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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笃姆精选集-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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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着父亲的脸,看见他高兴地挤了挤眼睛,于是放下心来,知道风暴即将过去;当他进而答应明天贡献出自己的技艺来修理那个受伤的木偶时,滕德勒太太的意大利草帽甚至也可爱地动起来了,我这就更加有把握,我们两家都已经太平无事。

  很快,我们便行进在黑暗的大街上,滕德勒先生拎着灯在前面开道,我们,两个孩子,手拉着手紧跟着大人。

  临了儿,“晚安,保罗!啊,我真想睡觉!”说完,丽赛就跑开了;我压根儿没有发现,我们已经走拢家门口。

  第二天中午,我放学回来,在我家的作坊里碰见了滕德勒先生和他的小女儿。

  “嘿,师兄,”我父亲正在检查木偶的内部结构,说:“要是咱们两个机械师一块儿还修不好这个家伙,那就太糟糕啦。”

  “对吗,爸爸,”丽赛大声说,“要修好了,妈妈也不会再抱怨。”

  滕德勒先生轻轻抚摸着女儿黑色的头发,然后转过脸来望着我父亲,听他解释打算如何修理木偶。

  “唉,亲爱的先生,”他说,“我并不是什么机械师;这个称号只是我连同木偶一起承继下来的。论职业,我原本为贝尔希特斯加登的一名木刻匠。可我已故的岳父您大概听说过他却是著名的木偶戏艺人盖塞尔布莱希特;我老婆蕾瑟尔至今仍以有这位父亲为荣哩。卡斯佩尔身体里的机关就是他造的;我不过刻了一下面孔而已。”

  “嘿,嘿,滕德勒先生,”我父亲也说,“这个就已经是艺术。而且请你讲一讲,当我儿子干的蠢事突然在演出中间暴露出来时,你们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想出了补救办法。”

  谈话开始令我觉得有些尴尬了;可忽然,膝德勒先生善良的脸上闪烁着木偶戏艺人所有的机智的光辉。

  “是的,亲爱的先生,”他说,“为了应付这种情况,我们总是准备着一些噱头儿。就说这家伙,他也有个侄儿,就是卡斯佩尔第二,声音和他一模一样!”

  这其间,我已扯了扯丽赛的衣服,领着她顺顺当当地溜进了咱们家的花园里。我和她就坐在眼下也替咱俩遮着前的菩提树下,只是当时那边那些花坛里没开红色的丁香花,不过我清楚地记得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九月的午后。我的母亲也从厨房里走了来,开始和木偶戏艺人的小姑娘拉话;要知道妈妈也是有自己的一点儿好奇心的。

  她问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一直就这么从一个市镇流浪到一个市镇的。嗯,她叫丽赛这个其实我已对妈妈讲过好多遍啦这是她的第一次旅行,因此嘛她的标准德语还讲得不怎么好。她是不是念过书呢?当然,她去念过书;不过做针线却是跟她的老姑妈学来的;老姑妈也有这么个花园,她们也曾坐在花园中的长凳上;现在呢她只能跟母亲学,母亲可严厉啦!

  我母亲赞许地点着头。她的父母亲大概打算在此地停多久呢?她又问丽赛。嗯,这她可不知道,这得由她的母亲来决定;一般嘛,在每个地方多半果四个礼拜。喔,那么,她是不是也备有继续旅行的暖和的大衣呢?要知道,这么坐在敞篷车上,十月里就已经很冷了呀。喏,丽赛回答,大衣她已有一件,不过挺薄挺薄的,所以在来的路上她已感到冻得够受的。

  我可看出,我母亲早已等着听这句话;她于是道:

  “听我讲,小丽赛!我在柜子里挂着一件挺好的大衣,还是我当大姑娘那会儿穿过,现在我的身材已没当时苗条啦;再说我也没有女儿,没法改出来给她穿。赶明儿你就来吧,丽赛,它会使你有一件暖和的大衣的。”

  丽赛高兴得脸蛋儿通红,转眼间已吻了我母亲的手,搞得我母亲反倒十分不好意思起来;你知道,我们这地方的人不大懂得那一套愚蠢的礼节!幸好这时两个男人从作坊里走来了。

  “这回算是有救了,”我的父亲大声说,“不过……”他举起手指来朝我点了点,表示警告;我受的惩罚也就结束了。

  我高高兴兴地跑回屋里,依照母亲的吩咐取来她的大被巾,用它仔仔细细地把刚出院的卡斯佩尔包裹起来,免得街上的孩子们再像他来时那样大呼小叫地跟在旁边跑;他们这样做虽然出于好心,可于木偶的康复不利。随后,丽赛抱着木偶,滕德勒先生奉着丽赛,在千恩万谢之下,父女俩便顺着大街,朝打靶场走去。

  接着便开始了一段对孩子们来说是最最幸福的时期。丽赛不只第二天下午,而是一连好多天都上我家里来;她固执地请求,直到终于同意了她参加缝自己的新大衣。虽然交给她做的都是一些无所谓的活儿,可母亲说小孩子就该锻炼锻炼。有几次我也坐到她们旁边,给丽赛读一本父亲在拍卖场上买来的魏森的《儿童之友》;她还从来不知道有这种有趣的书,听得高兴极了。“真有意思!”或者“嘿,世界上竟有这等事!”她一边听一边常常发出惊叹,做针线的手便停在了怀里。有时她也仰起头来,用一双聪明的大眼望着我,说;“是啊,这些故事真不知编得有多好!”

