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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西域少年行-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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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浑水摸鱼。”
“还是嫩了点。”王正见感慨道。
“都护之言失之苛刻。”杜环故作不满:“小郎君自上京以来,中进士、开新店、禁恶钱、救同罗,桩桩件件都风生水起。某少年之时,除了苦读诗书一无所长,根本不可与小郎君同日而语。”
“六郎,若霨儿只欲做个太平京官或富贵闲人,某自不会如此苛求。可他心怀壮志、所求极大,小小年纪就要搅动朝堂风云。若行事做不到毫无疏漏,如何能够安身立命?”王正见对儿子的心思看的十分透彻。
“那该怎么办?”杜环扶额长思:“以小郎君的性子,我们收到飞鸽传书时,他恐怕已经和李林甫谈过了。以李林甫之狡诈,小郎君未必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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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肯定来不及了,六郎,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王正见沉声道:“霨儿推动出将入相,意在防范尾大不掉。可在李林甫眼中,一切皆可用以朝堂争斗,正如他以石堡杀吾族兄!既然如此,我们就以李林甫必会借此兴风作浪为基思虑对策。”
“借风使船,顺水推舟?”杜环恍然有所悟。
“正是!”王正见笑道:“劳烦六郎草拟一奏章,免得需要用时手忙脚乱。”
“东宫那边……”杜环欲言又止。
“六郎,霨儿因深知某不喜东宫而露出破绽,汝又何必执念于太子如何看某?”王正见语气淡淡。
“某只是担心都护立于危墙之下。”杜环一腔关切。
“危墙?”王正见长叹一声:“从天宝元年742年)始,危墙如影相随,从未离开过某。”
“天宝元年?”杜环一惊,不明白王正见所指何事。
“六郎,汝追查许久,吾族兄因何而死,可有线索?”王正见忽然换了话题,显然不欲再谈当年旧事。
“都护,在下惭愧,耗费两年功夫却毫无进展。目前仅知王大帅在汉东郡得知石堡之战的结果后心情郁积,忽得暴疾而终。因其病故之时都护身在河中碎叶城、某正护送艾妮塞公主西归大食,均无力前往汉东郡查探,也来不及派人扶灵北归,故而难以入手。”一向机智百出的杜环也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憾。
“族兄正当壮年却莫名病逝,某总觉得有些蹊跷。”王正见面有哀色。
“都护是怀疑李林甫……”杜环不自觉压低了嗓音。
“李林甫嫌疑最大,可别的人也未必不会动手。”王正见意有所指,却不愿明说。
“都护,那某择日再问问元判官,看王大帅下葬之时可有异常。”为今之计,杜环也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王忠嗣戎马倥偬,膝下唯有一子一女。女儿名叫王韫秀,今年二十二岁,嫁与进士元载为妻。儿子名叫王。震,今年一十六岁,在华州郑县今陕西华县)老家读书。杜环所说的元判官正是元载。
王忠嗣被贬谪时孤身上任,并未携带家小。故其暴毙之际,并无至亲在身边。那时王。震年幼,王韫秀有孕在身,皆无法远行。前往汉东郡料理后事并扶灵北上的唯有女婿元载。
那元载与李静忠之妻元氏乃同族,因而中进士后曾被引荐给李亨,在河东道安排了个中县县丞。元载在任上虽无赫赫功绩,行事倒也无甚疏漏。王忠嗣死后,李亨念及旧情,特上奏保荐元载官升两级,前往北庭接替杜环空出的判官之职。
李隆基本恼怒王忠嗣抗旨不攻石堡,但得知其病逝后,怨恨全消、哀怜满胸,不仅同意李亨所请,还召王。震入宫一见。
李隆基本以为王。震将门之后,或可栽培一二。不料那王。震唯唯诺诺、只是个死读书的呆子,并不为圣人所喜。故而李隆基并未给他职使,只厚赐财货、升其所门荫的官阶,打发其回家优哉游哉地读书。
两年多前,元载携妻小来庭州赴任时,王正见颇为激动,对他们照顾有加,不时邀元载夫妇过府叙话。
细心的杜环却察觉到,王正见虽然极其重视元载,却不怎么催促子女与其来往。而等王珪、王霨先后上京,杜环感到都护似乎放下了点心事。
两年间,为了追查王忠嗣的死因,杜环多次询问元载料理后事时的见闻。元载的回答中规中矩,并无任何蹊跷异常,导致杜环的查探始终无所进展。
其实有句话杜环一直压在心里,却无法对王正见讲。与元载交往中,杜环每每觉得其外宽内深、喜爱奉迎,行事不似君子。可元载与王正虽非骨肉至亲,却也因王忠嗣而牵连甚深。杜环抱着“疏不间亲”的准则,只能将这些看法藏在心底。
清风送香、马铃铛铛。
杜环透过官房的窗户,看到王正见的长女王绯骑着青玉骢,与婢女菊香一起催马跨出侧门。自从阿史那旸一家搬离庭州后,王绯就落寞了许多。
“其实,自从小郎君与伊月走后,某也倍感寂寥。”杜环遥望东方,不由有些思念长安。
排遣掉忧思愁绪后,杜环笔走龙蛇,开始攥写应对李林甫攻击的奏章。可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李林甫已然被东宫逼得左支右绌、几无还手之力……
山风浩荡、旌旗飘飘。
