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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两世长宁-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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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炽吃了闭门羹,脸上讪讪的便有些下不来台。他见朱若水已经偃旗息鼓,更没有了停留的理由。于是袖袍一摆站了起来:“那朕便走了。”
沉默,仍旧是沉默。朱若水不说话的时候到真正是大家闺秀的摸样。李正炽强迫自己克制住好奇地窥探她是不是睡着了的冲动,却在转身之际不其然地瞧见一滴眼泪滴落在桌几上。他脚下步伐一滞。
徐长海不由得奇道:“皇上?”
李正炽终于只是略显生硬地摇了摇头:“没事,走吧。”
他仿佛听到了呜咽的哭声,又仿佛没有。可是那又如何呢,在这宫中又有什么快乐可言!
李未央出嫁这一日,却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一早便在宫门前集结完毕。胡国使团个个都是彪悍的汉子,骑着大宛马,显得气势惊人。
李正炽见了,心中也不是不吃味的。堂堂后商,能够拥有的大宛马总共也就千来匹,除去未成年的、同于配种的,连王公贵族府上也见不到这样稀世的宝贝。没想到这胡国求婚使团中最末等武士也都配了风采飞扬的大宛马,看着实在是叫人眼红。他心中一沉,由此也可以看出胡国与后商实力的悬殊,就算后商地大物博、物产富饶,真要打起仗来,又怎能够比得上体格彪悍,吃着牛肉喝着马奶长大的胡国汉子,国内出产的马匹又怎能抵得过日行千里的大宛马?
他叹了口气,却忽而看见朱若水若有所思的眼神,他想她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这倒着实叫人意外,何时便和说不了半句话便要杠上的对头心灵相通了?
李未央穿着曳地大袖的嫁衣,带着厚重的面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虽然看不清她的面目,但是姣好的身材、优雅的举止却给了人更大的想象空间。在许多人的眼里,便是这宫内宫外以美貌而闻名的女子加在一块儿,也没有眼前的这个月华公主来得神秘诱人。
坐在马上的求婚使猛然下了马,又“啪”的一声站直了。他的神色动作皆是恭敬,一伸手便要将李未央扶上马去。
哪知李正煜的动作却是比他更快,他的手还未触到李未央的袍袖,却已被李正煜用剑柄隔开。他长得长身玉立,站在胡人面前竟一点也不显得相形见拙。他一手保持着格挡的动作,另一手却是负在身后,仿佛是曲水之畔翩翩公子,丝毫不见剑拔弩张之感:“婚使大人有所不知,后商有后商的规矩。这公主出嫁,只要未离开后商的土地便还是后商之人。等到了胡国境内,才真正成了单于的阏氏。故而如今送公主上车的应该是作为送婚使的孤,而不是大人,方才情急之下不免失礼,还望大人海涵。”
那求婚使倒也不是莽汉,听得李正煜有理有节的一番话,脸上的神情也便柔和下来:“王爷何错之有,倒是在下莽撞了。不知后商规矩,差点铸下大错,幸得王爷提点,在下感激不敬。”
两个人半真半假地说了一番话,胡国求婚使终于颇有气度地退了一步,留出一尺的空间。李正煜伸出手,抚着李未央登上了同时鎏金、需要八匹马才可以拉动的豪华婚车。李未央伸出的手指却已是消瘦得骨节尽显、青筋尽露,看着便觉得可怜。李正煜见了,不知该如何安慰,最后只得说了一句:“公主一路走好,望竭心尽力缔结两国和平之盟约。”
李未央的头微微一点,也只是道:“王爷放心,未央自会不辱使命。”
李正煜接过副官递来的马鞭,潇洒地翻身上马。他的影子被早晨的太阳拉得老长,硬挺的脸上全是肃穆坚毅。他向着城楼上的李正炽与朱若水微微颔首,在得到了二人的回复之后,便高举起手中的长剑,朗声道:“出发。”身后是浩浩荡荡地车队与全副武装的御林军,豪华的婚车里坐着一个早已没了梦想、只剩下责任的公主,还有许多为了两国的和平不得不背景离乡、再也无法踏上故土的巫医百工。
李正煜深知自己重任在肩,这种使命感却不再是被迫承受的,而是由心而生的。这么些人,他要让他们尊严地踏上胡国的土地;那么些人,他要将他们安稳地带回后商。前路漫漫,他仿佛感应到身后之人的心事,便回过头去给了她一个最璀璨的笑容rs
第一百七十五章 离心离德()
李正煜深知自己重任在肩,这种使命感却不再是被迫承受的,而是由心而生的。这么些人,他要让他们尊严地踏上胡国的土地;那么些人,他要将他们安稳地带回后商。前路漫漫,他仿佛感应到身后之人的心事,便回过头去给了她一个最璀璨的笑容。
这一路上,虽说是送亲,却瞧不见半点喜悦,更多的则是沉重。连那些年纪轻轻的宫女们也是一脸沉重,全不见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活泼。至于李未央,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除了偶然听到的几声琵琶,几乎要生出李未央已不在车中的错觉。
李正煜向来熟谙乐理,转轴拨弦之间低沉呜咽、如泣如诉的乐声表现得幽怨和离情已经不言自明。便是那胡国求婚使不懂后商的曲调,也绝不至于听不出这曲调中的悲伤。他受了李正炽的托付,晓得李未央在入宫之前还有过那样一段故事,便多生了几个心眼,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瞧在眼里。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提心吊胆,不出几日已经到了河套。
李正煜拿起水壶喝了水,才发现这黄土漫天的小城正是昔日金戈铁马的战场。不远处的山坡上长满蒿草,如今也已黄了,在秋风中随风而动。
求婚使下马朝他走来,步伐铿锵有力,所过之处,便起了一层淡淡的黄烟。他也不客气,径自在李正煜的身边坐了下来。他手上是带着明显胡地风格的酒囊喝了一口酒,许是酒性激烈,他的眼睛微微一眯,又颇为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他将酒囊递给李正煜:“胡国的好酒,王爷要不要来一口?”
