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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魂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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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信收了扇子连忙走到吾行身前,魂灯依然缓缓旋转着,刚还挺刺眼的白色光束,似乎预感到危险消失,正一寸一寸的变淡,最后像被人抽走力气一样,“吧嗒”落回吾行胸前。
宗信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亮起的魂灯,他激动的直搓手心,又想到什么似得竟然扑通一声朝吾行跪了下去。
吾行吓的连忙跳开,破口大骂:“你要死啊?”
宗信脸上像是笑出了一朵花,拽着吾行就往自己身前拉,“哎呀你快点过来,我得给你磕头,抓紧的”
一个拽一个躲,吾行不得不绕着宗信兜圈子,一边转一边骂他:“你他吗有病啊?”
站在院子中间的昆仑,漠然的瞧着两个少年:“吾行你别动。”
吾行一愣,自从刚刚被昆仑警告了一次,他就莫名其妙十分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而且昆仑此刻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而且就在这间隙里,宗信额头在青砖上“砰砰砰”磕了三声,嘴上说:“灯祖在上,白家第三十七代孙白宗信给您磕头了。”
说完白宗信就跳了起来,丝毫不以为意的攀住魏吾行的脖子,大咧咧说:“我就知道你们老魏家不可能把灯传一白痴,吾行,你真给我姑奶奶长脸。”
吾行抖了抖身子愣是没把他抖掉,刚才宗信那举动让吾行挺难堪,那感觉就好像被人调戏了一样,这会儿也没给宗信好脸,呛道:“你他吗才白痴呢,你们全家都”吾行骂的溜,一个不小心就秃噜嘴了,好在他反应快,在关键词汇上刹住了车。憋的脸都绿了。
“得,我们全家都白痴。”白宗信好脾气的拍了拍吾行的胸口。
鬼斧屏风 14()
吾行看向昆仑,他已经走到台阶之上,刚才被吾行吓得趴伏在地上的女鬼,躲在正屋的门后瑟瑟发抖,正屋的门扉都被她震得直摇晃。
吾行这才想起来问:“师哥和这女鬼怎么都受伤了?”
宗信:“你还有脸说,在阵眼里睡觉怎么能真的睡着呢,那两个血尸刚刚差点摄走了你的魂,要不是师哥用心血救你你早就没命了。”
吾行大惊失色:“心血?什么心血?”
“就是胸口最热的血气,师哥对你不薄,我以前被我大伯打得半死都不见他伸出援手,这回他竟然为了你剖腔取血,至于那个女鬼,她是帮师哥挡了一脚才受伤的。”白宗信朝女鬼的方向瞧了一眼:“没想到她那么柔柔弱弱的,还挺勇猛。”
吾行哪里还坐得住,站起来就要去看昆仑的伤势,昆仑用一个眼神阻止他,人已经径自走进了屋子,吾行心中不由有些气节,他什么意思?对自己的关心视而不见也就算了,怎么对一个女鬼这么好。吾行心下一歪,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昆仑对这女鬼有那么一点粉红。
这种念头刚在心里产生,正屋里就飞出来一颗石子正好敲在吾行脑门儿上,吾行疼的眼前一黑,眼泪都快下来了。宗信看在眼里不由幸灾乐祸:“叫你乱想,咱师兄可是不近女色。”
不近女色?吾行又想歪了,难道是近男色?
还没等他把这想法在脑袋里成型,脑门上便又被石子打中,吾行被一屁股掀翻在地。白宗信笑得直捂肚子:“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吾行你六根太不净了。”
吾行吃瘪,但却属实不敢再往昆仑的事上想,那边白宗信的目光还停留在魂灯上,一会碰一会儿摸的爱不释手,吾行也不去管他,干脆席地而坐等着昆仑出来。
没一会儿宗信突然“咦”了一声,顿住不动了,吾行问他:“怎么了?你不会是看出来这灯是假货吧?”
