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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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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他们一齐叫,接着喊说,“哦,有客人!”    
      我忽然感觉到不对劲,张暖玉是没有兄弟姐妹的呀。    
      “来,我来为你们介绍,”老头儿说,“孩子们,”然后指着我,“这位是李进及的儿子。”    
      我的脊梁像被一个可怖的巨灵之掌抓住。    
      “我叫张达礼,就是你刚才骂的那个老混账董事长。”老头儿自我介绍说。    
      轰的一声,我的眼睛冒出火星,天地都在旋转。    
      “孩子们,”老头儿──不,是老太爷,他说,“坐下来吧。我现在把这位李先生的来意,和他来到这里以后的一番话,重述一遍。如果说得不对,还请我们这位以未来统治阶级自居的客人改正。我所以要重述一遍的理由,为的是,我希望你们看看他这个活榜样,而以此为戒。”    
      我的头上像挨了七八块大砖头,我乞求,我干号,并且,我还努力压迫我的泪腺,希望挤出几滴真正的眼泪。可是,一切都挡不住老太爷的意志。他终于很从容地重述了一遍。立刻,从那一男一女的口中爆出哄堂的笑声,我简直浑身抖得像缝纫机。    
      “张暖玉?”那女郎恍然说,“你是不是叫李文士?”    
      “是,小姐。”我哭丧着脸。    
      “你就是那个死缠活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李文士?你没有到水盆里看看你这副猥琐模样?”    
      上天见罚,我的肚子忽然痛得要命。    
      “怪,”青年说,“你跑到我们家干什么?”    
      “告诉你,”女郎叫,“我们住的是五常街,张暖玉住的是武昌街,门牌虽一样,街道却错了,真是又蠢又丑的吊死鬼。”    
      我跳起来,用拳头打自己的脸,捶自己的胸,又诅咒那个丧尽天良的三轮车夫。    
      “看你这个样子,”老太爷说,“送他回去,告诉他爸爸,教他爸爸好好管教他。”    
      “老伯……”我按着肚子鞠躬。    
      “闭嘴,”年轻人大怒说,“你爸爸才有资格喊老伯,回去问问老李,看是不是。他隔几天都要来表演一番婢膝奴颜,别以为我们看不出。不过,我们不吃这个。”    
      “少讲些,”老太爷说,“用车子送他回去。”    
      我更是鞠躬如捣蒜,又用劲拔我的腿,而我的腿却像陷在泥沼里,费了好久时间,才拔起来,大少爷———那位年轻人,拖着我,像拖木头似地往外拖,一直拖到汽车旁边。    
      “怎么,”大少爷喝道,“你真的等我开车送你呀,别做梦了,还不快滚。我警告你,你以后再去缠张暖玉,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我发誓再也不敢了,又很忏悔地哭了一阵。然后,觑个空,撒腿就跑。    
      ……    
      现在,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之所以入院,是因为到了后来,我的肚子痛得实在太难受的缘故,经过医生检查,才发现我在服多种维他命丸的时候,仓皇间抓错了瓶子,以致服下的竟是毒蟑螂用的红药球。    
      不过,我最伤心的,还是当人们获知我这次悲惨的遭遇时,竟没有一个道德之士,肯为我扼同情之腕的。所以,虚心检讨这次的结果,我不得不纠正自己的错误,那就是下次再向别人求婚时,无论如何,必须先把马路弄清楚。    
    


第一部分第二节 李义守

    时代在变,现在是“尊师重道”时代了。报纸上出特刊,学生们开大会,大人物们演讲,连公卖局也把香烟打九折,准许每个教员“备文趋购”十包。官恩如此浩荡,使得身为师表的人,除了感激涕零、不知所云外,简直还有点坐不住马鞍桥的趋势。    
      所以,当我发现报上登有征求家庭教师的广告时,不由得怦然心动,立刻写了一封应征信去。    
      五天之后,回信来了。信上是这样写的──    
      “查台端资格,尚无不合。希于本月8日,在家等候面洽,切勿外出,至于自误,为盼。即祝,教安。李启。”    
      8日那天一早,我就沐浴更衣,严坐以待。下午五点钟光景,随着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一个彪形大汉跨了进来。    
      “我是李公馆派来的。”他说。    
      我连忙介绍自己。    
      “老钱,”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亲切地拍着我的肩膀说,“你现在可以跟我去到差了。”    
      这简直是喜从天降,我说:“我得收拾一下行李。”    
      “用不着,”他摇头说,“公馆里什么都有。”    
      等到我提着装洗脸用具的小包,跟着他钻进汽车,立刻被这个最最流线型的家伙弄得飘飘欲仙。    
      “请问,”我说,“您贵姓?”    
      “孙威。”    
      “主人呢?”    
