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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宗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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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兄长与我提起过的咸水寨了吧……”
疍家人离群索居,是正儿八经的水上族群,男人要么打渔,要么打人,女人们也是非常独立自强,不过由于各种原因,不少女子会选择另谋生路,咸水寨便是其中之一,算是水上窑子吧。
陈沐到底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有些心猿意马,可他跟着龚夫子读书,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当即便低了头。
然而此时,一阵歌声隐约传来,倒是吸引了陈沐的注意。
“阿妹死也嫁君郎,唔怕恶霸刀闪光,”
“割了头颅还有颈,剖了肚皮还有肠!”
“生难与郎共枕眠,死也与郎共棺葬,”
“生前无缘做夫妻,死后变对鬼鸳鸯!”
陈沐早听说疍家人有疍家歌谣,因为海水是咸的,所以也叫咸水歌。
这种歌谣也是疍家人性情的最佳体现,直白而热烈,不遮不掩,光明磊落,直抒心怀。
不过民间对咸水歌有些误解,总以为咸水歌便是粗鄙不堪的淫词艳曲,难登大雅之堂,便是陈沐也这般认为。
直到他听到这首歌,才发现咸水歌原来是这般样子。
这等生死不顾的歌词,虽说是描述男女之情,但陈沐听来,却同样有着这样的决绝,难免心潮激荡难平。
然而,他这种情绪很快就被另一首歌给打灭了。
“巴豆开花白抛抛啰,妹当共兄做一头啰。”
“白白手腿分兄枕啰,口来相斟舌相交啰。”
这歌声一起,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阵浪笑,往下的内容,陈沐也就没能听清了。
此时浦五终于将船靠在了大排船的跳板边上,正要绑缆绳,船舷上突然探出一颗头来!
这是一个颇为英俊的年轻人,只是双眼迷离,醺醉得紧,整张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他的眼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厌恶,仿佛这咸水寨是人间的避难所,又因为走出船舱而显得失落而空洞且愤怒。
陈沐本以为嫖客只不过是一群色中饿鬼,没想到竟是如此深沉,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嫖客了。
也难怪兄长总说要带陈沐到楼子里见见世面,原来这里头的人也并没有想象之中那般的不堪。
陈沐心思尚且流转,那年轻人却是鼓起双腮,哇一声便吐了出来!
陈沐赶忙避开,也幸亏离得不算太近,但到底是嗅闻到一股让人反胃的酸臭味。
浦五倒是见惯不怪的姿态,只是绑着缆绳,而那年轻人刚刚轻松下来,突然又脸色大变,竟是哇哇怪叫,一头栽进了水里!
“噗通!”
水花溅起,打在陈沐的蓑衣上,陈沐也是吃了一惊,正考虑要不要下水救人,那年轻人却已经浮起头来,想来也是清醒了,开始朝船上破口大骂。
船舷上传来爽快的娇笑,陈沐抬头看时,便见得将年轻人推落水中的“罪魁祸首”,竟是一位年纪不小的疍家妹。
她并没有浓妆艳抹,只是素面朝天,古铜肤色,健康紧致,头发随意挽着,凌乱之中透着一股难以驯服的狂野。
疍家的大襟衫本就有些宽,此女的衣襟却已经被拉开,胸前仿佛摁着一对倔强的玉兔,时刻想要往外跳脱出来一般。
将年轻人推入海中之后,此女非但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哈哈大笑,该是有意为之,她的笑容之中充满了天真,毫不矫揉造作,扭头见得陈沐,便朝陈沐投来撩拨与挑衅的眸光。
陈沐此刻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人愿意来疍家咸水寨玩耍了。
因为这里的女人是活生生的人,而土人青楼窑子里的女人只是逆来顺受任由摆布的玩耍工具!
陈沐还在感慨之时,女子身后突然出现一道人影,一把搂住女子蛮腰,竟也将女子丢到了水里!
水里的年轻人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与落水的女子在水里搂搂抱抱,甲板上渐渐出现人群,看着这欢乐的一幕,人人哈哈大笑,仿佛这个地方隔绝于世,将所有的不快乐,都挡在了海岸线之内。
陈沐放眼看去,推女子落水的乃是一名四十出头的儒士,一身风流,放荡不羁的气度扑面而来。
陈沐还在错愕,浦五已经绑好了缆绳,扯了扯陈沐道:“跟我上去。”
陈沐才陡然想起此行的目的,将所有心思都按下,跟着浦五登上了甲板,没想到浦五却带着他,径直走向了那风流儒士!
众多嫖客并没有因为浦五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就退避三舍,仿佛甚么人登上这条船,都有资格享受这份快乐一般。
浦五却走得很谨慎,低着头,也不与其他人招呼,走到前头来,朝那风流儒士道:“林爷,许久不见了。”
被尊称为林爷的风流儒士扭过头来,也是惊喜:“我道是谁,原是五哥啊,你可是稀客了,快进来喝两碗!”
林爷一把扯住浦五的手腕,不由分说便往里头扯,浦五却没有动,而是朝儒士道:“林爷,有点正经事要说……”
林爷微微一愕,而后朝身后众人道:“来这里还能有甚么正经事,喝酒玩耍才是正经事!”
