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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杀红十月 汤姆_克兰西-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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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上理会。声纳室的一架自动换带录音机在连续地录着音,磁带是每小时换一次,录好后供以后上岸进行分析。旁边还有一架录音机,它录下的磁带是“达拉斯”号用来核实目标的情况的。琼斯伸手打开了这架录音机,然后转过头来,发现舰长在一旁低头注视着他。琼斯脸上露出一丝倦意的微笑。
“是它,”他低声道。
曼库索用手指了指扬声器,琼斯摇了摇头。“太微弱,舰长,我现在几乎听不到。大致是在北面,我想。我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准确判断出来。”曼库索朝琼斯手指着的强度指针望去,快到0。3——就差一丁点儿。每过50秒钟左右指针就摆动一下,但只是微微地一动。琼斯作的记录尽是些气呼呼的话,“真他妈的,信号算法处理系统的滤波器把这部分声音滤掉了!!!!!我们需要的是杂音更少的扩音器,效能更好的手工滤波控制!!”他写道。
曼库索心想,这多少有些可笑。他看着琼斯,仿佛是在看着自己的老婆在生多米尼克;他测定指针摆动间隔的时间,仿佛是在测算自己老婆的挛缩间隔。但是,紧张的程度是与此无法相比的。他曾对父亲描述过,那种紧张劲儿只有猎季第一天的氛围可比,你听到树叶在沙沙作响,而你心里明白这不是人发出来的声音。不过,现在要比那种紧张要好些。他眼下追猎的是人,是象自己一样呆在潜艇里的人……
“声音在增大,舰长。”琼斯靠在椅背上,点燃了一枝香烟。“它在向我们驶来。我估计它的方位是3…5…0,再准确一点说可能是3…5…3。还是很微弱,不过它就是我们要找的那家伙。我们终于把它找到了。”琼斯决定冒犯地问一句。他也算够有耐性的了。“是等一等还是追上去,先生?”
“等一等。没有道理去惊动它。我们要让它安安稳稳地开到我们这儿来,而我们再来一次我们拿手的‘水里钻穴’,接着我们紧紧地跟在它的后面,对它的尾部进行录音。我需要录一盘有关它装置情况的磁带,让BC…10作一次信号算法处理系统扫瞄,通过指令越过处理计算。我要对这个目标进行分析而不是译释。每两分钟进行一次。我要对它的特性进行录音,形成数字,从各方面反复研究。我要清楚地掌握有关它的一切情况,它的推进器的噪音,发电机的特性,以及它的机械。我要确切地知道它是什么潜艇。”
“它是一艘俄国潜艇,先生。”琼斯说。
“俄国的哪一艘潜艇啊?”曼库索笑着说。
“是,舰长。”琼斯现在明白了。他还得再值两个小时的班,但眼看就要结束了,差不离了。曼库索坐下来,拿起那付备用的耳机,偷偷地从琼斯那里拿了一根香烟。他一直在努力戒烟,已有一个月了。假如是在岸上,可能还好戒一些。
英国“无敌”号航空母舰
瑞安现在穿了一身皇家海军制服,这是临时的;他接受任务时只有身上穿的那一套制服和两件衬衫。由此可见任务是多么地匆忙和紧急。他的全部服装都在洗涤,因此,他只好穿上一条英国造的裤子和一件运动衫。他想,这是特有的情况——现在谁也不知道我在这里。他们把他忘记了。总统那里没有送来任何消息——他倒是从来没有期望从他那里收到消息。佩因特和达文波特巴不得忘掉他曾在“肯尼迪”号上呆过。格里尔和法官可能干出什么傻事来,也可能对政府出钱让瑞安外出漫游玩赏而感到开心。
这可不是漫游玩赏。杰克·瑞安觉得自己又禁不住要晕船了。“无敌”号现在是在马萨诸塞州海岸外等待俄国的水面舰队,并在卖劲地搜寻这一海域里的赤色潜艇。它在永不平静的海上绕着圈子航行。每一个人都在忙碌着,只有他例外。飞行员们每天起飞两三次,同从岸上起飞的美国空军和海军同事们一道演习。那些舰艇是在演习水面作战术。怀特将军在早餐时说过,这是“漂亮海豚”演习的延长和继续。瑞安不喜欢干临时差事。大家对他当然都很客气。确实,热情的招待快让他受不住了。他可以进入指挥中心,他留心观看英国人怎样搜寻潜艇,而且有人非常详细地向他一一解释,实际上他只听懂了一半。
现在瑞安一个人正在怀特的舱室里看书,这里成了他在舰上的家。里特想得很周到,他把一份中央情报局人员研究报告塞进了瑞安的行李袋中。这份文件的题目是“迷路的孩子:东方集团叛逃人员心理简介”,300页,是由一个心理学家和精神病学家组成的委员会编写的。这些人是为中央情报局和那些帮助叛逃人员适应美国生活的情报机构工作的。瑞安敢肯定,这些情报机构也帮助中央情报局发现其危险分子。这并不是说中央情报局里有很多危险分子,但是,中央情报局干的每一件事都有两个方面。
