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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与回忆(上)-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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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纳粹是要认真对待的。他不再和各种派别的犹太复国主义人士辩论经义和政治,而运用他们的财源和关系去救援犹太人。他跟赫伯特·罗斯,还有萨切多特一家,都已为此作出了贡献。
法国沦陷以后,他便回到了那里,参加了马赛的抵抗运动,他把马赛当作是继续进行救援工作的最好基地。事实上他从事抵抗运动已有多年。伪造文书、走私偷渡、刺探情报、说谎骗人、保守秘密、扒窃偷盗,都是他的拿手好戏。有一次,为了救助四十个人,他在罗马尼亚杀死过一个向他勒索一笔守口钱的告密人;他原先也不想要他的命,但是铁块敲下去的时候重了些,那人也就倒在一条小巷里,翻了翻白眼之后咽了气。他心绪不宁的时候,常会想起这件往事——铁块敲断骨头的感觉。倒在地上的那个勒索者满头乱发中冒出来的鲜血——但是他并不觉得于心有愧。
每逢过度疲劳,遭受挫折,或者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拉宾诺维茨的偏头痛就容易发作。他乘上这次前往科西嘉的火车,并不是因为有什么重要工作需要完成,他只不过想会见亨利太太。虽然他在“伊兹密尔号”上只跟她谈过两次话,她却给他留下了光彩夺目的记忆。拉宾诺维茨也跟许多欧洲男人一样,在他心目之中,美国妇女都是迷人的。娜塔丽•;亨利使他着了迷:一个犹太女人,不容置疑的肤色黝黑的犹太美女,然而又跟弗兰克林·罗斯福一样是个地道的美国人,一位著名作家的侄女,还跟一个美国潜艇军官结了婚!和平年代的马赛港里,来访的美国兵舰都是带着远方的强大威力的荣光开进来的。青年军官们,白色的军装,金色的徽饰,三三两两行走在林阴大道上,在当年的拉宾诺维茨看来,他们几乎就是德国人幻想充当的那种超人。一张快照上的拜伦·亨利的形象更在拉宾诺维茨的眼里给娜塔丽增添了许多魔力。
他并不是对她打什么主意;看来她十足是个贤妻良母。他一心贪图的就是要看见她。他在“伊兹密尔号”船上尽了最大的努力克服住他无谓的感情,虽然他以为她是欢喜他的。那不勒斯的那个局面本来就已经够叫人伤脑筋的,容不得再让一场徒劳无益的罗曼司来搅乱他的脑子。尽管如此,她的离船而去还是使他受到一次打击。
六月里从锡耶纳传来的消息——首先是,亨利太太和她叔父还住在那儿,接着又说,他们要和卡斯泰尔诺沃一家同走——使他坐卧不安。获悉亨利夫人已经到达科西嘉之后,他便重新有了想到那里去的冲动,他和这种冲动斗争了一个星期。后来还是没抵挡得住。一夜的行舟途中,偏头痛便向他袭来;小火车呻吟着爬上一处处陡急的弯道和一道道高坡,向科尔泰进发,再加上他乱麻似的心情和一阵阵胀裂的头痛,他不由得对自己的鲁莽冒失觉得诧异。然而他内心的喜悦却是自从他丧妻以来所未曾有过的。
第三部 拜伦与娜塔丽第四十章(5)
他到达加福里家的时候,他为之倾倒的那个人正在楼上那套小屋里,穿了一件旧的灰呢晨衣,把小孩子放在厨房洗涤池里洗澡。她刚洗过头发,此刻全都用发夹向上翻卷。孩子爱嬉闹,把她溅得一身都是肥皂水,所以她这会儿的模样儿完全不是个梦中佳人。
一声敲门。门外传来埃伦的说话声。“娜塔丽,我们有个客人。”
“谁?”
“阿夫兰•;拉宾诺维茨。”
“基督!”
她听见杰斯特罗笑了。“他并不自命是基督,亲爱的,虽然他可以算是个救星。”
“哦,我是说,他要在这儿呆多久?路易斯从头到脚全是肥皂。我也是。我这模样儿实在怕人。有什么消息?我们要走了吗?”
