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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两世长宁-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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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颐养天年、抬儿弄孙,没想到还要你操心操力,也真是朕的不对了。”
朱长贵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皇上何以如此,有任何的吩咐,老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言谈之间,却已坦然地接受了重任宰相一事。
这一夜,皇帝和朱长贵秉烛而谈,片刻未眠。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裴清扬。他穿着素色的寝衣在府门前跪迎宫中来使。装着鸩酒的酒壶被放在紫檀托盘之上。这样精致奢华的器具,又有谁能想到其中盛装却是催命的毒药!
裴清扬自知命不久矣,反倒更爱惜自己的羽翼。他特意换上了全套的一品朝服,姿态俨然地踮坐在桌案之前。案上是天青色的酒壶。
他黯然地想着:一直以来都想亲手把玩一把秘色瓷,没想到竟会是在这样的境遇之下。自古以来,赐死的方式多种多样,唯有皇亲国戚、清贵大臣为了顾及体面和尊严,才会被赐以全尸。因而能够享受到鸩酒赐死的待遇,也算是皇帝的尊宠礼遇了。
裴清扬不由得悲从中来,他终于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皇帝眼里不过是一枚棋子。需要时便用着,不需要时便弃如敝履。不仅如此对于裴清皇帝也未必是真心相对。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局,如今,裴家已经成了注定的输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隙里透射进来,隐隐还能听见院内侍从陆续起床的响声。裴清扬再不犹豫,一抬手,将满满一杯鸩酒送入口中。他幽幽地想着:原来这毒酒也并不怎么难喝。人便渐渐失去了知觉。
半个时辰以后,裴清扬的贴身侍从第一个发现了倒地不起的他。见到他脸色泛青、七窍流血的模样,侍从的脸上露出悲痛欲绝的神情:“大人没了”。这声音渐次传入府中的大小院落早已穿了一身素服的家主裴绍率先跪了下来:“送宰相归天。”
这事从皇帝的口中说出却是另一番说辞:“裴宰相自入仕以来为后商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只可惜,天妒英才,不过三十五岁便英年早逝。”他似乎是悲从中来,久久不能言语,过了许久才道:“朕已命礼部为裴卿定下谧号,不久便可入土。但国不能一日无相,故而朕特意请出了朱卿复任宰相,于古稀之年继续为后商尽犬马之劳。”
朱长贵待他说完便走到了大殿〖中〗央。
众人见他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锋,现出神仙也似的风采,心里不由得暗暗思量:朱长贵这般老而弥坚,朱家想要妾宠也是指日可待。
后宫与前朝历来是孟不离婆、婆不离孟,朱昭华与裴清的地位在一连串的变故之后也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皇帝表面上虽然做出了许多安抚之举也赐了好些绫罗绸缎、金玉珠宝,但大家都听说了斟酒的传闻,清凉殿前一时门庭冷落。至于朱昭华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高兴之余连久治不愈的病也好得利索了。第二日上,穿着盛装带着浩浩荡荡地宫女队伍在御hua园中游园,引来无数的目光。
“啪”地一声,柳长宁将手掌重重地拍击在桌几之上,手掌上强烈的痛感袭来,终于让她混乱的心恢复了清明。她圆润的杏眼半眯着眼中交织着愤怒、无奈、哀伤、绝望的情绪让她整个人笼罩在“生人勿近”的暴戾之中。
重生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绝望和无助。这些时间以来许多事都发生了变化,一度让她以为事情已经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反战。可如今才晓得那些被记载在年表上的大事却不偏不倚地顺着既定的轨道一路前行。无论是燕王被囚还是二废太子,无论是南越之战的结局还是朱家复宠的始末,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即将要扭转乾坤时将一切拖回原有的轨道。
按照如今的态势,朱家必将权倾天下,李正煜必将与她反目成仇,后商与胡国旷日持久的决战在所难免,而她也逃不开战死疆场的宿命。
若是如此,这一场重生只会是上天的恶意的玩笑,她饶是再努力也还是徒劳无功。
“砰”地一声,房门被人从外撞开。李正煜白着一张脸出现在光线之中:“长宁,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柳长宁闻言,眼中迅速地垂下一滴泪,那泪珠“啪”地一声落在密保上,晕开了一片字迹。她慌乱地摇着头,语气含混不清地说道:“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李正煜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柳长宁,他心中一酸,便伸出手去将她揽在胸前。柳长宁忽然安静下来,但汹涌而出的泪水却将李正煜绣着华贵暗纹的前襟打湿了。
