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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4-爱是最冰冷杀人武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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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气湿闷。言声困极而眠。头发里都是湿湿的汗,连枕头也恹恹的仿佛可以挤出水来。睡着了他开始做梦,梦见自己沉在海水里,周围都是黄绿色粘稠水草,在他眼前身边绕来绕去,他怎么拂都拂不开,像着了魔似的那些黄绿的藤蔓植物伸长手臂过来攀住他,他累得不得了,大汗淋漓烦不胜烦,就这么纠缠一整个晚上。醒来坐起身感觉像从水里捞起来,浑身湿漉漉,汗流浃背,脚刚挨着地板,才发现地板是湿的,一层水浮在地面上,对面的墙壁也是湿的,水珠密密麻麻挂在墙面,深一道浅一道的水渍,本来白色的壁成了充满肌理花纹的暗灰背景,墙上一张电影海报卷起两只角,翻得老高,一个杀手的脸现在也变得深黑黝蓝,隐没在墙壁之间。
言声呆在那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二部分杀手的脸隐没在墙壁之间(3)
如果缪缪还在就可以给缪缪一个电话,问她你在干什么呢,我好想你呀我要来看你,你等着我啊。还可以说这个他妈的坏天气好烦人呐毛巾都拧不干就要发霉了,我要发霉了你出来跟我吃饭。
如果。
其实缪缪都不接电话,自从那天他从她家里出来在雨里哭了一场,她就没有接过他的电话。
他们最后一次坐在朋友中间一起吃饭,他多喝了两杯,就站起来走到对面缪缪的面前,他执了她的手问,你还要不要我?她脸色一变,就冷了,仿佛不认得他。
他就是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说不好就是不好了,他在原来、起初、开始的时候,对她来说也曾是好的,她说两个人就这样一直一起永远一起多么好啊,现在都是不好的了。
她都不肯再见他。
她把他关在屋子外面就算了。“砰”的一声,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
缪缪化好妆出去见客户,客户大半是些中年的瘦子或胖子,他们开了一模一样的黑色或是白色的车来吃饭,坐下来开口说的话也都一模一样,林小姐,好久不见啊,你还是这么美丽大方哦,最近怎么样啊忙些什么。缪缪都听得麻木了,也不生气也不高兴也没有感觉,就愣愣听着,听着听着想起一些别的事来,童年的时候母亲带她去参加人家的婚宴,一桌子人全不认识一桌子菜她也没见过,个子小手不够长,她就只吃面前的那一碟凉菜,有时候是凉拌海带,有时候是夫妻肺片,有时候就只是一碟花生米洒了层盐花,她就对着面前那个碟子,也不知道人家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吃饱了没有,就茫然地坐在那里,母亲说缪缪带你出来吃饭你也没个笑脸,缪缪就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天花板笑一笑,天花板上有一只水晶吊灯顶在每个人的头上。
想到这里缪缪就突然抬起头来对着天花板笑一笑,那种旧式的牵牵挂挂的吊灯现在换了四四方方的节能灯,有时红色有时黄色,不过都差不多,缪缪望向这些东西都统统没有感觉。
缪缪说没感觉的话,吃没感觉的饭,完了没感觉地跟客户说合作愉快多谢再见。
客户开了黑色或白色的车子走了,剩下缪缪站在酒楼的大门前,缪缪如梦初醒拧拧自己的脸,扯一下脸上的皮肤,她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都快僵掉了,生生地硬着。她使劲地拧,也不觉得有多痛。
你还来跟我说起爱,对不起,我都感觉不到爱。
李倪在此时给自己放了一缸子热水,她在浴缸里洒了一些百合花香味的香精油,她脱了衣服,然后慢慢地将自己浸在热气蒸腾的水里,水立刻漫出来,沿着浴缸边沿一直漫到浴室的地面,百合花香在刹那弥漫了整个房间整个夜晚,一直蔓延出去,飘到窗户外面的大街上,街边的欧式雕花路灯在触到这香味的时候突然亮了,转瞬又发出破裂的声音,咔嚓……一块灯泡的碎片掉到路面,清脆地响了一声,一个过路的陌生人抬头向这只路灯望了一望,他就闻到了这奇异的香味,他揉了揉自己的过敏性鼻子,终于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再往前走,转过这条街,街心广场上的电视屏幕正在播放当天的突发新闻,一个男人从酒店的楼上跳下去了,死了。
第二部分遥远地唱着你(1)
三个女人,一个在广州,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北京。
北京女人在写一个剧本,她在剧本里写三个女人,一个恋爱得死去活来,一个失眠了快要发疯,一个一直在等待一场即将到来的恋爱,一直在等待。
她写剧本的时候是午夜两点,两点十五分的时候她看了看表,她想了想,拿起电话,在她把手放在号码上的时候,她又停下来,再想了一想,然后她把电话放下。