李正煜的脑海中不过片刻已经转过了无数的念头,脸上却仍旧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他伸手接过求婚使递来的酒囊,仰头便是一口。辣,一线如喉,仿佛喉头都烧了起来。他随意地用袍袖抹去嘴边的酒渍:“胡酒果然甚烈,孤也是头一次喝到这般辣的酒。”
那求婚使瞧着他却是放声大笑起来:“王爷果然不负‘大将军王’的名声,同京城里那些病怏怏的达官贵人们绝不是一路人。”
李正煜笑着将酒囊递回到他的手中,双手抱拳:“孤便当这是夸奖,不客气了。”
那求婚使沉默地望着远处阴云密布的天气:“看样子,免不了要下一场大雨,如今赶路不方便不说,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不测。还是就近找一家驿站歇了,等明日一早天气放晴再行出发,王爷意下如何?”
李正煜眯着一双好看的凤眼,嘴边则噙着淡淡的笑意。饶是堂堂七尺男儿,那求婚使见了也不由得心中一跳,更不要说那些思春的少女,见到这副容貌要如何的疯狂!他沉声附和道:“大人说得不错,此处山石嶙峋、道路崎岖,若是等到大风吹起了飞沙走石,又加上大雨滂沱令得道路泥泞,确实极易出差错。”他顿了顿,方才说道:“孤晓得不远处有一处行宫,虽不大素日也是有人打理着,这便带大人一同前往。”
那求婚使又是豪迈一笑:“王爷这般豪爽,再下喜欢得不得了。他日王爷若有机会来胡国,在下必然吩咐家人用做好的酒菜招待。”
李正煜见他说的真诚,也便确定眼前的男子是表里如一的真汉子。他拱了拱手:“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正煜口中的行宫,其实不过是一座略大的府邸。昔日皇帝犒赏三军路过河套,当地的官员为了替他接风,便将府中原本住着的祖孙四代赶了出来。时间隔得太久,他却依稀记得当年为此还出过一些事的。因而,皇帝终究还是没来,那个官员也因为自己的举动丢了乌纱帽。这座行宫一直空置至今,如今也已是第二十个年头了。
不过好在眼下的这座行宫虽未正式使用,但却也打理得干净整洁,器具物品一应齐全,因而不到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浩浩荡荡地送亲队伍便已经妥善安置了。
李正煜迟疑许久,终于还是叩响了李未央的房门。令他大感惊讶的是,她竟一口回绝了见面的提议,只丢给他一个婷婷的、纤细的影子。她隔着房门淡淡道:“王爷有什么话,在这里直说便是了。未央已是单于的人,不方便再抛头露面见旁的男子。”
李正煜其实只要用一句话便能反驳她,胡国这样的蛮荒之地,本就不像后商一般注重男女大防,更何况自己与她既是名义上的兄妹,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血缘之亲,又何来旁的男子不方便见面一说?只是他听着李未央的口气便仿佛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凄凉,这番话也只好收了回去:“无妨,孤也不过来瞧瞧公主是否安好。这一路舟车劳顿,公主又时常沉重不语,也不知身体是否可以承受?”
李未央只是轻轻地摇头:“未央自然是好得很,王爷毋须太过挂怀。这是想着此去路远迢迢,这一走,也不知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回到后商,心中不免感伤。”这一番话说的半真半假,叫李正煜也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李正煜见她将自己的心事护得密不透风,也只好作罢:“既然公主无视,孤也便放心里。厨房已然安排了晚膳,虽比不得宫中一般考究,但也不至于难以入口。稍后孤便令人给公主送来。”
这般细心周到,李未央也不过应了一声:“好”。
李正煜走了几步,隐隐听见几声婉转凄凉的乐声。那曲调依稀便是李未央在车中所奏,只是那乐器却不是她那把价值连城的烧槽琵琶。他摇了摇头,怪只怪自己这些年经历的陷阱太多,竟是越发疑神疑鬼了。
李未央亦是听到了乐声,紧闭的房门发出“吱呀”一声倾向,她便忽而落到一个强而有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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