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尘瑶炼妖师·四皇灵珠(定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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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就宰了那小子，待会让他亲眼看到徒弟死在他前面，让他懊恼死！快！快！”
　　“但是，他身上有长生之珠，杀不死他——”傲烨皱眉道。刚才他已经看射穿青鸾火凤的无飨金针到了壑明这里却只是团团地消失进了那一团暖黄的光芒之中。
　　“长生之珠，取出来不就行了！我教你办法——”不等他说完，擎山的声音又冷不丁地横了进来。“壑明，师父问你一句话，你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是，师父。”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你觉得你的生命意义何在？”
　　“生命——”壑明默默念着，低回头，望着在脚底双双倒地而亡的青鸾火凤。当无飨金针逼近的时候，明知便已是没有退路的死路，却仍然要一头冲将过去，即使再羸弱，也要拼尽所有的力量保护好，自己所认为重要的，人或物。
　　看着壑明在沉默中迷茫，傲烨冷冷笑道：“你以为他能明白这么深奥的问题吗？擎山先师，你不知道你这个徒弟已经被你教成了傻子吗？”
　　擎山冷冷道：“傻的人是你。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你的人已经被无飨之珠控制住了吗？不得法门，而强行催动无飨之珠，最终将是被无飨之珠反噬了自身得力量，真是愚蠢！”
　　傲烨脸色大变，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向绛如。这几天他的确已经察觉到了绛如的异样，她先是变得有些迟钝，麻木，再是变得对他言听计从。他本来是有起疑，后来见他吩咐下去的事情，她再也不像从前一样会多加推委，便以为她已经明白了他的苦心，也便不去在意了。而现在听擎山这样说来，绛如竟是被无飨之珠控制住了。“绛如——”他试着叫了一声。
　　“是。”绛如茫然地回过头来，木然地望着他。从前鲜灵的双眸中淡淡泛着幽绿，空洞洞地，似乎一眼望不到底。
　　傲烨心中一惊，脱口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已经教绛如按照那位先生所教习的方法习练，不可能有错的！”
　　“这位先生？”擎山不屑地冷笑一声，“你知道这位先生是什么人吗？”
　　“擎山老匹夫，你几百年没讲话了吗？一下子冒这么多屁话！”那声音不满地大叫起来。
　　“真是愚蠢！”擎山抛出一句，便倏尔声音一缓，转过话题问壑明。“壑明，想好了吗？只有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才能催动长生之珠的力量，用它来对抗无飨之珠的力量。”
　　“放屁！就凭长生之珠就能对付无飨之珠！不可能！无飨之珠是天下无敌的！”
　　“放心，还有花犯和碧魄呢！”擎山冷冷地打断他。“据说，武王虽然骄横一世，但向来对睿王心悸得紧！跟天下无敌的距离，恐怕还大着呢！”
　　“放屁！武王殿下怕过谁来着？！”
　　“我不跟愚蠢的人多话！壑明，你回答我。”
　　“是，师父。”壑明平声应诺。“生命是在于存活与世，感知喜怒，感知哀乐，感知到自己认为重要的人，感知到自己被人认为重要，然后感到幸福——这就是生命，生命的意义——壑明的生命也很有意义，因为有重要的人要保护，也有认为壑明很重要的人在保护着壑明，所以壑明也是非常幸福的——”
　　小青安静地蹲在壑明的肩头，听着他缓缓地说来，不知不觉间，竟又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但这次流泪却与往时不同，以前流泪，是可以大声哭着流将出来的，而这次却是情不自禁地流，细细碎碎地流，心中虽然清楚地知道应该高兴，不应该哭泣，但是——泪水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爬满了整个脸庞。
　　然后沉默开始在这一片寂林中蔓延，直到那个声音再次大叫起来。“傲烨，快，快用无飨之珠的力量杀了他！不对，得把长生之珠从他身体里弄出来！快用无飨之珠，再用回元之咒，就可以拿出长生之珠了！快！”
　　傲烨悚然一惊，知道壑明已经明白了生命的意义，也既是已经知道了长生之珠催动的办法。长生之珠虽然重在养生，未必及得上无飨之珠无可估量的力量，但是长生与无飨同为四皇灵珠，其灵力必定也是非同小可，再加上壑明本身就深不可测的法力，若再不抢先下手，胜负怕就要难料了。“绛如！”他猛喝一声。“用回元之咒！”
　　“是，主公！”绛如应诺一声，手掌在面前翻转，掌心处幽蓝色的无飨之珠缓缓浮现而出，随着咒语的低低念起，刹那间，浮现出万千道如同缠丝般纤细的蓝光，幽幽地以无飨为核心四射而出，弧状分散出去，又在壑明的胸前聚拢过来。
　　“壑明，用你方才所说的幸福之心去催动长生之珠。”
　　“是，师父。”
