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开眼第1卷陕西鬼洞 第2卷大唐迷踪(全)-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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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生性敦厚，顾念兄弟手足之情，面对建成元吉的挑衅一忍再忍，李建成对于李世民的忍让无动于衷，反而变本加厉，欲在酒里下毒想要致李世民于死地。

但直到这时，在天策府众将苦劝下，李世民还是不愿意加害建成和元吉。一时间，秦王府与天策府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明天太子党的利刃会不会砍到自己的脖子上。

天策府中有名上将名叫李靖，一向深得李世民的器重，除了勇猛过人外，李靖更是市井间颇有名望的发明家。他的智慧过人，领悟能力高于众人，发明了不少在当时看来稀奇古怪的新鲜玩意。

除此之外，李靖的口风也很紧，是李世民手下众多将领中最重信义的大将。

李世民虽说是当世人杰，人中之龙，但他还是人，也有不痛快的时候，而每当李世民有什么难处或心事的时候，总喜欢到李靖家喝上两壶小酒，发发牢骚。

碰上这种时候，李靖一般都是静静地听老大说，并不发表意见，李世民将心里的郁闷情绪吐出来，又以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李靖的老婆红拂女在历史上也是个很有名的女人。

“红拂夜奔”随便写写也能凑出一篇几十万字的传奇故事，但后人大都只知道红拂女出身青楼，乃是一位有名的侠女，却很少有人知道她和李靖的姻缘居然来自李世民的成全，这和民间典故有很大的出入。

一天深夜，李靖一家歇下两个时辰了，李世民突然从秘道造访。

李靖官做到了这个份上，当然明白一个道理：秦王就是秦王，秦王在他眼里比皇上还要大！当然不敢怠慢，连忙恭敬之极的把李世民迎到了密室中，亲手为李世民泡上最好的茶叶。

和往常不同，李世民的脸上阴云密布，短短的盏茶功夫竟然一连叹了三次气，这在以往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世民这人有个特点，即使遇到再大的困苦，脸上也不会轻易显示出来，更别说长吁短叹了。

他往常和李靖说话，即便嘴里发发牢骚，脸上依然能保持平静如常的神色。

李靖心里虽然好奇到了极点，可也不敢多问。李靖深知，多听少说才是明智之举，想要在治世之初发挥自己的不世才能更需要明白这一点。

“大哥，你对我和太子党的矛盾怎么看。”李世民很随意地说。

李靖当然不敢以大哥自居，马上恭谨地说道：“秦王您运筹帷幄，英雄盖世。

自能处理好这件事。李靖才疏学浅，不敢妄自置喙。”

李世民喝了口茶，又说：“你是我天策众将中难得一见的智者，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靖不能搪塞，犹豫了片刻，说：“全在秦王一念之间。”

李世民起身在密室中转了两圈，在李靖面前停了下来，逼视着他，说：“不久的将来，我大哥和四弟将在薛县设下埋伏，将我生擒后五马分尸。尽数屠戮我妻儿后逼我父皇逊位于他，他将改国号为天享，并纳张婕妤与尹德妃为贵妃。”

李靖大惊，面色一连数变，要知道，方才听到的可是十恶不赦的谋逆大罪，够凌迟一百次了。而张婕妤与尹德妃正是李建成的生父，唐高祖李渊最宠爱的后宫嫔妃。

“秦王您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

李靖知道自己不能不问了，他了解李世民的性格，深知李世民从不说没根据的话，更何况是谋逆大罪，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李世民的这番话就够定罪了，连李渊都救不了他！

李世民笑道：“大哥是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将来的事情吗？”说着，也不等李靖回答，李世民脸上忽然现出一副决然的神色，接着说：“跟我来，事到如今，我必须要让大哥知道这件事情了。”

知道的秘密越多就越危险，而且看情形就知道这是件天大的秘密，换成别人也许会掂量掂量此行的代价，但李靖已被李世民的叙述最大限度地挑起了好奇心，当下毫不犹豫地跟着李世民从秘道向外走去。

李靖原以为李世民会把他带到秦王府，他怎么也没料到李世民竟把他领到了他家隔壁。

天策众将都没什么官架，李靖在诸将中尤为平易近人，他早就知道隔壁住着一对很不起眼的平民夫妇。

那对夫妇在他家隔壁住了已有三年，都是年近四旬的中年人。男主人其貌不扬，在市井中做些小本买卖。那妇人倒是有几分姿色，但也到了人老珠黄的年龄，丝毫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当看到那对夫妇熟稔地朝李世民行礼的时候，李靖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心里的震惊。

