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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相李斯-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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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有一起背后议论他人的朋辈,还有因人门及室而常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弟子。如今,要自己亲手安排他们走上死路,心里实在有些不忍。不过,他知道,此次事关重大,不可掏私,自己只能秉公执法了。
让他感到遗憾的是,这名册上面竟没有淳于越的名字。
如何处置这四百六十人,让李斯颇费了一番心思。
看始皇的意思,当然是尽除之而后快。只是四百多人,授捕起来,必是全城震动,家家恐慌,坏了安定之大局不说,要是走露了风声,逃脱几个,始皇大概是会拿自己来充数的。再说,捕获之后,也不易处理。斩首吧,四百六十颗人头,满地一起滚,景象过于壮观;五马分尸吧,那四百六十具躯干,一下子撕成两千三百多块,场面也实在狼藉。当年作为廷尉,他知道,集体杀戮之法,最简便的,莫过于群而坑之。当年大将军白起,一夜坑杀四十万赵卒,痕迹全无,不能说不是一个成功的典型案例。
就在李斯为此事犯难之时,咸阳城外的骊山深谷里,出了一件稀罕事:隆冬季节,那里生出了几个西瓜。
李斯最初是从几个门役那里听到这奇闻的。那日清晨,雪雾日出,玉技冰花,他正在庭园里赏雪景,见几个门役在嘀嘀咕咕,心中生疑,便上前查问。门役回禀道,城里都在传,说是骊山深谷冬日生瓜,而且都熟透了。李斯听了一笑,以为又是坊间的无稽之言,没有放在心上。
不想,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咸阳城,后来竟惊动了学术界。不少德高望重的泰斗和风头正劲的新秀,纷纷上书,要求朝廷重视此事,加强研究。城内的方士儒生,不待组织,早已就此事分成了两个学源。一源提出,夏瓜冬熟,乃大吉之兆,预示着秦国将提前腾飞;一派异议,说瓜成非时,乃示警之意,日后恐有异常灾变。两派争得天昏地暗,一塌糊涂,不过,双方在一点上是一致的,即都断定,这冬熟之瓜,含四季之精华,乃天地间珍品,食之必定大补。
到了此时,李斯才对这些冬天里的瓜认真起来,觉得是个机会,可以因势利导一下。
他决定将那些方士、儒生都召来,到骊山深谷去现场研讨一番。这些方士儒生肯定有请必到,因为他们生性好奇,喜发议论,又爱吃喝,讲究餐饮,故对研讨会之类最有兴趣。
方士、儒生听说要召开冬之瓜研讨会,果然群情亢奋,报名踊跃。更是有人在下面传言,说是会后要成立一个研究协会,朝廷还要设立一个专职的瓜郎,位列大夫,方案已定,只是人选待议。
李斯听了,也不去澄清,只是心里暗笑。尽管报名者众多,他只向那名册上的四百六十人发了请简。但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淳于越。
这场瓜会开得很顺利,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排队签到,瞻仰神瓜,讨论发言,然后,分而食之……当然,最后瓜毁人亡的结局有些出乎与会者的意料。
让李斯感到欣慰的是,当尘埃落定之时,一切都不落痕迹。
朝野上下,几乎未受什么震动。
不过,坑儒之事不久还是传了出去。
各地郡县,闻风而动,不顾实际条件,都想效法朝廷,急于找出一些小儒坑之。未被坑埋之儒,只好相互举报,一下子又揭发出有各种各样问题的儒生六千四百多。
李斯闻讯,迅速制止,防止了坑儒的扩大化。幸存下来的儒生,后来没有不称颂丞相贤德的。
在坑儒那天的夜里,李斯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了淳于越。淳于越被困在山谷里,慌恐万分地躲避着从山顶上面劈头盖脸地砸下的乱石。他抱头捂脸,东奔西躲,却没路可逃,无处可藏,渐渐被石块砸倒,泥土埋佐。在梦里,李斯觉得,被埋住的不是淳于越,而是自己。他感到气憋,感到灰土呛鼻,感到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惊恐之中,他望见山顶上站着一人,正冲着自己哈哈大笑。那人面目模糊,却看着脸熟。当泥土快要埋到脖颈之处时,他拼命扒开面前的沙石泥土,努力睁大被迷住的双眼,在被彻底埋人士里之前,总算看清楚了那站在山顶之人的脸。
他是赵高。
二十四
赵高看着始皇在一大群人搀扶下,几次努力都没登上御车,最后一脚踏空,差一点栽下来时,心里一沉,暗想,皇帝看来时日不多了,自己该考虑一下后事了。
始皇后来是整个平躺着被抬入车中的。他不顾龙体衰弱,挣扎着要到东海再巡幸一次,说等不到徐市回归,也要望望东海外的三座仙山,哪怕远远看上一眼,此生无撼矣。
