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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警界-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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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几年警察,我自己也记不清接触过多少违法犯罪嫌疑人,也参加和亲自主持过各种各样的讯问和审讯,可是,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从一开始就跟我们捉起了迷藏。
当然我们也明白,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缴械投降的。不然的话,怎么可以当“老大”呢?
“戈指,一段时间没见你过来了,这段时间你忙什么呢?”
狡猾的家伙,居然还想从我这里掏出什么情况,不过这样我不妨可以敲山震虎,看看他的表现。
“还不是你这帮家伙害得,弄得我们一天到晚围绕你这帮家伙的事情转,你这小子居然一点都不仗义,说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来糊弄我,我告诉你,我刚从深圳回来,收获还真不小。”我故意轻描淡写,眼睛直盯着刘小军的眼睛。
刘小军连忙将眼神移开:“难怪,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你来提审了。”
“怎么样?今天要跟我说实话了吧。”
“…戈指,真的,我除了那件事不该帮那帮家伙以外,就是不应该从派出所逃跑,其他的就是打了几次架,再多也没有了,真的,请你千万相信我。”
刘小军眼睛里闪过一丝游移的光,好像被触动了,但是,他马上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相信你?笑话,我告诉你刘小军,为什么一段时间没有看到我,而且我告诉了你我是到深圳,言下之意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劝你还是聪明点,没有必要再硬撑下去了,给你一些时间考虑,你自己看着办。”我撂下一段话,走到门口,懒得理刘小军。
我相信,我看似平常的几句话,绝对在他的心中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然而,在过了一段时间后,刘小军却一言不发了。但从表情可以看出,他开始有些浮躁了。
2
彭勇有些怒不可遏,想要“加大力度”,“上点手段”,被我劝住了。我知道,刑讯逼供是上面禁止的行为,公安部对这一问题也越来越重视,抓得很紧。
近两年来,社会各界对公安机关的执法要求越来越严,有些地方甚至和美国对警察的要求差不多,甚至还有人提出了什么零口供之说。可是,很多同仁对此颇有微词。说那些提出这种观点的人忘记了中国的执法环境,也缺乏配套措施。在西方国家,只要证据充分,犯罪嫌疑人不承认,也的确完全可以定罪,而中国虽也有这种情况,可几乎是特例,检察机关基本上视口供为第一证据,证据尽管很充分了,可是没有口供,往往会退卷给公安机关。有的说,我们的执法对象也和西方不同,西方人普遍文化水准高,法律意识强,只要他们知道警方掌握了证据,往往不再顽抗。相反,中国有相当一部分罪犯不是这样,不管你证据多么齐全,他就是不承认。据说哪里的警方就曾办过一起杀人案,各种证据完备,还进行了DNA检测,都认定是他,可是,这个犯罪嫌疑人听了之后却说:“什么×DNA,反正不是我!”真把人气个半死。
现在又遇到这样一位,怎么问也都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什么好脾气的人能忍住不动手?我忍住了也想动手的火气,悄悄地对彭勇说:“反正我们有时间,跟他耗下去。”
说白了,“耗”就是打车轮战,这种办法在如今的基层公安机关已成了“常规武器”,同仁们都说,既不能打又不能骂,我一天到晚地审总可以了吧。而往往这种办法取得的效果确实出人意料。
耗了一会儿,我便说:“刘小军,你这么顽抗下去是没有意义的,我告诉你,今天我们是有备而来”
彭在旁边附和:“那是,你要是想靠不说话这条扛过去,那就大错特错了,不信咱们就耗下去,看谁能耗过谁!”
我指点着刘小军的额头:“我还可以告诉你,按照有关规定,对你这个案子因为案情复杂涉及到的人多,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跟你耗!”
“等一切都查清的时候,你想说也晚了!”郭鹏不失时机加上一把火。
刘小军已经觉察到形势不妙,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他心里已经发虚了,我心里冷笑。
审讯就是打心里战,也是一场针锋相对的较量,在如今这场较量中,实力已经明显悬殊了。
我猛然一拍桌子:“怎么,你还不说实话吗?”
他不再沉默:“这……我……你们要问什么呀?”
我敲敲桌子:“匡汉柏是谁?是你说还是我说?”
