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濡以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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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敌人？朋友？（）　
抱着不省人事的女儿几息时间赶到浴池，楼瑄心疼得无以复加。小小的脑袋偏着，无力地垂下，早先还通红的脸蛋此时已是煞白如纸，嘴唇上遍布齿痕，是楼妤在最后关头狠命咬下来刺激自己清醒的。

　　　　颤抖着双手轻轻拨开女儿额前全然湿透的乱发，给宝贝女儿褪下外衫，抱着只穿着早已经被汗水濡湿了的内衫的楼妤，楼瑄轻轻走下浴池。

　　　　锁住女儿的腰身让她不滑入池里，楼瑄微微用力，可又生怕弄疼了昏迷中的女儿。只好自己站在水中背靠浴池边，一手锁住楼妤，一手却抚上了楼妤苍白的小脸。

　　　　妤儿，爹爹的宝贝妤儿……

　　　　将楼妤紧紧抱着靠在自己胸前，楼瑄无力地闭眼沉默。半晌，才声音沙哑道：“拿干净衣服来。”

　　　　整个浴室里只有清醒的楼瑄跟昏迷的楼妤两人，然而楼瑄甫一吩咐完，空气中竟隐约传来低低一声若有似无的“是”。然后只须臾时间，玉瑶便站在门外轻轻敲门，恭恭敬敬低声说：“主子，衣服拿来了。”

　　　　“送进来。”

　　　　听得主子吩咐，玉瑶立即轻推门而入，将拿来的父女二人的衣物轻放到大理石屏风外围的矮榻上，便疾步退出浴室，关好房门，复又垂首立在门外。

　　　　“进来吧。”只静静等了片刻，玉瑶便听见楼瑄在浴室内召自己进去。玉瑶应声进门，就看见楼瑄仍着湿衣，怀里抱着面色恢复红润的楼妤站在了矮榻前。见玉瑶进门，楼瑄将楼妤小心翼翼地放在矮榻上躺好，快速说道：“帮妤儿换上干净衣服。”说完拿起矮榻自己的衣服转进了屏风后方。

　　　　在浴池中泡了这许久，离开水若不赶紧换衣极容易受寒，玉瑶连忙给楼妤褪下内衫，用大大的棉布裹住楼妤小小的身子，麻利却温柔地擦干水，一刻不停地给楼妤换上衣服。

　　　　整理好楼妤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玉瑶这才直起身面向屏风：“主子，换好了。”话音刚落，就见已然也换好了衣服的主子从屏风后走出，俯身抱起楼妤朝她的院落走去。

　　　　玉瑶这才有些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将衣服先放进去了，主子为何又再唤我进去给少主更衣呢？想到主子略显慌张的神情，玉瑶灵光一闪：主子这是不好意思了？

　　　　少主虽小，可也毕竟是女儿身。少主一岁之后主子就再没有替少主洗过澡。如今少主都五岁了，主子怕是正准备亲自给少主换衣服的时候想起来，才连忙唤自己进去。难怪进去的时候主子抱着少主站在矮榻边上的。

　　　　玉瑶紧跟在楼瑄身后走，边走边暗暗回想，看了看脚步极快的主子，觉得自己猜得应该是**不离十了。要知道在今天之前主子是一遇到少主的事就瞬间呈痴傻状态的标准好爹爹啊。

　　　　柔柔的暖意从背后透过胸膛弥漫到全身，随着这股暖意四肢仿佛都是在懒洋洋地摊着晒着阳光，慵懒舒适。

　　　　楼妤就是在温暖漫满全身，整个人都想舒服的蹭蹭脸颊边的手的情况下恢复意识的。

　　　　朦朦睁开眼，恩，是自己的床，床顶的丝帐能看出来，咦？谁在摸我脸？楼妤恢复意识之后脑子里的活动顺序是这样的。

　　　　稍稍歪过头，便看见了大手的主人坐在床边眼光柔和地看着自己。

　　　　“爹爹。”