宗信对吾行亵渎神灯的态度十分不忿,悻悻道:“你既然能让灯亮,那咱们也不用在这破阵里等十五天了”
吾行有点难办:“不是我让它亮它就能亮。”
昆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正屋门口,他身后是已经不再瑟瑟发抖的女鬼眉娘,只不过眉娘看向吾行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浑身一激灵。
“你把血滴在魂灯上,就能点亮它。”昆仑淡淡的对吾行说,然后回首望向女鬼,说:“我给这房子施了咒,你执念散了,咒自然解了,在那之前你出不来,也没人能进得去。”
宗信捅捅吾行:“瞧见了吗,师兄把这女鬼给降了。”
吾行在他耳边嘀咕:“我看是这女鬼被师兄的色相迷住了。”
宗信抬头瞧了一眼吾行脑门上两个豆大的肿包,“你积点口德吧,你要不是大伯的儿子,他早把你宰了。”
说话间昆仑朝两少年走了过来,他胸前的伤虽然已经不再往外流血了,但衣襟已经全都被血浸湿了,借着明亮起来的月光,吾行见他的脸色委实不好,心中升起一股让人无法呼吸的负罪感。
昆仑看了他一眼:“没大碍。”
吾行“哦”了一声,想问问他都和女鬼说了什么,但又觉那女鬼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这么想着,便朝正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女鬼就站在门边,瞧见吾行看他,跐溜一下钻到门后去了,吾行气的直想笑,他有那么可怕吗,这可真成了鬼见愁了。
“她怕你的灯。”昆仑看着吾行,黑色的眸子里闪动着吾行看不懂的神色,稍后,他的视线落在魂灯上,清清冷冷的模样。
吾行觉得昆仑神秘中有一种特殊的气场,让他总是想去抓住不经意间的一些东西,但是吾行又无比的明白,这做法无异于是在管中窥豹。
吾行心中悸动了一下,余光无意间从正屋的方向掠过,冷不丁瞧见门里的那架绣车,仿佛是下意识的,吾行忍不住眯起眼睛仔细瞧了一眼。吾行突然想到了之前做过的那场梦,不知道为什么,那梦境真实的有点让他害怕,吾行下意识的向门口的方向走过去。
昆仑没有去窥探少年的内心,他胸口的伤沾了煞气,稍一运神就会感到一股撕裂感。
吾行迈上台阶,他看到绣布上第二个男子的衣袍,是梦境中庄严浑厚的黑色,玉冠上坠下来两条黑色冠带,下角果然也有金线的字迹,他衣袍随风轻微荡起的角度,以及白得异常的肤色,都与梦境里如出一辙。吾行盯着那男人的头发靠近,就在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能看清男子的样貌时,原本藏在门后的眉娘,突然扑过去一脚掀翻了绣车。
吾行,以及吾行身后的二人,都愣住了。
吾行当即感觉到气血上涌:“哎你这女人,你成心的吧?”
女鬼虽然惧怕吾行,却是直挺挺立在绣车前面,一副不让寸步的样子。
吾行想冲进去翻开绣车看清楚,无奈房间已经被昆仑封印住,他竟然拿里头那个女鬼一点办法都没有。
“算了,走吧。”昆仑说话不带任何感**彩。
“你对这个女鬼也太偏心了吧?”吾行有点脾气,脱口就是一句埋怨,但是马上他就后悔了,昆仑突然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盯住了自己,大有一副被忤逆的架势。
吾行这才忙不迭的服软:“走吧走吧走吧”
宗信摇头笑起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按照白宗信的说法,既然魂灯主动亮了起来,那么也必然可以人为催动,吾行可以把血滴在魂灯的镂空印刻上,从而催动魂灯。
“魂灯表面的刻痕其实就是一种血槽,能把灯人的血液引到灯芯里去。”昆仑接过宗信那把扇子,随手递给吾行。
吾行瞧见宗信的扇子外延被一层薄如蝉翼的青色金属镶嵌着,在月光底下还泛着冷冷的寒光。
吾行怕疼,在扇子上笔划了两下也没下得去手。冷不防被昆仑一肘捅过来,手臂当即酸麻无力,朝着扇刃“呲”一下掠了过去。
鬼斧屏风 15()
宗信别开眼睛,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而吾行被扇刃舔过的手背已经啪嗒啪嗒的滴起血来。吾行欲哭无泪,这也太欺负人了。你们难道就不怕我告诉魏不熟?
昆仑一边捏着吾行的手背往魂灯上滴血,一边淡淡的说:“师父要是在,你流血的恐怕就不只是手背了。”
吾行心里咯噔一声,还真是,他老子最烦他装怂,要是刚刚他在这儿,保不齐一刀剁了他的手指完还要补他一大嘴巴。
这么想着,胸口就是一阵热感袭来,魂灯吃了吾行的血,真如昆仑所说亮了起来。
“还真是亮了。”吾行自己都有点喜形于色。
宗信揶揄他:“你说你一魂灯后人,魂灯这点儿门道都学不透。”
经他这么一说,吾行才想到了重点:“亮了之后呢,我们怎么出去?”
白宗信咬了舌头似得,嚷起来:“念诀啊,破阵诀,快点。”
“可我不会念破阵诀。”
这下连白宗信也无语了,像他们这种根红苗正的风水世家少爷,背咒诀那可是启蒙,入阵诀和破阵诀就如同平常孩子背的三字经,那是入门中的入门。
昆仑也不废话,亲自把破阵诀念了一遍,让吾行背。吾行从小学习不好,除了“鹅鹅鹅”外勉强还能背个“白日依山尽”。破阵诀虽然就十六个字儿,但弯弯绕绕十分多,还挺绕口,昆仑耐着性子一连纠正了他五次,他还是能背错。
到最后昆仑已经耐心全无,冷着眼食指戳在他面前的警告:“我念最后一遍,背不下来别怪我不客气。”
连在一边百无聊赖的白宗信都不由打了个寒颤。只是这话绝对好使,吾行马上就背对了。只不过背对了和能出去绝对是两码事。之后吾行就照着昆仑教的样子,竖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准备念诀出阵,可是一连试了两次都没成功,气得昆仑一脚踹他屁股上,大喝:“凝神,静气。”
吾行躲宗信身后疼得直呲牙,白宗信灰心道:“我看你别叫魏吾行,改叫没悟性得了,真不明白灯祖怎么相中你这么一半吊子。”
吾行心里头愤愤的,却没敢狡辩,嘴里嘚啵嘚啵继续念,但却一遍接一遍的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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