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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琴魔-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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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逊“哈哈”一笑,道:“确是不能,吕总镖头且将木盒交付在下,再在此处盘桓几日如何?”西门一娘本待盘问出一些根由来,以证实自己心中,对眼前这个韩逊的可疑之处。
可是问来问去,却是一点结果也没有,总不成拖着不将木盒给他?
心中犹豫,回过了头去,一回头问,只见堂下环立着十几个大汉,每人腰际,俱缠着金鞭,西门一娘心中,陡地如闪电也似,亮了一亮!
她陡地想起,那“金鞭震乾坤”,乃是韩逊本人的外号,当然,不问可知,是因为韩逊所便的兵刃,是一条缠金软鞭之故。
而“金鞭”韩逊的名头,在武林中,既然如此响亮,人人自然一见金鞭,便会想到韩逊身上去,因此韩逊的门下,就算要用软鞭,也绝无便用金鞭之理!
但是那些人,包括将自己引来此处的两人在内,却人人腰际,皆缠金鞭,乍一见,固然会立即令人想起韩逊来,可是仔细一想,却是可疑之极,那些人腰间的金鞭,分明是故意做作!
西门一娘一见及此,心中更是肯定,自己所疑,大是有理,一伸手,从吕腾空手中,接过了那只木盒,不动声色,连身子都不转过来,顺口问道:“韩逊大侠的那条金鞭,不知多重?”
巳腾空听了,心中一楞,暗忖自己老妻怎么啦?当着主人的面,竟然直呼他的名字起来了?正在疑惑,已然听得那韩逊道:“他那条……”
那韩逊只讲了三个字,便立即煞住,西门一娘也于此时,陡地回过身来,喝道:“你是谁?”一面将木盒向吕腾空一拋,道:“收好了!”
那韩逊还自十分镇静,道:“吕夫人何出此言,在下韩逊。”
西门一娘“哼”地一声,道:“你若是韩逊,为何刚才我问起韩逊金鞭多重,你竟说出了一个“他”字?为何你手下,腰际都缠着金鞭?”
话未说完,已然“刷”地站了起来,右手一挥,晶光一闪,长剑便自出鞘,抖起来朵朵剑花,便向那韩逊胸际刺到!
那韩逊面上变色,一跃而起,顺手将坐着的一张紫檀木椅子,向西门一娘拋来。
但吕腾空也已然看出了情形不对,脚下一滑,滑向前来,手起一掌,风过处,将那张椅子,疾荡了开去,而西门一娘剑势不减,“流星赶月”,剑尖乱颤,仍然向那韩逊刺出。
那韩逊呼啸一声,手腕翻处,已然多了一柄点钢判官笔在手,一出手,便是一溜黑虹,直向西门一娘的剑尖点去?
西门一娘的剑法造谐,尚在点苍掌门,神手剑客屈六奇之上,那一招“流星赶月”,一招三式,剑尖吞吐不定,何等神幻。
但那韩逊判官笔出手,却也极是神幻,只听得“铮铮铮”三声,笔尖已然与剑尖相碰,西门一娘竟然觉得手腕略略一麻!
连忙手腕一沉,剑走轻灵,平手一剑刺出,乃是一招“推窗望月”,剑气如虹,厉声叱道:“好贼子,你是谁?”
那韩逊也不说话,判官笔顺手向下一砸,在长剑剑脊之上轻轻一碰,突然踏前一步,笔尖顺着剑脊,“跄”地一声,滑了下来,径向西门一娘腕间“阳豁穴”点到!
西门一娘一声长笑,道:“身手居然不恶!”她一柄长剑,已然练到出神入化的境地,此时两人之间,相距已然不过两尺,照理说极难发挥,但是她手臂疾的一缩,硬又向外挥了出去,“刷”地一声,那柄长剑,竟成了一个圆圈,向那韩逊胸口,疾划而出。
那一招“投水惊天”,险中取胜,干净俐落,出色之极,那韩逊惊呼一声,立即退了开去,胸前衣服,已然被剑尖全都划破,露出胸肉来,只见他乳房旁刺有青郁郁的一个“判”字!
西门一娘一和那“韩逊”动上了手,吕腾空已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有人看准了自己不认得金鞭韩逊,是以才假扮韩逊,将自己骗来此处,好将多少高手,千方百计,抢夺不到的东西,由自己双手送上,幸而给老妻看出破绽,要不然,一世英名,便付诸东流!他本来还在疑惑,那假扮韩逊的人,气度如此高昂,武功也是超凡脱俗,不知究竟是谁?
等到西门一娘,一剑将他胸前衣衫削破,露出胸前所刺的一个“判”字来,两人心中,已然一齐明白,哈哈一笑,道:“原来还是你们!”
西门一娘踏步进身,正待再展剑招时,突然听得“当”地一声云板响,那些环在堂下的人,一齐跪了下来,那“韩逊”也连忙退后,恭手待立。
西门一娘和吕腾空两人,一见这等情形,心中不禁大吃一惊,吕腾空“跄跄跄”一声,已然将厚背薄刃刀,拔出鞘来。
西门一娘立即后退一步,两人背对背而立,只听得一阵极低极低的哭声,迅速地传了过来。
西门一娘站在吕腾空的背后,低声道:“小心!我们一路上所遇强敌虽多,但看眼前情形,竟是那老鬼亲自出山来了。”
吕腾空点了点头,道:“我省得!”
