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5248-鬼魂出没-第5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接着,暴风骤雨来了:实实在在的打击来了。
黎明我醒了,仍然一团漆黑,——虽然声音很微弱,但我听见的确实是声音——鸟叫的声音,就在屋子附近——我明白天空破晓了,但依然没有阳光。
雨也停了。也不打雷了。
我摸索着走到会客室的一扇窗户前,把双手放在窗框上。是的,我感到了太阳的温暖,虽然看不见,但的确是太阳。这熹微的晨光犹如早些时候在屋内擦亮一根火柴,点燃一条蜡烛芯。但这个变化是外部世界的变化,那儿也不会有光明。
我没有时间细细领会发生了什么事,自然界遭了什么难。我只知道必须赶快行动!我这样的私房主必须保护自己的家不受抢劫,免遭火焚,不被奸淫偷盗——因为现在这个世界将分为有地方遮身、衣食无忧的和没吃没穿无处栖身的两种人。
分为有安全的地方躲藏和无处藏身的两种人。
所以我必须把自己禁锢在这里。在地窖里,在黑暗中。在不需要眼睛的地方。
这个地方我已经摸熟了,心里记得很清楚。谁也不能诱使我离开。所以休想求我,休想威胁我,甚至休想走近我。这场灾难之前的事情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了,也不感兴趣了。要是你们当中有人说是我的亲戚,甚至是我的女儿,听我奉劝一句:我不是你们曾经认识的那个女人了,什么女人也不是。
他曾经唠唠叨叨惊奇地说过,外太空会给地球带来危险,是警告,还是预言,总有一天天上会落下一个蓄意不良的天体(彗星?小游星?)撞击地球,其撞击力相当于无数原子核爆炸释放出的能量,导致地球大振荡,不能顺其自然地运转,同时扬起遮天蔽日的碎石和粉尘,阻隔太阳,从而把罪恶的人类抛进永劫不复的黑夜。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那就是你的愿望。这是旧世界的末日,但并非我们这些早有准备的人的末日。
即使此时我也听得见远处的警笛声。我肯定那一股酸臭气味是烟气。
但我没有感到好奇,我给自己营造了平和。
我已经说过,我贮藏有食物,可以食用几个月——足够度过我的残生。我有食物,有水;不是井水,但对我而言,这水是够新鲜的了。虽然有泥土的湿气,但在黑暗的地窖某
第四部射电天文学家(1)
有一位姓埃莫利特斯的大学老教授,八十多岁,中了风,需要找一个家庭看护。于是雇了我,在学院附近的一座砖砌的大房子里,在老人住的房间隔着大厅给我安排了一个整齐干净的小房间。白天大多是料理日常事务,但有时候老人夜里醒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就会激动起来,叫嚷着要回家。于是我就轻言细语地对他说,您就在家里,埃沃德教授,我叫利利安,是来照顾您的。让我把您扶上床好吗?——他嘴唇颤抖着睁开眼睛可怜巴巴地瞪着我,蛋黄一样的眼屎几乎完全遮挡了他的视线。他不能确切地记起我这个人,但他知道我来的目的,知道如果不想把事情搞得更糟,就得跟我合作。通常他们会合作,我想,中风患者的记忆力就像一场梦,怎样跌倒的,怎样到的医院,无论怎样总比待在医院好,所以他们愿意合作。在此之前埃沃德教授本该住进老人院,但那是他和孩子们之间的事(他的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年纪比我还大,有一个本身也是教授,在芝加哥任教),肯定与我无关。我讨厌那些地方,特别是医院,在医院里有这样那样的规矩,这样那样的程序。人家指挥得你团团转,还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教授千方百计在自己家里能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不怪他。他说他住在这里已经有五十年了!——所有的老年人都想在家里待的时间越长越好,只要有钱,谁能责怪他们呢?
