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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血逃亡-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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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针“嚓嚓”地飞跑,突击队员们的脚步比它还要匆促。
就是这个小小的院落。36名突击队员按方位将它团团包围,几十名武警战士,头戴钢盔,手持长枪,形成了第二个包围圈。院墙后面,栅门外面,麦秸垛旁,平房顶上…
…到处是钢盔在起伏,枪管上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警犬跃跃欲试。
秒针“嚓嚓”地飞跑,突击队员们在和它抢时间,眨眼功夫,铜墙铁壁形成了。
何冈岭叫过老支书张全福:“您去把他家中的老人叫出一个来。”
恰在此时,村里的狗被惊动了,“汪汪”地叫成了一片。高家老太太被惊醒,走出屋门查看情况。老支书张全福忙把她叫出大门。
“呀!”老太太一看门外的阵势,吓得不知所措,“这是闹啥哩?”
不容她思考,何冈岭一丢眼色,两名突击队员将她架到百米外的麦秸垛旁。何冈岭问:“你女婿和闺女回来没?”
“回来哩。”老太太吓得一个劲哆嗦。
“在哪儿?”
“在堂屋西间睡着哩。”
好,情况确实!
“妈,妈,咋哩?”高芳也听到了动静,喊着走出了大门。
何冈岭又是如法炮制,将她“请”到了麦秸垛旁。少时间高家老头、高芳的哥哥等四人都被控制了。
秒针拼命“嚓嚓”地飞跑。现在,必须和它抢时间。突击的时刻到来了。何冈岭擎起电喇叭,准备下达施放催泪弹的命令……
说时迟,那时迟,一个人影出现在房门外边。他也是被外面的动静惊动,但这只恶虎做梦也没想到,警察会找到这处巢穴。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小裤头,趿拉着拖鞋,手握一张手纸,睡眼惺忪地走出门来。但这毕竟是只恶虎,只一瞬间,他就发现情况不对——院墙外边。屋顶上,到处都是钢盔,到处都有枪筒;气氛也不对——恶虎的嗅觉异常灵敏,他嗅出了院内院外充满了火药味。
片刻的愣怔,他惊醒过来。来不及进屋拿枪,需要迅速逃命!
他转身就向正房西南角的小夹道跑去。轰然一声,矮墙倒塌,夹道外面是无数喷火的眼睛和黑洞洞的枪口。
他调转身来又扑向栅门……
何冈岭擎起电喇叭,刚要下达施放催泪弹的命令,屋里走出一个人。一米七八的个头,皮肤白皙,长相漂亮。
派出所张所长大喝一声:“出来了!”平房顶上站的许昌县公安局副局长于新瑞也大喊:“出来了!出来了!快抓!”
不必喊,只一瞬间,院外重重包围圈的全部视线都射在这个人身上,百十支枪的准星也全部对准了他,几名干警飞身上前扑向了他。
秒针像发疯似的“嚓嚓”飞跑……“恶虎”竭力逃窜,突击队竭力抓捕,双厅都拼命要跟秒针较量!
“恶虎”窜到栅门边了,张所长扑上去,被他闪开;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王玉林一个扫堂腿扫过去,徐彬、吴永河、银献德等一拥而上,抓住他的头发,拽住他的胳膊,拼命将他相倒在地。
何冈岭走上前去,只一眼,就认准了:“没错,张建华,就是他!”
张建华被死死地摁着,双手反剪,铐在背后,再也无法挣脱。他看了一眼何冈岭,发出绝望的哀鸣:“真想不到!我服了!这回我死定了!”
搜查发现,在张建华的卧室里,有一个黑色密码箱。打开箱子,赫然出现被分解的“健卫一20”小口径步枪和五连弹滑膛猎枪各一支、子弹87发以及弹壳、底火一批,赃款十余万元。据张建华交待,他已嗅出情况不妙,感觉此地不能久留,要不是妻子怀孕,想看看家人,他无论如何不会回到这里来。
他已经装好箱子,天一亮就准备逃窜,远走高飞,十年不回许昌。
好险呀!侦查员们悄悄抹一把冷汗,如果不是时机掌握得好,再过一两个小时,这头恶虎就会销声匿迹。这真叫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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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道高一丈
许昌市万人空巷,西北大操场内,虽然人头攒动,却没有笑语喧嚣。这里正在召开公判大会,会场气氛庄严肃穆。许昌市的人民都要亲眼目睹“6。7”抢劫、杀人案犯的可耻下场。
10月间日,许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张建华、张豫皖公开审判。以故意杀人罪、抢劫罪、盗窃抢劫枪支弹药罪、盗窃罪分别判处张建华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以脱逃罪判处其有期徒刑5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以故意杀人罪、抢劫罪、盗窃罪判处张豫皖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以盗窃枪支弹药罪判处其无期徒刑;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今天——11月14日,就是他们伏法的日子。
宣判之后,张建华、张豫皖被押赴刑场。
沉重的铁镣唏里哗啷地拖过地面。张建华步履艰难地拖着镣铐,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此刻,他心中似乎很平静——这个结局他早已料到了,从8月4日凌晨被警察摁倒在地上时,他就明白,自己死定了。不,甚至不是8月4日,当1994年3月间日他从监狱的大陆逃跑出来时,当他在许昌疯狂作案时,当1995年4月5日在登封枪杀了两名民警时,当1995年6月7日抢劫银行时……
每一次作案,他都感到无比的快意——不但是满足了物质上的欲望,而且心中对社会的仇恨也得到了宣泄。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警察们忙乱着破案,心里暗暗高兴。
自己比警察高明,让他们着急去吧,让他们熬夜去吧,你们无奈我何!老子作了这么多起案子,你们把老子咋着了?你们连我的踪迹都发现不了!他得意极了,觉得在这场较量中,自己是了不起的胜者!