众人自然不敢深阻,怕误了始皇长生之大事。于是,年初选定一个吉日,皇帝的行舆从咸阳出发,绵延数里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一路向东。沿途除了清道封路,征用民房,基本没有扰民。丞相李斯还几次下令,要下面必须严格按规定征鸡征鸭,宰猪宰羊,不得借机乱征乱宰,结果黔首欢欣,百姓快慰。
始皇此次也格外虏诚,先去九疑山祀了虞舜,又到会稽祭了大禹,所到之处,皆刻石颂德,有到此一游之意。在东海琅邪,他临海呆呆眺望了几天,依稀瞥见了一眼徐市当年所说的那条巨蚊的脊背在海浪里翻滚了一下,但三座仙山,哪怕是其中的一座,都连影子也没能望见。
始皇受此打击,心中绝望,信念崩溃,走到平原郡,竟一病不起。其时已是盛夏季节,骄阳似火,温高气闷,始皇换乘了西域进贡的温(车京)车。此车宽敞,有窗有牖,能开能闭,温凉可调。尽管如此,始皇勉强走了一段,到了沙丘,却再也撑不下去了。
那日傍晚,赵高被紧急召人行宫。此时,他已复了中车府令之职,掌管宫中符玺之事,不必再亲自驾马赶车了。
始皇仰面躺在一堆锦被缎褥上,被一群金痰盂、银尿罐和玉便盆包围着。他瞪大着眼睛,微微喘气,似乎到了奄奄一息的时刻。不过五十岁的人,看上却像一个枯干瘪瘦的老翁。
赵高不敢多看,低头垂目,站到床边的御案前。那里已备好了笔墨和绢帛,只等始皇留下最后遗言。屋里没有别人,只有丞相李斯站在一旁,神色凝重。
“传书,扶苏,兵交,蒙恬,速回,奔丧。”始皇费力地口授着自己最后的一道调令,语气时断时续,“咸阳,会齐,而葬之。”
赵高不敢疏忽,一一写就,又给始皇念了一遍,然后,在调令上盖了玉玺,用御泥封好,正待交付使者,快马飞递出去,回眼一看,始皇那边已咽了气,闭了眼,只是嘴大张着,像是有话还没说完。
赵高一见这情景,赶紧和李斯一起双双跪下,大声哭嚎起来:
“陛下醒醒!陛下醒醒!”
始皇不为所动。两人只好继续哭嚎:
“陛下不能走呵!陛下不能走呵!”
哭嚎了一阵,始皇仍坚定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两人无奈,只得慢慢起身,相对无言,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斯毕竟经过一些大事,很快就从最初的悲恸中缓了过来,立即下令封锁消息,密不发丧,并急命大队人马,星夜兼程,赶回咸阳。始皇的灵棺仍密置于温(车京)车内,三餐进食依旧,大便小便如常,表示始皇龙体仍然康健,尚未成仙,以免诸公子闻丧而蠢动,使天下生变。
赵高没有留在行宫内料理后事,而是急急跑去见随始皇一路巡幸的公子胡亥。他一路上心乱如麻。始皇从未立过太子,临终时独赐长子扶苏书,显然有交班之意;一直在边塞之地上郡辅助扶苏的是大将军蒙恬,而蒙恬的弟弟就是害自己入狱的仇人蒙毅。这些事情纠缠在一起,比始皇的死更加让他揪心。
到了胡亥的驻地,赵高才发现自己手里一直紧紧攥着始皇临终前写给长子扶苏的那份遗调。
胡亥正在和几位宫女玩五行棋,比大比小,赢得兴高彩烈,猛地听到父皇崩了,又悲又惧,大哭出声:
“孩儿再也不能和父皇一起到各地巡幸了!”
赵高心里着急,但懒得劝慰,只好等他哭了一阵,才说:
“公子节哀,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陛下当年无诏封王诸子,如今独赐长子扶苏遗书。扶苏一旦到了咸阳,立为皇帝,公子就将无尺寸之地而沦为赤贫了。公子该早作打算呀!”
“真的吗?”胡亥两眼茫然起来,出了一会儿神,说:“可是,那书上讲,明君知臣,明父知子。父皇没有分封诸子,有什么可讲的呢?”
“不对,事在人为,功在权谋。”赵高目光直视胡亥,“公子想不想当皇帝啊?”
“能当皇帝当然好了。”胡亥小声说,低下头,挺不好意思似的,“只是这样不太好吧?废兄立弟,不义;不奉父沼,不孝;薄才强功,不能;三者逆德,天下不服,恐怕将来要倒霉的。”
“公子多虑了。这些都是乡曲小民的道理,宗室大人有自己的原则。”赵高说,“大行不拘小节,盛德不让他人。今后,公子不是臣人,就是臣于人;不是制人,就是制于人。两者岂可同日而语!公子不可顾小忘大,狐疑犹豫。”
胡亥点了点头,好像完全听进去了。
“不过,”赵高又说,“此事还须与丞相好好商量。”
胡亥叹了口气:“大行未发,丧礼未办,怎么好跟丞相嘀咕这些事呢?”
赵高笑了,说:“公子真是忠厚纯孝之人。不闻民谣乎?‘时乎时乎!间不及谋。赢粮跃马,惟恐后时!’此事绝对耽误不得。如今,知上崩者,惟有公子、高和丞相,且陛下与扶苏遗书,尚在高某手中,无人知晓。故天下之尊卑存亡,可定于公子、高和丞相三人之手。”
“要是这样的话,那敢情好了。”胡亥喃喃地说。
当天深夜,赵高又去拜见丞相。已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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