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子-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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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变成巨大的白色云块，能量在闪光，我高高升到空中，审视着双方的军队。我的军队热情急切，但我们的人数只有他们的一半。　

“我需要更多的帮助。”我回到身体中，低声说。　

“我们只有这些。”　John说。此时，他和Monica正站在我的两侧，他们是我忠诚的助手。John的右边站着Hank和工作网的主要领导人，Monica的左边是Marita，再过去是Gibson　Praise。　

一声怒吼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看到外星人已经停止前进，泰然自若地站在磁铁矿边上。我知道他们不能再进一步——他们不会冒那个险。他们只会想办法把我引出去。我想得没错——几秒钟之后，一个外星人走上前来。我的心开始猛跳——我看到那长长的、卷曲的触手缠住了父亲和Walter叔叔。外星人没有说话，但我脑中响起了他的声音，小小的咝声，冰冷彻骨。　

“出来，不然就杀了他们。”他嘶嘶做声，一只带着锋利锯齿的触手刺进了我父亲的后背。我听到Mulder痛苦地高喊，我的愤怒在燃烧，达到白热化。　

我向我的军队发出一句无声的、隆隆的命令：　

“拉起手来……让我依靠你们的能量……把它给我。”　

我拉住John和Monica的手，数百万人的能量结合在一起，充满着我，我兴奋地高喊，这感觉就好像那天在Mulder的书房，我跟Monica和Walter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他们的能量令我膨胀。现在，我感到自己在能量的包围下发出七彩的光芒。在那一刻，我就是全世界，我也是这个世界的每一分子，每个生物，每棵树，每只昆虫，每个人。我和世间万物都联结在了一起，这是如此伟大，而又如此简单。　

我了解世界运行的脚步，正是这种理解成为了下一步的关键。毕竟，我从一出生开始就在研究这个美丽的世界——我知道她所有的秘密。我一飞冲天，把我的能量送到磁铁矿，在每一块石头和每一个裂缝中寻找星星点点的磁铁源头。我用我的能量抚摸着那些石头，这感觉让我刺痛，燃烧，磁铁也做出同样的反应。　

就好像滚水遇到冰冷的大石发出嘶嘶的声音，整个矿区上空升起一层厚厚的蒸汽。随着能量的消耗，我觉得力量在减小，我请求人们给我更多的能量。他们迎接挑战，更努力地集中精神，用尽全力握住彼此的手，送出意念，送出生命中所有的能量来帮助我。　

外星人站在那里，等待着，完全不明白。整个矿区已经满是蒸汽，这蒸汽在空气中升腾，水蒸汽和液化磁铁在浓缩，在结合。我继续让意念钻进周围的石头，把它们转化成炽热的熔岩，更多的蒸汽发散出来。　

外星人貌似终于明白了发生的一切，地狱之门顿开。外星战士和仍然在战斗的超级战士向我们开火，头顶的飞船也开始发射一束束锋利的激光，打入我们中间，要将我们屠杀殆尽。我马上竖起保护圈弹开了激光，可是我无法一心二用，无法兼顾攻守，我的能量在迅速消散。　

我无法在保护大家的同时继续融化磁铁。朦朦胧胧地，我听见John下令开火，磁铁子弹破空而出，飞向敌人，可是面对如此巨大的敌军，我们的武器少得可怜。我知道没办法拖得太久。　

他们集中火力冲击我的保护圈，攻击在加强。他们知道，只要一直坚持开火，我的能量总会有耗光的一刻，到时候我们就会变得毫无屏障，虚弱无力，他们就可以开始屠杀。一旦我倒下了，歼灭我的军队、占有这个世界和这里的一切就将轻而易举。　

“我需要更多——更多……”我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人群中一阵微弱的涌动，但他们也已经精疲力竭——我几乎在把他们耗干。绝望涌上心头，我看到周围的世界在慢慢死去，而我无力阻止。应该不是这样的吧？拥有所有那些能力，我应该能够保护我的人们安全？如果不能，我又为何会生来拥有那些？我发出一声哀号……也就是那时，救星来临了。　

“我们来帮忙。”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耳边，我看到Luke出现在他父亲身侧。　

“我们的能量可能不如活人，不过还是有一些的，我们想帮忙。”Alex　Krycek出现在Marita身边。他的旁边，我父亲称作“孤枪侠”的那三个男人。突然间，天地间似乎充满了逝者的微微光芒。他们有百万，千万，数十亿之众，每一个人的光芒同活人相比，就好似婉月之于骄阳，但集合起来，他们的能量加入我的军队，我觉得我们在逐渐变强。　

一位身材消瘦、满脸皱纹的老先生出现在我面前，我认出了父亲的父亲，一个和神秘和欺骗联系在一起的男人。他伸出颤抖的手，触到我的胳膊。　

“我也想帮忙。”他开口，满是皱纹的脸因为悔恨而更显憔悴，“我活着的时候犯了好多大错……我想帮忙。要是你不愿意我就走，可是我想留下。”　

