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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基地与地球-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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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嘛,”裴洛拉特说:“我很高兴有这个机会。我对原始音乐知道得非常少,希望能亲耳听听。”
“她不是‘我的广子’,”崔维兹冷冷地说:“可是依你看,那些乐器是否曾在地球流行?”
“我就是这么猜测,”宝绮思说:“至少阿尔发妇人们告诉我,在他们祖先来到此地前,那些乐器早就发明出来了。”
“这样的话,”崔维兹说:“也许值得听听那些摩擦、吹气和敲打声,只要有可能搜集到一点有关地球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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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真奇怪,在他们四个人之中,要数菲龙对傍晚的音乐会最感兴奋。接近黄昏的时候,她与宝绮思在住屋后面的小盥洗间洗了一个澡。盥洗间里有个浴池,备有源源不绝的冷热水(或者应该说是凉水与温水),还有一个洗脸盆与一个室内便器,那些设备都既清洁又合用。在偏西的阳光照耀下,盥洗间内光线充足,气氛令人心旷神怡。
苞往常一样,菲龙对宝绮思的乳房十分着迷,宝绮思只好说(既然菲龙已听得懂银河标准语)在她的世界上,大家都是这个样子。对于这种说法,菲龙难免反问道:“为什么?”宝绮思想了一阵子,发觉根本没有一个说得通的解释,于是回了一句万试万灵的答案:“因为就是这样!”
洗完澡后,宝绮思帮菲龙穿上阿尔发人提供的内衣,并研究出套上裙子的正确方法。菲龙腰部以上什么也没穿,这样似乎无伤大雅又入境随俗。至于宝绮思自己,虽然腰部以下穿了阿尔发人的服装(臀部觉得有点紧),却仍罩上了她的上衫。在一个女性普遍袒胸的社会中,坚拒裸露胸部好像有点傻气,尤其她的乳房并未太过丰满,而且秀挺不输此地任何一位女性,然而——她还是穿上了。
接下来轮铲两位男士使用盥洗间。崔维兹喃喃抱怨一番,就像男士们通常的反应一样,抱怨女士们占用了太久时间。
宝绮思让菲龙转过身来,以确定裙子能褂讪在她那男孩一样的臀部上。“这是一条很漂后的裙子,菲龙,你喜欢吗?”
菲龙瞪着镜中的裙子说:“我很喜欢,可是,我上身没穿衣服会不会冷?”说完,她用手摸了摸裸露的胸部。
“我想不会的,菲龙,这个世界相当暖和。”
“你却穿了衣服。”
“没错,我的确穿了,因为在我的世界上大家都这么穿。现在,菲龙,我们要去和很多很多阿尔发人共进晚餐,晚餐后还会跟他们在一起,你觉得自己可以受得了吗?”
菲龙显得很苦恼,于是宝绮思继续说:“我会坐在你的右边,还会抱住你;裴将坐在另一侧,崔维兹将坐在你对面。我们不会让任何人跟你讲话,你也不需要跟任何人交谈。”
“我会试试看,宝绮思。”菲龙以最高亢的尖声应道。
“晚餐以后,”宝绮思又说:“有些阿尔发人会用他们的特殊方法为我们演奏音乐。你知道音乐是什么吗?”她哼出一些音调,尽量模仿着电子和声。
菲龙突然变得神采奕奕。“你的意思是XX?”最后一个词是她的母语,说完她就唱起歌来。
宝绮思瞪大了眼睛。那的确是个优美的调子,虽然有些狂野,而且充满颤音。她说:“对啦,那就是音乐。”
菲龙兴奋地说:“健比随时都会制造——”她犹豫一下,然后决定用银河标准语:“音乐,它制造音乐用的是XX。”最后一个词她又用了母语。
宝绮思迟疑地着复着那个词:“哼嘀?”
菲龙听了大笑。“不是哼嘀,是XX。”
两个词这样放在一起念,宝绮思也听得出其中的差异,但她仍然无法正确念出后者。她改问:“它的外形是什么样子?”
