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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皇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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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别哭,我只用一次,又不吃掉你。”
“不,我不……”
赖子将兰香按倒在床上。经过一天大风大浪惊骇的兰香已经没有多大的反抗力
了。赖子也毕竟是个童男子,虽说荤话听过不少,真干那事,却也手足无措,抱住
兰香啃了几口,不知从何下手。兰香抗拒着,哭喊着,紧夹着双腿,缩成一团。赖
子把她翻来翻去,像狗咬刺猬,在床上滚了老半天,才撕开了兰香的两颗衣扣,手
伸入,抓了一只奶子。兰香一滚,又逃了。他急中生智,终于从后腰扯开了她的裤
带。兰香脚一蹬,打翻了煤油灯,什么也看不见了。在黑暗中,他把脸贴到了她的
屁股上,死死地贴着,一使劲,咬了兰香的屁股一口。他忘了自己脱衣服。
“嘭”的一声,门被踢开,一束电筒光射到床上。
田稻带着四个民兵赶来了。
田稻一把将赖子揪起来,给了他两个有力的耳光。
赖子被打得眼冒金花。
兰香抓过被子,盖住身子,哭着。
田稻吼道:“强奸妇女,绑了!”
“我——我没奸,我只亲了她一口!”
田稻一耳光甩过去,赖子嘴里流出血来。
“我咬了一口。亲了几口记不清了。”
“你咬!”田稻踢了他一脚,他跪下了。
“我真的只咬了一口,我坦白交待。”
“咬什么啦?”
“咬屁股。我老实坦白,不信你们看。”
四个民兵笑起来。
田稻气得鼻孔冒烟,一脚踹在他胸口。
“哎哟!饶命!”
民兵把赖子五花大绑,带走了。
兰香娘抱住女儿哭。
“我们会惩治他的。”田稻说。
赖子强奸未遂,被送到乡里,关了一个多月。而他啃屁股尝荤的笑话,流传了
好多年。兰香屁股上留下个伤疤,也只有田稻看得见,摸得着。
赖子至今也常常回味那一口的滋味。拘押一月他从无懊悔。
那天田稻回到家,把这事告诉了母亲。
豆女说:“罪过呀,罪过。”
第二天,她避开别人的眼光,做了一些糯米粑,又装了二十个鸡蛋,到盐仓去
看兰香娘俩。
兰香娘感激涕零。一日之间,世界倒了过来,过去那几分傲气荡然无存。以往,
她从不把这个从江中捞起的女人当回事,如今,人家是村长老婆了,却不计前嫌,
来看落难的她,给她送吃的,倒比她有度量。
“阿稻娘啊!往后这日子怎么过呀!要不是阿稻,兰香被糟蹋了啊!她爹有罪,
死了,她哥有罪,判了,她没罪呀!都怪她爹,买田置地,打官司,跟人家争了一
辈子,争下个地主来,腿一伸,去了,罪留给我孤儿寡母来受。”
“过去就不提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田地家产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有田种,活人能没吃的吗?放宽心吧。赖子这杂种不是好东西,关他些日子,让他
受点夹磨,就再也不敢了。兰香也大了,有好人家,嫁了吧。”
“沦落到这步田地,谁娶呀!”
“我不嫁。”兰香说。
“不嫁当尼姑去。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来哩。”
“我想去当尼姑,婶婶,帮我个忙吧!”兰香跪下求道。
“你若是真想当尼姑,倒有个安静地方,去躲些日子也好。十七八,一朵花,
又没个当家的男人保护,惹事。你的事,我放在心里。等找到个合适的人家,再还
俗嫁人也不迟。黄山庵的老尼姑我认识,明日我带你去说说。土改还没有改到庙里
去,把你托付给她,山门紧闭,倒也少生是非。”
“那就拜托你了。先去躲躲吧!”兰香娘感激不尽。
豆女带了兰香到黄山庵。那庙不大,在钱塘江南岸越山脚下的一个小山丘上,
一方连山,三方临水,像个大矶头突兀在江边。小网上有一片竹林,几株参天的古
木,几丛嶙峋的怪石,松林竹影间掩映着一座古庙。庙堂前后有几畦菜地。沿江边
山坡上有一条曲折的石级,通达山门。风景倒是雅致,日出观日,日落赏霞,山门
紧闭,月染江天,听潮来潮去,数日月年华。吃斋念佛,消磨人生,倒也是极妙玄
的境界。江中的潮流,拍拍打打,磨光了濒水的石头,兵燹战火,也没有损蚀山门。
朝代更替,钟鼓依旧,老尼死了,小尼来了,香火没断。僧尼不多,眼下只有三人。
老记不知多大年纪,似乎一直是那么老,也不见她再老,还很健朗。方圆几十里都
知道她,但谁也知之不详。她很少与俗人交往,彳亍于独行,少言寡语。据传她的
签卦很灵,乡间妇孺,不少崇拜者。她行善施乐,从不张扬。她收留了两个弟子,
