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战争与回忆(上)-第3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灯光亮了,照出水平上舵手正拼命在掌舵。这个空间东也矗出一块铁,西也矗出一块铁,不知有多少块铁呢!现在正不断在颠簸,不断在震动,其他水兵都紧紧抓着柱子、阀头,凡是可以防止折臂断腿、砸破脑壳的东西都紧紧抓在手里。深水炸弹隆隆爆炸,炸得天翻地覆,闹个没完没了。书本啊、杯子啊、测量仪器啊都乒乒乓乓,满处乱飞;软木碎片撒得像下雨似的。尽管如此,水平舵手们还是遵守命令,拼命扭转着舵轮,潜艇嘎啦啦一响,蹦了一下就往前开了,在翻腾的海水里颠啊颠、晃啊晃的,一蹶一蹶地朝前开。这艘潜艇果然结实。不管到目前为止这场浩劫多大,艇壳还是经受住了;蓄电池里还剩下些电,引擎还在转动;可是操纵室里却一副劫后残景,有两名水兵在流血——拜伦也一手捂住腮帮子上一块湿漉漉的伤口,手一拿开就见红——军士长德林格伏在自动航迹推算描绘仪后面又吐又呕。死神仍然近在眼前。
然而,从这次袭击中,潜水艇终于获得了一丁点儿有利的隐蔽条件。即使在深海中,猛烈的爆炸还是会形成声纳透不过的湍流屏障,因此又有了一个溜走的机会。由于“乌贼号”躲在海底,深水炸弹的弹雨扬起了一阵泥浆,潜艇穿过这大片泥浆驶走,一时躲开了敌人的声纳搜索。深水炸弹在艇尾后面猛烈轰击,隆隆作响。分明这艘驱逐舰的舰长是靠回音测深仪的测定来轰炸的,他正在滥炸这一地区,想把残骸碎片炸到水面上来作为胜利的证据。
可是拜伦对这一战局毫无所知。他只知道一点:这艘潜艇不知怎的又在行进了。他刚用一块手绢捂住脸上伤口的血,扩音器里传来卡塔尔•;埃斯特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请医助火速上司令塔。”航信士官从司令塔哒哒哒地冲下来,低声告诉拜伦说,艇长给刚才一次爆炸震得站不住,在暗头里摔倒了,撞伤了头部。等到灯光亮起,埃斯特才看到他躺在甲板上,眼睛闭着,前额上淌着血。到目前他还没苏醒过来。副艇长不想惊动艇上人员;他派航信士官来通知拜伦,为什么暂时要由他来通过传话管发布命令。
埃斯特并没改变胡班的战术。医助在为艇长治疗这段工夫,“乌贼号”紧贴着海底,耗费最后一点储备电压,以十海里的时速前进。艇尾后面的深水炸弹停止轰击了。声纳的脉冲信号继续以窄频带发出高多普勒回声。这就是说驱逐舰再一次采取行动,现在越来越近了。到底是在搜索呢,还是在直接追踪?这就说不上来了。
这时据声纳组报告,接收到另外两艘敌舰的推进器声音,它们正从海湾口的方向高速开来。德林格开始在描绘仪上标出敌舰的位置,距离五英里。“亨利先生,又来了两条混账驱逐舰,”军士长两眼骨碌碌地打量着拜伦说,“时速三十海里。”他在打给司令塔的电话里把这消息重复了一遍。
埃斯特在传话管里的声音哽噎,很紧张。“潜望镜深度,勃拉尼!”
“是,长官。潜望镜深度。”
水平舵手转着舵轮。攻击潜望镜油光晶亮的镜杆悄没声儿地在拜伦身后升上去了。潜艇上升了。
“长官,水平调整到六十一——”
拜伦的话还没说完,就给一声欢呼打断了:“好哇,下雨了!倾盆大雨!好猛的狂风暴雨,黑得像锅底!”埃斯特转向扩音器说:“浮出水面!浮出水面!浮出水面!一等战斗准备,时速二十一海里!”
拜伦•;亨利听到了正在充气的水槽里发出哗啦啦的排水声,他可难得听到比这更叫人心花怒放的言语或声音了。“乌贼号”轻捷地上升了。他感觉得到大海的波动,艇身大起大落地前后颠簸,恢复水平航行,心里明白潜水艇正碰上了雨夜。他两耳觉得出压力的变化。惬意的、湿润的空气从通风孔里灌进来。内燃机咳呛着,咆哮着,苏醒过来了。“乌贼号”乘风破浪,勇往直前,又成为一艘呼吸和消耗露天新鲜空气的水面舰只了!
这艘长长的潜艇里每一间舱房都响彻了粗野的欢呼声、快活的咒骂声和喧闹的下流话。不管怎样,求上帝保佑的时间暂时是过去了。
第一部 “娜塔丽在哪里?”第十二章(2)
他们仍在战斗岗位上。拜伦用块染红血迹的手绢捂着脸,登上梯级,走向他在舰桥上的岗位。埃斯特在海图桌前,说道:“一等战斗准备,勃拉尼。”医助正弯着腰在照顾艇长,艇长背对鱼雷发射数据计算机坐着,睁着两眼,脸色发青,头部扎着绷带,卡其衬衫上溅着鲜血。胡班病恹恹地对拜伦一笑。“嘿,我看你也挂了彩。”他的嗓音嘶哑无力。
“只不过割了道口子,长官。”
“你可比我走运。”
埃斯特说:“艇长,你要试试走路吗?”