埃沃德教授曾经是学院天文系的系主任、天文观测站的站长(我听他们反复说过,我想他们一定是要给我深刻的印象,是的,我的确印象深刻)。就连像埃沃德这样精明的人也以为,只要坚持服药治疗,对治愈疾病抱有信心,他们的病就会很快好起来,又可以回到相濡以沫的书架边。你对他们说确实如此,你要说服他们,这就是你的工作。一个夹着尿布的老男人或女人,关在一张像婴儿的小床一样的床上,如果他们能说话,你就会听到他们说一旦能走路,就要回家的计划,讲的也许是狗窝里跑出了一只,或者一场球伴已经死了十年的高尔夫球。你无论如何不能顶嘴,不能惊吓他们,这就是你的工作。
有时候他们也偷偷给你奖赏,不让任何人知道。给珠宝,给漂亮的黑色派克金笔,或者直接给现金。这只是你和他们之间的秘密。
埃沃德教授时好时坏,但总的说来还算不错。他只抱怨没人来看望他,此外很少发牢骚。他有经他仔细审阅过的旧论文,有用电脑打印的讲义,上面印着古怪的符号和方程式,但我相信,即使戴着放大镜他也看不清楚。他整理这些文件,煞有介事地说给自己听,我想,也是故意让我听见,好让我知道他在工作。他就是这样的人。哪怕已经八十六七岁,对他来说,重要的还是工作。
他告诉我他当了六十年射电天文学家,我知道什么是射电天文学家吗?我说我知道天文学家是干什么的,天文学家就是通过大望远镜观察星星的人。于是他就解释说他不光是观察星星,他还听无线电波,不是从地球上的无线电电台发射的无线电电波,而是几十亿光年开外放射出的无线电电波……可我得承认,我并没有一字一句地注意听,我听入耳的那几个字例如光年等我也不怎么理解,因为你不能理解,试图理解也毫无意义,对于他们而言,你就像他们已故的妻子或者丈夫,像前来看望他而又从来都不久留或者根本不来探望他的孩子,他们根本不是真正和你谈话。埃沃德教授谈话也自有他那一套,像在大教室里讲课,把声音提得很高,我知道他在开玩笑。是的,他有时候很有趣。看得出他曾经是个很受欢迎的老师。所以我要做的就是点着头笑着说:真的吗!或者,天呀!一边帮他穿衣或者脱衣,让他坐到便盆上或者把他扶起来,要不就是把他从浴盆里搀扶出来(浴盆里放了一张木头板凳,他可以坐着,我开喷头,给他抹肥皂,十分方便)。阳光灿烂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要到用玻璃围起来的走道里晒太阳,他拄着拐杖自己走过去,坐在他那张椅子里打瞌睡,听电台播放的古典音乐,醒来后他以为自己听到的是什么别的杂音,静电的劈啪声,或者是干扰的噪音或者是电话铃的声音,但都不是,大多时候什么声音也没有,不是的,教授:什么声音也没有,别感到不安。
利利安,我没有感到不安,他说,他把每个音节都说得清清楚楚,似乎不是他、而是我耳朵重听,但是他面带笑容,表示他不生气——我满怀希望。
埃莫利特斯?埃沃德教授雇了我大约七个月。一天,那是十一月,天气寒冷,但太阳很好,阳光似水,从玻璃走道的窗户温暖地射进来。他睁开眼睛,我想他一定是小睡了一会儿,说:你什么时候来的,叫什么名字。由于他的声音里没有恶意,只是问话,所以我继续织着毛衣。接着他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我拿着织针的手一震,滑了几针,然后把滑落的针脚挑起来,继续织下去。我的手是一双一刻也停不下来的手,哪怕睡着了,也会梦见双手做着有用的事情,虽然我不是一个神经质的女人,而且从来不是。我说,埃沃德教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我想,只要需要我,让我在这里待多久我就待多久。
我的回答似乎使他感到满意,于是对这个话题他再也没有说什么。
他得说太阳了。你以为太阳这个东西没什么可说的,可总是他提出最匪夷所思的事:你知道吗,利利安,我们看见的太阳不是那个真正的太阳,太阳的光线要八分钟才能到达地球,太阳可能死亡,也可能消失了,我们在长达八分钟的时间里不可能知道。我声音颤抖地笑了笑,继续低着头织毛衣。这是真的吗!——如果太阳消失了的话,它到哪里去了,教授?可是他没理睬,又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是回溯时间。我说,教授,我想你告诉过我的,可我有点儿不记得了。于是他就给我上课,一连几分钟讲解什么是回朔时间,问我是否意识到我在夜空中看见的星星全都处于回朔时间,这意味着那些星星其实不在天上,它们早已死亡,并且消失了。于是我就哈哈大笑并且说道,哎哟!我真该上这一课,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楚!虽然以前他对我讲过这一切,或诸如此类的事情。他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为什么我觉得好笑。他的声音十分严厉,我看见他那双眼屎巴杂、泪水直流的眼睛盯着我,眼里放出一丝光彩。我想起我听说过老人曾经名噪一时,在他那一行中可谓很有名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感到脸上一阵热辣辣的,是的我感到尴尬,讷讷地说道,噢,这样的事情太难以想象了,思考这样的问题简直把人的脑袋都想痛了。我以为这样说会使我摆脱困境,可埃沃德教授还是死盯着我说道,是的,可你能不能看在上帝的份上,动动脑子?
他对我的态度跟对待他一辈子与之打交道的笨蛋一样,他感到厌烦。
然而,他左手的手指僵硬,弯曲得宛如鹰爪,左脚拖着,左脸耷拉,像右脸脱落的一块灰泥。我想问他,埃莫利特斯教授,你这么鬼聪明,星星不见了,你又能怎样呢。
可是每当他们颐指气使,或者低声下气冷嘲热讽的时候,你总可以透过颤抖的声音听见乞求的语气。于是没有必要跟他们生气。
是的,你也知道你会活得比他们长久。哪怕耍点儿小脾气也犯不着。
第四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