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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 作者:冯积岐-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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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给你说了嘛,我的事可以写一本书。”马秀萍欠起身来,看了看祝永达,“过去的事,现在我真的不想说。”
两个人都沉默了。房间里的灯光亮如白昼。祝永达爬起来要关灯,马秀萍不叫他关。祝永达看了看马秀萍,试探着问:“我躺在你那张床上行不行?”他再也不能像刚才进门时那样,把自己的冲动付诸于行动。马秀萍没吭声,她将枕头向里挪了挪,空出了半张床,祝永达抱着枕头,上了马秀萍的那张床。这会儿,他们说话的不再是嘴巴而是眼睛。马秀萍用眼睛说,谁叫你和我分开睡的?祝永达眼睛里的意思是他还不知道她究竟喜欢不喜欢他。他用目光问她:你会拒绝吗?马秀萍的眼睛笑了:你真傻,我不喜欢你,留下来干啥呀?祝永达的眼睛也笑了:他没有顾忌刚才的窘迫,不再怀疑马秀萍对他的情意,他明白了。钻进了马秀萍的被窝,他紧紧地偎住了她,马秀萍揽住了他的腰。如果说,刚进门时祝永达还拿不准,现在,他放心了。马秀萍那一揽,等于把两个人的情感捆在一起了。祝永达的胸膛和马秀萍丰腴饱满的胸脯紧紧地贴在一起,暖流通过一对温热、丰满的乳房传遍了祝永达的全身,他感觉到他在腾飞在熔化。他在马秀萍的脸上乱吻着。马秀萍微闭着双眼,她的面容更加滋润更加圣洁,那副满足、幸福、陶醉的样子把她的美推向了极致:天仙也大概只有这么美吧!祝永达的手在马秀萍的身上乱抓,仿佛一个溺水者在寻求一根能救命的稻草。祝永达一只手抓住马秀萍的乳房一只手伸向了她的两腿间,朝里深入,他感觉她那里潮湿而温暖。随着那只手的深入马秀萍急促地娇喘着,兴奋激昂地扭动着下身。显然,她耐不住了,她的渴望像旱了十年九载的土地一样。娇喘变成了不可收拾的呻唤。当他翻身要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她拒绝了,拒绝得很坚决。祝永达不会强迫她,可是,激情澎湃的祝永达仿佛一匹拼命狂奔的烈马突然被人绊倒在地,晕头转向,分辨不清东南西北,一时间僵住了。他痛苦不堪,像中毒很深的瘾君子犯了瘾一样,没有毒品,只能一头撞向南墙了。他双手抓紧了床单。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马秀萍似乎知道,她的拒绝会出现什么局面,她紧偎着祝永达,在他的身上抚摸。祝永达呆呆的,像沸腾的水慢慢地平静了。他的目光移向了那张沙发:沙发上堆放着马秀萍的衣服,裤子的一条腿垂吊在沙发的边沿,样子有点凄楚,上衣的前胸绣着一朵花,花不艳,却像真的一样,她的一双鞋洗耳恭听般地放在沙发旁边,鞋很俊样,长方形的鞋口如同恍恍惚惚的目光。祝永达的目光插进鞋口里久久不肯拔出来。也许,她会即刻爬起来穿上这身衣服这双鞋走出这房间进了另一个门躺进另一个人的怀抱,祝永达的头脑里有了坏想法。谁知道,她这几年是怎么走过来的?他并不了解她的全部,不知道她为生活付出了什么代价,连她的突然出走他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他只是喜欢她。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他一见到她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渴望和火一般的激情?他是真的爱上了她、对她有了非占有不可的欲望?也许,他是一厢情愿,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把话挑明:
“你不喜欢我?”
“不,喜欢,我喜欢你,永达哥。”
“那你为啥不?”
“等以后……”
“我现在就要。”
“现在不行。”
“为啥不行?”
“你不要逼我,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他的态度和她一样坚决,想要干的,非干不可。马秀萍的拒绝给他的冲动加了温。尤其是,马秀萍有理由而不说出来的理由诱惑了他,祝永达几乎失去了理智,他再一次扑了过来。马秀萍把被子一撩,撩到了一边,四仰八叉地躺着,两条手臂撂在了枕头旁边,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他看着她的裸体,目光从她挺突的乳房上落下去,突然觉得,这具丰满而白皙的裸体由于她摆出的姿势而失去了激情和活力;这具裸体和任何女人的裸体没有什么两样,仿佛是挂在墙上的一幅油画,是栽在花盆中的一朵花儿,是悬在天空的一轮满月,美丽是美丽,但不生动,缺少魅力。她的木然、漠然简直是对他那狂热和肉欲的讽刺。他把被子拉过来,给她盖好,躺在了她旁边。
他悲哀地说:“等以后吧。”
祝永达沸腾的热血已彻底地凉下来了。
马秀萍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你真好,永达哥。”
祝永达苦笑了一声:“是吗?”
