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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龙戏倩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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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暖风吹来,但是没有带着回音。
他再向四周围一看,自己坐骑骇然倒毙在旁,五脏流于腹外,巨睛突出,全身被啃食得残肉块块,母狼乳狼早已不知去向,月色黯黯四处万籁俱寂好似只有凌云一人活着的生物。
凌云眼看这肃杀情景,陡然如落万丈深渊,全身冷汗直冒,毛骨惊然,费力地站起来,左肩的疼痛使得他不能不用右手捧住它。但见左肩上,皮开肉绽,深而宽的伤口黑黝黝直露出骨头,虽然已大部分结上血痴,仍有丝丝血泊涌出。
凌云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拖曳着像千斤重担般脚步,一拐一拐向前方走去,在这茫茫四处漠地上,这个渺小身影看来是微乎其微,缓缓地向前移动着。
走啊,走啊,凌云毫无目的地蹒跚着,顺着凤霞逝去的方向,拚了全身力气撑持着,渐渐他气息愈来愈急喘,脸上汗渍斑斑,两脚也不再听受意志支配,凌云但觉一阵目眩神迷,一伏身跃在沙堆上,又不醒人事了。
太阳东升,赶走夜晚黑幕,照着凌云,他的脸是如此苍血,气息微弱,已是到生死边缘。摹然一条灰兔,静悄悄跑至他脸旁,两个朝天鼻孔掀一掀嗅着凌云,好像在赞美他明日的英勇战绩。
正在此时东方突然响起嘹亮歌声,雄壮而粗扩,虽然太过遥远,词儿听不清楚,然而轻快有节奏的拍子,仍清晰传过来。
凌云昏迷中直觉是天上使者,来渡自己飘渺灵魂,心中显然有些害怕惊喜的幻觉。
渐渐地平线上扬起漫天黄尘,十数骑健马,载着猪罢归来的勇士,急驰而来。
这十余骑正是乌拉族中勇士,这次先返部落是因为发现今年野狼特多,回族去搬运箭矢,以补不足。
且说里面有一个忽金莲者乃是名威手下一个得力亲信,在急驰突然瞥见沙波上有一个黑忽忽东西好似人体,立刻向同伴招呼一声领马冲上抄玻,好奇地想瞧一瞧是什么?
忽金莲上了抄坡后,一看原来是个幼童倒在地上,气息奄奄,肩上碗大伤口已红肿发炎。本来这类事情在此处经常发生,司空见惯不足为奇,忽金莲一瞧即知是野狼所为,坡下同伴们都等待着忽金莲并没有上坡来察看一下。
蓦然坡下骑干们听得忽金莲叫道:“快上来,这小孩是‘回春手’之子还未断息,赶快将他抬回去。”
大众一听竟是‘回春手’之子,莫不争先恐后奔上来,忧急神色溢于颜色。如果这倒地童子仪是个普通家孩子,这些勇士们可能根本不理会,最多眼看他伤势沉重,气断欲亡或者大发慈悲赏他一枪使他加速死亡免去无边痛苦,更何况是沙漠上人们尸体无需埋藏,天上秃鹰地上豺狼正是最好清尸者。
且说众人发觉这垂死的童子,竟是‘回春手’唯一爱儿,不禁大为慌急,忽金莲连忙取出些刀伤用的草药撒在凌云伤口上,脱下外衣将他轻轻抱起。小心地跨上马随队驰回族落。
这时‘回春手’杨守德正烦躁不安地徘徊于帐内,心中恐慌惴惴,虽然石威已派出多骑追寻两小踪迹,但一天来,连连回报俱是毫无踪影,而凌云是他独子怎不使他痛心欲绝。
石威也为着爱女担了很大的心事,亲自骑了马,率领部下追寻于沙漠,然而黄沙浩浩,要发现两个小孩谈何容易,奔波了一天颓然而返,满脸风尘劳顿,使他看来似陡地苍老许多。
且说杨守德局促不安地搓手徘徊帐内,突然听得帐外喧哗声起,有着许多惊奇地发问声朝自己帐幕走来,杨守德连忙掀开帷幕出来,只见一大群人尾随忽金莲身后急步而来。
在忽金莲怀内正拥着个小孩,杨守德一看此幼童正是自己失踪两天的爱子,惊叫道:
“忽金莲,你在何处寻到他?他怎么了?”
忽金莲凄然摇摇头,闭口不答,在他认为凌云已是无救了。
杨守德冲到忽金莲身旁,轻轻揭开衣领,眼看见爱儿肩上的大伤口,立刻“啊”叫起来。连忙嘱咐忽金莲将凌云抱至帐内抬上。
守德诊治过比这伤更重的病人,但从没有这次紧张,他左手微发抖拿着湿布慢慢将凌云伤口洗涤干净,细细把了一番脉,才长长嘘了口气。
守德说道:“还好!云儿天生体质过人,现在尚能有救,忽金莲将我药箱拿来。”
“回春手’拿出把小银刀,在灯上烧了一番,轻挑细利将凌云伤口周围腐肉除尽,露出了鲜嫩内。立刻守德敷上一层生肌灵药,很快速地包扎好凌云伤口。
旁观者目注着杨守德熟练地处理完毕,都松了口气。
守德抬头道:“忽金莲,你在何处寻到他,霞儿可同在?”
