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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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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心说今早还泡了药浴,眼下当然是好了许多,心中虽然如此想,可沈苏姀又看了看沈君心,沈君心在别个面前总是表现的恰到好处,可在沈苏姀这里却能轻易便被看破,见他略有局促,沈苏姀的眉头便是一皱,挥了挥手,将香书遣了出去。
“你在紧张什么?”
沈苏姀当然没忘记早晨沈君心那不屑的语气,如果不是她,詹姨娘是不会出来为谁治病的,沈君心在她面前到底是真情流露的多,早间大抵是存着炫耀亲近之意脱口而出,此刻却有些怕沈苏姀深究的样子,眯了眯眸子,沈苏姀的语声一时深长,“詹姨娘的身份我不会追问,不过,最好不要给沈府惹什么麻烦……”
沈君心见她这般唇角几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到底是生生忍了,沈苏姀端着药碗仰头喝尽,而后便觉得有些困乏,昨日受了一天的折磨,早晨又是药浴,进宫出宫来回,眼下实在有些疲累,那立后之事她暂且够不着,也由不得她去管,当下便进内室欲小憩一会儿,沈君心皱着眉头看着沈苏姀的背影消失,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纠结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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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纵最终并未和嬴策诸人围炉赏雪,留下布置妥当的一摊子,他当先朝宫中而去,今日帝宫中的氛围很有些微妙,皆因那早朝之上的立后之议,嬴纵并未先去寿康,而是直直进了栖霞宫,栖霞宫中各宫各殿送来的礼物摆满了正厅,本还有许多望风而来的妃嫔想要当面和贵妃表表心意,却因为贵妃实在还在病中因此婉拒了这一干人等的当面拜谒。
嬴纵到栖霞宫的时候,西岐茹正在书房之中作画。
栖霞宫书房之外的庭院已有多日不曾打扫,并非是下人偷懒,而是因为贵妃下了命令不让,连着几日的大雪将那院子齐齐覆了住,此刻看过去乃是一片粉雕玉砌模样,西岐茹恰好就在画那处雪景,嬴纵进的书房门时放轻了脚步,走进门口只看到西岐茹安闲雍贵的侧影,他未曾出神打扰,只站在门口看着西岐茹的侧影出神。
微蹙的眉头舒展,墨蓝色的眸子温润而通透,这世上,只有二人能享有嬴纵如此没有杀伤力的目光,西岐茹虽然年过四十,却仍是一副姣好身段,此刻那墨发尽数束在脑后,广袖亦是半挽,细笔着墨,过了良久才将这幅画完成,直起腰身来呼出口气,这才发现有一道目光正看着自己,转过头一看,眉眼一弯,“怎么也不出声。”
嬴纵便走了过来,先是看了一眼西岐茹的画,默不作声的点点头算作赞许,而后才亲自奉上笔洗让西岐茹执笔淡墨,西岐茹唇角带笑,一边洗着画笔一边笑道,“你必定是因为那立后之事急急进宫的,此事皇上已经点了头,早前也派了全福来知会过了,虽然算不得圣旨,可也算是口谕,若真要立后那便很是麻烦,钦天监那边还得算个吉日才可。”
洗完了笔,西岐茹又将画质展了展,而后看向嬴纵道,“你必定已有想法了,说说看。”
收拾好一切西岐茹便朝不远处的贵妃榻走去,嬴纵跟在她身后,看着西岐茹的背影默了默忽然温声问道,“母妃可想做皇后?”
西岐茹一笑,落座在榻一边洗盏更酌一边笑看他,“你可想做嫡子?”
嬴纵唇角微抿,眸色浮起两分无奈,西岐茹一边为嬴纵沏茶一边叹道,“算起来我进宫已有二十二载,二十二载换来一个栖凤宫……我倒觉得有些不值当,可眼下皇上心有此意,我便想出各种法子请辞似乎也有不妥,阿纵,母妃只愿你所愿得成,至于母妃哪样都无碍。”
这话存有安抚之意,嬴纵看着眼前那几乎透明的茶汤却蹙了眉,稍稍默然一瞬忽之上放置着的“九霄环佩”琴,“若是去了栖凤宫,母妃可会继续抚琴?”
西岐茹有些不解,“阿纵,你知道我这二十二年极少动琴。”
嬴纵回过头来,看着西岐茹唇角微扬,“栖凤宫再好,母妃过的不开怀,不要也罢!”
西岐茹眉头微挑有些不明他做的什么打算,嬴纵便继续道,“此事交由儿子便可,母妃只管作画焚香,其余的皆不必管,只是母妃需得注意,儿子只怕有人会对母妃不利。”
西岐茹素来是相信嬴纵的,知道他有自己的打算,当下也不再多问,只点了点头,温润的目光一时变得有些黑沉清冷,“你莫把我当做不知事的闺中妇人,这么多年我所见所知不比你少,你亦不必为了我的事上心,她们再胆大,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我如何!”
嬴纵自然知道自家母妃是什么性子,微微一顿,西岐茹又道,“西岐最近的势头似乎很是厉害,阿纵,他们的立场既然徘徊不定,那与其让别人抓住同脚以此要挟与你,还不如你自己动手来的干净利落,你外祖母和外公故去多年,说起来西岐早已算不上你的母族了!”