“是呀,你是个好男人。”
马秀萍躺在祝永达的臂弯里睡着了。祝永达久久不能入睡,他瞧着马秀萍那熟睡的样子,目光落在了她的脸庞上落在她那长长的睫毛上,少女时的天真已从她的脸庞上消逝殆尽,唯有美丽还存留着,这美丽成熟了,成熟得有点不可思议。他无法弄清楚她的生活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断定她的生活中肯定发生过他未曾想到的事情。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喜欢她,都爱她。他没有任何理由怀疑她,更不能产生坏想法。他对他的爱坚定不移,不会因为她有什么变故而动摇。这种爱在他的心里已埋藏得很久了,也许,从马秀萍十四岁那年,十六岁那年,这爱就扎下了根。不过,他压抑着自己,不叫这爱生长。如今,他再也压制不住爱的苏醒,这爱的苏醒犹如狂风骤雨具有毁灭般的力量。刚才由于他的冲动,险些把他和她之间的这美好的记忆给毁掉。他既然爱她,就该为她着想。在那一刻,他不可理智,但他应当理智。他要进入的是一个女孩儿的身体,他于一刹那间将把一个女孩儿变成一个女人,这是一个既美好又残酷的变化;这对她马秀萍和他来说都是非同小可的事情。他把女孩儿的第一次看得很神圣,他以为,人世间最清白最圣洁的就是处女。一个男人在获取处女的同时就把女孩儿撕裂了把那份圣洁给毁了。女孩儿的害羞、内敛、自尊、自惭、多愁善感,大都来自“处女”情结。女孩儿变成女人,情感的内容就不一样了。他一旦进入了她的身体,就要对她负责,就要担当起那责任,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否担当得起。祝永达羞愧自己刚才的蛮横的举动和刻薄的想法。他感激马秀萍的拒绝。他欠起身,看了看她,在她的脸上、眉毛上、嘴唇上轻轻地轻轻地吻了吻,把枕头给她枕好。然后,他爬到对面的那张床上去了。
第二天,两个人临分手时,马秀萍孩子似的勾住了祝永达的手指头。
“等着我,好吗?”
“我等着你。”祝永达眼里涌出了泪花。
二十三
田玉常的家是在马子凯的曲子队排练曲子的那天晚上被盗的。
开了春以后,马子凯整天埋头于他的《方言大全》,他想在有生之年整理一本完整的凤山方言。对凤山方言,他情有独钟,从中年以后就开始研究整理。他发现,凤山的方言和《红楼梦》的某些语言、语调和语气很接近,有一脉相通之处。比如“来得”这个词儿在凤山方言中是形容词,形容人的能干,而在《红楼梦》中也是这样的用法。他在《金瓶梅》中多次读到过“蜡渣黄”这个词儿,“蜡渣黄”也是形容词,形容人的脸色跟蜂蜡的渣子一样黄,在凤山方言中,同样也这样运用。凤山方言生动逼真,情感细腻。比如凤山方言中的“眼黑”这个词儿,不是用来形容眼睛的颜色,它作为动词用,有“反感”或“见不得”的意思。凤山人常常说,某个人很“眼黑”某个人,如果将“眼黑”换成“反感”就没有味儿了。又比如凤山方言中的“渲青”这个词儿形容颜色鲜亮,而凤山人说某个演员的秦腔戏唱得好,就说他唱得“渲青”,这种艺术通感的运用生动逼真,增加了语言的色彩和分量。马子凯对研究凤山方言的兴致很浓,他在研究的过程中,将一些流失的方言捡拾起来,加以整理。
那天晌午,天气很好,马子凯正在伏案写作。凤山县文化局的一名副局长和县文化馆的韩文轩馆长登门拜访他。这位副局长告诉他,周公庙的庙会快到了,文化局决定邀请马子凯的曲子队在庙会期间助兴。马子凯欣然接受了。他合上了书稿,吃毕中午饭,派人到各村组去通知曲子队里的人员晚上到他家来排练。
晚上,马子凯家里灯火通明。曲子队里的人都到齐了,拉板胡的,拉二胡的,打“瓦子”敲“摔子”的和念曲子的都围着一张方桌而坐。田玉常来得最早,他也是曲子队里的一名成员。他念(其实就是唱)曲子时特别投入,眯着双眼,摇头晃脑,声音苍凉雄厚,能念出曲子的韵味儿来。田玉常一来,自然少不了赵烈果,她坐在灯下,一边听曲子,一边做针线活儿。
马子凯的三弦弹了两声,乐器便一齐响动了,第一段是由田玉常念《诸葛亮撑船》。接下来由马志敬念,马志敬最拿手的曲子是《张连卖布》。这出曲子说的是一个叫张连的赌徒向妻子二姐娃悔过的事情。曲子幽默、夸张,是一出喜剧,女人们尤其爱听。围在院子里的庄稼人之所以没有走是等着听马志敬念《张连卖布》。
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无论是念曲子的还是听曲子的兴致都很高,就是念到天大亮,人们也不犯愁早晨要去出工。现在,是各家做各家的庄稼,自己支配自己。再说,地里也没有多少活儿,人们难得热闹这一夜。马子凯喝了几口茶,重新抱起了三弦,他对马志敬说:“大家都想听你的《张连卖布》,你就念。”马志敬说:“叫玉常念二姐娃,我念张连。”马子凯说:“也行。”田玉常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说:“念就念。”他夹细了声音,咧开了嘴巴,用女声念道:“我名叫二姐娃……”
一直闹腾到凌晨两点多,意犹未尽的庄稼人才散了伙。
就在几个年轻人正帮着马子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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