菲龙学到的银河标准语词汇有限,无法做出正确的描述,她比手划脚半天,宝绮思心中还是没有一个清晰的图样。
“它教我怎么用XX。”菲龙以骄傲的口吻说:“我的手指动得和健比一样,可是它说我很快就不必再用手指。”
“那实在太好了,亲爱的。”宝绮思说:“晚餐后,我们就能知道阿尔发人是否和健比演奏得一样好。”
菲龙双眼发出光芒,心中充满快乐的期待,因此晚餐时虽被群众、笑声与噪音包围,她仍然享受了丰盛的一餐。只有一次,一个餐盘被人不小心打翻,引起邻近一阵尖声喧哗,菲龙才现出惊骇的表情。宝绮思赶快紧紧搂住她,让她能有安全温暖的感觉。
“不知道能否安排我们单独用餐。”她对裴洛拉特悄声说道:“否则的话,我们就得赶快离开这个世界。吃这些孤立体的动物性蛋白已经够糟,至少要让我能静静地下咽。”
“他们只是心情太好了。”裴洛拉特说。凡事只要他认为属于原始行为或原始信仰,在合理范围内他会尽量忍受。
晚餐随即结束,接着便有人宣布音乐节马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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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行音乐节的大厅跟餐厅差不多同样宽敞,里面摆着许多张摺椅(崔维兹发现坐起来相当不舒服),可供一百五十几人就坐。他们这几位访客是今晚的贵宾,因此被带到最前排,不少阿尔发人客气地赞赏他们的服装样式。
两位男士腰部以上完全赤裸,每当崔维兹想到这点,便会收紧他的腹肌,偶尔还会低头看一看,对自己长满黑色胸毛的胸膛十分自满。裴洛拉特则忙着观察周遭的一切,对自己的模样毫不在意。宝绮思的上衫吸引了许多疑惑的目光,不过大家只是偷偷看着,没有当面发表任何评论。
崔维兹注意到大厅差不多只坐了半满,而且绝大部分的观众是妇女,想必是因为许多男人都出海去了。
裴洛拉特用手肘轻推了崔维兹一下,悄声道:“他们拥有电力。”
崔维兹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垂直玻璃管,还注意到天花板上也有一些,那些玻璃管都发出柔和的光芒。
“是萤光,”他说:“相当原始。”
“没错,不过一样能照明。我们的房间和盥洗间也有这些东西,我本来以为只是装饰用的。如果我们弄清楚如何操作,晚上就不必摸黑了。”
宝绮思不悦地说:“他们应该告诉我们。”
裴洛拉特说:“他们以为我们知道,以为任何人都该知道。”
此时四名女子从幕后出现,走到大厅前方的场地,然后彼此紧邻着坐下来。每个人都拿着一个上漆的木制乐器,它们的外形相似,不过形状不太容易描述。那些乐器的主要差别在于大小不同,其中一个相当小,两个稍大些,另一个则相当大。除此之外,每人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杆子。
她们四人进场时,观众发出轻柔的口哨声,她们则向观众鞠躬致意。四个人的乳房都用薄纱紧紧裹住,仿佛为了避免碰触乐器而影响演出。
崔维兹将口啃声解释为赞许或欣喜的期待,感到自己礼貌上也该这么做。菲龙则发出一个比口哨尖锐许多的颤音,宝绮思马上紧紧抓住她,但在她停止前,已经引起一些观众的注意。
四名演出的女子中,有三位未做任何准备动作,便将她们的乐器置于须下,不过最大的那个乐器仍放在地上,夹在那位演奏者双腿之间。每个人右手的长杆开始前后拉动,摩擦着近乎横跨整个乐器的几条细线,左手的手指则在细线末端来回游移。
崔维兹心想,这大概就是想像中的“摩擦”吧,不过听来完全不像摩擦发出的声音。他听到的是一连串轻柔而旋律优美的音符,每个乐器各自演奏不同的部分,融合在一起就变得分外悦耳。
它缺少电子音乐(“真正的音乐”,崔维兹不由自主这么想)无穷的复杂度,而且有明显的着复。然而,当他慢慢听下去,他的耳朵就渐渐习惯这种奇特的音律,开始领略出其中的微妙。但需要如此细听却容易使人疲倦,因此他分外怀念真实音乐的纯粹、数学化的精准,以及震耳欲聋的音量。不过他也想到,如果听久了这些简单木制乐器的音乐,他想必也会渐渐喜欢。
等到广子终于出场的时候,演奏会已进行了约四十五分钟。她立刻注意到崔维兹坐在最前排,于是向他微微一笑,他则诚心诚意地轻吹口哨,跟其他观众一起为她暍采。广子打扮得非常漂后,穿着一条精致无比的长裙,头上戴了一大朵花。她的乳房完全裸露,(显然)因为它不会影响到乐器的演奏。
她的乐器原来是一根黑色的木管,长度大约三分之二公尺,直径约有两公分。她将那个乐器凑到唇边,对着末端附近的开口吹气,便产生了一个纤细甜美的音调。她的手指操纵着遍布管身的金属物件,随着她手指的动作,音调有了忽高忽低的变化。
罢听到第一个调,菲龙立刻抓住宝绮思的手臂说:“宝绮思,那就是XX。”那个名字听来很像“哼嘀”。
宝绮思冲着菲龙坚决地摇了摇头,菲龙却压低声音说:“但它的确是啊!”
臂众纷纷朝菲龙这边望来,宝绮思将手用力按在菲龙嘴巴上,然后低下头来,冲着她耳朵轻声说:“安静!”这句话声音虽小,对下意识而言却可算强而有力。
菲龙果然开始安静地欣赏广子的演奏,但她的手指不时舞动着,好像是她在操纵那个乐器上的金属物件。
最后一位演出者是个老头,他的乐器挂在双肩,乐器两侧有许多皱褶。演奏的时候,他左手将那些皱褶拉来拉去,右手在另一侧黑白相问的键上快速掠过,同时按下一组一组的键。
崔维兹觉得这个乐器的声音特别无趣,而且相当粗野,听来不太舒服,使他联想到奥罗拉野狗的吠声——并非由于乐声像狗叫,而是两者引发的情绪极为类似。宝绮思看来像是想用双手按住耳朵,裴洛拉特的脸孔也皱了起来。只有菲龙似乎很欣赏,一只脚还轻轻打着拍子。当崔维兹注意到她的动作时,发现音乐节拍与菲龙的拍子竟然完全吻合,令他感到非常惊讶。
演奏终于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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