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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钟山新作:天下兄弟-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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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佩佩突然说:不要她的眼角膜,要换就换我的。田村是我的儿子,我是他妈。
说完,拿起电话,拨通了总医院眼科李主任的电话。她冲李主任说:你告诉那个眼角膜捐献者,就说我们不用她捐了,我自己来捐。
李主任为难地说:人家也是诚心诚意地要捐,我都答应人家过两天来医院检查了。
杨佩佩缓和了口气道:李主任,请你理解我们的心情。这么大的人情,非亲非故的,我们承受不起。
李主任犹豫着说:好吧,我知道了。
按理说,田村的眼睛已经不适合工作了,但他自从调到军里后,仍然按时到警卫连上班。不能带队出操,也不能带兵训练,他就在办公室里值班,接接电话,协助连队的其他干部做一些工作。
那天晚上,杨佩佩打电话让田村回了趟家。田村一进门,她就抓住他的手,兴奋地说:儿子,你的眼睛有救了。
田村眼睛一亮,忙问:有人捐献眼角膜了?用妈的,妈的眼角膜给你。
田村愣住了,马上就说:妈,你胡说什么!我怎么能要您的眼角膜!杨佩佩坚定地看着儿子:妈愿意,只要你的眼睛好了,妈做什么都愿意。
田村哭了。他一边哭,一边说:妈,您别说傻话了。您这么做,会让我一辈子不安的。
我不能为了我的眼睛让您失明啊。
医生说了,只用一只眼角膜就够了,妈还有一只眼睛呢。
田村抖着声音说:妈,您别说了,我不同意。就是我的眼睛一辈子治不好,我也不会同意的。您放心,我的眼睛就是一点也看不到了,我也不会成为一个废人。
杨佩佩抱住田村,哽咽着:孩子,你的眼睛再治不好,你就不能在部队干了。
田村毫不犹豫地说:那我就去地方工作,总能找到适合我的工作。妈,您就别胡思乱想了。
杨佩佩抱着儿子,又一次涕泪横流。
刘栋又一次领着母亲去总医院做检查时,李主任的态度似乎不像第一次那么热情了。例行检查后,李主任把刘栋叫到一旁说:你妈的眼角膜目前不适合做捐献。
刘栋吃惊地问:怎么,我妈的眼角膜有问题吗?李主任就搪塞地回答:问题倒是没有,就是老化了,移植了效果也不好。
最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你母亲,她是我见到过的最好的母亲。
李主任说得有些动情,他用力地握了握刘栋的手。
王桂香得知自己不能捐眼角膜的消息后,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嘴里一遍遍地说:妈老了,没用了,真的没用了。
这事过了很长时间后,她仍在叨叨着这句话。她为自己不能给田村捐眼角膜而心生遗憾。
苏小小刘栋又一次去看望刘树,他在回来的路上突然想起了苏小小。从监狱到部队的这趟长途车正好路过歇马屯,前几次他从来没有留意过,或者说他的心思根本就没在歇马屯上。这次他见到哥时,哥似乎已经适应了监狱里的改造生活,知道弟弟结婚了,哥比自己结婚都要高兴,他还悄悄地告诉刘栋,说他的无期有可能改成有期,监狱里已经把报告打上去了,就等着批复了。
有期徒刑最长是二十年,如果哥真的被改成有期徒刑,再有二十年他们全家就可以团聚了,这真是让人兴奋的消息。就是在听到这意外之喜的时候,他想到了歇马屯的苏小小,当长途车停靠在歇马屯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苏小小家的院门前,小院依旧静静地坐落在那里,他在门前喊:苏小小,我是刘栋。
里面没人答应,他想:可能是到田里劳动去了。
他又喊道:大娘,我是十三师的刘栋,在您家里住过。
院里仍没有人应声,他这才看清,门上挂了一把锁。
这时正好有人路过,看了看他,问:你是找苏小小吧?她在学校上课呢。你还不知道吧,她现在是老师了。
顺着村人的指引,他找到了歇马屯小学。苏小小夹着书本正从教室里走出来,孩子们从她的身后一股脑儿地跑出来,在操场上追逐着。
苏小小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那条粗黑的辫子不见了,一头短发显出了她的清爽和成熟。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循声望过来,就看到了站在学校门口的刘栋,她惊怔了一下,很快就认出了他。她快步走过去,停在他的面前,既惊又喜地望着他。
第64节:人家都结婚了
他笑笑,冲她说: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你。听说你当老师了,你还好吗?苏小小的眼圈红了,她也冲他笑了一下,但他能感到她的笑容有些勉强,他敏感地捕捉到一丝信息,她过得并不好。
原来,在得知田村结婚的消息不久,苏小小的母亲就一股火病倒了,几天后就带着遗憾和对女儿的牵挂离开了人世。从那一刻起,苏小小就像变了一个人,她参加了县里组织的招聘农村教师的考试,最后被录取了。现在的她仍一个人生活着,许多热心人都曾给她介绍对象,她都不见,仍默默地等待着什么。