安西都护府与吐蕃交界的崎岖山路上,高仙芝回望麾下健儿,横刀立马、豪气冲天;封常清则如账房先生般低头盘算着大军的行程和辎重;岑参仰视高耸入云的雪山,诗兴大发,捻须炼字。
三人心中洋溢着对荣耀的追逐、跳跃着建功立业的豪情。可他们并不清楚,数千里外的长安朝堂刮起腥风血雨,锋利的毒刃已经偷偷顶到了高仙芝的腰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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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短兵相接巨案平 一()
暴雨如注,打在崇仁坊阿史那府的碧瓦朱檐上,溅起一团团跳动的水花,然后顺着祥云瓦当如山溪碧瀑奔流而下,让坐在窗边观雨的阿史那霄云觉得广阔的天地似乎被缩小得只剩下闺房一隅。{我们不写,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可?乐小?网
丫环琉璃盯着郡主纹丝不动的背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若是平时,郡主肯定会对阻碍自己打马球的夏雨抱怨连连,甚至大呼小叫一番。可今日郡主安静得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让琉璃摸不到头脑。
“郡主大概是太开心了吧!”琉璃想起数日前的敕封诏书,眉眼间皆是笑意。作为阿史那霄云的贴身侍女,若郡主不得不去和亲的话,自己也逃不掉一同前往的悲惨命运。如今郡主深受贵妃娘子宠爱,终于摆脱笼罩在头顶数年的阴云,如何能不欢喜!
敕封诏书下来后,治家甚严的李夫人也破例厚赏家里的丫环仆役;阿史那霁昂虽搞不明白母亲与姐姐为何这般喜悦,但他见全家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也憨笑同乐。
唯有沉迷于剑技的阿史那雯霞神情淡淡,既未向姐姐道喜,也没祝贺李夫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她每日不是练剑就是往金城坊跑,闹得李夫人私下对贴身侍女锦绣抱怨,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隔了层肚皮。
“阿郎当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忍心举荐郡主成为朝廷和亲人选。”琉璃不懂军国大事,也不明白阴谋阳谋,她只关心阿史那霄云的悲喜:“还别说,霨郎君到长安后,郡主可比之前开心不少。如今郡主不必去和亲了,得提醒她早点请贵妃娘子做主,定下终身大事。”
在庭州时,阿史那霄云就有众多追求者,琉璃当年并未特别在意王霨。时隔数年,王霨与郡主重逢于长安,两人虽遮遮掩掩,并不过于亲密,王霨很少单独约郡主出游,阿史那霄云去金城坊的次数也远少于妹妹,但与郡主朝夕相处琉璃还是很快看出了点端倪。
阿史那霄云出身高贵,又被贵妃收为义女,吃穿用度自然是一等一的待遇。她的金银首饰、珍珠玛瑙多得数不过来,能够每日不重样地戴上个一年半载。可琉璃发现,从上个月起,无论首饰怎么换,郡主左手中指上始终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从不曾改变……
琉璃思绪万千之际,阿史那霄云轻抚着戒指上红若朝霞的宝石,忽喜忽悲。
喜的是,自己芳心已许的情郎果真不负所托,在应付朝堂风雨之余,还有能力解除套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外人多以为敕封郡主的根源在贵妃娘子的厚爱,其实阿史那霄云深知,自己主动接触贵妃是父亲的授意,而贵妃将自己收为义女不过是为了排遣膝下无子的寂寥,自己在娘子心中的地位,恐怕未必比安禄山所进献的白鹦鹉“雪花娘”高多少。贵妃娘子此次出手,完全是为了还情郎替杨家洗清嫌疑的人情。
悲的是,未来漫漫,令人心忧。在庭州时父亲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王霨,阿史那霄云拿不准他会如何看待自己的选择;妹妹对王霨痴心一片,也令她有点头疼。更担心的是,王霨虽未明言,但阿史那霄云也隐约猜出,他之追求绝非坦途,一旦朝堂有变,情郎能否应付得过来,令她经常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主仆二人观雨遐思、浑然忘物之时,阿史那府后宅中忽而传来阵阵压过风雨的喧哗声。
“琉璃,去看看怎么回事?”阿史那霄云皱眉吩咐道。
不等琉璃开门,就听李夫人的贴身侍女锦绣在门外焦急喊道:“郡主,霁昂郎君与娘子吵起来了,你快过去看看。”
“霁昂今日不是应该在国子监吗?怎么会和母亲发生争执?”阿史那霄云有点奇怪。
“霁昂郎君方才冒雨归家,说是金城坊中出了谋逆大案,牵涉到安西的高节帅。霁昂郎君恳请娘子入宫打听消息,却被娘子一顿训斥。霁昂郎君不服,闹个不停,顶撞了娘子。”锦绣进入屋中,三言两语道清原委。
“金城坊?!”阿史那霄云忍不住掩嘴惊叫,引得锦绣侧目而视。
“雯霞妹妹今日可是去了金城坊?”阿史那霄云连忙掩饰自己的失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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