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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注释-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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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直躬者:直率坦白的人。②攘羊:攘,偷。③证之:告发他。证,告发。
【译文】
叶公对孔子说:“我的家乡有一个直率坦白的人,他父亲偷了羊,他便告发父亲。”孔子说:“我的家乡直率坦白的人与你所说的不同:父亲为儿子隐瞒,儿子为父亲隐瞒。——直率坦白就在这里面了。”
【读解】
按照孔子的看法,一个人不能一味地直率坦白。换句话说,直率坦白也有一定的讲究。比如说在父子关系上,有一个孝与慈的问题。所以,父亲有什么问题,从孝的角度出发,做儿子的就应该替他隐瞒,而不应当告发他。反过来也是一样,儿子犯下了什么过错,从慈的角度出发,做父亲的也应该替他隐瞒,而不应当告发他。
这样说来,也就不应当大义灭亲了。甚至,在法律面前,父子之间也就可以作伪证而相互包庇了。圣人的思想显然不合于法治的精神,而是从伦理道德的礼法角度思考问题的。这也就是他在《泰伯》篇里所说的“直而无礼则绞”。直率而不符合礼就会尖刻伤人。所以,一切都要以礼作为规范,“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儿子告发父亲虽然直率坦白,但因为不符合孝的礼制,因此仍然是错误的。反过来说,父亲为儿子隐瞒,儿子为父亲隐瞒,虽然都不直率坦白,但却符合慈与孝的礼制。
士的标准
【原文】
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上矣。”
曰:“敢问其次。”曰:“宗族称孝焉,乡党称弟焉。”
曰:“敢问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①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
曰:“今之从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之人②,何足算也?”
【注释】
①硁硁(keng):浅薄固执的样子。②斗筲(shao)之人:”指器量狭小的人。斗,古代量名;筲,竹筐,容量不大;斗、筲喻度量的狭小。
【译文】
子贡问道:“怎样才可以称得上是士?”孔子说:“做事有羞耻之心,出使外国能很好地完成国君的使命。这样的人可以称得上是士了。”
子贡说:“敢问次一等的。”孔子说:“宗族称赞他孝顺父母,乡亲们称赞他尊敬兄长。”
子贡说:“敢问再次一等的。”孔子说:“说话一定守信,做事一定有结果,这是浅薄固执的小人啊!或许也可以算是再次一等的士吧。”
子贡又说:“现在执政的那些人怎么样?”孔子说:“唉!这些器量狭小的人怎么能算得上呢?”
【读解】
“士”是中国古代社会中的一个特殊阶层,与近代文化中的知识分子相近。在商周时代,士属于贵族中的下层,到春秋时代,则成了介于贵族与平民之间的一个特殊阶层。孔子生活在这个时代,他本人也是这个阶层中的一页。所以,他和他的学生们对士有过各种论述。比较著名的如《里仁》篇孔子说:“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又如《泰伯》篇曾子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这些论述,都近似于我们今天说知识分子是社会的良心一样,对“士”给予了较高的评价,赋予了社会历史的重任。在本篇中,孔子又与子贡讨论了不同层次的士的标准。
子贡与孔子讨论的第一个层次的士是参与国家大事的“入仕”的士,或者说是“用之则行”,“达则兼善天下”的士。子贡与孔子讨论的第二个层次的士是在乡赋闲,没有在朝廷做官的士,或者说是“舍之则藏”,“穷则独善其身”的士。子贡与孔子讨论的第三个层次的士是拘泥固执,不知通权达变的“任任然小人哉”的士,这种士是勉强可以称得上的,实际上不太够格的士。这里尤其值得我们注意的是“言必信,行必果”的品质。不少格言、座右铭一类的书籍都把“言必信,行必果”作为孔子的格言而加以传播推广,可孔子却明明说这种“言必信,行必果”的人是“硁硁然小人哉!”孟子说得更为清楚:“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孟子·离娄下》)孔孟的论述一反一正而现点却一脉相承,都是反对一味地“言必信,行必果”,要求“惟义所在”,一切用“义”来衡量。只要合乎“义”,也就‘唁不必信,行不必果”了。这种通权达变的思想是很值得我们注意的。一方面,孔子说过:“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为政》)孟子也说这:“君子不亮(通“谅”,即信)。恶乎执?”(《孟子·告子下》)君子不讲信用,怎么能有操守?孔子、孟子对“信”的论述都是很多的。但另一方面,又的确不能拘泥固执于“信”上而不知变通。这正如孔子与叶公谈论关于“直”的问题一样。叶公认为父亲偷羊儿子告发是“直”,孔子却认为应该父为子隐,子为父隐,这才是“直”。这是用孝、慈的礼数来变通。同样的,在“信”的问题上也一样,应不应该“言必信,行必果”,要用“义”来变通。比如说你对你的敌人也讲信用,那岂不是太书呆子气了吗?