“过一会儿。你说,你是在朝南行驶?干吗朝南?”这句质问的话说得有气无力,但带着点儿火气。“海湾口在另一头呢。”
“对啦,长官。敌人钉上咱们啦,他们知道咱们的航向。他们看到两个切点之间的一条直线就明白了。还有两艘驱逐舰正冲着咱们来呢,我想咱们最好还是来个大迂回吧。朝南开十英里,朝东开十英里,然后顺着东海岸朝海湾口开去。”
“好极了。帮我站起来。”埃斯特和医助搀住他胳膊肘,把他扶起来。胡班摇摇晃晃地站着,赶紧攥住一根柱子。“唷!头昏眼花。‘夫人’,这计划倒不坏。可是要让大家坚守战斗岗位。我最好还是在铺位里睡上半个钟点再说。”
“是,长官。”
艇长在医助的搀扶下,跌跌冲冲摸到梯级那儿,走下舱口,血糊糊扎着绷带的头部在舱口不见了。埃斯特拿起直尺和两脚规。“勃拉尼,最好让赫维斯滕大夫给你治治。”
“我没什么,‘夫人’。我这就到岗位上去。”拜伦想要爬出舱外,看看海浪,吸吸新鲜空气。
埃斯特目光锐利地看了他一眼。“照吩咐去做吧。穿上雨衣套鞋。”
“是,长官。”
等他登上舰桥,只见黑茫茫一片,浪花飞溅,狂风怒吼,波涛滚滚。这些在他看来都很美。射击指挥军官全面负责甲板上一切事务;他是个金发碧眼的弗吉尼亚人,上尉军衔,名叫威尔逊•;塔凯尔第二,诨号“呼呼”,那是在安纳波利斯发生的一件早已被遗忘的事里叫开头的。如今只有艇长和埃斯特还叫他“呼呼”。他是个多才多艺的军官,有两个突出的癖性:除了艇上事务之外,一声不吭;另外一点是一上岸就喜欢独个儿喝个烂醉。拜伦走到甲板上的时候,塔凯尔一言不发,此后也没吭声。
舰桥是艇长的战斗岗位。过了半个钟点他还没来。埃斯特打敞开的舱口大声发布一道命令,吩咐转向东。这时塔凯尔那黑糊糊的人影说了五个字:“这事真糟糕。”拜伦听了暗吃一惊,几乎就像听到一棵树开了口一样。
“你说什么?为什么,威尔逊?”
不料树说出木头一样几句话后,再也不吭声了。除了发命令之外,塔凯尔什么话也没说。
半个钟点就在大雨滂沱、前后颠簸、左右摇晃的岑寂中和一片漆黑里度过。声纳找不到那三艘驱逐舰了。“乌贼号”又回过头来沿着海岸开了。扩音器里发出刺耳的喊声:“解除战斗岗位的值勤任务。在军官室里举行军官会议。”
艇长没有出席会议。埃斯特坐在他位子上,脸色铁青,抽着一支灰色的雪茄。等到全体军官就座,他就拉上绿色的帘子。“得,我简短说吧。”他用不安的声调轻轻说。“刚才一个钟点我一直陪着艇长。他的脑震荡看来很严重。赫维斯滕大夫说他的脉搏加快了,血压也升高了,视力也减退了。可能颅骨折裂。‘乌贼号’只好返回基地。”
埃斯特顿了一下,挨个儿看着在座军官惊愕的脸色。没有人吭一声,也没有人做手势。他深深抽了一口臭味难当的雪茄烟。“眼下我揣摩诸位的心情全都像我一样不是滋味。咱们到这儿是来执行任务的。可是没有第二条路好走。咱们的无线电不能通话。如果能通话,潜艇二十六中队司令也准会指令咱们回去的。胡班艇长无法指挥进攻,他也不能委派代表来指挥。要知道保住潜艇和全艇人员的安全是当务之急。惟一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这儿。但愿‘鲑鱼号’、‘海豚号’和其他潜艇的弟兄在登陆滩头那里多少有点收获。”
“咱们怎样脱身,‘夫人’?”塔凯尔随口问。“几时脱身?”
“打水面上走,‘呼呼’,以二十一海里的时速笔直穿过海湾口”——埃斯特看了一下表——“约莫再过四十分钟。”
塔凯尔只是明显地撇了一撇嘴,点了一下头,表示回答。“有什么意见?”沉默一会儿后,埃斯特问。“咱们是有难同当。”
轮机军官举起手来,这在“乌贼号”的军官中倒是一项尴尬的虚礼。他是费城人,名叫萨姆托,说话尖刻,个子矮小,是个海军中尉,说起机械维修就一本正经入了迷,不过平时说话很逗。“艇长神智清楚吗?他知道情况怎么样吗?”
“当然知道。他病了,头昏眼花。感到人不行,不能指挥进攻,再说浪费鱼雷也没意思。”
“他可知道咱们要在水面上通过海湾口?”
“知道。”
塔凯尔的嘴唇勉强动了动。“那是他的意思?”
“哦,‘呼呼’,我们俩颠来倒去琢磨过啦。”埃斯特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喷着雪茄烟,放下几分勉强摆出来的架子。“这事可难办。那边的驱逐舰和猎潜舰艇多得密密麻麻,就像菜市街的婊子一样。这点情况我们是了解的。这些毛猴子甚至可能在海湾口布下雷。虽然咱们的情报机关说他们没有雷达,但据我们所知,他们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