“祖父，您可以留下。”我断然保证。他曾经做过的黑暗勾当于我无妨。那是他和自己良心的较量；今天，我不会拒绝任何的帮助。　




集合了生死的力量，我再次冲到空中，前所未有的强大。现在，在防御的基础上我开始进攻。我从大地中吸收融化的磁铁，让它在我身后聚集，好似彗星的尾巴。磁铁汇聚成流，落在头顶上空的外星飞船上，那些庞然大物戛然而止，摇摇晃晃，发出痛哭的尖叫，终于爆炸在空中，给地面上的人们带来一场即兴焰火表演。　

全然的欣喜和力量围绕着我。我聚集起从矿区采集的蒸汽，召唤来空中的暴雨云。它们来了，同世间万物一样，云彩和我紧密相连，我让它们上路，带着暗黑的色泽和铁锈色的雨。　

天色变黑，滚雷回荡在沙漠。我回到人们中间，他们的力量托起了我。我们看着天庭洞开，温暖的红色急流覆盖大地。一阵寂静，外星人努力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随后，磁铁开始在他们皮肤上燃烧，他们终于明白了。空气中充满了垂死的呼喊，他们在沙漠潮湿的泥土中翻腾尖叫，雨中的磁铁穿透他们的皮肤，将他们杀得彻底，就像对人类致命的激光束一样。　

夹杂在痛苦的尖叫当中，还有其它的呼喊——空气中回荡着超级战士的轻声致谢，他们已经摆脱了永生被残忍的异类所奴役的命运。许多超级战士跪在泥土中，等待着死亡之雨的降临，抬头仰望天空，含笑而逝。我看到Billy，他从我们的保护圈中跑出去，和同伴一起迎接死亡。　

温暖的铁锈色雨水一下几个小时，我觉得自己的能量开始褪去。这一切让我精疲力竭，终于，我发现自己回到了身体当中。我感到难以置信的麻木和放松，终于，我无法再维持保护圈。但无论如何我们已经不再需要它，雨水于我们无害。　

保护圈散去，雨水随即倾盆而下，温暖、纯净。我们的衣服紧紧贴到身上，皮肤上都是斑斑点点的铁锈。我两脚一软跪倒在地，低垂着头，精疲力竭。身体觉得老旧沉重，和纯粹能量体的轻快截然不同。我已经累得无力保护自己，雨水刺痛我的皮肤，感觉就像厉害的晒伤。但除我之外没有人受影响。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了为什么我会对磁铁如此敏感。我想，也许正是这种敏感让我可以做出刚才的事情。　

“William，”Monica过来蹲下，试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我不被雨淋，“你没事吧？”　

“我就是非常，非常累。”我说，疲倦逐渐抬头，还有一股歇斯底里混入其中，“Monica，你为什么那么看着我？”我伸出一根手指摸摸她铁锈斑斑的脸。　

“就是想起了一件事。Mulder书房那些书里的一段话。”她把那个段落复述给我听，言下满是敬畏。　

“‘Saoshyant到来之时，善人和恶人都将得到净化，山峰融化，世间诸人走过钢铁熔河。善人通过之时，如同经历了一次温暖的牛奶浴，而恶人通过时，将痛苦难捱，只至罪孽洗净方能上岸。’William，这就是你刚才做的。你让外星人走过钢铁熔河——没有伤到我们……”她伸手接住一小捧雨水，“如同经历了一次温暖的牛奶浴。”　

我笑了——不能自已。我在矿区里就地坐下，周围是帮助过我的数十亿人，有活人也有死人，我放声大笑。原来就是这么简单，原来我的那些能力只是为了这一时刻，原来拯救世界就是下雨。这真是荒谬，不过，听起来也真是不错。我笑了又笑，雨水带来皮肤深处的灼烧，敌人被冲得无影无踪。　

我的笑声四散开来，一阵阵，通过我们之间的联线和光芒在发散。我的军队散开了。他们松开彼此的手，开始唱歌、跳舞、拍手。他们和我一样，耗尽了能量累得要死，但同时也充溢着胜利和解脱的喜悦。　

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坐在地上看着人们庆祝，头晕眼花，累得没力气加入其中，突然间我看到死人和活人拉着手一起跳舞。在聚合能量的时候，我还把他们的光环交织到了一起，所以现在，活人发现自己可以看见死人，可以和他们拉手交谈。我微笑，鼓励他们好好利用这一刻，因为我们之间的联线已经开始松开，一切正在回到正常的状态。这一时刻不会持续太久，但它仍是惊人的美丽。　

那一天给我留下了许多许多难忘的记忆，在我疲惫的眼中，大多数镜头都蒙上了一层轻纱。我记得看到一个9岁的男孩被父亲开心地抱起来转圈，那是John　Doggett和他的儿子Luke。我记得浑身湿透的Marita坐在那里，白衬衫紧紧贴着消瘦的肩，和Alex　Krycek热切地交谈。我记得我祖父和Gibson　Praise并肩而坐，老人在结结巴巴地道歉，两个人脸上都隐隐露出惊讶之色。我还记得另一件事——这件事完全出乎意料，我迄今为止只跟两个人说过。　

我坐在沙漠的大雨中，觉得有人向我走来。人未到我就先闻到了她的气息——空气中弥散着些微的苹果和茉莉清香。我抬头，看到她站在那里，沐浴在逝者那半透明的白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