  我仿佛今天还听见她的话音。

  讲故事的人沉默了;在他那富于男性美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宁静而幸福的表情,好似他方才所讲的一切虽已成为往事,却并未丧失。

  过了一会儿,他又讲起来:

  我的功课在那一段时间是做得再好不过了,因为我感觉到,父亲的眼睛比以往更加严厉地监视着我,我只能以加倍努力为代价,才能换得与这些木偶戏艺人交往的权利。

  “是些可敬的人啊,这滕德勒一家!”一次我听见父亲说,“裁缝旅店的老板今天腾给他们一间更像样的房间;他们每天早上都准时清帐;只是,那老头子说,他们要的吃的却少得可怜。而这个嘛,”我父亲补充说,“却使我比旅店老板更喜欢他们;他们可能在省钱以备急需,其他的流浪艺人可不是这样。”

  我多高兴听见人家称赞我的这些朋友们呀!是的,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就连滕德勒太太现在也从她那意大利大草帽底下亲切地向我点头,当我晚上从她的售票口旁边我已不需要票溜进大厅里去的时候。每天中午我放学回来才跑得叫快哩!我知道,在家里一定能碰见小丽赛,她要么在母亲厨房里帮着做些这样那样的小事,要么坐在花园里的长凳上读书或者做针线什么的。不久,我也把她争取来当了我的帮手;在我觉得已经把事情的奥妙了解得差不多以后,便决心一不做二不休,也要建立一个自己的木偶剧团。首先我开始雕刻木偶;滕德勒先生的小眼睛里闪着善良而俏皮的光芒,给我以挑选木料和刻刀方面的指点与帮助;没过多久,从一块木头板子里确确实实也诞生出了一个卡斯佩尔似的大鼻子。然而,那小丑穿的黄布大褂我却很不感兴趣,因此,丽赛必须用又去找老加布列尔要来的碎布头儿,缝制各式滚金镶银的小斗篷小短袄,以备将来让上帝知道的其他那些木偶穿戴。老亨利也时不时地从作坊里来我们这儿看看;他衔着一根短烟袋,是我父亲的伙计,从我记事之日起就在我们家里了。他从我手里夺过刻刀,三下两下就使这儿那儿有了个样子。可是我想入非非,甚至对滕德勒那位项抓队的卡斯佩尔也不感到满足;我还要创造一些崭新的东西;我为我的木偶想出三个从未有过的、灵活之极的关节,使它的下巴能左右摇摆,耳朵能来回移动,下嘴唇能上下开阔;喏,它最后要不是由于关节太多而未出世就早早夭折了的话,准会是个闻所未闻的大好佬哩。而且非常遗憾,不论是普法尔兹伯爵西格弗里特,还是木偶戏中的任何别的英雄,都未能经我之手得到愉快的新生。对于我来说,比较成功的是建造了一个地下室;天气冷的日子,我和丽赛坐在里边的小板凳上,借着从装在头顶上的一块玻璃透进来的微光,我给她念魏森的《儿童之友》中的故事;这些故事,她真是百听不厌。同学们因此讥讽我,骂我是女孩子的奴隶,怪我老眼木偶戏子的女儿混在一起,不再和他们玩耍。我才不管他们哩;我知道,他们这么讲只是由于嫉妒,可有时把我惹急了,我也会很勇敢地挥起拳头来的。

  然而生活里的任何事情都有个期限。滕德勒一家的全部剧目已经演完,打靶场的木偶戏台拆掉了,他们又做好了继续上路的准备。

  于是,在十月里一个刮大风的午后,我就站在城外的一处高高的土丘上,目光哀戚地一会儿瞅瞅那向东通往一片荒凉旷野的宽阔的砂石路,一会儿充满期待地回首张望,瞧瞧那在低洼地中烟箱雾罩着的城市。瞧着瞧着,一辆小小的敞篷车就驶过来了,车上放着两口高高的箱子,车辕前套着一匹活泼的棕色小马。这次滕德勒先生坐在前面的一块木板上,他身后是穿着暖和的新大衣的丽赛,丽赛旁边是她母亲。我在客栈门前已经和他们告过别;可随后我又赶在前面跑到了城外,以便再看看他们所有的人,并且已经得到父亲同意,准备把那本魏森的《儿童之友》送给丽赛作为留念;此外,我还用自己节省下来的零花钱为她买了一包饼干。

  “等等,等等!”我高叫着冲下土丘。

  滕德勒先生拽住缰绳,那棕色小马便站住了;我把自己小小的礼品给丽赛递到车上去,她把它们放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可是,当我与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地把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的一刹那,我们两个可怜的孩子便哇的一声哭出来了。这当口滕德勒先生却猛一挥鞭。

  “别了,孩子!要乖乖儿的,代我感谢你的爸爸妈妈!”

  “再见!再见!”丽赛大声喊着;小马开始迈步,它脖子底下的铃儿又了当了当响了起来;我感觉到她的小手从我手里滑出去了。就这样,他们又继续漂泊,在那广阔而遥远的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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