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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球长-第6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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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里租住户不少,由于帝都正处于房多人少的阶段,而炒房行为被对此深恶痛绝的长老们直接打死,所以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煤老板进京买房的情况,房价也不贵,居住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两个老人说的,自然是最近搬来的几户年轻后生,他们穿着虽然一般,但说话气度却不错,做的是辛苦的活儿,不过每天进项不坏,每天出入的时候,也都殷勤打招呼,算是不错的后生。
“你当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世代的国公,那家里的田地成山成片,但出入的也不少,但是那么一大家子的吃喝,还有公子哥的花销,就是要人命的勾当,偏巧还都不安生,你听说了吗,单单是朱家,一口气就被罚了三千两银子,三万的银元啊,都是哭着去卖地还债的。”
“三千两怎么够,打点上下的官差,那些官差最喜欢的就是豪绅之间的大讼了,都是吃了原告吃被告的主儿,哼哼,当年我开馆子的时候,可是见多了,那吃油了嘴的衙役,前面说了,你家有理,后面再说,你家有理,宛平县衙周围,什么茶馆饭馆,不都是做这个勾当的。”
“这你倒冤枉人了,现在这官府到是干净的多了,前几日我去领过年赐下的肉串,那小后生对我那个客气啊,听说还是长老收养的孤儿,一点也不骄横,这才是改朝换代啊,至于张家,当然是没钱了,现在每个月的俸禄没了,什么赏赐的份子,还有帮人进谗言的花费也没了,也没人敢去走动他家,连以前可以勒索商户,拿干股的好处也没了,可是花的更多了,自然是难。”
“到底还是那些窑姐儿祸害的,祸害。”
“也不是,听说了吗,往年城里的几家粮商,去年年尾结账,收成都不是很好,几家老板的脸色都差得很,反正只要是往年里,一入冬就开始囤东西打高价了卖的,全都赔本了。”
“活该,谁让他们年年使坏,都是口口声声说什么,冬天粮食运不上来,挨个涨价,结果长老来了,那一车车的粮食进来,谁敢涨价?说到底,还是贪官多,他们有钱结交,就可以囤起来打高价。”
“还有盐,那些盐商,不都是卖的掺了白灰的粗盐,卖了多久了,现在,你不知道,我有个侄女,去年嫁了一个盐场的工人,盐场里成山的盐,都是从海里出来的,整个北方都吃不完在那堆着,本来,盐场过年打算发福利的,但都被要求把火腿换成盐,结果盐场的厂长随口一说,就每个人发了正正一麻袋的细盐,这下可好了,一辈子吃的盐都够了。”
不过,两人倒也没有多少嘲笑,他们理解不了,大规模工业化带来的,这些基本产品的廉价和大量,基本上,除了某个年份,因为恐慌性的抢盐,造成的地区动荡外,其他的地方都很方便。
长芦盐场在后世名声不显,不过此时却已经算是北方最大的盐场了,哪怕是大明,食盐来源也大多数是这里。
不过比起旧式的刮土淋卤,取卤燃薪熬盐,在新式设备的帮助下,各种平整设备,建造出各种的晒盐场,而科学化的晒盐,使得产量有了恐怖的提升。
晒盐技术从宋代就有,但始终难以成熟,沈括甚至就知道晒盐法,但是没有平整的土地。
后世有小白想着回去随便出个主意,把晒盐技术搞出来,但他们估计很快就会被损失惨重的盐商活活打死,不死也残废,测量海平线的规矩呢,挖坑的爬犁呢,卤水如何调?
这些东西,完全是靠的西方进口啊。
当然了,正如大量的西方轮船使得漕运工人下岗,进而失业工人成为陶成章这样的人的支持者,盐业的进步,也使得不少人靠边站,当然了,这点改变问题还不大。
长老们毕竟改进了制度,再也没有什么军户,匠户,盐户乐户的限制。
正如两个老头嘀咕的那样,从改朝换代的甲申之后,哪怕是最普通的小民眼中,那些前朝贵族的丑态简直是太可笑了,如果长老们对他们大开杀戒倒还可以一说,但现在把他们晾在那不搭理,他们的底子就出来了。
没特权就不会做生意,在成本的压力下,半推半就的释放了许多奴婢,很多仆人也另外找工作去了,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在新式的生活标准下,有些许多仆人变得不再必要,起码水源更方便啊。
这几乎是大势所趋,一方面是人的工资在不断提高,你不提高,人家直接拍拍屁股去报名移民垦荒去了,而且各个工厂的待遇,也是长老们按照高薪,起码要保证,一对男女工人,可以在帝都有一个基本的生活,养活两个儿女。
另一方面,这些家族基本上都在坐吃山空,各种新鲜花样简直就是朝外不断放水的窟窿,将这些家族的内里挖空,哪怕有所警觉,但该收不住的还是收不住。
人家说开源节流,结果这些家族,都纷纷走上了断源多流的地步,很快就维持不住了。
当然,其背后的种种,自然不是几个晒太阳的老头所能理解的。
两个老头都是本地人,自然看得清之前的种种变化,对于这狂暴突进的变化,最先惊恐而感觉不对劲的,其实是那些文人。
临近傍晚的饭馆里,人不太多,几个书生在喝着闷酒,讨论着并不顺利的考试,本乡已经停止发放的秀才月银,让他们看不懂的种种,这闷酒自然是话多酒少,说几句话吃一个花生,吃几个花生才就一口二锅头,谈论着是不是跑去南方依然在坚持着考秀才的地方,可是既然连科举都没有了,那举人还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去找个报社做个编辑,或者去学堂做个教师,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起码都是文学工作嘛,不丢人。
麦林缓缓喝了口酒,说道:“不瞒二位兄长,去岁我家那二亩薄田,也有些收成,但一计较下来,却还亏空了不少再这么蹒跚下去,我只怕只能回乡去守着了。”
“那是为何?”
