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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散文鉴赏文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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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他知道的是,生死的情感,时间也可以消化。  
告诉你
《中国青年报》
东子
  我们有过那些远离朋友而独倚花季的日子,有过年轻的豪情在现实的喜壁上被撞得粉碎的失落,有过刻骨铭心的期待,甚至有过为一场难以意料的凄雨而黯然神伤的时刻。 
  有时候,面对许多默默的眼睛,面对许多没有预约的挫伤,我们以为自己无可救药,或者以为整个世界都变了。 
  或许仅仅因为我们没有走过年轻,或许我们生活的世界根本就没变,没有,变的只是我们自己和不再回首的时间。最要紧的是我们是否改变了自己的信念——我们最初的对生活的信念。 
  是的,不论我们中的多少人忘记了这一点,但信念却永远是冬末那催醒春日的嫩绿,只要有召唤的熏风,它会欣然覆盖我们的眼睛。 
  是的,各具忧伤的日子都曾经有过,但哪怕再不宁静,哪怕我们拥有的再简洁,哪怕再何其重复,只要你留心,只要你不割舍那份当初对生命的誓言,对生活的渴念,那每一个细微的日子里,便有它所能给我们的无限爱意,有我所告诉你的一切。  
哥哥
石河子报
程文清
  一我没有哥哥,很想有个哥哥。 
  每当我想起前些天和蛋蛋打架打败了的时候,就想有个哥哥该多好哇!如果我有个哥哥出现在我们打架的现场,蛋蛋肯定会撒腿跑掉或求饶的。 
  有一天我亲眼看到一个小娃娃被一个大一点的娃娃打了,这时走过来一个和我一样大的人把他们拉开了。我想,那人一定是小娃娃的哥哥吧,可他俩长得又不像。 
  我回家伏在妈妈的耳边悄悄说:“妈妈,你给我生个哥哥吧!”妈妈笑出了眼泪:“生哥哥?傻孩子,现在有了你,妈妈就是再生,也只会生弟弟,妹妹,哪会再给你生哥哥呢!”一群男孩子正围着一个女孩子起哄,把我想哥哥的念头全赶走了。 
  “女孩 子尖叫着躲着,好看的小脸吓得发白。原来那群男孩子正把一只小虫子往她身上扔。 
  “她和我一样没有哥哥。”我这样想着,便走到女孩子面前厉声喝斥着那些坏小子:“不话欺负女生!”“揍他!”那些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不怕我,于是,我们滚到一块儿……待他们走散了,我爬起来对女孩儿说:“快回家吧。” 
  她用含满泪珠的大眼睛望着我:“谢谢你,大哥哥!”哈哈,大哥哥,原来我就是哥哥。  
给和我一样流过泪的女孩们
青年博览
王蕤
  女孩子们,是否渴望倾诉?是不是都有着蓝色的忧郁与柔情?花开的季节有多少美丽的春梦,还是说我们梦样的青春有多少美丽?我听着英文歌,怀着一种优柔的执著,记录下前人的生命华实。 
  你寂寞。泰戈尔说:“我们把世界看错了,反说他欺骗我们。” 
  你自卑。“你之所以感到巨人高不可攀,那只是因为你跪着。” 
  你痛苦。牧师悄悄告诉你:“人比神伟大,因为神不懂得痛苦。” 
  你违心。知道吗:“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必须做,但你不一定喜欢做,这就是责任的全部意义。” 
  你懊悔。聂·鲁达《太阳颂歌》中说:“过去我不了解太阳,那时我过的是冬天……”你焦急。大仲马讲:“人生就是不断的等待与希望。” 
  你受伤。罗曼·罗兰用他巨如椽,细如针的笔在你心上写着:“是爱,使他们恨得那么深。”你明白了:爱是一个债,恨是一个债,我们无债却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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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哭泣。小女孩,只要有眼泪,就还有希望。不是吗? 
  你无奈。连骨头最硬、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实、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鲁迅都道:“人最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 
  你彷徨。因为契诃夫曾言:“越是高尚,就越不幸福。” 
  而你可知:“再微弱的光,也是刺向黑暗的剑。” 
  最后让“世界之所以有了我们,是因为它需要更美”作结束吧。  
给青年朋友们
《中国青年报》
萧乾
  我相信大道理你们已经听得很多啦门弄斧,这里,我就随便跟你们聊聊天。我本想把题目写成:“要是我能再年轻的话”,又觉得那是废话!今年我连84都过了,土埋了不止半截儿。还没听说谁返老还童呢。所以还是就向90年代的青年说几句话吧。 
  前些年还听人批“活命哲学”——批的人,桌上可摆满了补品。我要是个青年,就非把自己的身子练得结结实实的不可。因为不管你将来是从文还是从武,是搞科学还是钻研哲学,身子骨儿都是头号本钱。其次,不管怎么批你“个人奋斗”,也还是要埋头苦干,非干出点名堂来不可。以前人们是为了“光宗耀祖”,其实,中国不就是咱们的祖宗,给它争气有什么不好?看到谢军,看到王军霞,我伸出拇哥。当中国人就得给中国增光。从鸦片战争以来,咱们的祖祖辈辈多窝囊啊!我在国外那7年刚好在抗战,国内每打一次胜仗,我的胸脯就挺得高一些。60年代当咱们国家敢跟北边儿的“老大哥”顶的时候,我真佩服啊! 
