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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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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很久很久之后，身前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抬起头，透过一片迷蒙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人。为什么他总可以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我！为什么在他的眼中我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让他厌恶？
没有回应他，我努力想要撑起身来，但是趴了太久的手臂麻木了，刚撑起一点点就很重新跌了下去。
手臂突然被粗鲁地抓住，整个人被提了起来，许韶誉伸手将我抵在墙上，刚想开口却我狠命挥手打掉了他扶在我肩上的手。
“你！”原本想要发怒的他看了看我，居然压下了怒气，放低了声音说：“好好回去休息，你的伤还没好呢，不要到处乱走。”
我没理他，一瘸一拐地扶着墙朝前走。永远都是这种命令的口气，许韶誉，我受够了！
“我的话你没听到吗！”许韶誉赶上来，一把抓住我。
像个无知无觉的木偶只会听任摆布，这就是我过往可笑的人生吗？我回过头，扯出一丝苦笑，迎着他的眼说：“听到了，那又怎样？我已经没有听任你摆布的必要了吧。许韶誉，要往哪里走是我的自由，连这个你也要干预吗？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他楞了楞，旋即一用力把我压在墙上，在我耳边低笑着说：“我似乎听到了很有趣的笑话。难道我没有资格管吗？闻人晴，我告诉过你我还没有玩够，该不该说停是我说了算的，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吧？”他用手抬起我的脸，手指轻滑过我冰凉的唇。
看着他那自傲的笑容，仿佛自己是一切的主宰一样的不可一世表情，嘲笑的语气，压迫的空气——过去的一切在眼前一晃而过，就是这样的、一样的，郁东江也是用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毁了我的一切！为什么！
我扬起手，重重地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不要逼我了，不要！”我滑坐在地上，紧紧抱住头，恐惧地看着那种将我逼入绝境的笑意，过往的一切像把利刀划割着我的神经。
转角的地方传来脚步声，一个护士着急地问：“怎么了？许、许主任……闻医生他……”
“他情绪不稳定，没关系，有我就可以了，你去吧。”
“……好吧……”怀着一丝疑惑，脚步声渐渐离开。
“你怎么了？”许韶誉脸色一凝，小心地蹲下看着我。
看着他的脸，我缓缓伸出手来，抚在他的脸上，他微微一怔，然后轻柔地笑了，将手印在我的手上。
原来还是不一样的……我突然感到安心，他终于还是关心我的不是吗，这样的笑容应该不是伪装的吧？只有他才可以，让我为一个笑容，一丝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温柔而注目。
脑子里有些混沌，跳跃而出的思维让我来不及整理清楚。摇摇头，努力趋散这片混乱。
他的手好温暖，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我不想呆在这里，带我离开好吗？”想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的一切，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和你一起……
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去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主任办公室的长沙发上。
那个伏案而坐的背影曾经让我那么依恋，可是却又可以让我那么绝望。一直以为可以依赖的人却嘲笑着说“还没有玩够”，那时候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傻，爱上了一个不该去爱、或者本该去恨着的人，我注定无药可医，可是真的不甘心，难道真的只有我一个人陷在了这样的混乱里吗？许韶誉，如果没有那样的交易，如果你可以丢开对我的鄙夷，如果可以，你会爱上我吗？
书桌前的人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你醒了？”
我的将来还剩下什么？剩下耻辱剩下悲伤剩下自责剩下矛盾和痛苦，却独独不可能剩下哪怕是微薄的幸福，一旦郁东江回来，我就会彻底地陷入地狱……
看着渐渐向我走来的人，我决定赌上一赌，在我陷入那个万劫不复的地狱之前，许韶誉，我一定要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就算结果会让我痛苦，就算赌上我早已残破不堪的自尊，我也要知道……
许韶誉坐在我身旁，还没有开口，我就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你……”他的话被我的唇截断，我疯狂地吻他，那熟悉的味道在心头漫开，他回应着我，将我压在沙发上，用舌间顶开我的唇，探入了滑动的舌，亲密无间的贴合……
将手伸入他的衣领，我在他耳边喘息着说：“韶誉……抱我……”
“……你的伤……还没好……”他急促的呼吸在耳边回荡冲击着我的神经，压抑而隐忍着欲望的声调让我不禁感动。
“我可以……”我解开他的领口，在他的脖子后面轻轻啃噬。
