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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未出世的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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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置身于一个从四面八方聚集来的数学“尖子”的班上,所面临的竞争将会是无比激烈。我却坚持自己的看法,我要去试试。
于是第一学期里我全力以赴。全部的生活就像一个教徒,既然年纪尚轻,就全身心地努力进取。每个白天,甚至相当一部分晚上的时间,我都在为成功而付出。这种并非出于理解了新理论或是有认识上的超越即不再局限于现实对自己的付出的肯定,而是能深入到环环相套的圈子中心,那里的人都是懂得越过障碍的,能够作出决定,那里的人将不再被简单看做纷繁人群中辨认不出的一分子,而是有他自己的定义的某个人物。我满脑子都是渴望着成为知名人士,生活在众人面前,并且我坚信这是惟一的体现自我生存的方法。这天早晨,在空空无人阴冷的大厅里,我知道已经通过了第一道障碍。我感到自己进入了第一层圈子。我激情澎湃,下面就看怎么运用它更进一步了。
此刻阴暗道路上的积雪、蒙特利埃休息处站台上的冷风以及缓慢的乡下火车已经毫不重要,它们伴随着心中的乐队一路高奏凯歌。
我赢了。我感觉到的不是击败了其他人取胜后的喜悦,而仅仅是证明自己后的幸福。对于“你行吗”这样刺痛人心的问题,我终于听到了答案。怀疑之后紧随的就是确信。那是真正的变化。
就是这一天,世界上还发生了另一种性质的可怕灾难,将无数男人女人卷入恐慌。东线上,苏联人在取得了斯大林格勒的决定性胜利之后,只向德国人争取回了一小块失地;列宁格勒陷落已经有850天了,一半居民丧失了生命;莫斯科郊外300公里处的平原布满坦克。德国的城镇则每天遭受英军和美军的空军轰炸。意大利境内,帝国部队只是极缓慢地后退;罗马南部,军队被困在卡森修道院,不久后连修道院也被无端轰炸摧毁。世界另一端的太平洋里,损失惨重的美国海军开始追击日本海军直到取得胜利。无论在地球的哪一端,无数男女老少都牺牲了,消失在风暴中却怎么也不明白风暴何来。法国本土内,极少数人选择了斗争,用生命“坚持”到底。我就不在其中。学生之间还很少谈论到这个话题。能谈及此的机会也反常地少。我们只是通过每天张贴在走廊里的《晨报》来了解世界上发生的事情。要与德国为盟跟布尔什维克主义进行斗争,纳粹军队在苏联的“弹性撤退”体现了英雄主义。这些口号说服不了任何人,甚至也没有人为此羞愧。所有的这些事情都发生在我们生活的圈子以外。这不属于我们的成长所必修的,而仅是失败了的荒谬的舞台背景,在它前面我们每个人都只能关心自己的前途,不去多想正在进行着的革命。
那些革命的怒火似乎离我们很遥远,影响到日常生活的也只是一些小小的不便。紧缺的食物,还有时而被切断的电,但中心事件并没有影响到我们,我们还是专心于一直以来的目标:消化各科内容,通过年末的考试,最终进入理想的学校,余下的事都是无关紧要的。在穿越白雪覆盖的香槟地区和朗格勒朗格勒:上马恩省的一个县城。地区的漫长旅途中,我脑子里从没想过关于自己,或更确切说是关于家庭以外的问题。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离开家3个月之久。我已经尽力增强我们之间的联系。格雷处在德占阿尔萨斯边缘的“禁区”内,与剩下的法国之间有分界线相隔,连电话都不能打进去。我强迫自己写了许多谈起日常生活的家书,却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一种割裂。这段时期于我而言,可看做是一段完全自由的时期,是一次独立生活的机会,是征战以来的漫长旅途的开端;我却只觉得像遭到了遗弃。久违了亲密无间的大家庭的温暖,此刻我迫不及待的想飞回家里。我已经记不得面对那又冷又慢、坐着都不舒服的火车有过什么反应,只知道它在带着我靠近日夜思念的家。因为是圣诞前夜,车厢里不可避免的挤满了人,但我完全没在意同车的旅客,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曾环视过他们?在肖蒙肖蒙:法国上马恩省省会。
站需要下车步行一段,一个人拎着自己的行李绕过被炸毁的高架铁路换一趟车,一次平常的中转。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被外界的喧闹打扰,任何事都走进不了我的世界,连寒冷都无法入侵。我一遍遍在脑海里重复早晨获知的好消息。人生的岔道已过,我感到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通向成功的大道。我的满意、欣慰正好替代了离家时的困惑,当时我真担心自己将一辈子平平庸庸,被人嘲笑。
