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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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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系列的剧情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解不开的谜。总是呼天抢地,满嘴讲一堆不太白话的对白,让我深深怀疑故事的时空年代。最受不了是,对白情节还常常重复,让观众不时重温一下上出戏的旧梦。 

  常见的对白有两句,一句就是刚刚那句「没有你就活不下去」,这句通常是个性比较正派的人说的,往往效果惊人;而另外一句感觉就比较卑鄙了,几乎每次都是被拒绝的女配角为了挽回男主角,三不五时跨在阳台栏杆上,再不然拿刀抵着脖子:「要是你不娶我,我就死给你看!」 

  我对这种做法真有一百万个不以为然。基本上我对自杀的看法跟别人不太一样,我不会千篇一律地用「逃避」、「不孝」之类的字眼来谴责;要是有人真的看破人生,想提早到更美好的世界去,那也无可厚非。只是,那些根本不是真的想死,只是利用自杀来绑架别人的同情跟爱情的人就真的太烂了。 

  拜托,这年头每个人顾自己活命都来不及了,居然还有人要求别人来对她的生死负责…有没有搞错啊! 

  让我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男主角总是会被这种贱招制住呢…只要对方使出这招,他往往就会手足无措,惹出一大堆麻烦,搞到最后含泪认输,乖乖放弃自己跟女主角早就规划好的幸福人生,一脸哀怨娶一个心机重又爱吃醋的恶女。 

  这种时候,只要他也一只脚跨出窗外,再不然拿另一支刀来抵住自己脖子说一句:「要是你硬要我娶你,我也死给你看!」这不就得了吗…要耍贱大家一起来嘛! 

  我实在为男主角的脑力感到悲哀。 

  看到两位护士讲得那样兴高采烈,我忍不住开口:「要是你们男朋友跟你们说这句话,你们真的会感动吗…」 

  「当然啦。没有我就活不下去,就表示他很爱我啊。」 

  「谈个恋爱也要死啊活的,不是很可怕吗…」 

  一个护士问:「那么杨医师,你觉得男人跟你说什么话,你会最感动呢…」 

  这我倒是没想过,仔细思索了一番,记忆中曾经读过的一段文字浮上心头。 

  「嗯,高兴的时候,第一个想告诉我;伤心难过的时候,第一个想要我安慰他。吃到好吃的东西,第一个想分我吃;看到好看的风景,第一个想指给我看…」 

  这时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好贪心的女人,什么都要抢第一。」 

  老师啊,你不要老是偷听学生讲话好不好… 

  「……」我扁着嘴,欲言又止。 

  「讲话啊。讲错又不会医死人,怕我骂你啊…」 

  我说:「人的一生有很多个第一,分几个给我并不过份。至少跟狐群狗党喝酒打撞球的时候不用第一个想到我。」 

  他哼了一声:「少吹牛,要是你老公跟朋友出去喝酒打撞球,把你丢在家里,你不哭死才怪。」 

  「有什么好哭的,我可以去唱整晚的KTV啊,谁怕谁…」 

  说真的,要是我真的去整晚唱歌,受不了的一定是男人,不是我。 

  刘医师对护士们说:「把这些话记下来,等她结婚的时候念给她老公听。」 

  一名小护士忍着笑:「杨医师啊,你现在讲归讲,到时候一定做不到的啦。」 

  我不服气:「我当然做得到。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时间啊,为什么一定要整天黏在一起…」 

  刘医师放下档案:「希望你真的做得到。」微微一笑,走了。 

  我呆了一下,这才想到,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笑。这也是我第一次心服口服地承认,虽然年纪不小了,他长得真的颇帅。 

  第二天碰到一个超级麻烦的手术,从早上八点开到下午四五点,开得我眼冒金星,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实习医生过来!」老爷子又在召唤了。他正站在走廊的大窗前,我头昏眼花地走过去:「老师有什么吩咐…」 

  「你看看外面。」 

  我望向窗外,只见太阳已偏西,满天蓝紫交错的红霞,灿烂耀眼。但对我而言,只表示时间已晚。 

  「啊!下一个病人的检验报告已经好了,我马上去拿来给您。」 

  他露出一副扫兴的表情:「不是在跟你催东西啦!只是要你看看窗外,景色很美,对不对…」 

  「呃…对。」我忍不住怀疑他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他看我不解风情的蠢样,摇头叹了口气:「你站这儿好好欣赏一下吧。希望以后你回想起外科的日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片美丽的风景。」 

  我呆呆地看着他。 

  「顺便告诉你,我知道你第一次实习被当的原因。怎么说呢,你的行为很愚蠢,非常蠢。不过,也很有种。」他望着发呆的我,又是一笑:「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杨医师。」然后他走开了。 

