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夫养成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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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毛柴，都是一般长短，在角落里整整齐齐地码着。餐桌的旁边放着一个碗架，用一块白麻布做帘子遮着，里面分了三层，上面的一层比较高，放着一些小布包的干菜；中间一层比较矮，放的是一些装调料的小陶罐；下面的一层又是空间比较大的，盘碗按照大小摞的一丝不苟。虽然只是猎户之家，但是真的能看出来，葛大婶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

　　　　李沁对别的还好，于斐家里一直就只有盐和糖，基本上没有别的调料，所以看到这些小陶罐，李沁就想挨个儿打开看看。

　　　　八角、花椒、干姜片、盐、糖，甚至、还有——李沁尝了一下，像是辣茄粉！

　　　　李沁有些激动，这辣茄可是好东西啊！几十年前传入了大燕国，现在还没有广泛种植，所以价格是比较贵的。不过——味道和她以前吃的辣茄又不太相同。

　　　　“婶子，这是——”李沁把小陶罐拿出去问道。

　　　　“哦，是我去采的山辣椒果！前两年秋天的时候，你大叔打猎时候被大雨堵山里了两天，之后又赶上降温，就得了场病，醒来之后就总腿疼。于老爷子就说他这要弄不好就得风湿，让我去找山辣椒秧子回来给他泡水，说是喝了就能好。”

第24章　辣椒（）　
葛大婶把肉分门别类的放好，剔了半扇肋条和一条大腿，放到陶盆里，继续道，“我也怕他落下毛病，一听这话就赶快上山了。那时候，山上都是枯黄一片，也不太好分辨哪个是山辣椒秧子。后来他们给我出个主意，说是长的像大料似的、五瓣儿的、又红又黄果实的秧子就是。我一个人上山也挺怵的，赶快囫囵着弄，不一会儿就扯回来了半麻袋。我一面把那秧子给你大叔泡水，一边心合计，这山辣椒果应该也能治病，反正弄回来了，也别糟践，就在炖肉的时候揪几个当大料给扔进去了。没曾想这味儿还不错！然后你大叔吧，说吃了这个东西，出去打猎也暖和。从那之后，我就哪年秋天都去摘。后来你大叔还吃上瘾了，吃凉菜都让我放。我就干脆拿捣臼给它捣成面儿，做凉菜的时候也给他放！还别说，这之后，你大叔腿疼的毛病还真没犯过！”

　　　　山辣椒秧子泡水喝能够治风湿病这个方子李沁也听说过。她祖父以前在西北戍边的时候，也落下过这腿疼的毛病。后来京里有个老太医给了这么个偏方，喝了两年，这积年的老毛病竟然治好了。所以李沁想想，或许这跟山辣椒果没什么干系，就是山辣椒秧子的功劳。而吃山辣椒果，应该也算是葛大婶的意外收获了。

　　　　“婶子，”李沁道，“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家里也吃过这样的东西，不过不是山辣椒，有些像是小茄子，长的有一捺长，味道特别辣。这东西是从别国传进来的，卖得特别贵，叫辣茄！可是这味道，和山辣椒比，也就是大同小异。”说到这里，李沁不由往葛大婶旁边凑了凑，“你说，咱们多采点山辣椒，然后出去卖怎么样？”

　　　　“噗哧！”葛大婶忽然笑了出来，“你这孩子，这山辣椒漫山遍野有的是，谁惜的买这东西！”

　　　　看着葛大婶不屑一顾的样子，李沁又道：“可是别人不知道这是山辣椒啊！咱们给磨成粉，不说是山辣椒，就说是调味品，如何？”

　　　　葛大婶看李沁眼睛晶晶亮的样子，不由也有些动心，“这、能成？”

　　　　“我有七八成的把握！就算不成，咱们也不耽误什么事儿不是？”李沁鼓励道，“再说，这东西干了之后轻飘飘的，也不一定就咱们上山漫山遍野的采，就是于斐和葛大叔他们打猎的时候，见到了就随手揪几个，拿回来也不费事儿！”

　　　　“这——”葛大婶的心愈发动摇了，“那别人问起来怎么说？咱们弄的还都给捣成粉卖吗？”

　　　　葛大婶这样实在的人，很少会动一些心思去想怎么赚钱，每件事只要按部就班，就可以了。说的好的，是老实。说的不好，就是木讷。当然，李沁如果不是重生一次，也不会有这种千方百计想要过好的心。她知道上层社会对辣茄的追崇，自然也就对山辣椒的行情很是看好。

　　　　“婶子，其实就算大家知道这是山辣椒也没什么。咱们住在山里，本身就比别人有条件了。你想想看，一个食肆或者酒楼，他们买辣茄，一斤干货至少是要一贯钱的。可是，咱们用这个东西替代了辣茄，虽然味道稍微有些不同，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差不太多的。如果说，咱们这个卖五百文一斤，你说他们能不能愿意买呢？”

　　　　“五百文？”葛大婶又笑了出来，“哪能卖上那么高的价钱，快别扯蛋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李沁反问道。

　　　　也是，试一试，不一定能成。可是不试，就肯定不成！葛大婶眉头都恨不能皱成了个“川”字，“可是人家都知道——然后，哪有用这个挣钱的——”