我知道必须要找到出路逃离这种命运。自然却没有给予我强健的体魄以在同类的比较中占上风。童年的不幸使得我既不强壮,也不够灵活,所以我只有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学习这惟一可能成功的道路上。我打出了自己的王牌,依靠智慧而非肌肉或者力气取胜。我也并没有遮掩这一切,也被同学讥讽过。“数学专科班”里的一些同学戏称我脑壳里有一颗“真正的大脑”,玩笑原是含有贬义,却让我暗自高兴,“其他”那些跑、跳、游泳比我强的同学则满足于他们的优质“躯壳”,但最重要的终归是躯壳里装着的头脑。我努力地去设法优化我的大脑。倘若我拥有刺激大脑的合成代谢兴奋剂,一定不加犹豫地用了。事实上,我是在被体内的生长激素刺激着,而这激素正是我渴望成功的心理刺激内分泌腺而产生的。
我一直蔑视那些整日想着打扮的人,我则只想着改善生理结构中头颅内的那一部分,这最终成为一种愉悦的心思,正如一切强烈的生命态度一样,它能让人忘却周围的烦乱。
很显然,我一直安然地待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直到日落的时候在古尔蒙—夏兰德海下了车。
这样的小镇,恐怕只有东线的职员才知道它的存在,地图上将它标出,也是多亏了其地理位置正处在巴黎—贝尔福贝尔福地区为法国东部省份,省会贝尔福。东西线与梅斯梅斯为洛林大区首府,摩泽尔省省会。—里昂南北线的交叉点上。朗格勒平原上寒冷与狂风终日肆虐着,直叫人生畏。那里一辆内燃轨道车将带我回格雷。那时,我们都把内燃车称作“米其林”,因为米其林公司试图推销自己的车轮。我非常惊喜地发现在银白的站台上,伊莎贝尔和让正在等我。
我明白了他们也和我一样焦急地盼望着相见,为了让这一刻提前,干脆就到站台来接我了,他们也一定感到少了一位家庭成员,家里就像缺了什么似的。当然这种分离是有益于我的学业的,大家也这样认为,但却无法因此而免于伤心,大家面对着的毕竟是不可逆转的变化,还有以后更多的变化。也许他们有些怨我,家庭关系是从我开始有了松动,他们可能将此看做一种叛离。
这一刻该做的就是重新联结并增强家庭的亲密无间。刚一越过禁区的“边界”,我就立刻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是啊,我安全地到了,没太冷;现在我们正喝着万多斯一种酒名。等“米其林”开车了;当然我没忘了说那个从早晨开始让我满心欢喜的好消息,他们也感受到了我强烈的喜悦。当初他们比我还担心这一选择,现在疑虑被扫除了,剩下要做的就是让那几乎已经写成一半的历史自己去展开。
我一到家,家里就开始节日般地热闹起来,你一定在自家有什么家族大事时也经历过这种场面。在我到家前的几天,大家就已经忙活开了,欢迎我回家,也是为了庆祝我的生日。而因为那则好消息,这节日又有了特别的意义。大家相互拥抱,说着那些早已耳熟能详的关于离家的游子归家的故事,又谈起3个月来他们身边和我身边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最吸引人的话题当然还是有关早晨得知的好消息,它让奢望的理想成为可能的事实,一直以来都还没有人敢说出来,生怕用词不妥就让沉痛的负担压坏了它。一个不适宜的人物点燃了希望,就是那位特地早起给我报喜的“副总学监”。
我需要两种源泉,需要问题的两个答案:关于自己的和关于家庭对我的爱。现在我放心了,但事实上我又错了,不是我放心了,而只是因为太重视这些问题。
现在从这些记忆碎片中重新整理出这一天,我终于开始明白,为何迫使自己写下它是那么的重要。我能够面对自己的各个方面,自恋,生活在蚕茧中,这些都叫我不能愉快,却又得
清楚地意识到它们。是我重新提起它们这种感觉本身显出了它们的意义。
我想我越过了一个决定性的阶段,开始自我独立。以前在无知觉的情况下我只是一味遵循,现在我想我解放了自己,投入到了那些可以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人的阵营当中;而我以前却只知道服从那些强制的规则。显然,现在的这条路完全是我自己的选择,当然也不得不面对许多困难,尽管我不曾想过克服它们的意义何在,我对自己扫除障碍的能力感到满意。追溯以往,我并没有感到骄傲,希望也能让你分享这一看法。我要求自己必须坦白真实。我想在回顾不那么久远的事的时候,也许更容易做到这一点。
第一部分反抗的效果
远逝了的悠长岁月,让记忆变得不那么确定,哪怕许多细节仍然清晰。也许在下意识里,我向你描述这一遥远的时光时,多多少少叛离了事实,但我确定谈起另一事件可以公正许多,那是半个世纪后我亲身体验的,它在我感觉中,与前一事件大相径庭。
背景变换了。此刻的法国不再是战败、被占领、听任于人的法国,每个人也不用再强迫自己生存下去、期待美好的明天,法国已从风暴中走出,它和平、丰富,人们也可以千姿百态地过着相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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