  接下来的实习生活还是一样,一片忙乱,每天照三餐挨骂;但是过了外科这一关后,心里比较笃定了,没有任何理由,我就是百分之百确定我会过关。 

  然后,毕业,住院医师,总医师,最后成为主治。那个问题始终没找到解答:我真的适合当医师吗…我只是按部就班地走下去,日子久了也觉得理所当然。 

  只是,有时候对着夕阳,脑中浮现在外科最后一天的晚霞,心中会升起一阵淡淡的浮躁,但是我一直没弄懂那阵浮躁到底是什么。 

  直到十年后,我再度见到刘克贤为止。 

  出租车堵在车阵中,司机骂了句脏话,我也在心里骂着同一个字。倒不是真的赶时间,而是我实在受不了跟这个讨厌的司机困在车里,多一分钟也不行。 

  那时刚发生过彭婉如命案,每次独自坐出租车,心中总是忐忑。司机老兄听着新闻报导,正在谈论着前两天的女人大游行。他哼了声,一句一字经出口,满脸不屑地说:「没代没志是咧抗议啥…被人台死是自己害的啦!像叫伊整天在外靠趴趴走…乖乖待在厝里呼因尪去打拼不就好了…啊够有一些查某,自己衫穿尬像落翅仔,露胸露背搁裙短短短,明明就是未呼郎摸欸嘛,搁敢讲郎性骚扰…笑倒郎!」 

  我实在很想开骂,但想到人在他车上,没必要为逞口舌之快吃眼前亏,只好正襟危坐,闭口不言。 

  他从后视镜瞄了我一眼,看我脸色僵硬,知道我不敢回嘴,邪邪一笑,又说:「小姐,你嘛是同款,你生得这呢水,出外哎卡小心欸。像我哦,稍等哪是心情不好,给你载去卖你就惨啊。」 

  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表示我懂得他的幽默;一面在心里干遍他祖宗十八代,同时幻想着,我从皮包中拿出解剖刀,趁他大发议论的时候,割烂他司机座的椅背;甚至更狠一点,直接把手绕过椅背,一刀割断他喉管… 

  好不容易下了车,我带着满腹愤恨冲进医院。好不容易把一些杂事稍做处理,走进交谊室想喝杯咖啡,里面只有一位医生在看电视。又是妇运相关新闻,报导的标题是「同志团体发声支持妇女团体。」 

  那位医生哼了一声:「『同志』…这些个边缘人不晓得要收敛,还讲话越来越大声,要不要脸哪…」  

  出租车司机跟名医,不论职业,不分学历,偏见的脸永远是一样的可憎。 

  「刘医师,你对同性恋者好象很有意见…」 

  他清亮的眼瞄了我一下:「不是我有意见。杨医师你应该也知道,根据医学实验的结果,同性恋纯粹是天生的身心异常,本来就应该矫正治疗;但是他们却完全没有要治的意思,反而理直气壮什么都要争,你觉得这样子可以接受吗…」 

  我冷冷地瞪着他:「我想所谓的『异常』跟『正常』应该没有一定的标准吧…况且他们也没做出什么有害的事不是吗…」 

  「怎么会没有…」他脸上浮现憎恶的神情:「我以前就被同性恋骚扰过。」 

  呵呵,搬出医学理论的大帽子,结果只是在合理化他的私人恩怨罢了。 

  「这就很值得深思了。」我说:「搞不好是刘医师你穿得太性感,或是裤子太紧,所以才引人犯罪啊。」 

  「你讲这什么话!」他不忿:「我可是受害者欸!」 

  「可是很奇怪啊。为什么我认识的同志都是好人,刘医师你就会遇到色狼…该不会是物以类聚…」 

  他狠狠瞪着我,我识趣地闭上了嘴,喝了口咖啡。 

  「杨医师,你真的是跟以前一样讨人厌。」 

  我笑靥如花:「不会吧…都这么久了,我应该是更上一层楼,比以前更讨人厌才对。」 

  我的昔日恩师冷冷地瞪着我,任何一个住院医师或实习医生见了这表情都要发抖的,然而我面不改色继续喝咖啡。 

  没什么好怕的,我早已不是他手下的喽啰了。他是主治,我也是主治;虽然他的资历职级还是比我高,但是他是外科,我是骨科,他管不到我头上。 

  一别十年,在这家医院再度见到他,心中的震撼远超过我自己所能想象。年过四十,他的白发比以前稍多了一些,身材倒还是一样挺拔匀称,看不出中年发福的迹象。深刻的五官跟以前一样犀利,因为皮肤较黑,皱纹倒不太看得出来。大致上说来,他的外表变化不大。只是我仍可感觉到,他身上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仍是盛气凌人,讲话带刺,但是以前那种光芒四射的魄力似乎黯淡不少。锐利的眼神中,常常不自觉出现一抹忧郁和苍凉。这种变化确实让我有些疑惑。 

  也许是年龄稍长,感觉到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压力。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仍是我们院长最器重的医师之一,眼看就要升主任,前途一片看好,犯不着一副「甚矣吾衰也」的德性。 

  也许是更年期症候群…我恶毒地想。 

  后来在跟外科其它医师聊天中,才偶然得知,他几年前曾经得到去美国研修的机会,甚至有可能在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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