如此说完,他倒是大笑起来,身后众人也是哈哈大笑。
浦五却有些不解风情,朝身后的陈沐扫了一眼,坚持己见地朝儒士道:“林爷,是正事。”
儒士皱了皱眉头,不过似乎也清楚浦五执拗的性子,也不再浮夸调笑,只是上下打量了陈沐一番,而后朝浦五道:“那便跟我来吧。”
浦五点了点头,便跟在了前头,陈沐压低帽檐,从众多嫖客群中穿过,跟着儒士来到了船舱的雅间之中。
隔间虽小,摆设却是简单得紧,是以并不逼仄,外头大雨,又有海风,也并不闷热,灯火都是上好的油脂,无烟无臭,仿佛将外头的喧嚣吵杂全都隔绝开来了一般。
见得浦五脱去蓑衣斗笠,陈沐自是照做,看着隔间中那干燥洁净的木板,陈沐反倒有种自惭形秽之感。
按说陈沐家中富足,是见过大场面的,不该因为一方木地板而生出这等卑微的感觉,但许是儒士的气场太强,又许是有求于人的缘故罢。
反观浦五,却显得大方磊落,虽两脚泥水,却大咧咧走进去,在儒士对面盘膝坐下,接过儒士递过来的酒碗,咕噜噜便一饮而尽。
儒士斟了一碗酒,推到了陈沐前头来,却不松手,朝陈沐道:“林某虽乐于结交,但只给朋友斟酒,小朋友姓甚名谁,是何方人士?报上名来,便是我林晟的朋友,往后一道喝酒玩耍就是。”
陈沐没想到林晟儒士打扮,却是侠士的豪迈,今次过来寻求帮助,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若不坦诚,哪里能取信于人,于是便抬起头来,大方回答道。
“晚辈陈沐,家父陈其右,见过林叔叔。”
“陈其右?”林晟许是喝得有些上头了,喃喃此名几回,似乎才想起,顿时皱起了眉头来,推到陈沐面前的酒碗,也慢慢收了回去。
第七章 唇舌尽费终说服()
陈沐虽说年方十四,但绝不是有什么说什么的直肠子,毕竟家境熏陶,耳濡目染,即便不会耍诈作奸,也绝不是愣头青。
他深知自己不该轻信于人,然则眼下走投无路,他也是想取信于林晟,才会当头道出真实身份。
本以为自己的真诚,能够打动江湖气十足的林晟,谁知对方到底是将酒碗收了回去。
诚如林晟所言,喝了这碗酒,便是一道玩耍的好朋友,可他到底是没给陈沐这碗酒。
“你坦诚相待,林某很欣赏,林某就喜欢与你这样耿直又不耍心眼的人交朋友,可你陈家的事情闹得太大,林某只是个落魄书生,家里薄有余财,混吃等死罢了,这桩事上,实在帮不了你甚么……”
林晟说得同样坦诚,但陈沐仍旧难掩心中失望,林晟甚至都尚未询问陈沐之所求,就彻底回绝,根本就不想与陈家扯上任何的干系!
浦五带他来求助之时,陈沐是真的升涌出无限希望来,希望有多大,失望便有多大,眼下这心绪便如外头冷雨浇灌一般,只是深深垂着头,也是见者犹怜。
林晟轻叹一声,解下腰际沉甸甸的银袋,轻轻放在了陈沐的面前。
这银袋咯铛作响,声音略显沉闷,里头该是大块的银锭,这林晟也着实算是倾囊相助了。
“这里是二十两银,你且拿去花销,林某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陈沐家里虽也不错,但克勤克俭传家,从不奢靡,所以他很清楚,这二十两银足够普通一家子花销许久了。
但正如浦五提出的帮助一样,他要的不是自己的安稳度日,他要救出合伯,取回父亲遗物,他要保住父亲的堂口,他要替家人报仇雪恨!
陈沐咬牙站了起来,朝林晟道:“林叔叔这番美意,后生我心领了,只是陈沐需要的并非这个……”
如此说完,陈沐仍旧给林晟行了一礼,转身便要走,浦五想拉住他,陈沐却自觉汗颜,不想久留,自己走出了隔间。
这咸水寨处处是人,陈沐也不想惹是生非,若让人认出来,难免麻烦,便只好躲在隔间外头等待浦五出来。
不过他也听得清楚,浦五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仍旧在为他向林晟求情。
但听得浦五朝林晟道:“林爷,您是有本事的,难道真不能施以援手?这孩子虽然出身富贵,但气度为人却是一等的……”
林晟对浦五却是不需客气的,当即回道:“这孩子确实很对我的脾气,五哥你救过我的命,若果真能帮,林某又岂会吝啬迟疑?只是陈家的案子已经铁板钉钉,谁沾上都落得一身麻烦……”
“不是与你诉苦,旁人看兄弟我过得风光,五哥你岂会不知兄弟只是避世罢了……”
陈沐在外头听得真切,对林晟也非常的理解,毕竟是有求于人,不帮你是本分,帮你是情分,不沾亲不带故的,又如何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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