  可是这个敢顶不能是空的。得有实力,得有真本事才成。你会什么,咱也会。 
  你有什么,咱也有。在国外呆过的,最懂得国力的重要。当然国力强了绝不可欺负人。可有了国力才能不受人欺负。这国力靠什么?靠的就是每个人的个人奋斗:不光当螺丝钉,而要出类拔萃。 
  人是动物,总有个配偶问题。我当年一到20岁,好像成天就忙这件事。为它连性命都豁出过。我好像整个青少年时期都在忙这件压倒一切的大事。人到了中年,才开始有所觉醒。这的确是一件大事。可正因为它“大”,就更得在感情之外,讲点理智。不然,害人害己,是生命最大的浪费。所以80年代初,我写过《终身大事》那个系列。得有那一瞬间的激情,可我后来逐渐(通过不少痛苦的经验)懂得了光有那还不够。西方讲究共度个周末,游水跳舞,然后各奔一方。东方人不成。一旦合得来,就非往“白头偕老”上去想不可,而这就不再是个纯感情的问题了,得有点理智的考虑:人生的旨趣合不合啊,以至性格和生活习惯的差异。我希望年轻的朋友们能比我少折腾一些。我算是十分幸运的。因为多少美满婚姻在阶级斗争的暴风骤雨中硬是被拆散了,我没有。如今,子女长大,各有各的事业,我们两个也在合译着一本“天书”。 
  这些年我时常在思索着在阶级社会里如何做人的问题。我想最重要的是把是非放在利害之上,不然,就会做出种种伤天害理的事,然而这又谈何容易!80年代以来,巴金老人对国家最大的贡献是大力提倡说真话。我在称赞之余,却做了点保留,我说:要尽量说真话,但坚决不说假话。这是根据我个人对生活的观察而做出的。 
  1955年在文联批判并宣布胡风为反革命分子的大会上,书生吕荧跑上台去说了句“我想胡风的问题还不是敌我性质。”他马上被台上两位文艺界领导制止,随着就有人上台把他揪了下来——一直揪到监狱里去。几年后,胡乔木虽然把他救了出来,“文革”期间还是死在监牢里。至于“文革”期间,像张志新和遇罗克那样死于说真话的人就更多了。是这些活生生的事例使我对“说真话”做了那样的保留,但我坚决认为不能说假话。能保住这一原则,有时也需要极大的勇气,甚至也得准备做出一定的牺牲呢。“文革”中,我敬佩那些不拉山头,不参加打砸抢的逍遥派。政治上,在逆境中宁可当个灰色人物,也不可当急先锋。 
  人生是大海。就得学会掌舵。要根据自己的旨趣、条件和爱好来确定航向。最没出息的是随波逐流地混。得学会辨别生活中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过眼浮云。我认识并结交了不少文艺上大有成就的朋友,还没见过一位是把眼睛盯在稿酬或名位上的。拿到一笔稿酬后约上几位知友吃上一顿是常事,但这只是结果而不可是动力。写作最大的报酬是看到所写的变成了铅字,让千百读者分享自己所恨和所爱的。 
  人,只能活一次。这是外国交通警对行人的警言。在生活中,我们都是旅人,所以这也适用于每个人。做到完全无悔是很难的,尽量少做日后会悔恨的事却是可以做到的。 
  1994年新正月初四。  
给我一点水
台港文学选刊
张晓风
  “假如,你在乡下,在湖泊分布的高地上,不管你随兴走哪条路,十次有九次,你会沿路走下溪谷,走到溪流停贮的潭畔,这件事真有不可思议的魔力。只要那个地区有水,你就是找个沉浸梦境而精神最恍惚的人,叫他站着,开步走,他也会把你一路带到水边,一点也错不了。……玄思冥想一向和水结了不解缘,这是人人都知道的。” 
  上面那段话是麦尔维说的,时间算是百把年前了。 
  那个时代的人是幸运的,因为还知道什么叫做“干净的水”。水仍然可以很无愧地作为凡人的梦境。 
  如果,让我有幸碰上好心的神仙,如果神仙容我许一个愿,我大约会悲感交集,失声叫道:“不,什么都不要给我,我什么都不缺,我只求你把我失去的还给我。哦,不,我失去的太多,我不敢求,我只求你还给我一片干净的水,给我鲜澄的湖,给我透明的溪涧,给我清澈的灌溉渠,给我浩淼无尘的汪洋!” 
  水,永远是第一张诗笺。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不学诗,无以言;不观水,无以诗。三百则“温柔敦厚”原是始于一带河洲啊! 
  沙漠中的旅人需要一皮囊水润喉,我需要的更多,我需要一片水,可以为镜鉴来摄我之容,可以为渊薮来酝酿诗篇,可以为歌行来传之子孙,而且像黄河,像洙泗,让我祈求无依的心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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