忽金莲连忙将经过情形告诉他,只是他却不知凤霞尚也同时失踪。
回春手暗叹一声,从凌云伤势看来,凤霞一定凶多吉少,知道忽金莲尚未回过族落,立刻吩咐备马到石威处去。
石成一听禀报“回春手”杨守德到,慌忙迎出。
杨守德见着石威真不知要如何开口好,忽金莲在旁讲述一遍经过,石威听后黯然神伤,不过也无法可想。
过了十多天,凌云之伤势逐渐好转,石威、杨守德也从他口中得一切事故之本末,看凌云所受创痛已足以惩戒了他,他不忍再行责备。
一个月,二个月……凌云外表一切又变回原样,结实而聪明,然而内心深处却受着无边痛苦与悔恨——温柔,美丽的霞妹,从此就没有回来——虽然石威、杨守德尽量避免在他面前提起凤霞,反而不断安慰他,但是这对他是于事无补的,对自己行事之孟浪无智产生了深深的愧疚。
每天他骑马巡游于浩浩沙漠,总盼望有一天,在黄沙垠垠之中瞥见一个活泼、明媚的倩影,出现在自己面前,轻唤着:“云哥!云哥。”
杨守德自从凌云痊愈后,眼看其爱子成天无目的地游荡着,眼神涣散,失魂落魄,内心的痛苦也不下子凌云,并且或有过之,因为至少他在凌云面前还得勉强装出笑脸,亲声安慰。
转瞬间七月已至,石威派出追寻凤霞的骑士,都陆续归来,每个人带回的信息仅是无声之叹息,凌云每次都是在旁静静地听着,然后摇摇头走开,当派出之最后一个回来,仍是毫无讯息,石威、杨守德完全绝望了,只好听天由命,让天来决定这一个无辜女孩的一生吧!
而凌云呢……
“黄河百害,唯当一套”这谚语人人都知道。
且说这一日河套地方“五原”镇上,民众来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常,各人忙碌着自己生活,对身旁一功事务都不太注意,也没有余力去注意。正在这晨午之间,在往来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丐儿,然细细看来不似丐儿,间杂在华取轻裘商卖行人中间是那么不顺版,但是谁也没有理会这一点,仍各自行自己路。
那乞儿衣着楼槛,满脸泥污。两目四处游视,似在寻找某些失落之东西,企望而迫切之神色,虽油污敷面,仍掩不住一胜英挺威武气度,两袖高挑,露出虬粟臂肌,已像成年人般粗壮。
看他漫游着,双腿一拖一拖,生像行走了一段不算短的旅程,疲惫身心和饥饿的胃肠,使他不时停F来,盯着路旁食店,馋涎欲滴,然后摸摸自己口袋双肩一耸,无可奈何仍抬道路再流泪下去。
读者可以知这流浪的乞儿却是失去伴侣,满心痛恨之凌云,原来当那日最后一个追寻霞妹者归返后,他一切希望仅成泡影。第二日即悄悄离家出走,留言乃父,调要从此寻觅霞妹而去,除非寻得霞妹归,否则至死不回。
凌云从未出过远门,除了随身一套衣服,再加上张弓与一袋箭矢,另外分文也无,凭着口血气,单骑闯入沙漠最初见日,他还能猎得数头小兽,烤来充饥,最后箭也射完,并且连日来他为了要逃避其父派人追寻,所以日夜飞骑,因此马也力竭而亡。
当他逢到这山穷水尽之时,幸好已到蒙古边缘,正好赶上了一队骆驼商队,循着往中原贩卖皮货。商队的首领眼见凌云饥寒交迫,停行道旁,一时大发善心,随带了凌云南下中原。
且说凌云随着驼驼队来到“五原”,也就脱离了他们,独个儿去寻找霞妹,然而美会人海中何处能觅芳踪,凌云走遍了五个“五原”,仍未发现霞妹,不禁有些失望,可是他并不灰心,持恒地寻找下去——一天,一月,一年甚至到数十年——他想到他是办得到的,而最后他也终于办到了。
黑夜了,人们都回到了温暖的家园,长道上冷冷清清,虽此时正属夏日天气,但人夜后仍有些凉意,凌云一个人孤估价徘徊于路上。只有身后长长的影子忠实地跟随他,无论他飘泊至何方,除非当他长眠于地下,才脱离开他。
凌云信步而行,腹中雷鸣阵阵,饥肠辘辘,然而自尊心使他不屑于乞食门槛,越走越远,渐渐已行至郊区,竖直的道路,两旁浓荫蔽天,婉蜒流水纵横四处,交错巡迎,一望无垠之水田墨绿—一片,凌云轻叹道:“美景当儿,而我却无心欣赏,霞妹啊!告诉我你在哪里?哪怕万水千山我也要寻至你身旁。”
凌云从小即居于塞北大漠,何曾见过这些山水良田,对着这种奇境,也忘了不少饥饿。
凌云不断忖思道:“想不到外面尚有这样大世界,看来霞妹真不好找,早知如此,不去打那鸟野狼也罢,唉!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寻得到霞妹啊!”
且说凌云自怨自文地走着,不觉已来至一个破庙前,只见这破庙,粉墙落迹斑斑,屋瓦破毁无数,门上庙前已剥脱得看不清,想来早已断绝香火很久了。
凌云抬头看了看这破庙,忖道:“今晚只好意在此了,明日早起,去找一些事情作作,赚些工资也好填填肚子,哼!再不济我凌云也木去作那偷鸡摸狗的事情。
敢情他心中已动了偷窃之念,才会有此诅咒。
明月冉冉上升,柔和的光芒,照在凌云身上,像慈母般,圆圆脸孔殷切地看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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