瑞安觉得这份文件很有意思。他从未认真想过为什么会有叛逃者。他猜想,铁幕那边恐怕是叫人无法忍受了,所以凡是有理智的人,总要抓住一切机会投奔西方。然而,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他看得出,事情的确不那么简单。逃过来的都是很不寻常的人。一些人可能意识到共产主义下的生活并不公平,因而向往公正、信仰自由,渴望有机会实现个人的发展;另一些人则可能从书本上读到资本家如何贪婪地剥削群众,了解到当一个剥削者也有好处,因而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使自己富起来。瑞安觉得这很有意思,具有讽刺意味。
另一类叛逃者却是假的,是骗子,是一些打进中央情报局提供假情报的人物。然而,这种角色双方都可以利用。这样的人最终可能真的成为叛逃者。美国啊,瑞安笑了,对那些一向在苏联惨淡经营的人来说可能是很有诱惑力的。但是,那些打进来的人,大多数都是些危险的敌人。正因为如此,叛逃者绝对不可信任,绝不可信任。一个选择了另一国的人,还会再这样干的。即使是唯心论者也会扪心自问,他们因背弃自己的祖国而忍受着良心上的极大痛苦。一位医生在解释这一点时说,最使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伤心的惩罚就是流落异国。一个爱国者,活在这个世界上,却远离自己的家园,这比生活在古拉格更折磨人。瑞安对此感到十分好奇,但觉得道理的确如此。
文件的其余部分谈的是这些人的安置问题。不少苏联人叛逃后几年就自杀了。有些人干脆在自由面前反而无所适从了,正如被长期监禁的人一样,他们在自己的生活不再听命于极为有组织的控制后往往不能正常地生活,因而又犯下新的罪行,期望这样便可以回到安全的环境中去。几年来,中央情报局逐步完善了一套对付这种问题的措施。文件后面所附图表说明,严重的失调情况已有了明显的下降。瑞安从容地看着这份文件。他在乔治敦大学攻读历史学博士学位时,曾经挤时间旁听了心理学课程。学习结束时,他大着胆子提出怀疑:精神病科医生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他们只不过在一起商定一些大家都可以援用的意见和办法……瑞安插了摇头。有时他老婆也是这样说。卡罗琳·瑞安是眼外科临床医师,目前正根据一项交流计划在伦敦的圣盖伊医院里工作。她认为,什么事情都是有定规的。如果有人眼睛出了毛病,她要么给他治疗,要么就不给他治疗。瑞安又把文件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得出结论认为,一个人的头脑应另当别论,应该把每个叛逃者当作独立的个人来看待,由一个具有同情心的情报官员细心地处理。这个官员既要有时间,又要愿意给他很好的照顾。瑞安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胜任这个工作。
怀特将军走了进来,“厌烦了,杰克?”
“不完全是这样,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和苏联人进行联络?”
“今天晚上。你们那些小队子在‘雄猫’式飞机事件中把他们治得够戗。”
“那好啊。也许人们会醒悟过来,免得发生真正够戗的事情。”
“你认为会这样吗?”怀特坐了下来。
“这个……将军,要是他们真的是在搜寻一艘下落不明的潜艇,那是会的。不然的话,他们到这儿来就完全是为了其他什么目的,那我就猜错了。更糟糕的是,我不得不背着错误判断的包袱一直到死。”
诺福克海军医疗中心
泰特感觉好一些了。詹姆森医生接班已有几个小时了,所以泰特可以蜷缩在医生休息室的长椅上睡上五个小时。这是他一觉能睡得最长的一次,足以使他在同一楼层的其他工作人员面前显得很有精神了。他快速地打了个电话,牛奶随即送了进来。泰特是个摩门教徒,凡是含咖啡因的东西——咖啡、茶,甚至连可乐饮料——他都不沾,尽管这种自律对一位内科医生——且不说军官——来说有些古怪,他却很少想到这一点,只是在偶然的场合才对同事们说,那样做有助于长寿。泰特喝了牛奶,在盥洗室里刮了脸,精神饱满地迎接又一天的到来。
“从放射底片上看得出什么线索吗,杰米?”
放射实验室的门打开了,“他们从一艘潜艇供应船上调来一名核子放射科军官。他对衣服进行了扫瞄,可能存在20拉德的核沾染,还不足以造成明显的生理影响。我想原因可能是护士是从他手背上取的样;而四肢可能仍在受着血管闭缩影响。这可能是白血球计数下降的原因,也许是这样。”
“那他怎么样了?”
“见好。起色不是很大,但见好。我想这可能是凯弗林起了作用。”医生打开医疗记录。“白血球计数在回升。两小时前给他输了一个单位的全血。血生化趋向正常范围。血压是100/65,心率94。十分钟前的体温是100。8华氏度——几小时来一直在波动。”
“他的心脏看起来很好。事实上,我想他是能够恢复的,除非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詹姆森这时想起,对于超低温病例来说,意想不到的情况在一个月或更长时间以后也可能会出现。
泰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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