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5248-鬼魂出没-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缪尔先生能流利地说几种语言,但他却惯于颠三倒四地乱用词句,仿佛在把这些外国语翻译成本地的标准话。他举止谨慎,有自知之明,不虚荣、傲慢,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低声下气。他爱收藏(主要收藏稀罕的书籍和钱币),但他当然不会孜孜以求;对他的同道中某些人的狂热感到困惑,并嗤之以鼻。因此他对其妻漂亮的白猫突然爆发憎恨,使他自己感到惊讶,有一阵子还使他感到好笑。还是感到害怕?他肯定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憎恨初起的时候只是家庭内部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在公众场合下如此受尊敬的人物——公众认为当之无愧的品德高尚的重要人物——竟然允许家里发生这种虐待行为。倒不是因为他天真得不知道猫有自己的方法让人了解它们的喜好,而它们的方法不像人所具有的那样微妙、机智。随着猫儿越长越大,越来越被惯坏,越来越挑剔,显然不喜欢他了。当然它最喜欢爱丽萨;其次是一两个帮工。而且常有第一次拜访缪尔的陌生人赢得或者看起来会赢得米兰达反复无常的欢心。“米兰达!过来!”缪尔先生喊道——声音够温柔,够有说服力,实际上这是尊重这个畜生的愚蠢态度——但在这种时候米兰达对他却漠然视之,眼睛连眨都不眨,不往他走过来。它似乎在说,人家对你不以为然,你却想向人家献殷勤,真是个大傻瓜!
如果他想把它抱起来——如果他试着逗它,想使它顺从——它会真像一只被陌生人捉住的猫,全力挣扎,跳下去。有一次当它扭动着摆脱他的时候,意外地抓伤了他的手背,血流出来,在他的餐服袖子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迹。“尤利斯,亲爱的,伤着了吗?”爱丽萨问道。“没伤着,”缪尔先生回答道,用手绢轻轻压着被抓伤的地方。“我想,它一定是人来疯,”爱丽萨说,“你知道它很敏感。”“我确实知道,”缪尔先生温和地说,对客人们眨眨眼睛,但头上青筋直跳,心想恨不得徒手将它勒死——可惜他不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
更令人气恼的是那只猫对他习以为常的反感。夜晚当他和爱丽萨各自坐在沙发的一头读书的时候,米兰达总是常常不请自来,跳到爱丽萨的大腿上——但只要缪尔先生一碰它,就立即缩回去。他承认受到伤害。他承认被逗乐了。“恐怕米兰达再也不爱我了。”他伤心地说。(虽然实际上他不记得这只猫什么时候爱过他,或许在它还是一只小猫咪,感情不分青红皂白的时候?)爱丽萨笑了,怀着歉意地说:“它当然爱你,尤利斯,”猫在她的大腿上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给人以美的感受。“可——你知道猫是怎样的。”
“确实,我在学,”缪尔先生说,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他的确在学——学他难以名状的东西。
起初是什么让他有了这个主意——实际上是个想法——要杀死米兰达,事后他也说不清了。有一天,家里来了几个朋友,其中有一位是妻子的导演,看着米兰达摩擦他的脚踝,在客人的小圈子里嬉闹,获得客人的赞美(就连对猫最反感的人也忍不住对米兰达发出赞叹——抚摸它,挠它的耳背,像白痴一样叽哩咕噜地和它讲话),缪尔先生发觉自己有了这个想法。既然这只猫是自作主张带回家的,为了它自己付了一大笔钱,那么它就是他的了,可以任由他处置。不错,这只纯种波斯猫是这一家子珍贵的东西——这一家子不随便购置物品,也不买便宜的东西——爱丽萨喜欢它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但说到底猫是属于缪尔先生的。只有他对这只猫握有生死大权,难道不是吗?
“多么美丽的动物!是公的还是母的?”
有个客人问缪尔先生(实际上是爱丽萨的客人;自从她重操戏剧生涯,她就交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新朋友),一时间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这个问题像个谜语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是公的还是母的?”