母亲临走时拉着苏小小的手,留下一句话:别再傻等了,人家都结婚了。
她死死地抓住母亲的手,没有回答母亲,只默默地流泪,眼泪一滴滴落在她和母亲的手上。母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睁大眼睛,看一眼这世上最让她放心不下的人,可她什么也没有看见,长长地叹息一声后,体内的最后一缕生气终于离开了她的身体。母亲的手就在苏小小的手里一点点地变凉了。她知道,世界上最疼爱她的那个人去了。
母亲走的那一刻,她的心也死了。有时她面对着镜子中的自己会痴痴地发呆,她在心里问:你还是原来那个苏小小吗?你怎么那么傻?这个世界上你还在期待谁啊?你真傻——这么问过自己,恨过自己后,她仍不能说服自己。冥冥中她仍在期盼,虽然她知道那是没有结果的等待,可她仍在等着,盼着,她走不出田村留在自己心灵深处的那份承诺。她的心里仍冷不丁地响起田村曾说过的话:我一定来接你。她一想起这句话,心就那么一抖,针扎似的疼一下,又疼一下。为了那份虚无的承诺,她要独自生活一辈子。田村是她的寄托,她的寄托放飞了,心里也就空了。她知道田村结婚了,这种等待是一种无望,可她无法说服自己,她心里只有田村,她没有热情再去喜欢别人,她只能独守着自己和那份回忆。
刘栋最初并没有想把田村的消息告诉苏小小,他不知道她的近况,也不想让田村的消息扰乱她平静的生活。但眼前苏小小的现状告诉他,她还在等着他。如果她的心里不装着对田村执著的爱,她也许早就是另外一种样子了。
于是,他把田村的情况一股脑儿地说了,最后他还说:田村需要你,如果你心里还有他,就去看看他,他会高兴的。
刘栋没有再说更多,因为他不知道田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觉得苏小小这时候去看田村,对他来说肯定是一种安慰。他从苏小小的眼神里读到了那份执著的爱情,他为苏小小而感动。
刘栋怀着感动的心情告别了苏小小,在这期间,苏小小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他离开的一刹那,她才红着眼圈说:刘栋,谢谢你。
他挥手向她告别时,看到了她含在眼里的泪水。
迟到的苏小小其实田村一直没有忘记苏小小。
就是在婚后的生活中,他也时常暗自拿石兰和苏小小进行对比,也设想过和苏小小在一起的情况,结果却不得而知,于是他只能承认现实。他和石兰婚后的生活是幸福的,也是浪漫而实际的。如果石兰不在那场山火中牺牲,他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商量好要一个孩子。两人总是为生男生女争论不休,甚至还给想象中的孩子起了名字,男孩叫田地,女孩叫田耘,可这一切还没有实现,石兰就牺牲了。
在石兰牺牲的最初日子里,苏小小已经淡出了他的脑海,眼前闪现的都是石兰的影子,她的一笑一叹和说过的话,像电影似的在他的记忆里回放着。房间里陈设着的任何一件物品,都会让他想起石兰。那一阵子,思念和感伤让他变得特别脆弱,不经意的一句话,也会让他心酸眼红,他被一种哀伤的心绪笼罩着。这么长时间了,他仍沉浸在对石兰思念的情绪中。
刘栋带来的消息,让他的一颗心又回到了歇马屯的农家小院。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苏小小至今还在等他,这让他的心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当他决定和石兰结婚时,就给苏小小写了信。信发出去了,心却并没有平静,他等待着她的回信,哪怕她在信里骂他是个不守承诺的人,也能让他心安。可她再也没有回信,独自承受着这一切。一想到这些,他就想狠狠地抽自己的耳光。他在心里把自己猪呀狗的骂了,可良心并没有得到安宁,因此,婚后他还会经常想起苏小小。每次想起,心里就有种钝痛的感觉。
物是人非。如今的田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苏小小了。石兰离他而去,而他的眼睛也几近失明,那么好的女孩,是自己辜负了她,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打扰她现在的生活呢?但现在刘栋传递给他的有关苏小小的一切,还是让他一连几天都神不守舍。
那天,他一如既往地坐在连部的值班室里。一个战士在门口喊一声:报告。
他习惯地答道:进来。
战士进来了,他模糊地看到战士身后跟着一个女人。正疑惑着,战士说:连长,这是找你的客人。
战士说完就退了出去。他站在那里,心脏骤然间停了一下。他虽然看不清来人,但凭感觉,他意识到是苏小小。他变了腔调地惊喊:小小?!哥——苏小小哽咽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嗅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他的心里“咣”的响了一声,如开闸的洪水,不可名状的滋味汹涌而至。
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看不见我吗?苏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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