李正煜搜肠刮肚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道:“太子能二起二落,谁也料不到。朱家的结局又有谁能知道?这一次他们借势复起,不过是父皇为了应对十王刁难的缓兵之计。可若是他们仍旧不知悔改,一味地好大喜功,父皇也不会放任不管。”
第一百十章 突厥公主()
柳长宁闻言却道:“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朱家这一次复起只会如日中天不会再像过去那般没落。”她态度更是黯然:“这样一来,想要替祖父父亲翻案却是再也无望了。”
李正煜不去同她争辩,等她说完便抚着她的额发道:“长宁,你总说事在人为,如今怎么就这样放弃了呢?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朱长贵已老,可我们却还年轻。时间会是最好的武器,让朱家丢盔卸甲。”
柳长宁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她忽然道:“王爷,你莫不是……莫不是……可是难道你不明白,那位子并不能带来幸福安康只会是一连串厄运的开始。”
李正煜沉默地看着她,半晌才是温柔地一笑:“即使我无心储君之位,朱家人却还是将我当成了假想敌。我虽不会不择手段,却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
柳长宁微微叹了口气,将自己与李正煜隔开了一段距离:“我明白了,这些担心原也只是庸人自扰。”她说着便自顾自地朝门外走去。
李正煜低低地唤她:“长宁”。但却依旧只见到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几天前在宫内遇到秦照,除了汇报了李长近来的动作,也欲言又止地提起了柳长宁。李正煜这才晓得在出宫前,柳长宁与秦照至今原是旧识。回想柳长宁历来做出一副素不相识的模样,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只是秦照与柳长宁之间又会有怎样的过节?若是说和辛家有关,又难免过于牵强。他想到秦照欲言又止的一席话“长宁半生孤苦,虽做出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却最需要王爷的关心。”这话听着无错,细细想来却颇为奇怪。柳家倾覆不过是近几年的事,又何来半生孤苦之说?
自从朱长贵入朝,李正煜愈发低调起来。不上朝的时侯,他便在府中呆着。写写字、练练剑,仿佛瞬息万变的朝政局势皆与他无关。皇帝有意无意地询问过他对废太子的看法,他也是给了个毫无建树的回答:太子失徳,此事全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皇帝。但若是过些时日能幡然悔悟,皇帝也应该原谅他,云云。他的回答显然让皇帝颇为失望。他静静地注视李正煜许久,最后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重光你还是这般滴水不漏,朕果然没有看错人。只是要成就大事,光是隐忍不发确是不够的。”李正煜思考良久最后还是假作没有听懂皇帝的话,即使他对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也有着隐隐的渴望,现在终究不失良机。
后商地处中原、幅员辽阔,与周边各国常有商贸往来,边境摩擦却也是不断。就在这种争久必合、合久必争的境况里,突厥王鲁尔汗出其不意地将自己的三女阿伊公主送来了后商。虽然美其名曰是向后商献上举世无比的八宝金冠,实际上却免不了两层意思。其一便是示好,突厥经历了旷日持久的王位之争,想要与后商相安无事;其二便是结盟。千里迢迢将适婚的公主送到后商,便是显而易见的和亲之举。联想到近些日子突厥内忧外患的处境,这样的做法也就不难理解了。
阿伊公主骑坐在高大的白色突厥马上,穿着一身劲装,更显得英姿飒爽。她的容貌,就像是夏日里的骄阳,叫人不敢直视。后商也有许多当炉卖酒的胡姬,高鼻深目、体态高挑,但与眼前的女子相比却确实相形见拙。她不仅有着惊异于后商女子的深邃轮廓,还有着金色的头发与碧莹莹的眼睛。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说道:“长成这样就像是说书先生嘴里的女妖怪,要不然怎么会生出这样妖的一双眼睛。要是夜里见了,八成要把人的魂活生生地勾出来。”
一旁的人反驳道:“这哪会是妖怪,这可是突厥王的公主。都说什么受命于天,这样好看的公主怕是仙女下凡呢。”
那人犹是不服气:“突厥在哪里你可知道?不要听风就是雨,说是公主就觉得是金枝玉叶。我听说突厥人吃的是生肉喝的是人血,都是住在帐篷里,男男女女都带着刀,杀人不见血呢。”
一旁的人显然是被这种说法唬到,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吓,不会那么可怕吧?我瞧那公主生得像朵鲜花儿似的,不至于见人就动刀子吧。”他叹了口气:“不过,不管是人是妖,你我也就只有看热闹的份。突厥王千里迢迢地将她送了过来,肯定是要做娘娘的。”
那人却犹是愤愤不平:“我们后商好看的女子多了去了,大长公主、宁婉郡主,哪个不比她漂亮!她长得虽然好看,但究竟是不是祸国殃民的妖姬还另说呢。你可还记得那两个南越公主?长得也是如花似玉,没想到却是心狠手辣、杀人不见血。”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发出“啧啧”的感叹:“要我说嘛,还是我们后商的女子好,温柔又能干,这些个外邦美女看多了也就这么回事。”
李正炽本来一脸严肃状地策马而行,听到这番话不由得“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那两个人见大事不妙,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这妄议王室的罪名可有够他们受的。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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