“我想不会。他要在这儿吃午饭。”
“好哇——哦,马上就好,我过一刻钟就下来。”
她急急忙忙穿上一件白色呢衣服,衣服的腰带是绯红的,金黄的铜带扣,这件衣服是她在里斯本为了跟拜伦相会买的。自从生了路易斯,她身体发胖,好长时间都穿不下了。在锡耶纳收入箱子的时候,她是在最后一分钟横一横心把它塞进衣箱的;此后的流浪旅途中也许会有需要打扮一下的时候!她给路易斯穿上加福里老太太送她的一套灯芯绒童装,便抱他下楼来到花园里。拉宾诺维茨正跟大家一起坐在葡萄棚下一条长椅上,这时站了起来。他跟她记忆中的模样颇不相同:年轻了一点,没以前那么粗壮,也不是以前那副苦恼相。
“你好,亨利太太。”
她的黑头发虽然使劲用毛巾擦过,仍旧是湿的,全都翻上去挽在头顶上。他记得这一头秀美的浓发,记得这一对斜着向上提起、此刻正在友好得无以复加地向他闪闪发光的大眼睛,记得当她露出笑容的时候的妩媚嘴型,以及她的两颊的曲线。她的轻盈娴静的握手使他觉得陶醉。
“我这儿有件事情要叫你吃惊,”她说,一面便把路易斯放下站在棕色草地上。“向他伸出胳膊。”
拉宾诺维茨照办了。她放开手,路易斯的圆脸蛋神情十分紧张兴奋,趔趔趄趄地迈了几步,便跌进巴勒斯坦人伸出来的手臂中,一阵大笑大嚷。拉宾诺维茨将他一把抱了起来。
“他还开始会说话了呐,”娜塔丽嚷道。“想不到,这都是一个星期里发生的!也许是因为科西嘉的空气。我原来还担心养了个白痴。”
“真是瞎说。”杰斯特罗有点发火。
“说句话吧。”拉宾诺维茨要求路易斯,这孩子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路易斯的手指点着拉宾诺维茨的鼻子。“爸爸。”
娜塔丽刷地红了脸。就连本来一声不吭地坐着的卡斯泰尔诺沃夫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娜塔丽张嘴吸一口气。“哦,上帝!我常给他看他父亲的照片。”
路易斯看见他把大家都逗乐了,很是高兴,便放开喉咙叫喊:“爸—爸!爸—爸!”指着卡斯泰尔诺沃,也指着杰斯特罗。
“别胡闹了,够了,你这小东西!”
老东家和帕斯卡尔都穿了干庄家活的衣服吃饭。帕斯卡尔头发散乱,沾满了尘土,身穿一件山羊皮上衣,又向娜塔丽做了几次瓦伦蒂诺的表情。在他父亲面前他直到现在都还算是小心的。她于心不安地觉得,这样的装束倒是衬托出他的俊美了,她也不断地偷眼观察拉宾诺维茨,可是看不出他是否注意到了。餐桌上谈的都是关于战事的消息。加福里老头说,科西嘉最新的谣言认为所有关于北非的暗示都是故作疑兵之计。盟国将要进击挪威,打通斯堪的纳维亚和芬兰,和俄国人连接起来。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除列宁格勒之围,开辟一条畅通无阻的供应线,向红军运送租借物资,并且在接近柏林的地方部署盟军轰炸机。不知拉宾诺维茨先生以为怎样?
“我不相信将要进攻挪威的这种说法。时令太晚了。我和你儿子曾在同一艘货轮上服务,有一次十一月里到达特龙黑姆港口。因为海面结冰,我们被困在那里好几个星期。”
“奥朗杜丘跟我们说起过这件事,”加福里说,伸手拿过石雕的酒壶,把拉宾诺维茨的杯子和他自己的杯子都斟满了。“他还告诉了我们一些别的事情,例如伊斯坦布尔的那件小小事故。”他向拉宾诺维茨举杯。“只要你活在人间,这所房子永远欢迎你光临。多谢你给我们送来了美国的大作家和他的朋友们。”
杰斯特罗说:“我觉得我们成了你的负担。”
“不。你们可以住下去,先生,直到我们一起得到解放。现在,帕斯卡尔和我得再去干活了。”
他们站起来离开餐桌的时候,娜塔丽悄悄对拉宾诺维茨说:“我一定得跟你谈谈。你有时间吗?”
“好的。”
他跟她一起走到外面街上,沿着小石块铺砌的高陡的踏级走上去,这条路一直通到那座颓圮的古堡,它的大门洞开着。“我们爬上去好吗?”她说。“顶上面好看极了。”
“行。”
“伊斯坦布尔是怎么回事?”她问,他们已经沿着一道贴着内墙的石梯拾级而上。
第三部 拜伦与娜塔丽第四十章(6)
“没什么大事情。”
“我想知道。”
“哦,好吧,奥朗杜丘这小子每当我们船到港口总爱大喝一通,闹点儿事。这是在他结婚成家之前的事了。我正在甲板上修弄一部坏绞车,快半夜了,我看见他摇摇晃晃地从码头上走来。几个流氓上去把他摁住了。这些码头上的水老鼠都是些胆小鬼,他们专拣酒醉的人欺,我便拿了一根撬棍跑过去,把他们打散了。”
“啊呀,你岂不是救了他的命。”
“也许只是他的钱。”
“所以加福里一家对我们客客气气,都是为了你的缘故。”
“不,不。他们都参加了抵抗运动,全家人。”
一块平地上挤满了棕色的野草,一座没有房顶的灰墁建筑的架子,窗洞上还有铁栅,几只山羊在断垣残壁间随意来去。
“警卫室,”拉宾诺维茨说。“现在是毫无用处了。”
“给我说说‘伊兹密尔号’。”她说,带领他穿过平地走上一道通向高处的梯级。
“‘伊兹密尔号’?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他摇摇头,显得伤感和懊恼。“我们启航的时候,天气倒是不坏,到了我们抵达海法的时候,可真是老天无情。我们得在狂风暴雨的深夜里把船上的人卸到小船上去。该死的土耳其船长趁机捣乱,以辞职相要挟。有几个人掉到水里淹死了,人数不多,确切数字我也不知道。人们一上了岸,便走散了。我们根本没法清点人数。”
娜塔丽一本正经地问他:“这样看来,我从船上下来,还是做得对了?”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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