　　　　“醒了就好。今天练了一个时辰，你是初学，这样很不错了。只是远远达不到爹爹地要求。醒了便起吧，你娘亲等着你去请安用早食。”见楼妤醒了，楼瑄极快地收回手，说完话起身就要离开。

　　　　见爹爹要走，楼妤连忙坐起来，急声叫道：“爹爹！”楼瑄闻声回头。

　　　　“爹爹，妤儿会努力的。爹爹，您别这么担心，妤儿会达到爹爹想要妤儿达到的那个程度。妤儿不怕苦。”

　　　　怔怔地看着才清醒过来的女儿反过来安慰自己，楼瑄心中酸涩难当。这傻丫头啊……

　　　　目送楼瑄一步步离开房间，背影厚重。楼妤喃喃自语，爹爹给他自己上了无比沉重的枷锁，明明那么心疼还装作一副冷淡的样子，就是怕自己恃宠而骄不肯下苦功。自己都二十多岁了，哪里会完全看不清爹爹的内心呢？

　　　　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可是照今天的情况看，爹爹是欲将自己培养成个中强者。爹爹，您留了一个怎样的玄记待我继承呢？是怎么的危险以至于您如今如此严阵以待唯恐我有所懈怠？

　　　　坐在亭子边矮矮的栏杆上，小小的手掌放在眼前摊着，五指张开，阳光透过指缝倾泻而下，照得楼妤小脸蛋满是光彩。爹爹永远不会伤害自己，已经因为玄记乱想了几天了，其实想那许多作甚呢，只要知道有了接收玄记的实力，就有了维持一家人安稳生活的保障就好了啊。楼妤笑着，扬着头在阳光下笑得灿烂。

　　　　然而眼前却陡然一黑，放下捉着阳光玩儿地手掌，楼妤淡然看向来人。

　　　　一个、两个、三个．

　　　　楼家大小姐楼玥、楼玥母亲陆绯儿弟弟的女儿陆娉婷，还有一个，哟，居然是楼家二姑娘家的嫡女——也就是楼妤姑妈的女儿陈歆苒。

　　　　陆娉婷因为陆绯儿想要个适龄的女孩同自己女儿作伴，所以一直在楼府读书习字，并且经常留宿楼府，俨然楼家小姐的模样。姿态比同来读书的楼家旁支女子高得多。可是这陈歆苒，楼妤却见得少。

　　　　陈歆苒的母亲楼姮是外嫁女，夫家又还挺强势，所以平日陈歆苒的教习都在自家，只偶尔独身带着下人来一回楼府，却也是当天就回去了的。

　　　　默默地深呼吸，身高只到楼玥胸前的楼妤暗暗挺了挺脊椎骨。面前站着的三位大小姐年岁相近，楼玥是最小的，可偏偏站在最中间，明显三人之中以她为尊。

　　　　眨巴眨巴眼睛，楼妤一脸天真问三位姐姐好。

　　　　楼玥缓步上前一步，温声问道：“妤儿妹妹今日可听明白夫子讲的课了？若是不懂便来问我。”

　　　　楼妤心里再次翻了个白眼，刚刚夫子上课的内容是温习是昨天教过的文章，正常人怎么可能会不懂……

　　　　正准备装傻充愣说大概懂了，却被一声冷哼打断。

　　　　“哼。玥儿你还真瞧得起她！看看她那副蠢样子，怎么可能听得懂夫子上课，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冰雪聪明的！”

　　　　楼妤一脸呆呆地看向一脸嫌弃的陆娉婷。啧啧，明明长得花容月貌，可是嘴怎么这么欠呢？

　　　　“娉婷！”压低了的声音很容易听出来一丝斥责，“你怎么能这么说妤儿？！她还不懂事！。”

