半的时间都是在对付契丹的散兵游勇,契丹人并未大举南下,但他们的散兵游勇越来越多,也在说明着这支北方的骁勇善战部族正在对河北大地乃至中原大地垂涎欲滴。
见到封常清时,他正斜卧在军榻之上,蓄满虬髯的脸上透着灰败之色,显然身体不仅仅是小恙。那递送军报的使者见状如此,也是心下凛然,想不到叱咤风云二十载的功臣宿将竟沦落至此。
“下吏神武军驻河东左军司马裘柏拜见封大夫!”
“免礼!”
封常清对下属向来和善,尤其是神武军的使者,态度更是亲善。
“卢节度派足下前来,是何紧急军务?”
使者裘柏将一封火漆封口的军报公文双手托着,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封常清的面前。
封常清的动作有些缓慢,拆开火漆封皮,将公文抽出来,才看了几眼,登时便显露出兴奋之色,就连原本灰败的脸上都有些隐隐泛红!
“太好了,老夫等了六年,等的就是今日啊!”
公文被一巴掌拍在了书案上,封常清忽而霍然起身,大声说道:
“军中长史何在?”
立刻便有一名军吏上前,低声答道:
“何长史视察营垒,两刻钟后即回!”
“现在,现在立即传他来见我!”
封常清的情绪继续发酵激动,他有些难以自持,背着手在帅帐内急急走了两圈,虽然脚下有些虚浮,可也虎虎生风。
裘柏在太原时,就风闻封常清的身体不好,已经病入膏肓,可他并没有相信,现在看来也许当真是谣传,否则走路又怎么能如此雷厉呢?
只见封常清一边踱着步,一边以一种亢奋的语调说着:
“史贼叛军相继北调很有可能是他们内部起了争斗,史贼思明虽然勇悍但毕竟声望与能力不及安贼禄山,如果有人起兵反对也不罕见!”
走了两圈之后,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点着头,又摇着头,忽而道:
“不,若史贼叛军内部出现兵变,最有可能的,便是史贼的几个儿子!”
史思明的儿子正如安禄山的儿子一般,都是些豺狼之辈,悍勇而又卑劣,无恶不作,无论在军中,抑或是在民间,名声都十分之臭。
裘柏也让封常清的分析惊了一下,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陡得从脑中闪过。
“难道,史贼的儿子也学安庆绪那般,弑父?”
弑父二字一经出口,整个军帐内登时燕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裘柏。这反而让裘柏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以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正在此时,掌声自军帐门口传来。
“好,说得好!史贼叛军如果生出腹心之祸,必是史贼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在作乱!”
“何长史回来的正好,且看卢节度送来的公文!”
这位何长史姓何名敞,是封常清在安西时的旧部,这多年以来一直追随其左右,不曾有片刻分离。因而,何敞也是封常清此时在军中最为倚重的部将,尤其是今岁以来,他身体不好,许多军中庶务都只能由何敞亲力亲为。
何敞将那公文上下扫了几眼,一双眸子里透射出的却是一股逼人的寒意,随之又是数声冷笑。
“这位卢节度打的好如意算盘!咱们这千余兵马虽然无足轻重,可也俱是追随封大夫多年的百战老兵,却被那些阴谋小人当做了打狗的肉包子,何其可悲,何其可悲!”
说话间,冰冷的眸子中竟隐隐腾起了一丝雾气,他看向封常清,绝然道:
“末将追随大夫至今,等的便是今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绝不会退缩。
封常清几步来到何敞面前,抬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
“好样的!就让你我一同马革裹尸而还吧!”
至此,封常清忽而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嗽就挺不住,愈咳便越激烈,咳了整整有一刻钟的功夫,才算慢慢平复下来。这一幕又将裘柏看的目瞪口呆,同时内心中又全然推翻了此前的想法,也许封常清的病当真很严重,只看这咳嗽的兆头就让人有些不安!
