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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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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还是一身锦绣战袍,足踏履云靴,腰系蛮狮带,威风凛凛如天神降临。但他脸上却写满了忧虑之情:“兄弟,朝廷真要变天了吗?”
秦雷甚至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这么跟着老大到了长亭外,闻言神色复杂的点点头,故作轻松道:“大哥不是向来不喜过问这些吗?”
狼眉一挑,秦雳沉声道:“只要不影响到兵事,我不会过问的”
秦雷双手笼于袖中,微微皱眉问道:“莫非边关吃紧?”
秦雳点点头,沉声道:“从去年秋里开始,齐国的日子益发好过了。他们边军的欠饷已经基本还清,装具兵器也在渐次更新,士气越来越高,夺回九州的呼声也甚嚣尘上。”
这不是什么新闻,秦雷的谍报司有更详细的报道,但听一位领兵大将说起来,自然格外的真切。“但我们大秦呢?居然开始欠饷了!今年该更换置备的一批武器军马,也全然没了动静。我原本不打算回来过年的,可担心龙骧军的军饷,不得不会回来跟兵部蘑菇,直到昨天才拿到批条。”
秦雳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声音也冷峻起来:“此消彼长间,双方的实力对比也悄然发生变化,若是这种状况再持续下去,不用一年,战火必将重燃。”
秦雷心中微一盘算,轻声道:“大哥说的是明年开春便有战事?”
秦雳摇头道:“这不好说,现在主动权在赵无咎手里,人家爱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喟叹一声道:“想我大秦开国两百年,何曾如这些年一般暗弱!”说完狠狠一掌击在廊柱上,震落无数灰尘。
秦雷见他没有一丝躲闪的意思,只好也一动不动,任那些草芥尘土落了个满头满面,心道:‘这不有病吗?’
秦雳摸摸脸,扑哧一笑道:“兄弟,你为何不躲啊?”
秦雷也擦擦脸,苦笑一声道:“舍命陪君子尔,好在不用亲自浆洗衣服。”两人像对傻子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经过这一打岔,气氛也再那么压抑了,秦雳轻咳一声道:“却也不必太过担心,毕竟齐国刚刚恢复元气,想供给几十万大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使赵无咎有心作战,他的军粮器械最早也要明年春税以后,才能储备到位。”
秦雷点点头,轻声道:“明年,海晏河清。”
秦雳拍拍秦雷的肩膀,又震起一片尘土,哈哈大笑道:“知我者五弟也!有你这句话,大哥我就放心了。”
秦雷已经不大习惯别人拍自己的肩头,但面上还是微笑道:“大哥只管放心。”
放下这个心事,秦雳眉宇间的阴霾顿时轻了很多,摸摸下巴上坚硬的短须,朗声笑道:“这样看来,明年春里的大军演就更是重要了。”
秦雷颔首道:“不错,那新鲜出炉的禁军元帅,很可能借着对齐作战一跃而起,成为军方一大巨掣!”若是没有通过战场上的检验,仅凭一次军演而产生一位元帅,便未免有些儿戏了,自然也谈不上在官兵心中的威望与地位,只有沦为军界巨掣附庸的份儿。
而有了一场战争检验成色、凝聚人心、树立威望的话,便有可能从夹缝中钻出来,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这道理即便秦雳一时想不到,他府上那位孙先生也定会适时提醒的。
是以武勇郡王殿下面上清晰刻着四个大字‘势在必得’,口中洪声道:“兄弟,这回哥哥可要拿出些真本事了!”
秦雷呵呵笑道:“兄弟我也不会光做做样子的。”也在自己脸上刻上了‘踌躇满志’四个字。
秦雳见秦雷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温和笑道:“兄弟好志向,哥哥欢喜得紧啊。”言外之意,你小子也就志气可嘉而已。
秦雷剑眉一扬,咯咯一笑道:“不如打个赌,若是谁输了须得答应一个条件。”
秦雳只是摇头道:“我知道你本事大、点子多,但建军成军自有其规律所在,一年多的时间是不够用的。”说着指一指远处的亲兵,自豪笑道:“龙骧军成军百年,我又亲自锤炼了近十年,这才有了今日的模样,换句文话说,就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呀!”
秦雷不置可否笑笑道:“兄弟我也是近日才确定,世上真有天才存在,”轻笑一声道:“这么说大哥不愿与我打赌了?”