　　　　见来人中竟然有人替自己抱不平，楼妤有些惊讶地看向那人，本想通过她的面部表情推敲推敲是不是真心实意，哪知细看之下却愣住了。

　　　　是陈歆苒啊。

　　　　哎，陈歆苒怎的这副模样？

十一　被辱（）　
自己来这个世界不过大半年，曾经就远远地见过一回陈歆苒，只大概有个模糊的印象。现在细看，楼妤这才愣住。

　　　　来的三个人之中，楼玥长得像极了她母亲陆绯儿。

　　　　先不说陆绯儿的相貌如何。

　　　　如今大庆朝姓赵，楼妤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下意识就想到了赵匡胤，事实证明不是，而且大庆皇帝有一个很文雅的名字——赵懿德。当然，不可能有人不怕死地直呼皇帝的名字，于是“德仁皇帝”应运而生。

　　　　为什么又说到皇帝了呢？

　　　　因为当朝皇帝朝政上无大的纰漏，只是有一点一直被世人诟病。宠妾压妻。

　　　　妻，指的是德仁皇帝登基前娶的原配夫人，世人尊为“鸾后”。德仁皇帝登基后鸾后才孕得一子，然而却不是长子。按理说皇后之子即使不是长子，却也是嫡子，身份地位之高贵自然不言而喻。只可惜这位嫡子命不好。

　　　　鸾后是德仁皇帝正妻，而德仁皇帝却宠妾压妻，无上荣宠全系于一妃身上，最后硬生生逼得鸾后产后未出月就抑郁而终。而那一位所谓的嫡子，上头重重压着宠妃所生之子，母后早逝，父皇毫不关心，只能在宫里的战战兢兢长大，生怕行差就错引来杀身之祸。

　　　　而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甚至斗败了正宫皇后的宠妃，本姓陆，名芙儿，全名陆芙儿，顺利产下大皇子之后便立即被德仁皇帝晋封为“芙妃”，仅仅位居皇后之下。遍观整个儿三宫六院，除了皇后，便只有这位芙妃的封号是以自个儿名字命名的。

　　　　那么楼家大小姐楼玥跟芙妃又是什么关系呢？

　　　　陆芙儿、陆绯儿，乃是同父同母嫡亲的姊妹。楼玥，是陆绯儿之女，也就是说楼玥是能唤当今宠贯六宫的芙妃一声姨妈的。

　　　　陆芙儿霸得德仁皇帝专宠已有十几年，能在波澜诡谲的**之中专宠，足以见此女心思城府深到何种地步，又足以见此女颜色有多诱人。

　　　　同母姊妹，陆绯儿同样妩媚动人，而楼楼玥又极像陆绯儿，长相自然不差。

　　　　陆娉婷，是陆芙儿的弟弟、陆绯儿的哥哥的女儿。与楼玥有几分相似，亦是明艳动人。

　　　　反观出声替楼妤说话的陈歆苒，长相却是普普通通，平凡无奇，在楼玥、陆娉婷美貌映衬下更显暗淡。不过这并不是楼妤惊讶的原因。

　　　　陈歆苒的父亲官居兵部尚书，母亲是正室，自身又是嫡女，怎么衣着如此朴素？

　　　　楼玥与陆娉婷均是穿着云罗制成的裙衫。因为自家开丝绸铺起家，楼妤这半年来去铺子里学着看了不少的布料。知道所有布料中，云罗是京师中大家族的小姐们秋季最爱的。云罗光滑无比，颜色鲜艳，罗上的花纹如云般随着人走动像是能浮动似的，故最得小姐们的欢心。当然除了云罗还有不少别人缎子，只是模样差些。

　　　　而陈歆苒身上穿的，不是云罗，甚至连缎子都不是，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素绢。比起素绢来，就算是提花绢都高贵得多了。

　　　　楼妤自己不爱穿绸缎，是因为上一世穿棉质衣服习惯了，绸缎太柔滑，总感觉没什么安全感。现在自己常穿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