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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第3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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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路去外城的火把点亮了相府门口时,一人自华车里下来,南袍如雪,广袖拢月,行在庭院里,如世外之人入得尘世,还没到花厅,门便开了。
巫瑾垂首行礼,虽含笑,却淡漠疏离,“太皇太后,相国大人,不知夤夜传召所为何事?”
“谦儿深夜忽染重疾,哀家忧心难眠,故传爱卿来瞧瞧。”元敏淡淡地道。
天下皆知巫瑾医病救人的规矩,但这规矩对元家无用。巫瑾也没提,亦没多嘴问为何不让御医来诊脉,只颔首而应,跟着凤驾往南院而去。
相府里三子四女,嫡庶有别,元谦却独自居住着一座南院,北有凉舍南有暖阁,冬暖夏凉,一应用度形同嫡子。今夜,整个南院都被火把照得通明如昼,反衬得闵华阁里烛光黯淡,格外幽静。
暮青随凤驾进了阁楼,见一男子坐在铁桦木精制的轮椅里,玄青锦袍,都四月时节了,腿上仍盖着张薄毯。男子的眉宇与元修有三分相像,却不见疏朗豪烈的英雄之气,气度颇似儒雅的贤者。他背衬轩窗而坐,桌上锦烛光暖,呜呜泱泱的人上了阁楼,衣袂之风扫得烛火惊扑,烛光忽明忽暗,男子的笑容显得忽阴忽晴。
“姑母,父亲,母亲。”元谦声音虚浮,似乎笑起来都吃力。
“谦儿,你的身子可好?”元敏问。
“侄儿的身子一直如此,好在未到春夏更替的时节,这些日子倒还好。姑母怎这时辰出宫来了?”元谦羸弱之态尽显,却偏偏没有久病之态,仿佛早接受了自幼病弱的事实,豁达而从容。
“哀家今夜在宫中做了一梦,梦见你久病忽愈,以为此乃大吉之兆,等不得明日宣你进宫,便出宫看你来了。哀家宣了瑾王来替你诊诊脉,看看是否一梦成真。”元敏嘴上说着大吉,眸底却无笑意,目光幽寒,紧锁着元谦。
元谦面露讶色,看了眼随驾之人。
元敏身边只跟着安鹤,其余宫人一概未带,元广和华郡主随驾在后,其余两人是巫瑾和暮青,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元谦的目光从暮青身上掠过时并未多看,那目光再寻常不过,只是今夜之事一件一件皆不寻常,他却好像没看出来,失笑道:“姑母这般牵挂,实叫侄儿愧疚难安,那就有劳王爷了。”
他答应得太坦然,元广和华郡主都怔了怔,元广看向暮青,眼中疑色刚生又压了下去。他想起在花厅里听过的话,从别院沉尸案、假勒丹神官案,再到这段日子以来盛京城里的案子,时间间隔有十几年,绝不是想编就能编得出来的。
威重之色重回脸上,元广对巫瑾道:“王爷请。”
巫瑾颔首,独自走向元谦。
暮青紧紧盯着元谦,暗扣袖甲——元谦身怀武艺,而巫瑾不会。
一把解剖刀悄悄入了手,只要元谦的神情有异,她便可立即出手!
然而,元谦毫无异常神色,巫瑾到了他身边,他将手搁到桌上,任由巫瑾覆上块帕子,静静把脉。
暮青冷淡地看着元谦,无惊无疑。以元谦的心智,今早朝中得知她在遇伏的事后,他就该知道昨夜事败了。这半日的时间里,他有应急之策也不奇怪。无论他如何应变,也逃不过其他的铁证。
阁楼里极静,数双眼睛盯着巫瑾把脉的手,只觉得时间流逝如沙,慢得令人心焦。半晌后,巫瑾收手取回帕子,深深看了元谦一眼,回身道:“公子无恙。”
什么?!
暮青都怔了,身旁皆是吸气屏息之声,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见元谦如此坦然淡定,原本心存一丝宽慰侥幸的元广,只觉得急怒攻心,华郡主忙扶住他,元敏立于众人之首,寒声问:“谦儿,你对此有何话说?”
元谦古怪地挑起眉,反问:“方才不是姑母说梦见侄儿久病忽愈,乃大吉之兆吗?想必姑母一梦成真了。”
元敏本无怒意,听闻此话,心头忽觉火烧,指着元谦道:“你!好……姑母真是看走了眼。”
“孽子!”元广怒斥一声,问,“那些事果真是你做的?”
“哪些事?”元谦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父亲今夜前来,不是请了瑾王为儿子诊脉的?”
元广一口恶气堵在心口,连连喘了数口气也顺不下去,华郡主边抚着他的心口,边痛心疾首地问:“谦儿,为何如此?我一直待你视若己出,何以如此?”
元谦闻言,笑而不语,那笑似乎平常,却总让人觉得有些淡淡的嘲讽。
元广强压住怒意,问:“好!你不知今夜如此阵仗所为何事,那为父就来问你!十四年前,可是你杀了勒丹大王子,将其抛尸别院湖中的?这些年来,可是你暗通胡人,豢养死士,囤积战马,企图杀西北新军于呼查草原上?前些日子,可是你教人犯下大案,意图将外城和宫里的守卫和禁卫兵权换到自己手中?”