嬴纵心中当然知道这一点,可让西岐茹说起来又是另一番味道,好似已将他最后的顾虑消去一般,见他了然的模样西岐茹忽然唇角微扬,话题转的极快的道,“六殿下已有婚约在身,你何时才将洛阳候娶回王府?洛阳候到底是姑娘家,你强强将她留在王府也不是常事,莫不是洛阳候眼下还未对你动心?啧,我料想着你也不是个会哄女孩子开心的。”
嬴纵正在喝茶,听到此顿时轻咳起来,他极少在别个面前失态,眼下这模样看的西岐茹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好好好,我不多说,你只需知道我亦是喜欢洛阳候的……”
嬴纵在栖霞宫留到了华灯初上才出来,外头不知何时纷纷的又落了雪,夜幕四垂,整座帝宫都显得沉肃而冰冷,嬴纵走出栖霞宫几步,忽而回头看了一眼栖霞宫的门楣,这座仅次于栖凤宫的贵妃寝宫当然是华丽又巍峨的,可是在嬴纵的眼中,只觉得这座宫殿好似黄金牢笼一般将西岐茹的一生都禁锢在了这里,所谓立后入主栖凤宫,不过是换了一个更美丽的笼子一般,稍稍一默,嬴纵趁着夜色几步走下台阶上了王辇。
“去天牢——”
帘子刚落便传出嬴纵低沉的话语,容冽二话不说上了王辇,马鞭一样王辇便前行起来,夜色好似泼墨一般浓黑,簌簌的雪声伴随着夜风呼啸声和车轮滚动声在寂静的宫道之上响起,从内宫走出,并不朝着天圣门而去,方向一转往西北面天牢走,寻常巡逻森严的禁卫军不知为何今日里竟然久久未出现,这隐与夜色之中的王辇,就这般毫无阻拦的停在了天牢之前,天牢入口,展狄身着墨色披风头戴风帽早就等在此处。
嬴纵走下王辇,挥挥手免了展狄之礼,大步朝天牢之内走去。
从前几日冰寒森冷的黑牢换至今日有床有桌有炭火的亮室,换了身囚服的窦准在看到嬴纵出现的那一刻并不觉得意外,墙角一盏昏黄的豆灯微亮,屋子正中一盆炭火劈啪作响,窦准正坐在小凳上,拿着一截黑炭在地上写写画画着什么,看到嬴纵出现唇角微勾的开口道,“秦王大驾光临,窦准有失远迎,我料想着,秦王差不多也就在今夜便会到了……”
身后有人为嬴纵搬来一把宝椅,嬴纵掀袍落座,看着窦准的眸光深沉莫测,在那看似寻常却实在迫人的目光直视之下,窦准终于扔下了手中的黑炭,将沾了黑灰的手拍了片,这才抬起头来认真打量眼前之人,这是窦准第一次这般近的打量嬴纵取下面具之后的脸,这张脸上一次出现的时候,还是嬴纵八岁大病之前——
唇角微抿,窦准语声之中带着两份笑意,“夜黑雪大,秦王冒雪前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窦准洗耳恭听。”
面对嬴纵,窦准的态度可谓是好之又好。
嬴纵面无表情的看着窦准眼下苍老却依旧沉稳的模样,“洛阳候许了你什么条件?”
窦准闻言眼底微光一亮,好似有什么疑惑终于解开似得,“我料想着洛阳候与秦王有关,却没想到秦王竟然会信任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娃,秦王既然如此问,便是未从洛阳候那里问出什么来,不过我也可以告诉秦王,洛阳候说会让我走出天牢。”
两年之前窦阀一夜倒台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玄妙,本以为全都是嬴纵的招数,却想不到中间还来了个十二岁的沈苏姀,窦准早已想到沈苏姀乃是嬴纵之人,却一直不敢确定,而今听到他亲口一问,他才有些明白了,听嬴纵这话,那洛阳候却又不是他的棋子,否则他怎能不知道洛阳候对她许诺了什么,如此一想,窦准眼底的光便是一亮。
心知窦准是误会了两年前的事情,嬴纵却也不打算解释,看他片刻漠然道,“她许你多少,便是本王许你多少。”
听闻此话,在大秦朝堂上诡策人心了几十载的窦准怎能不明眼前此人对那洛阳候的与众不同?在他的印象之中,眼前此人杀伐果决却从来没听说他对别的女人动心过,想到那洛阳候,窦准一时有些疑惑,这些心思一闪而逝,窦准眸光郑重的看着嬴纵一瞬,他本来是绝对不会信他的,可眼下却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看了嬴纵良久,窦准忽然深吸口气唇角微扬的点了点头,“且不知秦王有何吩咐?”
嬴纵仍是那面无表情的模样,语声低寒道,“她问你多少,你便答多少。”
窦准心中所想又确定了半分,眼前此人和洛阳候果真不是主仆关系,既然不是主仆,那么便只可能是相互联手了,想到那位洛阳候,窦准心中沈苏姀的分量又重了几分,毕竟能和嬴纵联手的人这世上可一点儿都不多,然而依眼前之人的性格,联手便罢了,能如此深夜至此交代与他,更说明洛阳候在他心中是极其不同的,窦准眯了眯眸子,一时却实在好奇那洛阳候的身份到底为何,他来意分明,乃是为了助她查案,可是那洛阳候一个身家孤女,为何一定要和华庭公主淌这么一趟浑水查苏阀之案呢?
窦准一边点头应下嬴纵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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