      “我们的老爷,叫———李义守。”    
      天!李义老!太伟大了,太伟大了!记得教师节那天的纪念会上,他讲演讲到师道凌夷的时候,止不住痛心疾首,声泪俱下。讲到如何尊师重道的时候,更慷慨激昂,义愤填膺。把听众感动得当场就有好几个人,宣誓永远献身教育工作。我暗自庆幸我的幸运,能碰到这么一位好的学生家长。    
      车子忽然在一家医院门前停住,我正要发问,孙威已把我推下来。    
      “干什呀?”我叫。    
      “检查身体。”    
      于是,整整两个钟头,我像一个国产片电影明星似的,表演了各式各样,却尽都是些教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姿势。    
      “他有肺病吗?”末了,孙威盘问说。    
      “没有。”医生翻动记录。    
      “扁桃腺怎么样?”    
      “正常。”    
      “头上生没生虱子?”    
      “还干净。”    
      “牙呢?”    
      “结实。”    
      “多重?”    
      “六十二公斤。”    
      我忽然觉得我是一个被什么魔法师变成的驴子,现在被牵到市场拍卖了。不由得大喊一声,跳了起来。    
      “哎呀,”孙威赶紧嚷道,“他的神经?”    
      “请放心,都是第一等货色。”    
      孙威把我抓进汽车。我挣扎着,声明我不干这份差事了,可是没有用,汽车已在风驰前进。    
      穿过繁华的大街,穿过寂静的郊区,最后,穿过警卫森严的别墅大门。    
      我被领进客厅,这客厅豪华得照眼,连窗帘都闪闪发光,一个妙龄少妇正歪在沙发上看电影画报。孙威抢前几步,把我的身体检查表递上,她看了一下,点点头。然后,她脸上故意地露出使我安心的笑容,一面低声吩咐了孙威几句。孙威退出去了,我手足失措地站在那里。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我一眼就认出他正是最力主尊师重道的李义老。    
      “好极了,迷死脱(Mr。)钱,”他没有让我坐下,也没有和我握手,只用一种优美的动作摸着自己的肚皮,两眼盯着我,仿佛我现在正是他的听众,“你愿意从事世界上最神圣的教育工作,我十二万分地佩服和崇敬。至于你的月薪,暂定为一百元……”他把语气加重,“一百元虽不够买一双皮鞋,可是我这里还供膳宿。况且,这不过只是试用。三个月后,假使你表现得不错,我会给你加钱的。你教的是我第十三个孩子,今年六岁。”    
      一个手拿弹弓的孩子跑了进来。    
      “妈咪!”他奔向那妙龄少妇。    
      我这个可怜的脑筋开始画问号了。爸爸六十多岁,妈妈二十多岁,第十三个孩子六岁,我不懂。    
      “你就住在孩子的房间里,”李义老吩咐我说,“晚上,还得请你特别照顾,哎哟,儿呀,来见老师。”    
      “我考你,老师,”孩子仰起脸说,“你什么大学毕业的?”    
      “啊!我,我是师范学校。”    
      “嘻,嘻!”    
      孩子扭头跑掉了。我感到十分尴尬,立也不是,坐也不是,正在满脸通红,不提防,后脑勺突然挨了猛烈的一击,一块石子落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立刻觉得头骨已碎,脑浆已崩裂出来了,一步没有站稳,就栽倒在地,耳边还听见我的学生———小少爷的拍掌大笑。    
      “爸爸,”他喊道,“看我的弹弓准不准?”    
      好久,好久,我才悠然还魂。电灯已亮了,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李义老两个人。    
      “我不干了。”我爬起来叫。    
      “迷死脱钱,”李义老表示抱歉说,“我加你一百二十元一个月。”    
      孙威跑进来把我拖出去。晚饭的时间到了。在另外一间房子里,五个西装笔挺的人早已团团坐好,气派高雅得仿佛是祀孔大典时的嘉宾,我暗暗地向孙威打听他们都是谁。    
      “我来介绍,”他嚷道,“这位是周司机,这位是武管家,这位是郑账房,这位是王卫士,这位是冯卫士,”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在下,孙卫士,一等一级的卫士,”然后,手指伸向我,“这位是新请来的老师,迷死脱钱,医生批准的好货色。”    
      “妙,”他们哗然喊出由衷的欢迎说,“又多了一个打沙蟹(扑克牌)的伙计。”    
      一面吃饭,孙威告诉我:“老钱,你这个老师是当定了,刚才小少爷打了你一弹弓,你没发脾气,我们夫人就看出你是一位道德高尚、学问深奥的老师。你别嫌钱少,连我们刚来的时候,也是一百块钱起薪哩。你只要伺候小少爷,让他欢喜,还怕赶不上我们弟兄?”      
    饭罢,孙威领我到小少爷的寝室,也就是我的寝室。一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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