一个四十出头,不知何年何月遁入佛门。人倒是颇有几分姿色,却看破了红尘,削
发为尼,终日伴随师父。另有一个青年尼姑,是从小在这庵里长大的。关于她,附
近的人颇多猜测,甚至有人猜她是中年尼姑生的。她到这里来时还只刚刚蹒跚学步,
牙牙学语。每逢三、六、九或菩萨生日,自然有些香客上来,除了给泥塑的如来、
木雕的观音焚香燃蜡跪拜之外,也给尼姑们送点灯油(当然点不完,可以吃)。供
果泥胎是吃不了的,也不会扔到江里喂鱼。丢几文功德钱,今日三明日四,积积攒
攒,也够三人布衣粗粮的开销,加之老少三代,如同祖孙母女,节俭操劳,把几畦
菜地种得如花似锦。一片竹林,笋也茂盛。油盐柴米,清汤素食,日子悠悠地过,
连日本人来也没打扰过她们的平静。其中有个原因,是一般运道好的人不敢来问津
的。这是大苦大难之人的慰藉之所。山中竹林边葬着一些无名无姓的野鬼,这些无
名之尸都是从江中漂来的。平均每年总有两三具无人认领的浮尸被尼姑们拖上来,
在此落葬。黄山头濒水处有一巨礁,挡住江流,形成了回流湾。那些淹死的人,沉
入江底,顺水漂流,肚里灌满了泥水,鼓胀起来,七旋八转,被潮水推来涌去,推
到了回流湾,搁到礁石缝里,不动了。老尼慈悲为怀,不论善死恶终,一视同仁,
搭了上岸,搁三两日,给他烧些纸钱,念念经,超度超度,没人来领,就用张席子
裹了,埋到山坡上。其中还有一个东洋兵。久而久之,就有人把这庵叫“收尸庵”
了,听了瘮人。所以财旺运好的人很少来。豆女认识这老尼,是缘分。若干年前,
老尼到铜钱沙化缘,豆女帮了她,每家收过两升米。以后菩萨开光,老尼又来请了
施主。后来,她们就断断续续有些来往。
豆女领了个姑娘来,烧了香,拜了佛,却不走。老尼也婉留斋饭。小尼轻易不
见香客,到了后堂,也就无处可避,点了点头,不答话。那小尼姑也正值芳龄,跟
兰香差之有限,虽然灰色的僧衣僧帽裹住了全身,那眉宇间清秀之气还是透了出来。
斋饭毕,豆女说:“师父,有一事求你,不知行不?”
“施主有何事,不妨说。出家之人,难管尘世,有苦有难,问菩萨吧!”
“我就是来求菩萨开恩的。”
“阿弥陀佛,大慈大悲。善哉善哉!”
“菩萨就行行善吧!”豆女把兰香的事细细说了。
“罪过罪过。”
“老师父,您就发发慈悲,收留她吧!”
“师父,我求您了。”兰香跪下了。
“红颜薄命,遁入空门,这分清苦你受得了吗?”
“我受得了的,师父。”
“要削发剃度,进来了,不出去。”
“只要师父留我。”
“那就留下来吧!明真,摆香案吧。明净,拿剪刀剃刀来。”
明真是小尼,明净是大尼,师姐师妹,形同母女。她们极少与外界交往,尤其
是明真,似乎生来就与世隔绝,除了自己的法名,关于自己,她一无所知。对于外
世她不闻不问也不知。她只跟死人打交道,帮师父师姐埋尸。关于男人的知识,全
是从死人身上得来,那是一种跟自己不同的躯体,令人恶心,惨不忍睹。她从来没
跟男人对过一句话。从小到大,只伴着佛堂禅房,厨房菜地,竹林古树,江天一面,
日月风云,早潮晚潮,鸟语蝶飞。她的心境如清风明月,一尘不染。她吃斋念佛,
倒识了些字。师父陡然要收一个美丽的姑娘做徒弟,她感到新奇而兴奋。也许师父
老了,拖不动那卡在礁石缝里的死尸,才收一个人来。
一番仪式之后,师父拿起剪子,念了几声“阿弥陀佛”,牵起兰香的长辫子,
“咋嚓”一声,剪断了。明真双手托着个木盘子,站在师父身边。那一络络乌发,
落到木盘里。兰香闭着眼,心里格登格登,仿佛从五里云中坠入万丈深渊。兰香一
头秀发,被绞得像稻田中秋收后留下的稻茬。明净端过一盆热水,师父按下兰香的
脑袋,去洗。一师二徒,很像是一个手术台上的大夫和两个助手,配合协调,几刀
就刮出个圆乎乎的青皮瓜来。兰香完全变了,变得不认识了。
豆女看看兰香,又看看明真,两人一个样儿。
就是这一刻,豆女惊奇地发现,明真托着盘子的双手大拇指外侧均有一个肉指。
她有十二个指头!豆女以为看花了眼,揉了揉,细看,一点不错。她把目光移到明
真的脸庞上。菜儿,跟菜儿一样,只是没有头发。
此时,她耳朵里传来了遥远的哭声。那早已淡忘的记忆忽地来到眼前,一切恍
如昨日——那铺天盖地的潮水,那被潮水卷得杳无音讯的女儿。难道她如此命大?
豆女感到腹下在悸动,生育时肉体分离的那种天性感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小
尼姑是从她的肚子里出来的。
小尼姑麻木的肌体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她领悟到那是豆女目光传来的感觉。那
针锥的痛感很快传到她的手上。她双手抖动了一下,以为豆女在看她的畸指。她把
目光移向豆女,两人的目光相遇。她从来没有发现人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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