秦雳摇头大笑道:“为什么不呢?”白赚一个秦雷的承诺,这种好事乃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
两人遂击掌为誓,饮酒作别,各奔前程而去
送走了大皇子,天色已近午时。等进了京都城,早就过了饭点,石敢便寻了个城门边上一家酒楼,张罗着请王爷进去用饭。
望着招牌上的‘大合源’三个古拙大字,秦雷感觉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待那店老板小跑着出来磕头时,他才恍然道:“你不是那个那个状元红的掌柜嘛!”实在想不起叫他什么,只想起那令人回味无穷的美酒。
店老板给秦雷行完礼,这才一脸陪笑道:“蒙王爷挂记,小人钱德孙,一年前您去青龙街的大合源看店面时,正是小人有幸接待的。”
秦雷呵呵笑道:“记得记得,”再打量下这老者,呵呵笑道:“看起来日子不错嘛,红光满面的。”钱德孙一边请秦雷进去,一边满脸笑容道:“小老儿年纪大了,没法跟着俺们东家东奔西走了,他便将这招牌送给俺,让俺在别处寻个地儿,再把大合源开起来,也好让伙计们有个营生不是。”
秦雷点头赞道:“你们东家这事儿做得仁义啊,”踏进这两层楼的小店儿一看,虽比不得青龙大街那家气派宽敞,但干干净净、亮亮堂堂,显然打理的极是用心。
一边跟着钱得孙往里走,秦雷一边随口问道:“买卖啊怎么样?”钱德孙有些自豪笑道:“托王爷的洪福,咱们店里的生意好得很,要是赶着饭点过来,一准找不到地儿坐呢。”
待把秦雷领到二楼天字号雅间坐下后,上了茶水点心之后,钱德孙又忙着张罗酒席,吩咐厨子们什么都要用最好的,没有就现出去买。
不一会儿,菜肴便流水价的上来,秦雷稍稍用了几样,觉得不太饿了,便放下筷子笑声问道:“你们东家现在何处?”
“出了十五便跟着沈爷北去了,”一边伺候的钱德孙赶紧答道:“不过三月前一准儿回来。”
喝口茶,秦雷笑道:“为何呢?”
看他一眼,钱德孙小意道:“这不眼见就要大比了么,俺们少东家也要参加的”
秦雷呵呵一笑,自然明白这老头在提醒自己,别忘了年前的约定,拿起洁白的口布擦擦嘴,轻声问道:“你们少东家呢,若是在这儿,把他叫过来,孤可以见一见。”
钱德孙一脸心焦道:“俺们少东家往日都在后院读书,只是这些日子也不知上了什么魔怔,一天到晚不着家,说是去参加什么‘大会’,着实让人担心。”
秦雷‘噢’一声,淡淡问道:“还有什么比大比更重要的吗?”
钱德孙回想一下,一脸无奈道:“这不正月里各地进京的举人老爷们,一起赈济过灾民吗”见王爷一脸感兴趣的倾听,他便打开了话匣子:“这事儿没持续太长时间就完了,可俺们少东家往外跑的却更勤了。据少东家说,他们要凑在一块儿商量什么流民问题。俺寻思着,举人老爷们商量的准是好事儿,可每次他都是气哄哄的回来,还说些怪吓人的话”
秦雷笑问道:“什么话?”
钱德孙噗通给秦雷跪下,不停磕头道:“别的俺都不记得了,可是有一桩,俺是记得清清楚楚俺们少东家说,就是考的再好,也是没希望中进士的,听他那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一点也没抱希望。”说着抬起头来,一脸乞求的望向秦雷,颤声道:“王爷可是许了俺们少东家官人出身的,求您想法帮帮他吧。”
秦雷伸手虚扶一下道:“起来说话,孤王说话自然算数。”
听了王爷的保证,那钱掌柜顿时如释重负,竟然泣不成声的呜呜哭了起来,看来这段时间可把他急坏了。
待他情绪稳定下来,秦雷饶有兴趣问道:“你那少东家为何说考得再好也取不中呢?”
钱掌柜用手背抹抹泪,一脸不好意思道:“让王爷见笑了俺们少东家说,朝廷已经把名次都定好了,到时候考试只是走个过场”有些畏惧的看秦雷一眼,见他面色不变,钱掌柜这才放下心来。
秦雷微微一笑,起身道:“叫你们少东家多在家里温书,少往外面跑,这些天京里乱的很,伤到了还怎们参加考试?”告别千恩万谢的钱掌柜,他便离了这大合源,往东城方向去了。昭武帝让他下朝后到文家抚慰,这都日头偏西了还没去呢。
半路却被沈冰追了上来,沉声禀报道:“士子们得了到抄写的名单,现已快速四散传播。据头狼密报,他们群情激动之下,恐怕随时会发生骚动。”他已经接连几天没合眼了,双目熬得通红,声音有些嘶哑,腮帮子也陷下去了,但精神却十分亢奋,身体还不住的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兴奋还是疲劳所致。
秦雷闻言也有些激动,双手来回搓动几下,终是强行按捺下解开底牌的冲动,缓缓摇头道:“还不到火候,再让头狼压一压,先不要把真家伙抛出来、明天、最晚后天,等最后一根稻草落下来时,才是文彦博这只老骆驼被彻底压垮的时候。”
沈冰有些担心问道:“若不立即发作的话,会不会被文彦博他们有所察觉呢?”
秦雷撇嘴一笑道:“这事儿盖是盖不住的,只有把水搅浑搅乱,让他分不出真假、找不到重点才是王道。”说着轻声问道:“消息都散出去了吗?”
沈冰点头道:“都散布出去了,从今儿早上起,茶楼、酒店、旅社、码头,这些个人员密集的地方都传开了。”
秦雷闻言轻笑道:“现在怕是已经满城风雨了,到处都是谣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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