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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论 -卡西尔-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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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结构或坚固性。 …… 一个可供选择的表述就是 ‘ 自然 ’ 这个词。而自然科学的任务就是透过变化不定的现象深入到恒定不变的本性或结构中去。 …… 今天我们知道,自然科学的全部奇迹,虽然在原则上讲可能是永无止境的,但在人类生活的奇妙实在面前却总是不得不停步不前。为什么?既然所有的物都已经把它们的大部分秘密交给了自然科学,为什么唯独这个领域如此坚定地顽抗到底?这必须作出深入彻底的解释。这个解释或许正是在于:人不是一个物,谈论人的本性是不正确的,人并没有本性。 …… 人类生活 …… 不是一种物,没有一种本性,因此我们必须决定用与阐明物质现象根本不同的术语、范畴、概念来思考它 ……”
迄今为止,我们的逻辑一直是一种以埃利亚学派思想的基本概念为基础的关于存在的逻辑。但是用这些概念我们决不可能期望理解人的独特品性。埃利亚主义是人类生活的极端理智化。现在应当是打破这个魔圈的时候了。 “ 要谈论人的存在,我们必须首先制定一个非埃利亚的存在概念,就象其他人已经制定了一个非欧几何学一样。赫拉克利特播下的种子现在已经到了开镰、收获硕果的时候了。 ” 一旦我们学会了使自己摆脱了唯智主义时,我们也就意识到了一种摆脱自然主义的解放。 “ 人根本没有本性,他所有的是 …… 历史。 ”
然而,即使我们从自然的世界转到了历史的世界,在存在与变化之间的冲突 —— 这种冲突在柏拉图的《泰阿泰德篇》中被说成是希腊哲学思想的基本主题 —— 也并没有被消除。自从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问世以来,我们已经把存在与变化的二元论看成是一种逻辑的二元论而不是形而上学的二元论。我们不再谈论一个与另一个绝对静止的世界相对立的绝对变化的世界。我们并不把实体与变化看作不同的存在领域,而是看作不同的范畴 —— 看作我们经验知识的不同条件和预设。这些范畴是普遍的原理,并不局限于特殊的知识对象。因此,我们一定期望在人类经验的所有形式中发现这些原理。事实上,即使是历史的世界也不可能根据单纯的变化来理解和解释。这个世界也包含了一个实体的因素,亦即一种存在的因素 —— 只不过它不应当被定义为物理世界那种意义上的存在罢了。没有这个因素的话,那简直就谈不上象加塞特那样把历史看作是一种体系。一种体系的前提始终是:如果没有一种同一的性质,至少要有一种同一的结构。事实上,这种结构的同一性 —— 一种形式的同一性而非质料的同一性 —— 历来都是伟大的历史学家们所强调的。他们告诉我们,人之所以有一个历史,就是因为他有一种本性。这就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历史学家们例如马基雅弗利的看法,而许多现代历史学家都拥护这个观点。在时间的不断流逝下面,在人类生活的千变万化后面,历史学家们总是希望发现经久不变的人性特征。雅各布 · 布克哈特 Jakob Burckhardt 在他的《世界史考察》中把历史学家的任务规定为:力图确定那些经久不变的、周期性发生的、有代表性的因素,因为这样的一些因素能够在我们的理智和情感中引起强烈的共鸣。
我们所说的 “ 历史意识 ” 是人类文明中一个很晚的产物。在伟大的希腊历史学家的时代它才刚刚露面。而且甚至连希腊思想家们也仍然不能为历史思想这种特殊的形式提供一种哲学的分析。这样一种分析直到十八世纪才出现。历史的概念是在维柯和赫尔德的著作中才第一次臻于成熟的。当人最初认识到时间的问题时,当他不再被封闭在直接欲望和需要的狭窄圈子内而开始追问事物的起源时,他所能发现的还仅仅是一种神话式的起源而非历史的起源。为了理解世界 —— 物理的世界和社会的世界 —— 他不得不把它反映在神话时代的往事上。在神话中,我们看到了想要弄清事物和事件的年代顺序,并提出关于诸神和凡人们的宇宙学和系谱学的最初尝试。但是这种宇宙学和系谱学并不意味着名副其实的历史的区分。过去、现在和未来仍然是联系在一起的,它们形成了一个无差别的统一体和无分化的整体。神话的时间没有任何明确的结构,它仍然是一种 “ 永恒的时间 ” 。从神话意识的观点来看,过去从未消失过,它永远是此时此地。当人开始解开神话想象的错综之网时,他感到自己被放逐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他开始形成一种新的真理的概念。