话说到这份儿上,已是什么都挑明了,元谦却笑了声,问:“父亲是从何处听来的,说这些事是儿子做的?”
不待元广说话,元谦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暮青,又看了眼巫瑾,意味深长地对元广道:“瑾王的医术冠绝天下,他说儿子无恙,儿子便是无恙。英睿都督断案如神,前朝本朝无人能及,他说儿子有罪,儿子便是有罪。爹,你从未信过我……”
元广一怔,心口仿佛被重锤砸了下,闷疼。不是为这意味深长的辩解,而是为那一声爹。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发妻所出的孩子开始称他为父亲,这般亲昵的一声爹,如果不是他今夜叫出来,他都没注意到他有很久没这样叫过他了。
到底有多久?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许是因这难得亲近的父子之情而心生动容,元广长出一口气,觉得怒意渐淡,难得生出些愧疚与和软,点头道:“好,爹信你。方才那些事,你一件一件的说,只要你说得通,爹就信你。”
这是他难得的让步,哪怕对元修,他都从未如此过,元谦却又笑了一声,这回任谁都看得出他的嘲讽。
“原来,相信还有条件。”元谦摇了摇头,失望,嘲讽。
他的眉眼与元修只有三分相像,那柔和的五官和孱弱之态有七分像他的生母,这般失望与嘲讽像一把剑般刺中了元广,他刚压下的怒气又生了出来,问:“你说还是不说。”
元谦无话。
元广见此,怒极反笑,点头道:“好,你不说。取家法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正面交锋!()
阁楼里没有下人,除了安鹤。
华郡主刚想开口相劝,暮青便先声道:“且慢。”
众人侧目,暮青走向元谦,却在巫瑾身旁停住,有意无意地将他挡住,问:“我今夜来此前,审了梁俊的友人,那个提醒梁俊外界传言的人。梁俊厌恶青楼,不会结交成日花天酒地的朋友,那么他的友人是怎么得知的青楼的消息?那人说,他也是从友人那儿听来的,他的友人是司药局的典药官,前些日子听于副使说的。那于副使是何人?刚领了司药局院判之职的人,你外公的得意门生。”
巫瑾看着暮青的背影,微怔。窗外火光明如白昼,她面向明窗负手而立,背影单薄,却韧如寒竹。他幼时入盛京为质,孤独守望二十载,从无人在艰难时为他挡险,今夜挡在他身前的却是个女子,身形不比他壮,身量不足他高……
巫瑾垂眸的那一刻,皎若明月的眸光似乎至洁至柔,却将一腔难解的心绪尽埋于心底,未流露半分。待心情渐渐平静,他想要抬眼时瞥见暮青的手,忽然又怔了怔。
她的手半握着,掌心里隐隐可见一抹寒光。
刀!
巫瑾抬眼看向元谦。
元谦在笑,嘲讽的笑,“我外公的得意门生说了句闲言碎语,传到梁卫尉耳中,致使他杀了人,因此便是我怂恿他的。听闻英睿都督断案如神,原来就是如此断案的。”
“你很会偷换概念,我得出你在幕后操纵一切的理由绝非因为此事,但此事加重了你的嫌疑。”
“嫌疑?我朝律法,何时有嫌疑就能定一人之罪了?”
“你在等我给证据?可你知道证据还在西北,我今夜找你,手里并不会有铁证。”
元谦笑而不语。
暮青也冷淡地一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是否忘了一人?”
元谦依旧不语,笑容渐淡。
两人相视,都沉默了下来,漫长的死寂,无声的较量,杀机暗藏。
“元睿!”两字如剑,斩破沉寂,暮青率先开口。
元谦的笑容依旧浅淡,却像是刻在嘴角的。
暮青看着他,对元广道:“相国大人,我们在花厅里是如何说的?还不去?”
元谦闻言仰头望向元广,就在他仰头之时,暮青负在身后的手忽然垂下,刀光如电,直射元谦的咽喉!
暮青在巫瑾身前,离元谦仅有五步,这一射,猝然,迅捷,势若雷霆!
元家人齐惊,连吸气的时间都没有,刀光便至,情势突发!
只见元谦一拍轮椅扶手,掌下忽生铁石铮声,刺得人耳膜一痛,震得刀光忽生残影,嗡嗡一晃,落地之时,元谦的手指往扶手下一扣,轮椅急退,退到窗边才停了下来。
阁楼里顿时静了下来,这一静,刚才的事好似如梦,唯有桌上扑灭的烛火提醒着元家人,一切非梦。
元谦靠着轩窗,背衬着窗外火光,人融在黑暗里,神情不辨,却能感觉得到他正盯着暮青。
暮青也盯着他,冷淡,微嘲,“好内力!”
这一出声,打破了沉寂,元家人回过神来,元广惊问:“谦儿,你的内力从何而来?”
元谦听而不闻,只望着暮青。
暮青也不理元广,对元谦道:“我刚才提到元睿时,你的神情解开了我的疑惑,感谢你。原本我真的只是疑惑,当初我和元修在关外陷入流沙坑后,元睿带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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