原来,当西门一娘,一招“投石惊天”,将那个自称是金鞭韩逊的汉子,胸前的衣衫划破之后,那汉子的胸肉上,露出了一个刺出的“判”字。
两人一看到这个字,已然知道了那个大汉乃是北邙山鬼圣盛灵门下的高手。
鬼圣盛灵,门下徒众极多,也不乏高手,除了他两个儿子,勾魂使盛才,夺命使盛否以外,尚有森罗殿中的职守,有左右判官,牛头马面,夜叉小鬼等,黑白无常高手。几天之前,他们两人,碰到那个武功高绝的蒙面怪客时,那蒙面怪客便是一出手便伤了黑白无常,可是鬼圣盛灵,一直派人在跟踪他们两人。
而那个自称韩逊的大汉,既然在胸前,刺有一个“判”字,而且所用的兵刃,又是一只点钢“判官笔”。当然便是盛灵门下高手之中,左右两判官之一了。这两个人,在鬼圣盛灵门下的地位颇高,难怪武功不弱,但这时候一听到那难听已极的呜咽哭声,竟不顾当前的强敌,立即垂手侍立,可知来者,一定是他极其敬畏的人物!
而鬼圣盛灵,在北邙山下,自成一统,不但与武林中毫无往来,甚至与人世亦是隔绝,在北邙山底的一个天然迷宫宫,设有“鬼宫”。
鬼宫中人,不奉鬼圣盛灵之命,绝不能随便外出,因此那大汉所恭迎的是谁,已然不问可知!
当下西门一娘和吕腾空略一交谈,那哭泣之声,已然由远而近。
紧接着,人影连闪,两个人已然飘进了大厅,那两个人,尽皆是披麻带孝,面色诡异之极,一个手持哭丧棒,一个手持招魂幡。
两人一进来,那大汉便恭谨问道:“圣君到了么?”
盛才向吕腾空和西门一娘望了一下,道:“圣君到了!”
那四个字,讲得又尖又高,声音之难听,实是无以复加,当那个“到”字,仍在大厅之中,荡漾不绝之际,突然觉得整所大厅,皆为之震动,只见两个身材高大已极,手提钢叉,作夜叉打扮的大汉,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在他们后面,一顶软轿,由四个人抬着,跟着走进大厅,软轿之上,坐着一个面色青白,瘦削无肉,倒吊眉,三角眼,也分辨不出他有多大年纪来的怪人,一身黄服,上面缚出了条条蟠能。
若不是那人面色如此之难看,乍一见,倒像是一个微服的皇帝。
那四个人将软轿直抬到大厅中心,才放了下来。吕腾空和西门一娘对望一眼,心中俱都暗忖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鬼圣盛灵,这个邪派中的一代宗师,竟离了北邙山,在此出现!”
软轿一停下,鬼圣盛灵一撩长袍,便从轿中,跨了出来。
那四个抬轿人,重又退了下去。鬼圣盛灵跟着向那自称韩逊的大汉问道:“左判官何以不见?”
那大汉跨前一步,道:“左判官昨日离城,去打探他们两人的踪迹,至今未回?”
盛灵的一张死脸子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至今未回?”
那大汉又道了一声“是,”盛灵才缓缓转过头来,向吕腾空望了一眼,道:“两位佳宾到此,何不就坐?”吕腾空冷笑一声,道:“姓盛的,你要弄些什么玄虚,趁早快说!”
盛灵若无其事地道:“两位自南昌动身,我已派了多人在半途拦截,怎知两位名不虚传,各人竟全皆失利,我不得已亲自来此,吕总镖头怀中木盒,尚祈见赐!”吕腾空面上变色,道:“吕某受人之托,要将这木盒送交金鞭韩逊处,焉能给你?”
盛灵阴恻恻一笑,功力深湛,如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也不禁不自觉地,为他这一笑,而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
只听得他道:“两人岂不闻古人有言,胶柱鼓瑟,刻舟求剑,皆是愚人所为,眼下你们性命难保,莫非还求保护那只木盒么?”
吕腾空怒道:“我们性命难保?何以见得?”
鬼圣盛灵怪笑一声,道:“我亲出北邙山鬼宫,焉能空手而回?”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真气运转,早已将一身功力,尽皆鼓足,一声长笑,吕腾空手中鬼头刀一抖,“嗡”地一声,抖起了一蓬刀花,道:“盛老鬼,便是要叫你空手而回!”
一个“回”字才出口,鬼头刀卷起匹练也似,一道刀光,已然向鬼圣盛灵,当头砸下!
鬼圣盛灵脸上仍是带着那股阴恻恻的微笑,眠看那势如山崩的一刀,即将砍到,突然见他身形微拧,连人带椅,倏地向旁移出了三尺。
吕腾空那一招“浊浪卷地”,去势何等迅疾,可是鬼圣盛灵,却也移动得恰到好处,吕腾空一刀砍空,无论何人看来,他那一刀,势子既然如此之疾,非砍到地上不可。
但吕腾空究竟不是普通人物,不但一口鬼头刀,已然使得出神入化,而且内力也已然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一见砍空,一声怒吼,刀势立变,立时打横削出,就像一道闪电,自空中疾打了下来,但是未曾及地,却已突然转弯一样。由一招“浊浪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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