如果我们研究一下从希罗多德到修昔底德的希腊历史思想发展,我们就能追溯这个过程的各个阶段。修昔底德是观察并描述他自己时代的历史并以清晰的批判精神回顾过去的第一位思想家。而且他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新的决定性的步骤。他深信,明确地区分神话思想和历史思想、区分传说与真实,乃是使他的著作成为 “ 不朽财富 ” 的典型特点。另一些伟大的历史学家们也有类似的感受。兰克在一份自传概略中告诉人们,他最初是如何意识到他作为一个历史学家的使命的。当他年轻的时候他深深地被瓦尔特 · 司各特的富于浪漫色彩的历史作品所吸引。他以强烈的好感阅读这些作品,但有些地方则使他不满。当他发现关于路易十一与大胆理查之间的斗争的描写与历史事实公然相违时,他大为震惊:
“ 我研究了孔米尼以及同时代的一些赞赏他的作品的报道,开始深信,象司各特的《昆丁 · 杜华德》中所描写的那样一个路易十一和大胆查理,从来就没有存在过。通过这种比较我发现,历史的根据无论如何要比一切浪漫小说更美、更有趣味。我对浪漫小说感到厌恶并决心在我的著作中避免一切虚构和捏造,始终坚守事实。 ”
然而,把历史的真实定义为 “ 与事实相一致 ”—— 使事物与理智相一致 —— 这无论如何不是对问题的令人满意的解答。这是回避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毫无疑问,历史学必须从事实开始,并且在某种意义上这些事实不仅是开端而且还是终端,是我们历史知识的起点和终点。但是,历史的事实是什么呢?一切事实的真实都包含着理论的真实。当我们说到事实时我们并不只是指我们直接的感觉材料,我们是在思考着经验的也就是说客观的事实。这种客观性不是被给予的,而总是包含着一种活动和一种复杂的判断过程。因此,如果我们想要认识各种科学的事实 —— 物理学的事实,生物学的事实,历史的事实 —— 之间的区别,我们就必须以对判断力的分析开始。我们必须研究这些事实赖以被理解的诸知识形态。
物理事实与历史事实之间的区别何在?这二者都被看成是同一个经验实在的组成部分,二者可以说都具有客观的真理。但是如果我们想要弄清这种真理的性质,我们就得从不同的方面着手。一个物理的事实是靠观察和实验来确定的。如果我们成功地用数学的语言,用数的语言描述了给予的现象,那么这种客观化的过程就达到了它的目的。一个不能用这种方法来描述的现象,一个不能化归为一种测量过程的现象,不是我们的物理世界的一部分。麦克斯 · 普朗克在规定物理学的任务时说,物理学家必须测量一切可测量的事物,并且使一切不可测量的事物成为可测量的。并非一切物理的事物或过程都是可直接测量的,在许多情况下我们要依赖于间接的证实或测量方法。但是物理的事实总是借因果律而与其它可直接观察或可直接测量的现象相联系的。如果一个物理学家对一个实验的结果有所怀疑的话,他可以重复之改正之。他会发现他的对象每时每刻都存在着,准备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对一个历史学家来说,情况就不同了。他的事实属于过去,而过去是一去不复返的。我们不可能重建它,不可能在一种纯物理的客观的意义上使它再生。我们所能做的一切就是 “ 回忆 ” 它 —— 给它一种新的理想的存在。理想的重建,而不是经验的观察 —— 乃是历史知识的第一步。我们所说的科学事实,总是对一个我们预先提出来的科学问题的回答。但是历史学家所能针对的这个问题是什么呢?他不可能面对事件本身,也不可能进入以往生活的各种形式。他只能间接地与他的题材打交道:他必须查阅原始资料。但是这些原始资料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物理事物,它们全都包含着一个新的特殊的要素。历史学家象物理学家一样生活在物质世界之中,然而在他研究的一开始他所发现的就不是一个物理对象的世界,而是一个符号宇宙 —— 一个由各种符号组成的世界。他首先就必须学会阅读这些符号。一切历史的事实,不管它看上去显得多么简单,都只有藉着对各种符号的这种事先分析才能被规定和理解。除了各种文献或遗迹以外,没有任何事物或事件能成为我们历史知识的第一手的直接对象。只有通过这些符号材料的媒介和中介,我们才能把握真实的历史材料 —— 过去的事件和人物。
在进入对问题的一般讨论以前,我想举一个特殊的具体例子来阐明这一点。大约三十五年以前,一件古埃及的抄本在埃及一所房子的废墟下被发现。这份抄本上有一些铭刻文字,似乎是一个律师或公证人关于他的事务的记录 —— 遗嘱的草稿,法律的合同,等等。直到这时为止,这份抄本只属于物质世界,它不具有历史的意义,而且可以说,不具有历史的存在。但是,当这最初的抄本经过仔细的考察以后能够被认出是直到当时为止还不为人知的米南德喜剧的四个残篇时,它的第二内容就被发现了:从这一刻起,这个抄本的性质和意义完全改变了。这里不再是一个纯粹的 “ 物质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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