　　那个声音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匹夫，这么多年没见你徒弟了，你是不是都忘光了！这小子的心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剥掉了！我那时抢到无飨之珠的时候，你正从朱颜上盗了四皇灵珠下来，要去救那小子的性命，你竟然都忘记了！他都没有心，还说什么感知幸福之心！有句话你听过没有，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哈哈哈，愚蠢的老匹夫！”
　　“愚蠢的是你！”擎山懒得理睬他。当见着那一团幽蓝笼罩的光芒之中渐渐浮现出了长生之珠的暖黄之光时，立即念动咒语，助上壑明一臂之力。
　　霎时，只听得轰的一声钝钝的闷响，似一阵气场的爆破之声，紧接着，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怔静。
　　绛如缓缓地往后退了一步，转过头木然地望着傲烨。壑明笔直地立在另一边，而在他们两行人的中间，骤然间清光一闪，倏然出现了一个与壑明着着一样的炼妖师法袍的中年男子。
　　“师父——”壑明犹豫着叫了一声。
　　擎山见壑明怯怯地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满是期待地看着他，不由微微一笑道。“壑明以为师父不要壑明了吗？”
　　壑明很老实地点了一下头。“壑明刚才还攻击紫宴师叔，不能向师父交待了。”
　　“紫宴——”擎山的面色一冷，“不能向我交待的是她！她对你犯下的那笔帐，我会向她要回的！壑明没有错，不用放在心上。”
　　“那，师父不是讨厌壑明，不是不要壑明的吗？”
　　擎山微微笑着，飘身过去，伸手轻轻扶上壑明的脸颊，柔声说道。“壑明是师父最钟爱的弟子了。师父怎么会讨厌壑明，不要壑明呢！”
　　“老匹夫！你竟然也会说这么肉麻的话！我看这不像是你徒弟，倒像你亲生的儿子了！哈哈哈哈，是不是啊，你跟你师妹偷情生的私生子，哈哈哈，所以那个皇帝老子才会一气之下将这小子拿去剥心沉江的——”
　　不等他说完，擎山的手指捏决，指尖处莹亮的光芒闪过，那大笑着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傲烨在一边看得奇怪，他从刚才擎山现身时就开始寻找那个声音的下落，却一直没有发现那人的行踪。直到刚才，他才察觉，那个声音竟然是从擎山的体内传将出来的。“难道擎山竟是以自己的身体为固着点，将那人封印在自己的体内吗？”
　　壑明似乎也察觉到了那人的声音是从擎山的体内发出，不由怔怔地望着擎山。擎山会意，淡淡道：“这个魔王法力很高，师父只有这样才能封印住他。师父这些年就是在朱颜的炼妖塔上试图淬炼这个邪恶的灵魂，所以才离开壑明，壑明怪师父吗？”
　　壑明摇摇头，又犹豫着问道。“刚才那个人说，说壑明是师父的孩子——是这样的吗？”
　　擎山微微一怔，回过神来不由哂然。“壑明是这么希望的吗？——那就算是吧——”
　　“师父坏，什么都不告诉炼妖师！”小青忍不住不满地插嘴抗议。
　　擎山转目望向一直乖巧地蹲坐在壑明肩头的小青，笑笑道：“小银狐有意见了？”
　　小青嘟起嘴道：“师父什么都不告诉炼妖师，害得炼妖师好迷茫，然后就一个人在心里乱想，都不跟小青说，也不理睬小青――师父坏死了！”
　　擎山微微沉默着，然后叹息道。“我这是为了壑明好。”
　　小青仍然抗议。“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好吗？以前的炼妖师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哭，也不知道笑，还不知道生与死的区别，这样也是好吗——刚才如果不是炼妖师自己想明白生命的意义，我们就要一直被困在这里，再也出不去了！”
　　擎山微微低下头，望着壑明一双纯净如水的紫眸中浮现出了淡淡的哀愁，不禁幽幽叹出一口气道。“或许是我错了。”
　　“在那里！他们在那里！”这一方林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傲烨听出那个声音，脸色微微一变，叫上绛如，立马往另一边的林外而去。但为时已晚，“傲烨！”那个女子的声音已经冷冷地在身后响起。“快放了真陵先生！”
　　傲烨便只作没听见，迈开步子便走。没走几步，眼前便飞过两条纤细的身影来直直地拦住了他的去路。“快放了真陵先生！竟然让绛如幻作我的模样去诓骗真陵先生，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你倒是不学自通啊！”这个厉颜询问的正是莫桑夫人，而同她一同前来的，便是花妖缨娘。半个时辰前，花妖缨娘前去国师府寻找莫桑夫人，不料遇上迎面出来的幻作莫桑模样的绛如。缨娘叫了她几声，她都是不理不睬。当时想着她可能是有急事要出去，不曾留意到旁人，但后来回转家后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终便于忍不住再次到了国师府，寻到了莫桑。
　　“你们可真行！一个一个的，全部帮着外人！”傲烨有些动怒了。
　　“你没资格来责怪我们！”莫桑夫人毫不示弱。“是你用些下三滥的方法害人，怨不得我们不帮你！我们这也只是帮理不帮亲！”
　　傲烨冷笑起来。“好一个帮理不帮亲？！理？什么是理？我所做的一切，难道都只是无理取闹吗？”傲烨气得脸色都变了。“你们以为我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我一个人吗？你们有没有想过？！好，你们这样逼着我放人，好，我放，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