这时,忽有一名军将嘶声道:
“大夫的身体如何能经得起战马颠簸,长途跋涉?不如交由末将等力战,大夫南下太原养病”
第一千七十九章:沙场为国死()
封常清的情绪陡而激动,看着那说话之人,双目开始发红,长久之后才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封某在塞北苦苦支撑了五六年,等的就是这一天,就算去太原养好了身体,像个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此言一出,举座尽皆沉默,所有人都知道封常清的心病,此时说出这种话来,已经近似于哀言了。
见场面有些尴尬,前来递送公文的裘柏干笑了两声,说道:
“封大夫的身体如果实在不适宜阵战,不妨,不妨便去太原将养,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仗也不是一天能打完的……”
本来诺大的军帐中没有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现在只有裘柏的声音在喋喋不休着,众人听着更加尴尬,但碍于此人来自于神武军,也不好无礼的呵斥打断。
“不必再说了,封某心意已决,就算死,也要死在马背上。君的好意,封某心领了!”
封常清的语气很温和,但态度十分坚决,裘柏尴尬的回之以笑容。
“大夫说的是,说的是,咱们做武将的,所求不就是马革裹尸吗……”
说话至此,裘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发烫,似乎周围的眼睛都在愤怒的盯着他,如果目光能够shā rén的话,他自问已经死了十回八回了。说错了话,裘柏偏偏还没有闭嘴的觉悟,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试图将刚刚的失言再圆回来。
岂料,话是越圆越远,还是长史何敞看不下去了,说道:
“裘司马一路车马劳顿,想必也累了饿了,何某已经命人准备了酒肉,好好吃喝一顿,然后再……”
这回裘柏有了就坡下驴的觉悟,马上跟着说道:
“何长史不说,裘某还不觉得饿,现在倒是饿的肚子咕咕乱叫呢,便听从何长史的安排……”
何敞对裘柏也算表示了足够的尊重,亲自陪着他到了帅帐旁边的一处别帐,又亲自陪着吃肉喝酒,其间也弹了一些关于太原方面,和长安方面的局势问题。不过,何敞酒虽微酣但心里却明白的很,该说的说,不敢说的一个字都不会吐露给何敞。
“何某听说安西闹出了乱子,朝廷有意调封大夫到安西去?”
忽然,何敞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裘柏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之下说不出话来了。安西的事情,河东方面也是知之不详,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安西的的确确出了问题。
裘柏愣怔了一下才道:
“安西的事情实在说不好,河东也是各种风言风语,请恕在下不敢胡言乱语!”
随即,裘柏却又压低了是声音凑向何敞:
“照实说吧,就算安西真的出了问题,朝廷也有意调封大夫西去,下认为以封大夫的身体能经受得西北苦寒的千里奔波吗?说句不中听的话,就怕没等寻着乱贼……”
话到此处,裘柏猛然意识到自己又失言了,赶紧闭上了嘴巴。不过,何敞却没有在意,反而认同的点了点头,又长长一声叹息。
“唉!裘司马所言甚是,封大夫的身体如果还想两年前,就算纵横东西南北都跑个遍也没有问题啊!”
一碗酒水下肚,何敞重重的将酒碗顿在案上。
“只可惜啊,天不假年,如果能将何某的十年寿数换个封大夫……”
何敞的话有些多,摇晃着将酒碗自顾自的倒满,又端起来一饮而尽。
裘柏登时有些傻眼,虽然到营中还不满半日,这个何敞一直给他以冷静睿智的形象,像此时这般的感性失态实在是没想到的。不过,一种难以言说的同情之心绪也于瞬息间涌了上来。
实话说,来到此地之初,裘柏对营中诸将是怀有一种隔膜和戒心的,甚至有些隐隐然的瞧不起。但是,见何敞如此性情流露,此前的疑忌也就登时不见了,他能感受到整个军营中无时不刻都笼罩着的一种悲壮,更能从何敞的失态中感觉到营中军将们对封常清的爱戴与同情。
然则,人生不如意十之,他们的同情并不能改变封常清的命运。也许,也许战死沙场就是封常清最后的归宿吧。这个归宿算不算死得其所呢?
不觉间已经是数碗酒水下肚,头脑发热间,裘柏居然觉得自己成了卢节度的一双手,推着封常清一步步走向死亡。在世人眼里,走向死亡是可怕的,没有人不会抗拒。而此时此刻,对封常清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战死沙场,洗刷耻辱,就算死也死的堂堂正正,不再被人骂成是懦夫。
“实话与裘司马说,俺们几个兄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