她回到她的剧本面前,剧本里那个等待的女人正在吃巧克力,吃了又吃,地板上是一堆烫金的糖纸,然后她打开冰箱,她拿出一罐可乐,启开可乐的时候空气里仿佛传来气球升空的声音,她愣在那声音里,呆了—
写字的北京女人在这时候也呆了,她不自觉地把眼睛移向床头的那只手表,三点二十分,她的手停在键盘上,五分钟以后她的手拿起电话,她盯着电话,她的手指头慢慢慢慢地抚过一个个数字,轻轻地,怕不小心触动了琴键乐声响起要逼不得已一个人舞蹈……电话在这时候突然,响了,她飞快拿起电话。
喂,是呀,没有睡。他还没有回来……
她说“他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心里痛了一下,那么小心地回避还是痛了一下。痛了一下。
广州女人一到了夜里永远都睡不着,她在电话里跟北京女人说真是好啊这是一个不夜城,你看我的眼睛晶晶儿亮,我也许再也不用睡觉了,我会永远醒着,即使天亮了你也不用跟我说晚安,我的精神那么好,我需要白天晚上各找一份工作,这样我可以挣很多很多很多钱,我会在未来的一年买一座带花园的小别墅,到时候你可以搬到我这里来住,我们天天开PARTY跳舞喝酒穿漂亮的裙子,花园里开满玫瑰和蔷薇,天上有许多星星,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但是我现在睡不着,我昨天也睡不着,前天也睡不着,不知道明天我会不会终于累得睡着了,如果睡得着就好了,我会觉得很幸福。
广州女人问北京女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北京女人就重复她的问话,怎么办?说话的时候她看着身旁的手表,现在是凌晨四点零五分,门口没有动静,手机没有响过,外面的天色很黑,没有星星也没有云彩,她听见电话里有个女人的声音一直在问,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广州女人在这时候突然说,我柜子里有酒,来,我们喝一口。
北京女人说,好,喝一口。
广州女人就站起来翻箱倒柜,劈劈啪啪,她打翻了一只烟灰缸,烟灰缸的碎片划伤了她的脚,她说哎呀,她把电话线拉过来拉得很长她跟北京的女人说,不行了我要包扎我的脚,哎呀好痛流血了。
北京女人说你小心点……电话已经挂了。
广州女人坐在沙发上,检查自己的脚,血渗出来,有两滴就滴在地板上,她看着那些红色的印记发呆,然后她跳着脚去把柜子打开,把一瓶喝剩一半的酒打开。
酒的味道很呛,她觉得嗓子不舒服。她站在阳台上咳嗽,好像空谷回响。
上海女人习惯在早晨七点起床,她把音乐打开,那个叫莎黛的黑人女歌手又张开大嘴开始唱:每个人都在伤害我的心,都在伤害我的心。上海女人一边给自己弄早餐,一杯牛奶,一个水果,然后她点燃一支烟,她跟着唱,每个人都在伤害我的心,伤害我的心……
早餐过后她习惯重新躺在床上,睡半个小时,音乐开着,她在呜呜哭泣一样的歌声里昏昏睡去。半小时以后,她再醒来,她坐在床上,环视自己十平方米的房间,木地板灰黄,油漆斑驳,桌上有一杯茶,杯子黯蓝色,窗口外有一树丁香开得很芬芳。
她在等一个男人的电话。她不能确定他什么时候打过来,也许半夜四点,也许上午八点。她不能确定他打,或是不打。
她不能确定。
所以她的手机24小时一直开着,也许24小时或者48个小时那个同样黯蓝色的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没有关系,她一直等。还有的是时间,可以一直等下去。
上午十点的时候她又有些困了,重新躺在床上。电话放在耳边,如果她睡过去了,如果电话响了,她一定听得见。
她还不能确定他此时究竟在什么地方,也许上海也许北京也许东京,也许是巴黎。也许在世界的某个城市某个街道某个角落某个咖啡店里,他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阳光照过来他有点懒洋洋他想起她,但是她不能确定。
中午快十一点半,电话真的响了,打过来的是那个广州女人,她在电话里问她,怎么办呢,已经两天半了,我还没有睡着。
广州女人在跟上海女人打电话的时候北京女人正在房间里一个人哭泣。
第二部分遥远地唱着你(2)
半个小时以前那个男人刚刚摔门而去。男人在天快亮的时候回来,女人说你回来了。男人就哦了一声。女人坐在房间的床上,听见男人打开浴室的水龙头冲凉的声音,水声哗哗哗,他在洗什么呢她想。
男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女人穿一件纯白色睡衣,裙子很长一直垂到脚面,白色的花边开在胸前,男人过来拥抱她,像一个惯性的拥抱他抱抱她然后说,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女人说,我睡不好。
男人说,我累了,先睡吧。
女人说我想说说话。
男人说,说什么呢?
女人就不吭声。
男人等了等,就转过头去,面对着墙,没有声音,仿佛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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