“每年年尾之时,总是会有粮价高企的时候,直到夏粮才有缓和,但去年以来,一直到现在,粮价不但没有动,还往下走了,那一车车的粮食,从辽东到了天津下船,再运来帝都,贩售到各地,居然比本地粮食还便宜,我家本来按照原本的开销计算家计,这些天粮食卖不出去,正是着急了。”
“这不是与民争利吗,我等家传些许田地,正靠着这些田地才能养妻活儿,饱读诗书,可是总有奸商,在背后欺压百姓,哼……听说文庙等处,有人在征集签名,一起上书,要求朝廷尊孔尚文。”
“尊孔?你没听说吗,成国公家,差一点就将衍圣公世子杀死,最后不过赔了三千两银子,稍微训诫,就当场释放,衍圣公家里实在受不住欺辱,正要上告呢。”
“对,还有至今国中无主,才如此不成体统,我看啊,还是得想办法去拜在一位军帅门下,辅佐明君登基,到时候我等都是开国功臣了。”
“哪有那么容易,人家说了,共和了,没有皇上了,我们这些士子也无用了。”
“你们听说了吗,那位……不但搬出来了,还撤去了护卫,现在每日只是去那思陵上香,身边就是几个太监,一干老臣都不见了。”
“那可就……就是不知道,那么多忠臣良将哪去了,让帝室之胄流落民间,可惜啊。”
“麦兄,不如我等明日前去拜祭,转眼一出二月,天气渐暖,先帝爷的忌日也该近了。”
“是该去哭哭,先帝一生勤俭治国,只是有小人作祟,原本听说,先帝遗言说,文臣皆可杀,有些言过其实,但今天一看,衮衮诸公依然投身新朝廷的不在少数,却是……”
几个书生讨论的热烈,却见外面有人慢慢走了进来,打扮的粗俗,从门外大步走进,门口多了一辆铁车,虽然不大,却是有玻璃有火炉,甚至还有不少的鸡蛋壳,却是一个帝都非常流行的,卖煎饼果子,手抓饼的小摊子。
这车算是扶持就业的产物,半卖半送的价格很便宜,至于采买鸡蛋和煤的地点也都是平价,算是一个营生,以帝都的体量,也养得起过百辆这样的小车。
这汉子喊了声:“伙计,还是老样子。”
就坐在角落里,自己轻车熟路的拿起茶杯,大口大口的喝起早已备好的茶叶了。
这茶叶有个讲究,叫做高碎,也有教高末的,实际上就是茶叶店筛茶时筛出的茶叶末,这种碎末在别的地方是弃之无用的东西,在老帝都,却是贫民非常喜爱的茶饮原料。
忽然一个书生说道:“牛嚼牡丹,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三杯……”
三人都读过红楼梦,里面的描述自然是恶毒又小资,不过那汉子自然听不懂这些。
他忽然从腰里掏出一个袋子,似乎不轻,砸在上面,里面滚出不少的钱,以铜钱为多,银元更是不少,只见这汉子将银元挨个数数,塞进一个口袋,装在身上,之后才慢慢将那些铜子儿一个个数好。
一开始几个书生还没有在意,但那些银元满满一桌子,汉子数数似乎不快,只能数了十个,就放进袋子,不一会居然有几十个银元入袋为安。
店里的伙计端着一个木盘过来,笑着说道:“今个的生意真好啊。”
“是啊。”
他点了一个大饼,一大块熏肉,再有一碗面汤,就着面汤,将大饼卷了熏肉,开始咬一口喝一口。
“柱子哥,俺娘让我问问,这煎饼果子的活儿好干吗,要不我也帮你干呗,你这一天的出息,顶的上我们一个店子了。”
汉子喘了口气,说道:“就是累。”
“累也值啊。”
“我这一天起来,天不亮就和面,哪里人多去哪里,下夜班的工人,上班的工人,上学的赶不及做饭的娃娃,到了中午就哪里人多去哪里,还得让我浑家半路送几次鸡蛋和面糊油条,这一天,赚这么几两银子,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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