刘小军:“这……我……我记不清了……”
我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我点你一下吧。
…
3
2月26日,晨曦初露,刘小军豆大的汗珠从双颊流下,脸色发青,狡黠的眼睛中露出绝望的神情,他全身颤抖着一声哀号,彻底缴械。
这是一个作恶多端,集抢劫、抢夺、盗窃、敲诈勒索、寻衅滋事、故意伤害于一体的跨区域性黑社会性质犯罪团伙,透过厚已盈尺的案卷,我们看到了一个个龌龊的灵魂在这片红土地上肆虐的罪恶史——
1999年被判缓刑出来的刘小军,并没有珍惜政府给其宽大的机会,反而激起了一股对社会莫名的仇恨。在一次他的几个哥们为他“压惊洗尘”的宴会上,刘小军端起满满的一碗酒:“从今天起,我们兄弟要团结一条心,患难与共,我们要干就干出一个样子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被酒精引燃的欲望驱使下,其昔日的同伙祝磊、罗蔚等听后豪气冲天,齐刷刷地众目相向,举杯齐眉:“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老大,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我们就成立一个帮派,以后大家团结一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温和干出一番天下来。”刘小军狠狠地将酒杯一放。
为与其他团伙有所区别,他们皆在手臂或背部纹以“剑”、“蛇”图案,其中刘小军背部纹蛇,祝磊、罗蔚、刘华东、刘会民臂部纹剑,王小富左剑右蛇…因为如此,“剑蛇帮”,就称谓开来。
这个“剑蛇帮”组织严密,从帮主到一般喽罗,分为三个层次,呈“金字塔”型。刘小军凭其头脑灵活、足智多谋、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稳坐“帮主”交椅,祝磊、罗蔚、刘华东等骨干成了其左臂右膀,都尊称其为“老大”或“军长”。刘小军出行总有两三个随从,好不威风。学着“老大”的样子,祝磊、刘小强、刘华东等也纷纷发展“下线”,收留那些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大事不犯,小事不断”的社会渣滓做“小弟”。
刘小军惟我是尊,叫嚣“我说的话要绝对算数”
。为加强管理,他立下规矩:一、手下做什么事都要向他汇报,凡事要请示,不得擅自作主;二、“小弟”不能随意和“帮主”在一起,即使要见“帮主”,必须通过其身边左右;三、凡是要投奔其麾下,在“考察”合格后,要恭恭敬敬地跪下被其扶起方被视为接纳;四、经费统一掌管,手下要定期交费;五、兄弟之间不得打架闹矛盾,否则在众人面前跪地15分钟认错;兄弟之间不能互相出卖,被公安机关抓获后什么都不能说,否则由“老大”予以严处。
2000年3月,在县文化馆空地上,刘金彪因欺负刚入帮的李增峰,被刘小军责令下跪,向“老大”及所有帮派成员公开赔礼道歉。从此,帮派内部达到“空前团结”。
刘小军知道,要立足是要靠“实力”的,他命令手下打造了20余把砍刀,开始了“剑蛇帮”短暂的血腥生涯。
2000年4月30日,刘小军听说下模镇的刘国民不服从于他,暴跳如雷,操刀上阵,组织一伙人在县新华书店附近一餐馆内在刘国民身上砍了39刀,刘国民险些成了“刀下冤魂”。因为刘国民也是一个大“罗汉”,没有向公安机关报案。
……
声名大振的刘小军等人在县城成了无人敢惹、无人敢碰的“凶神恶煞”。
敲诈钱财成了维持刘小军一伙人吃喝玩乐的主要手段,有时实在找不出理由,刘小军便借给人以保护为名,收取所谓的“保护费”。在县工商局工地,刘小军等在工地上转了几圈,便“不劳而获”一万元“好处费”,那时正值年关,刘小军心情大悦,给每个骨干成员发了一套清一色的西装,齐刷刷地走在街上,犹如香港黑帮再现。
“剑蛇帮”上述行径除极少数受害者报案外,大部分受害人迫于刘小军等人的淫威不敢报案,造成公安机关只能凭个案进行处理,抓了放,放了抓,以致群众也有了怨言,在社会上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发生在深圳金泰大酒店的抢劫案仅仅是他们看来不值一提的“小事”,没想到的是,也就是这桩案子敲响了他们末日的丧钟。
在逃亡期间,刘小军带着祝磊他们来到深圳找到他的两位拜把兄弟匡汉柏、周秋平,开始了更为疯狂的违法犯罪。绑架、敲诈勒索、“收取保护费”无所不干,其中数人被砍成重伤。除此之外,他们还大肆盗窃抢劫摩托车。短短几个月内,他们就作案30余起,抢劫、盗窃财物折款近20万元。
漏网的罗蔚、刘小强及其他一些喽啰见大势已去,只好来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
2002年4月10日,新安县公安局在电影院召开了公捕大会,对以刘小军为首的黑社会犯罪分子实行公开逮捕。
那天早上,全局近百号警察全副武装,早早来到了能容纳数千人的电影院,各自进入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我身着99款新式警服,站在大门的入口处维持秩序,精神格外抖擞,作为这个案子的有功之臣,有理由心情激动。
公捕大会定在上午9点正式开始,8点不到,很多老百姓就如潮水般涌进了电影院。不一会,电影院内外已经是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足有几千人之多。
8点40分,人群一阵骚动,只见由远处缓缓驶来一个车队,前面由4辆警车开道,后面跟着几辆绿色的军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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