可是每当这时,内心深处抑制不住地闪现出一丝不宁:“早晚…”
这一天来到了。他自己走完了给自己设计的人生之路。
当身后枪声响起的瞬间,他终于意识到,在这场较量中,自己是失败者……
河南省公安厅给许昌市公安局发来贺电:“你们把巨大的社会压力变成侦查破案的动力,知难而进,强力攻坚。在党委、政府和上级机关的正确领导下,实行全局动员,全员上阵,各警种密切配合,组成强大的破案机构,实行专门工作与群众路线相结合的方针,广泛深入地发动群众,撒下缉捕罪犯的大罗地网。经过近两个月的缤密侦查,终于发现重大犯罪嫌疑人。为了证实犯罪,尽快抓获罪犯,你们又研究制定了周密的搜查和抓捕方案。全体参战干警英勇顽强,果断决策,在确定目标之后迅速出击,一举将犯罪分子抓获。”
市、区两级四大班子的领导赶到公安局和专案组,亲切慰问英勇善战的干警;社会各界人士和人民群众在电视台点歌,向他们表示心中的感激之情;无数群众擎着锦旗、匾牌,燃放起鞭炮,敲锣打鼓地拥向公安局。
庆功大会上,荣获公安部二级英模称号的赵新,荣立一等功的金万福、刘广仁、赵鹏飞、李智勇等干警,荣立集体一等功的许昌市公安局“6。7”专案组的领导和其他立功受奖人员,胸佩大红花,红光满面地站在台上,接受党和人民给予的荣誉。
河南省公安厅刑侦处王乃斌处长、杨元伟副处长、大案科刘科长、影像室主任科员段星等,也因工作出色,立功受奖。
58天夜以继日的艰辛,他们面对的是凶残狡猾的犯罪分子,面对的是扑朔迷离的案情,面对的是巨大的压力和指责;他们付出的是生命、鲜血、汗水、眼泪和精力;他们置生病的家人于不顾,置个人的安危于不顾,与张建华等一批危害社会。
残害人民的罪犯进行了殊死较量。
这场较量,以我们胜利。罪犯失败而告终。正如河南省公安厅贺电中所说:“6。7”
特大系列案件的破获,证明了许昌市公安机关是一支作风过硬、能打硬仗的队伍,是一支敌人惧怕、人民爱戴的队伍,是一支具有坚强的战斗力的队伍。“抓获张建华那天,局里犒劳专案组。按照规定,平时公安干警不能喝酒,这一天他们可开了戒。许昌人爱喝酒,酒量相当可观,喝酒的名堂也多。刑警们在破案中,不能。
也顾不上喝,案子破了,吃饭、睡觉都是第二位的,酒可必得喝个痛快,只有酒,才能抒发他们的胸怀!
你看他们,大碗筛酒,划拳猜枚,喝得满脸红光,喝出了一身豪气。只听得酒杯叮当响,只闻得酒香使人醉,只见酒花四处飞。
刘广仁举起酒杯,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水,心中默默念道:“娘呵,儿子不孝,没能好好给您送终。今天再给您老人家莫上一杯水酒。这是我们的胜利酒、庆功酒!”
何冈岭将杯中酒轻酸在地,向冥冥中祝福:“李宪平,好同志,今天庆功,来,咱们一起喝干这一杯!这个胜利,是你用生命换来的呵!”和李宪平一起战斗过的同志也都含泪将林中酒洒在地上,心中向亲爱的战友祝告:“宪平,上级给你追记二等功;省厅还拨款慰问你的家属。你放心走吧!”
范培军副局长高举酒杯,向他的英雄们—一敬酒。这些铁打的汉子们,和别人一样,都是血肉之躯,也有七情六欲,也都是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的,他们却将自己的全部,包括生命,都奉献给了保卫人民的事业。今天胜利了,他们举杯痛饮,高歌欢庆;而明天……
范培军的泪水滴进了酒杯。“战斗正未有穷期!”他高吟一句,“咣”地一碰杯。
不知是谁,用豫剧唱腔唱起了《智取威虎山》中的唱段:“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把热血写春秋!”
那高昂激越的豫剧唱腔,久久在人们心头回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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