“当然是母的,”缪尔先生愉快地回答道,“毕竟它的名字是米兰达。”
他拿不定主意:是该等到爱丽萨开始排练新剧,还是该趁着他的决心没有动摇之前下手?(爱丽萨虽然只不过是个次要演员,但却被看好,当上了百老汇九月份即将上演的一出新剧中女主角的替补演员。)他该怎样干掉它呢?他不能把它扼死——不能干这么直接、这么狠心、这么残暴的事——也不能装作出事故开车把它轧死。(尽管确实有这样的偶然性)有一个仲夏之夜,丝毛光洁的米兰达悄悄地迂回爬到爱丽萨的新朋友阿尔本的腿上(阿尔本是演员、作家、导演,才华横溢),他们的话题转到众所周知的谋杀案——谈到毒药——缪尔先生就简单地想:当然,要用毒药。
第二天早晨,他在园丁的棚屋里翻寻,在一个10磅装的袋子里找到了用剩下的白色颗粒状老鼠药。去年夏天,家里老鼠闹得凶,园丁在阁楼和地窖里放了老鼠药。(效果极佳,缪尔先生猜想,无论怎么说,老鼠肯定没有了。)用毒药精明之处在于毒药会产生干渴感——因此动物吃了诱饵以后,就会被迫离开家去寻找水喝,死在外面。毒药是否“仁慈”,缪尔先生不得而知。
他可以利用仆人们星期天夜晚放假的机会——因为虽然爱丽萨的排练还没开始,但她得在城里住几天。这一来,缪尔先生就要亲自在厨房角落喂猫,猫习惯了在那里进食。他把一汤匙老鼠药碾碎,拌进猫食里(这畜生给惯得多么娇,自从它七个月来到这个家,就一直喂的是高蛋白、高维他命的特种猫食,还要加剁碎的肝脏、鸡下水等,上帝才知道还添加了什么东西。尽管缪尔先生懊悔地不得不承认惯坏它自己也有份)。
米兰达和往常一样挑剔而贪婪地吃,根本没意识到主人在场,或对主人心怀感激之情。在猫的眼里,可能把他当作仆人,或者根本不是东西,如果说它觉察出了有点儿不对劲——例如,它饮水的盘子被拿走后就没有再放回来——它也像个真正的贵族一样不动声色。在他认识的人或动物中,有谁像这只白波斯猫一样自鸣得意到了极点?
第一部白猫(2)
缪尔先生看着米兰达有条不紊地毒杀自己,不但没有预期的兴高采烈,就连纠正错误、正义得到伸张的满足感也没有(不管所谓的正义是多么的暧昧)。——反而流露出深深的懊悔之情。这个惯坏了的畜生该死,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猫的一生必定对鸟儿们、老鼠和兔子们犯下了数不清的残忍罪行!但毒杀波斯猫使他感到悲怆,他,尤利斯?缪尔——为它花了一大笔钱,事实上也分享了它所带来的骄傲和自豪——竟然发现自己必须充当刽子手的角色。但这事不得不做,尽管他或许忘了为什么不得不这样干,但他知道只有他一人命中注定要干这件事。
前几天夜晚,有几个客人来吃饭,他们坐在阳台上的时候,一团雪白的米兰达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跳上花园的墙头——竖起羽毛般飘逸的尾巴,高昂着头,项上一圈丝毛飘拂,金色的眼睛闪射出光芒——爱丽萨似乎在向大家示意地说道。“这是米兰达,来向你们问好。它难道不是很美吗!”爱丽萨高兴地叫道(看来赞赏这只猫的美丽她总是不厌其烦——这是一种天真的自我陶醉——缪尔先生想道)。受到一番通常的赞扬,或者不如说吹捧之后,那只猫理了理身上的毛——充分认识到自己成了大家注意的中心——就猛然优雅地一跃,消失在陡峭的石头阶梯下,往河堤的方向去了。缪尔先生这时明白了米兰达令人感兴趣的奥秘:它所代表的是一种既不刻意造就却又需要的美:这种美考虑到它的血统完全是人培育出来的,而考虑到它是血肉之躯则完全是天生的:生来如此。
可天生的就永远不会改变吗——天生的?
此时,白猫已经吃饱了(和平常一样,盘子里还剩下许多),缪尔先生大声说:“但是,美丽救不了你的命。”他的声音里无限的懊悔夹杂着十二分的满意。
那只猫停下来,睁圆了眼睛,目光呆滞地望着他。他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它知道?它——已经知道了?在他看来,这只猫从来都没有现在这么漂亮:一身纯白的毛,丝一般光滑、柔软;颈上那一圈毛犹如刚刚梳理过,十分整齐;惯于使性子的脸像哈巴狗一样宽,一样圆,腮边的须毛刚直;长得很好的耳朵伶俐地竖着。当然,还有那对眼睛……
米兰达的眼睛曾经一直使他着迷,那对金茶色的眼睛能够神秘地闪耀出似乎随心所欲的光芒。自然,是在夜里,在月光的反射下,或者在缪尔先生自己坐车回家的时候,在车前灯的照射下——波斯猫眼里的光泽像两束细小的光芒。“你认为是米兰达吗?”爱丽萨看见路边长长的草丛中闪动着两束光,总是这样问。“或许是的,”缪尔先生总是这样回答。“啊,它在等我们!多么亲切啊!它在等我们回家!”爱丽萨总是像孩子一样激动地叫着说。缪尔先生一句话也不说——说不定猫根本不知道他们不在家,更不用说迫切地等待他们回家了。
猫的眼睛在缪尔先生看来不正常的还有另一点,那就是,人的眼球都是白的,虹膜则是彩色的;而猫的眼球是有颜色的,或绿,或灰,或蓝——整个眼球都是彩色的!虹膜则神奇地随光线的强弱或激动的程度而变化,可以缩得跟刀片一样薄,或者扩大到几乎遮黑整个眼睛……此刻,波斯猫抬头注视着他,眼睛的虹膜扩大,使得眼睛的色彩几乎消失殆尽。
“现在,美丽救不了你的命。光有美丽是不够的,”缪尔先生静静地说。他颤抖着手把门打开,把放猫出去。猫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真是个反复无常的东西!——居然轻轻地擦他的脚,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