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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汉月-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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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路后再分道扬镳。而这希玄寺,和向南的官道相隔不远,周念想到半个月后就是清明节,两月后是母亲的忌rì,到时不一定能够过来,于是央求周惠,让他带着来希玄寺为亡父亡母祈福,并且提前祭奠母亲。
周惠曾听平伯说过,这希玄寺的后山,乃是京师北邙山的余脉,风水绝佳,所谓“死葬北邙”是也。因着这个缘故,但凡来寺中为亡亲祈福的人,无论是达官显贵,亦或一般平民,都习惯于去后山祭奠一番。前两年的周惠、周念兄妹也是如此,每到清明和父母忌rì那三天,都来这为父母祈福,并且在寺院的后山施行祭奠。
此时面对妹妹的要求,周惠自然不能拒绝。他在寺门外不远处离开酒车,又把几名护卫留在路旁,只领着周念、周文二女进入了寺中。
祈福随喜之后,周惠呈上供奉,取了一份灯烛纸钱前往后山。在后山的山门之前,周惠本该绕路上去,可是他却惊讶的发现,山门居然没有僧人看守,只有一条空荡荡的参道,其尽头便是由宣武皇帝下旨建造的皇家石窟。
见此情形,周惠忍不住怦然心动,想去石窟参观一番。目的不为别的,就为第一窟中所刻的《帝后礼佛图》。
在周惠原本的那个后世,巩县石窟寺的《帝后礼佛图》极为着名,乃全国仅存的一件孤品国宝,全世界也只有两件。另外的那件,原是刻在龙门石窟的宾阳中洞内,却在民国时期被盗往国外,分两部分珍藏于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和堪萨斯纳尔逊艺术博物馆,令无数的文物专家扼腕叹息。
不仅如此,经历了上千年的侵蚀和多次的战乱,巩县的那件也免不了受到损害,如第四、第五窟内的刻图,就很残缺了一些,只有第一窟内的六副大致完整,而且是三处刻图中最jīng美的一处。可惜周惠虽然久闻大名,却始终没有机会亲眼瞻仰一番。
如今这个机会摆在了周惠眼前,自然免不了意动。然而,稍稍考虑了片刻,周惠决定放弃这个机会。毕竟擅闯皇家石窟虽然没有多大罪责,可他乃是借着祭祖之名离郡回乡,若是节外生枝的话,便是罪上加罪,一旦传扬出去,定然会遭到御史台的弹劾,甚至还有城阳王元徽的构陷,实在得不偿失。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前面石窟那边,忽然传来了女子的呼声。呼声颇为含糊,大概是被捂住了嘴,但依然可以听出是在求救,而且语带呜咽,显得十分凄楚可怜。
眼见事态急迫,周惠顾不得禁令,飞快向石窟那边冲去。
循声冲进第一窟中,周惠便见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男子大约二十余,头扎金丝冠缨,身着圆领紫袍,正用胳膊将女子勒在怀内,把头埋在那女子的颈间,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在她胸前胡乱摸索。被他勒住双臂的女子,身着茜红sè的曲裾,外着交领大袖的翟纹素sè曳地深衣,头发高高挽起,正奋力的挣扎呼救,偶一抬头,明艳的脸上满是泪痕。
毫无疑问,这是哪个权贵子弟,意图仗着身份,对这女子遂行不轨。而看着女子的凄楚模样,周惠不由得义愤填膺,厉声喝止对方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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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四章:异变之初(二)()
元修虽已意乱情迷,然而在这一声断喝之下,依然下意识的停住了动作。趁着他这一愣神儿,怀中的元明月用力把他推开,急步躲到了中间石柱佛龛的对面。
刚才突然被堂弟元修抱住,她是真的被吓坏了。他的父亲京兆王元愉,元修的父亲广平王元怀,一个是宣武帝最年长的弟弟,一个是宣武帝的嫡系同胞,俱为宣武帝所不容,彼此很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两人又志趣相投,都崇尚奢华,笃信佛教,故而关系极为亲近。因着这番渊源,他们两家一直都相处得极好,如元宝炬夫妇两个,就常去他们家舍宅所立的平等寺进香祈福……可是谁曾想到,这堂弟居然会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来!
如果被元修得逞,结果会是如何?元明月简直都不敢细想下去。好在神佛开眼,祖宗有灵,冥冥之中施以援助,派人救她于危难边缘,免去了她这番沉沦之灾。
想到这一点,她连忙双手合什,对着石柱佛龛和南壁为祖父祈福的《帝后礼佛图》虔诚致敬,心中也蓦然安定了许多。
然而,转头看了看门口那位身着家常袍服的青年,元明月却又忍不住有些担心。从他的衣着和年龄来看,大概是家住附近、前来祈福烧香的士子,恐怕难以压服元修,而且他擅闯这皇家祈福之地,已经是犯下了一番罪过……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元修回过神来之后。抬头望向坏了自己好事的人,果然万分恼怒,当即厉声呵斥道:“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此地?信不信我押你去衙门,重重治你擅闯禁地之罪!”