　　　　有些犹豫，还是下不定决心。

　　　　李沁再接再厉，“除了您之外，您还见过别人家吃山辣椒么？”

　　　　“那倒是——没有！”葛大婶忽然大声，是的，她忽略了，她活了三十多岁，自小就长在山里，可若不是她男人生了病，她还不会知道，那小东西能吃！甚至说，她都没注意过，山辣椒秧子结出来的果是这样的！小时候听大人说过这东西不好吃，却一次没有尝试过。直到她男人有病，她知道了，这东西不好吃，但是能治病。当然，要不是她图省事儿，要不是想要她男人快些好起来，把山辣椒果扔到了炖肉的锅里，她根本就不会在一次次的尝试中爱上这个味道！也就是说，别人还都不知道这个事儿，而她可以用这个事儿来挣钱！

　　　　“真的能卖那么贵？”葛大婶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想，好好谈谈，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而且我有信心的地方在哪儿？就是贵族们吃的这个辣茄，还没有被广泛种植。也就是说，有一些人想买都买不着！那么，咱们就可以把山辣椒果卖给这样的人，让他们用山辣椒果代替辣茄！”李沁的目光坚定极了。就算是之前她活到二十岁，将军府里的辣茄也都是每月采买很少的一点，供货少，价格也就高了。如今有了山辣椒，她完全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两个人说的雄心壮志，浑然不觉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直到远处出现了犬吠，院子里的猎犬回应，两人才反应过来。

　　　　葛大叔今天收获颇丰，远远的，扛了一只狍子。腰上的带子里也是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哟，今儿小琴怎么在这儿？”葛长青笑着问道，只是声音有些粗，听起来并不如何高兴的样子。

　　　　李沁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转头看着葛大婶。

　　　　葛长青这才看到院子里的情形。他带回来的四条猎犬看到家里的虎子受了伤，都狂吠起来。葛长青扭头一看，再转身看看葛大婶——

　　　　“这、这是咋地了？”

　　　　“上午领小琴去割苫房草，遇到了大山猫，猎犬给咬死了。”葛大婶的解释言简意赅。

　　　　“在哪儿？怎么还遇见了大山猫？”按说近点的地方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动物的。他们猎人长期在这片活动，动物也都是知道的，应该是不会轻易闯入的啊！

第25章　收养（）　
葛大婶一描述完，葛长青就知道了，这是一只刚刚成年的大山猫。

　　　　大山猫也叫猞猁，是一种相对凶猛的中等体型动物。它长的很像猫，但是比猫的体型要大上许多，成年之后，最大的能长到八九十斤。除了体型大之外，它和猫最主要的区别就是尾巴短、耳尖上面有一戳儿小长毛。它们喜欢生活在蒿草、矮树茂盛的地方，栖息在树洞或者岩洞里面。

　　　　在他们这里的生存的猞猁通常是草黄色的，如果在秋天，有枯黄的蒿草掩映，很难发现它们的踪迹。这个时候就要借助猎犬来捕捉了。不过有时候猎人眼花，也会把它们看成是豹子，而紧张起来。最后，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儿，才发现是猞猁。

　　　　猞猁一般不会攻击人类，平时也都是以野兔、野鼠、野鸡、山雀为食，有时候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或者为了多屯一些粮食，也会捕捉体型和它差不多大小的动物，比如狍子、鹿，甚至是猎犬。它们在每年春天雪化的时候开始交配，然后长大了的猞猁也在这时候离开母亲，寻找自己的春天。接着到了现在这个时节，母猞猁就该下崽了。

　　　　忽然，葛大叔问道：“你们捕到的大山猫是公的还是母的？”

　　　　葛大婶面对葛长青突如其来的提问也是一愣，然后略微想了一下，肯定道：“是母的！”

　　　　所以——

　　　　葛大叔赶忙收拾了东西，“你俩在家等着，我去找小斐一起把苫房草拿回来，顺便找找是不是有大山猫崽子！”

　　　　这一走，到了快下黑影儿，人还没回来。李沁和葛大婶在家等的也是心焦。一来这山里入夜实在不那么安全，二来也是担心那大山猫会留下崽子。

　　　　“是我太马虎了！”葛大婶有些自责，“我就顾着担心虎子了，收拾（处理）大山猫的时候，也光寻思解气了，也没注意它是不是下奶的。这要是个母的，我可不造孽哟！”猎人捕猎，尤其是春夏时节，最避免的就是捕捉雌性动物。因为通常春天是怀孕期，夏天是哺乳期。为了山里的动物繁衍生生不息，他们通常不会做这样杀鸡取卵、自绝后路的事情。

　　　　“可是婶子，当时的那个情况，如果当时不是它死的话，死的就是虎子了。”李沁道。

　　　　的确，当时的情况危险，又是大山猫主动袭击，他们其实只是为了自保。话说回来，如果真的再做一次选择，葛大婶还是会保住自己的猎犬的。

　　　　当月华渗透到大山里的时候，远处终于传来了狗叫声。

　　　　没一会儿，葛大叔就和于斐进了院子，除了它们割的几捆苫房草之外，果然，在葛长青的背包里，还鼓鼓囊囊的有几个小东西在活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