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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两世长宁-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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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恰到好处地落在柳长宁的耳里:“过去的事还想他做什么,这一生我都不会再抛下你了。”
柳长宁晕晕乎乎之际只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可是李正煜的吻太过缠绵,她脑海里一空,便忘记去思索这话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西北的天暗得快,明明是下午,蔚蓝的天色便一点点泛出昏黄,像是退潮时的海面一般,才一柱香的功夫,斜阳便被云层遮盖,只剩下小小的一角犹抱琵琶似地露在外头。李正煜拍拍手从巨石上站了起来,又细心地回过头去,伸手将柳长宁扶了起来:“天色不早了,你我先去郡守府中更衣吧。”
柳长宁这才问道:“你真要去给金乡公主拜年?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李正煜背对着她,斜阳将他的倒影拉得极长:“这么多天来司马清的努力你也瞧见了,只是一来他根基未稳,二来我这个小姑姑是出了名的娇蛮,有些事我若不出手相助,他做起来便难如登山。”
柳长宁将手放在口边,一声呼啸,那匹赤色的小母马便欢快地跑了过来。一路带来的还有李正煜的汗血马。她又道:“此事八成与灾民的耕地有关,此事关系到社稷民生,她再刁蛮却是朝廷的公主,若是不肯退让,便要让皇上来定夺了。”
李正煜翻身上马:“此事不可能有那么简单,就凭她一个外嫁的公主和一个侯爷世子,哪能翻得起如此大的风浪,背后必然是有人撑着腰,才能如此肆无忌惮。”他见柳长宁也上了马,便掉转马头,朝着来时的路策马而去。他给柳长宁留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谜题,她心中好奇,便策马跟了过去:“要论老谋深算我还嫩着点,你便给我讲讲吧。”
待两人整装完毕,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却是另一番景象了。李正煜前两日太过风尘仆仆,如今换了一身盛装,白玉镶金的帽饰和腰带以及绣着五爪蟒纹的服饰彰显出皇家的贵气,刀削般的脸庞衬着斜斜上挑的凤眼则堪称风流酝藉。司马清见了便是一呆:“人人都说王爷是‘玉面贤王’,如今见了,才知如此风华真乃人间绝色。”
李正煜含笑地听他说完了溢美之词,浓眉一挑道:“那你瞧瞧那又是什么?”
柳长宁连日来都是男装打扮,又加之事务繁忙,顾不得梳洗打扮,那美丽的容色便有些黯然。如今她陡然换上了宫制的女装,一头秀发高高竖起,又带上了名贵的钗环首饰,便如换了一个人一般。
司马清初时见到李正煜,犹能够说出一番溢美之词。此时见了柳长宁,却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大出了。只见他一双小眼睛撑得眦目欲裂,脸上的肌肉也不受控制一般簌簌抖着。过了半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嘿嘿,郡主果然……果然是天香国色,下官失礼了。”
柳长宁做了个免礼的手势道:“大人太过客气,此事我必不会放在心上。不知如今马车与贺礼在何处?我与王爷是时候出发了。”
司马清将手中的檀木盒子交到柳长宁的手上:“这套珍珠发饰原是前任郡守的私藏,他匆匆离任时未及带上,便将它存在府内的密室之中。如今事态紧急,只能权作贺礼之用了。”
柳长宁有些难以为情:“这首饰既是前任郡守的私藏,或许有着特殊的含义。就这么拿去做了贺礼,怕是不好吧?”
李正煜整了整袖口:“如今我们身无长物,也只好委屈那前任郡守了。他日事情圆满解决,我自会加倍奉还于他。”他迈开长步朝门外走去:“还不走怕是要赶不上晚宴了。”
李正炽一脸凝重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三哥你便放心去吧,这里的一切我自会用心照看着。那金乡公主可是一等一的难对付,就连贵妃都不似她那般盛气凌人。你可要小心应付。”
李正煜伸手在他的肩上轻轻一拍:“放心,我自有办法。”
柳长宁坐在马车之中,整个人都随着马车的行进微微颤抖着。她伸手将车帘挑开一角,路旁的景色便映入了她的视线。她轻轻喟叹:“人还真是坚韧顽强,就想那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前些天刚来此地时,还是一副十室九空的样子。如今,炊烟也有了,桃符也挂上了,你听,远处似乎还有爆竹之声。所以,过完这个年,来年定会是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李正煜笑而不语,只用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眨地瞧着她。车声隆隆,周遭的声音渐渐便都消失无踪,只余下一室的安静和彼此的呼吸之声。
过了许久,他才幽幽开口,声音轻得仿佛是一句梦呓:“越明年,你我也会与今日不同了。”