所以,我们既要讲信用,又要根据实际情况,用“义”的原则来进行变通。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超脱出来,不做“硁硁然小人哉”的读书人,而做一个通权达变的人。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实际上也蕴含着这样的道理在内。
狂者与狷者
【原文】
子曰:“不得中行①而与②之,必也狂捐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注释】
①中行:依中庸而行的人。②与:交往。
【译文】
孔子说:“得不到言行合于中庸之道的人相交,那就必然是和狂与狷这两种人相交吧!狂的人具有进取精神,狷的人有所不为。”
【读解】
狂者、狷者是相对于“中行”的人而言的。“中行”的人是合于中庸之道的人,是圣人心目中最理想的人,也是很难遇见的人,所以圣人说很难得到这样的人相交。于是便退而求其次,与狂者和狷者相交。狂者是进取的人,狷者是有所不为的人。孟子对孔子在这里所说的狂者和狷者都曾作过解释,在孟子看来,狂者是志向远大,言语夸张而不切实际的人;狷者是洁身自好的人。(《孟子·尽心下》)这两种人都有各自的缺点和毛病,但我们常常所遇见的,或者说见得最多的,却又正是这两种人。所以,也就只有和他们相交了。
重要的是,我们要认识这两种人各自的缺点和毛病,从而用“中行”的标准来加以调节,使之不走极端而接近“中行”。说到底,还是一个“过与不及”的问题,狂者太过,狷者不及。
你周围的人是狂者多还是狷者多呢?或者,你本人是狂者还是狷者呢?无论是你还是你周围的人,是不是都应该用“中行”的标准来加以调节呢?
恒心的重要性
【原文】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①。’善夫!”
“不但其德,或承之羞。”子曰:“不占而已矣。”
【注释】
①巫医:古代用禳祷之术替人治病的人。不像后来分为卜筮的巫和治病的医。②“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见《周易·恒卦·九三爻辞》。或,常;承,受。
【译文】
孔子说:“南方人有句话说:‘人如果没有恒心,不可以做巫医。’这话太好啦!”
《周易·恒卦》说:“没有恒心坚持德行,就会受到羞辱。”孔子说:“这是告诉不守德行的人连卜也不必占了而已。”
【读解】
在《雍也》篇里,孔子说:“颜回嘛,他的心长期不违背仁道。其余的学生就只有在短时间里做到了。”这是赞扬颜回有恒心坚持德行,而这种能够坚持德行的人又太少了一点。所以,孔子在这里继续强调恒心的重要性。
人没有恒心,连做个巫医都不行,那还能做什么呢?又如《易经》所说,没有恒心坚守德行,就一定会有羞辱降临。所以,没有恒心的人连占卜都难以进行。一方归结起来,没有恒心将一事无成。相反,只要有恒心,铁棒磨成针。这是人所共知的简单道理。联系到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实际,谁都会有这方面的体会可以验证。因此,认识是不会难的,难还是难在行动上的实践。所谓“贵在坚持”,“坚持就是胜利。”无一还是强调恒心的重要性。古往今来,道理都是一样的。
“和”与“同”的根本区别
【原文】
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译文】
孔子说:“君子和谐相处却不盲目苟同;小人盲目苟同却不和谐相处。”
【读解】
和是互相补充配合但不失去自我;同是完全一样没有自我。用现代哲学的话来说,和是矛盾的统一,同是绝对的同一。
好比五味调和,油盐酱醋等互相补充搭配但不失去自我才能调出有盐有味的食物,否则就是一味的酸,一味的咸,令人不能下咽。
好比八音和谐,高低长短徐疾强弱互相补充配合但不失去自我才能奏出悦耳动听的音乐,否则就是一高到底,一低到底,令人神经衰弱,心脏病发。
好比夫妻和美,卿卿我我,你依我依但依然是“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否则就是大男子主义或全频道肥耳朵气(妻)管炎(严),无爱情和美可言。
齐景公问晏子:“梁丘据这个人与我算得上是和吗?晏子回答说:“只能算是同,算不上和。为什么呢?君说可以的事情,如果其中有不可以的地方,臣就应该提出不可以的意见加以完善;君说不可以的事情,如果有可以的理由,臣就应该提出可以的意见加以修正。梁丘据则还是可以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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