“难道他们是专门在这监视我的？”李靖暗道。手心里同时捏了一把冷汗。

他自问和李世民的关系已经十分亲近了，没想到李世民对他也做了这种布置。

李世民支开那对夫妇，把李靖领到柴房里。只见李世民在墙角旁摸索了两下，地面豁然出现一个三尺见方的通道。

李靖顾不得心中的惊讶，紧随着李世民走了下去。

李靖默数，向下走了三十六道阶梯后进到了一间长宽各有十步的小房间里。

房间里的陈设和简单，和李世民一贯的风格很相配。

左右两壁各悬着一盏宫灯，橙色灯光把房间里照得很亮，房间正中竖着一个半人多高，圆筒状的石柱。

石柱分了七八层，每层都摆着动物的骷髅或是犄角之类的东西，最顶端有两个圆形凹槽，嵌着两颗华光四射的珠子。

即使隔了好几步，李靖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颗珠子一颗正散发出冷气，而另一颗却正好相反，源源不断地挥散出灼热的气息。

李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里机泠泠地打了个冷颤。他多年跟随在李世民左右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绝对是李世民身边有数的几员最宠信的爱将之一。

跟随李世民的文臣武将都知道，李世民向来只注重实力和才能，最厌恶鬼神之说，而这间地下室的陈设不能不让李靖联想到巫师祭祀时的场景。

李世民背对着李靖，负手而立。灯光映到他高大挺拔的身形上，让李靖第一次强烈地感觉到，秦王原来比大家看到的秦王落寞许多。

论年龄，李世民此时正值盛年，他少年得志，按理应该处于英姿勃发不可一世的时期，但从他身上却透出浓浓的忧伤，以及深沉的悲天悯人的气息。

在这一刹那，李靖觉得他所了解的秦王忽然间变得很陌生。他所认识的秦王李世民从没有一刻象这么高大，眼前的秦王，浑身上下明显地透出一股皇者才有的气息，连李渊身上都没有这种气息！

“李大哥，你刚才可有怀疑那对夫妇是我安插在这里监视你的人吗？”李世民轻声问道。

“是！”李靖犹豫了片刻，老实答道：

李世民俊伟的面容上绽放出春风般温暖的笑容。他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是否在怀疑我为何一改平日的作风，行事为何如此鬼祟，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靖正要答话，李世民补充道：“我要听实话，以我和李大哥的关系，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

李靖的脸上现出十分复杂的神色，冷汗，从他的额头滴落下来。

李世民转过身面对着李靖，李靖凝视着他，沉声道：“是！”

令李靖始料不及的是，李世民听了他的回答，竟象个孩子似的开怀地笑了起来。李靖从没见李世民这么笑过。他感受到了包含在笑声中的真挚的感情。

李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从这一刻起，李靖将自己的一生，他的家族的命运毫无保留地交付到了李世民的手里。

李世民急忙将李靖搀了起来，责备道：“大哥这是干什么？我早就说过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大哥，你相信命运吗？相信天意吗？相信传言中的龙气吗？”在仅有的两张石凳上落座后，李世民突然问道。

从李世民嘴里说出这句话，又让李靖吃了一惊。

李渊是皇上，就是真龙天子，他的子孙都是龙族。传承着天命。和皇族讨论这个问题需要极大的勇气。自己虽然是李世民的心腹，李靖还是慎重地考虑了一柱香的功夫，才缓缓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信，也不信。”

李世民似乎料到了李靖会这么回复，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注视着那两颗珠子，目光变得极其深邃。那两颗珠子的华彩比他二人进来时又绚烂了不少，两颗珠子中分别有夺目的青芒与红炎婉转流动。使珠子乍看起来仿佛活物一般，灵性十足。

李靖随着李世民的目光看去，马上被珠子奇异的变化吸引住了，以他的定力也合着华彩流动的韵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李靖身为大唐名将，自然不是目光浅薄之辈，能入他眼的珠宝也不多见，但这两颗叫不出名称的珠子却让他的呼吸都为之急促起来。

珠子里分明就是生命的涌动……！

那两颗珠子中，似乎有两个顽强的生命正在一次次地撞击着珠壁，每一次的冲撞都带出一抹生命盛开时的绚烂。

以前只听说过万年古玉有很高的灵性，而再古老一点的玉石，便能拥有最原始最直接的生命。

然而那种古玉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李靖只当是笑话，听过便算了。但现在，亲身体验到这种最直接冲击生命的震撼，李靖才感受到前人的描述实在是太贫乏了，根本没能形容出他此刻万分之一的感受。

不知不觉中，这员叱咤沙场面不改色的大将流下了难以名状的热泪。

等李靖的情绪恢复稳定后，李世民淡淡地说道：“当初我第一次看到此情此景，感受比你还强烈。”

李靖恭身道：“秦王当世……”

不等他说完，李世民挥手打断他道：“说这些俗套就无趣了，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一个到这的人。”

“哎……！”李世民又仰头吐了口气，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以前根本不相信所谓的命运和天意，你是我最亲近的兄弟，应该知道我一贯的想法。”

李靖咬了咬牙，道：“是，秦王素来认为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通过不懈的努力，就可以改变命运，天意只不过是市井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