这番话疾言厉sè,元颢满以为可以吓退周惠,而元明月也耽着心事,生怕这士子不敢和元修对抗。转身逃离这皇家石窟,依然由着元修肆意妄为。
好在周惠并不是普通的士子,深知这石窟的来历和用途。如今听到对方如此威胁,他很自然的被勾起了某些遥远的记忆,一时间倒是颇为感慨。哎。这些不成器的权贵纨绔,向来都是这般嘴脸,自己犯了事,不仅毫无愧sè,就拿自家势力或老爹的身份来压人,几千年的没有变过。
“擅闯禁地?呵呵,好大的罪名啊!”他双手抱怀,脸上似笑非笑,“如此说来,想必你是哪位皇宗了。倒是失敬之至……只不过,在下误闯禁地,罪过并不算大,闹将出去,也就是羁押数月、罚些钱帛而已。可是你呢?身为宗室子弟。在高祖孝文皇帝创建的佛门清净之处,在先帝为高祖孝文皇帝祈祷冥福的石窟中,做出这等有伤风化之事,传出去又将如何?若让宗正府知道,免不了要开除宗室属籍,贬为庶人吧?”
“宗正府?有意思!”元修好似听到了最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他xìng格本来颇为强硬,只不过一直被严厉的长兄和泼辣的二嫂压制着,如今面对这坏他好事的陌生士子,猛然就爆发了出来,“好!你尽管去告!到了宗正府,我看你怎么死!”
“这位郎君,你告不了他的,”元明月躲在石柱佛龛对面,好心的提醒周惠道,“他就是现任宗正卿!”
“现任宗正卿?”周惠反应了过来,“你是汝阳县公元修!”
被周惠叫破身份,元修这才有些失措和彷徨,仿佛是被剥去了衣衫一般。他盯着周惠,脸上神情变幻不已:“足下究竟是谁?本公出任宗正卿,也就是这一两月间的事,足下既然知道,想必也是官中的人,可敢报上名姓和官职?”
“我干嘛要报上?”周惠呵呵一笑,仔细打量着这位rì后的末代出帝。史载他胆大无礼,先后把三位堂姐堂妹收入后宫,果然是个sè胆包天的家伙,难怪会做下这等事情。还有那位被他侵犯的女子,大约二十余岁,黛髻高挽,上着攒丝金凤步摇钗,另施翠珠花钿,装扮既像闺中少女,又似妇人,想必是哪位皇宗的妻室,否则也不会来这个地方。
不过,周惠自己也犯着擅闯禁地、甚至还有私下离郡的罪责,自然不会傻到自曝身份:“你是宗室亲贵,多少有些能耐,我何必自讨苦吃?”
“哼,你倒是知道些利害好歹,”元修放下了心,“既然如此,你现在就速速离去,本公可以当作此事没有发生过!”
“这可不成,”周惠摇了摇头,“我既然都擅闯了,自然不能白闯一趟。你现在就放了这位娘子,否则我宁可丢官,也要将你的丑事抖露出去!大家都是官面上的人,届时会有什么后果,想必也不用我告诉你吧?”
说着,周惠投过目光,望向元明月道:“这位娘子想必有亲眷同来,何不去寻他们做主?我在这里先拖着。”
元明月恍然大悟,连忙点了点头:“是,麻烦这位郎君了,也请自己小心些儿。”
“你敢!”元修大惊失sè。如今事情未成,无法挟制元明月,要真让她这么出去,和长兄范阳王元诲一说,那他可真要遭大罪了,两条腿都要被打折掉!
情急之下,他的头脑飞速运转,终于想到了另外一个要挟元明月的主意。
“好姐姐,你真要把事情宣扬出去么?”元修背起双手,好整以暇的说道,“姐姐可要想清楚了,你是成过亲的人,我却还未婚配,自然比我更加通晓人事。如今你又孤身在家,我若反咬一口,说是你勾引我在先,不知道你在人前说不说得清楚?以后又还怎么做人?”
“你……”元明月大惊。她刚刚和义兴周家订亲,自喜终身有托,可真要担上居寡不节、勾引堂弟的恶名,那她还有什么脸面出嫁?
“无耻!混蛋!”她大声斥骂道,差点又哭了起来。
看着这幕闹剧,周惠无奈的翻了翻眼睛。唉,这些魏朝的宗室,还真是乱得一塌糊涂。说起来,这都是当年那位胡太后的错。她寡居宫中,肆行**,连宗室中着名的贤者、德行俱佳的清河王元怿,也被迫做了这位嫂嫂的入幕之宾,成为他一生中无法洗脱的污点。有道是“上行下效”,难怪整个魏朝的宗室和上层士族都这般荒yín。
不过,这些和他周惠有什么关系呢?即使是对于自己的未婚妻元明月,他也没有抱有多大期望,又何必去管这元修?只要他还没有登位、没有当着他的面打元明月的主意就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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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章 :异变之初(三)()
至于这一次;既然已经成功的阻止了事态;惩罚肇事者已经没有那么重要;而且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否则的话;真让元脩反咬这女子一口;即使努力澄清了真相;她自己的名誉也不免受到损伤。
“看来两位是各有顾忌啊”周惠叹了口气;“既然这样;两位就对着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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