车还未到张掖侯府前,却已能听得到鼓声阵阵,看得见火光冲天。巨大的舞龙盘踞在侯府门前的空地上,一旁的侍女仆从拿着火把鞭炮在舞龙壮汉的身后追着,听到他们的呼痛之声,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李正炽在车窗上叩了三声,暗示车夫停车,一边语带深意地说道:“瞧清楚了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的这个小姑姑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对于金乡公主李思秀,李正煜也算是略知一二。她是先帝晚年时新纳的美人所生,却自幼被养在皇后的膝下,素日都是嫡公主的待遇,与长公主李娇娥感情亦是极深。她虽比李正煜长了一辈,却也只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因而平素的个性里难免带着几分娇蛮。她既是先帝膝下的小女儿,又是皇帝最小的妹妹,自幼娇宠得紧。在宫中时,便不大将人放在眼里,自嫁入张掖候府后,更是变本加厉,成了张掖一县谁都不敢得罪的人物。小道消息说,李思秀放着才貌双全的驸马,还养了几个面首,可信程度应是极高。
李正煜满脸堆笑,朝着大门前满头珠翠、披金戴银的**走去:“姑姑,好久不见。重光初至酒泉,特意前来拜会。”他将手中的檀香木盒双手交在一旁的侍女手上:“一点薄礼,还望姑姑笑纳。”他的言谈举止从容而优雅,挑不出半点错处,却给人疏离之感。仿佛她所面对的并不是血缘至亲。rs
第一百三十章 人心叵测()
李正煜既未递过拜帖,也未事先知会,便径自到了张掖候府上,这于情于理都显得有些唐突。但李思秀却丝毫不见惊讶于慌张,倒似早有准备一般。她一面笑盈盈地招呼道:“里头早已备下了酒席,没想到竟有你这般贵客临门,快些随我进去吧。”李思秀仿佛不经意般地将目光瞥向了柳长宁。那目光轻飘飘地盘旋许久,见她施施然地向自己行了一个宫礼,那身段动作倒像是排演了无数遍,举手投足间的风情绝不输给真正的公主。李思秀画成hua瓣状的娇唇微启道:“若是我瞧得不错,眼前这位美人儿便是宁婉郡主无误了吧?外头天寒地冻,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子怎么经得起。稍后我让下人给你熬一碗浓浓的驱寒汤,保管浑身暖融融的,一觉睡到大天亮。”
李思秀的这一番表现,不仅算得上是殷勤有佳,更是滴水不漏。李正煜见了,心里便是一沉。有勇有谋、进退得宜,看起来比自己想象中更难对付。
这顿饭吃的也算是和乐融融,李思秀妙语连珠,驸马又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连府中养着的歌女舞姬也极是出色,丝毫不逊于宫中的水准。觥筹交错之后,李思秀脸上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秀眉一挑,将席上的侍女舞姬一并喝退。待到室内安静下来,才沉声道:“别怪姑姑说话直接,方才你所说的理由怕不是真正地来意吧?”
李正煜见她喝退侍女,便已猜到会有这一节。如今听她问起,便气定神闲地答道:“拜会自然是主因,不过小侄却也有一事相求,望姑姑您能首肯。”他见李思秀不咸不淡地瞧着自己,脸上神情也瞧不出喜怒,便一股脑地将耕地之事和盘托出了。
李思秀两道秀眉似蹙非蹙,嘴角也微微耷拉下来。可她的声音却仍旧是软糯妖娆,听者便有些发腻:“哦?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又嫁来了这穷乡僻野,没想到还能叫你有事相求。”
李正煜有些讪讪的,脸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只是公式化地一笑,却连眼里也没沾上半分笑意:“姑姑太是自谦,如今这件事,怕也只有姑姑出马,才能起到一呼百应的效果。”
李思秀忽然莞尔一笑,连眉间艳色的hua钿也仿佛绽放开来:“我向来明人不做暗事,要我帮忙也不是不行。可就这么白白失去了大片土地,也实在无法向家公家婆交代。”她一面说着,一面泪眼婆娑地瞧着主位上的张掖候,真像是受了委屈一般。
李正煜郑重其事地答道:“若是重光能做到的,定将竭力完成姑姑所托。”
李思秀宫扇轻挥:“别和我说什么竭力尽力,这话听得多了,便晓得是最最无用的托词。你若是能保证做得到,我便立时结了你的燃眉之急。若是不能,我便高高挂起。料想我袖手旁观,皇帝哥哥也不会拿我怎样。”她拿捏着李正煜此番是非她不可,言语之间便带着些盛气凌人之感。
李正煜一闭眼,脸上是视死如归的表情:“姑姑不妨直说,这个忙若是帮得,我绝无二话。”
李思秀一双狐媚的眼睛闪着幽幽地光泽,眼瞳里头似乎有一簇火苗闪动着:“喏,你的长姊,我的大侄女儿,实在是嚣张的紧。如今从我长姊那里抢了大长公主的名头还不够,还做着千秋大梦,要做什么皇太女。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此一来,小侄又能为姑姑做些什么?姑姑不妨明示。”
李思秀涂着蔻丹的指甲在脸颊上轻轻摩挲:“我这里有一份奏章,事成后回京复命,你便替我亲自呈给皇帝哥哥吧?”
李正煜哑然:“就这么简单?若是届时我不曾呈给父皇,姑姑您也无从知晓不是么?再者说,不过转手而已,随便一个人呈了效果也是一样的,又为何偏偏要舍近求远交由我去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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