“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我笑着看他，他低头亲吻我的脸、我的颈项，然后滑到胸前……
“……韶誉……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在充斥着快感的呻吟中，我断断续续地问。
“……当然……我……对你……”他扯开我的衣服，喃喃低语着。
“什么？”我紧张的等着他的话，只是他没有再说话。
当他膨胀的欲望抵住我后面的时候，不好的回忆突然钻进了脑子，我慌了起来，“轻……一点……”
他进入的时候，我还是叫了出来，好痛！——但是这是我爱的人啊，那一刻，我几乎忘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不幸，享受着交融着快感的疼痛。
之后，他趴在我身上，有一下没一下温柔地亲吻着我，我虚弱地看着他满足而依然兴奋的脸。
“韶誉……”
“什么？”
我看着他，柔声问：“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的……”
问话被突然打断，他突然抓过我的手臂问：“这是什么？”
在我眼前的，是那让我恐惧的红斑！掩饰地将手移开，我说了谎：“只是被虫子咬了。刚才我问你的……”
没有问完的话因为他突然紧皱的眉而间断。
不安地看着他突然离开的身体，突如其来的冰凉让我缩了缩身体，“……韶誉……你怎么了？”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你什么意思？”眼前的人转变的太快，我惶恐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哼，我还要问你是什么意思！”穿戴整齐的他把我散落的衣服丢在我身上，冷冷地看着我，“你不知道我的意思吗？你最近和郁东江走的很近不是吗？难道你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
“你胡说什么？！”我夺口而出。他到底怎么了？
“我胡说？”他拽住我的手，厉声道：“那这是什么！”
我一时竟呆住了。
“你知道？”我恍惚地问。我突然意识到，他曾是万柯的一心想要招揽的人，关于这些他或多或少应该也是知道的，我的谎话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了。
“果然是真的！”他突然笑了起来，“哈哈，闻人晴！你还真不简单！居然可以这样耍我！怎么，郁东江出差了你欲求不满就想到了我吗？还真是小看了你！你的行为越来越开放了，以前还欲迎还拒现在却这么主动，郁东江调教的还真好啊！”
我僵住了，他就是这么想的……可笑，真的可笑，放弃了残破的尊严和自己赌了一局，结果居然可以惨败到如此地步！
“穿好衣服滚出这里！”许韶誉的声音冰冷地让我颤栗。
“我不是……”
“够了！还不滚！”已经连辩解的机会也不给我吗？也对，他从来都不曾听我的辩解，从来不曾听，就像那个夜晚，仓皇无助的我一心想要依赖他，可结果还是被狠狠地嘲笑……幸好旁边没有人，高从简离开了……高从简？刚刚他在吧？像那天一样的看着我，用那种怨恨的眼神！对了，高从简不让我见母亲，可是怎么可以呢，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求你……
我到底怎么了？想到了什么？为什么感觉那么混乱？现实和回忆似乎交杂起来了，理不清，很乱，很乱……
“还不走！”冷漠无情的话语将我从混沌的思潮中拖了回来。
回过神来的我看着那个冰冷的背影，忍着疼痛穿着病服。
即便是深渊，我也甘心坠落，只要得到一个确实的答案——因为抱着这样的信念，走到门边时，我还是开了口：“我只问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那个背影动了一下，然后是平静，许久，我听到了他夹杂着嘲弄的声音：“这你还不清楚吗？你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件玩具，仅此而已。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别说怎么可笑的事了！你这种人，永远都不配说什么喜欢！你不过是被玩弄的东西而已，而我现在，连玩弄你的兴趣也没有了！”
重重关上了门，眼泪在那一刻滑了下来，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可以那么汹涌。
许韶誉，还真是谢谢了！谢谢你让我跌入了深渊，让我从此永世不得超生，谢谢你让我终于可以放弃那个可笑的念头那种可笑的期待，让我终于可以，不再留恋这样的世界……
出院的当天，我直接去了母亲的医院。
“你不用陪着我。”我对身旁的苏云说。
“也许我可以帮你的。”苏云在身边说，“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因为我表哥他……”
“不关你的事。”不关他的事……我一直不停地对自己说，我不知道自己的所谓原则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如果我最终将无辜的他牵涉进来的话，忏悔的应该是我吧……
“不要去了吧，伯母的事我去和表哥说，也许……他可以就此罢手……”医院门口，苏云突然拖住了我，将我拉到旁边的角落，茂密的树阴下，我看到了他的目光，那样的坚定，就象那次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他说着要照顾我的时候一样。
我摇了摇头，他太小看高从简了，我和他之间的纠葛是从上一代就开始了的，哪是一个请求可以罢手的？
“你不知道……”我轻轻拂去他的手，“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也许我略显浮躁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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