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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生存-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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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迪真想停下车,到外面痛痛快快地骂他一通。怪不得以前一涉及到他的过去,就被岔开。 
  “你要是故意引他们来抓你,那就是十足的傻瓜。” 
  “哦,是吗?难道刚才我没有自由地走出法庭?难道我没有刚刚同一个我心爱的女人通完电话,而这个女人正好替我掌管了一大笔钱财?过去的终于成为过去了,桑迪。不是吗?现在再也没有人追踪我。” 
  “许多事也可能出岔子。” 
  “不错。但事实是,它们并没有出岔子。我有那笔巨款,有那些录音磁带,有关于克洛维斯的确凿证据。而且我还有四年的时间策划一切。” 
  “电刑逼供并没有被估计到。” 
  “是的,不过伤疤将会痊愈。别再提起这事,桑迪。我一直是在交好运。” 
  桑迪将帕特里克送到了他母亲家里。这是他童年生长的地方。炉里正烤着大蛋糕。拉尼根太太再三挽留桑迪。但他知道,母子俩需要单独在一起。加之,他已有四天没有看见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桑迪驱车离去,许许多多事情在他脑子里旋转。 

  
  
43



  天亮前他醒过来。这床铺他差不多有20年没睡过,房间也将近10年没呆过。童年生活已成为遥远的记忆,那是另一种人生。此时看来,墙壁显得近了,天花板也矮了。随着时光流逝,他童年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已不复存在,如墙上穿着紧身游泳衣的金发女郎招贴画等等。 
  作为一对互不说话的夫妻的孩子,他把自己的房间当成避难所。早在他成为十几岁的少年之前,就将房间上了锁。他的父母只有得到他许可才能入内。 
  母亲正在楼下做饭,腊肉的香味飘溢整个屋子。昨晚母子俩很晚才上床睡觉,现在她又早早起来了,她急于同儿子交谈。谁能责怪她? 
  他小心翼翼地挺直身子。伤口周围的老皮正在裂开、脱落,过多的挺身会使新皮破裂、流血。他摸着胸部的伤口,恨不得用指甲插进去使劲搔痒。他交叉双脚,双手枕在脑后。对着天花板,他面露微笑。那是得意的微笑,因为逃亡生活已经终结。帕特里克和达尼洛都不存在,他们身后的阴影已被彻底粉碎。斯特凡诺、阿历西亚、博根等人,还有联邦政府和帕里什的微不足道的指控,都已被抛进垃圾堆,现在没有什么使他惶惶不安。 
  阳光慢慢透进窗户,爬上墙壁。他迅速冲浴,在伤口涂抹药膏,裹上新纱布。 
  他已经答应母亲,要给她添几个孙子、孙女,以取代阿什利·尼科尔。那孩子她至今还十分疼爱。他告诉了她伊娃的事。不久的将来,他一定带她来新奥尔良。两人尚无结婚的明确计划,不过结婚是一定的。 
  母子俩在平台吃蛋糕和咸肉,啜饮咖啡。在此期间,古老的街道恢复了生机。在邻居来报告好消息之前,他们已外出乘车兜风。毕竟,帕特里克想看看这个生他养他的城市,那怕是短暂的。 
  9点钟,他和母亲进了一家著名的商店。他买了新的卡其布裤子和衬衫,以及一只漂亮的旅行包。在一家著名的餐馆,他们品尝了名点,然后在附近的咖啡馆吃午饭。 
  他们在机场候机室呆了一个小时。两人拉着手,没有说什么话。登机时间到了,帕特里克和母亲紧紧拥抱。她希望很快能看到孙子、孙女。说这话时,她强迫自己笑了笑。 
  他乘飞机到了亚特兰大。然后,他用伊娃通过桑迪转交的帕特里克·拉尼根的合法护照,登上了去法国尼斯的飞机。 
  他上一次见到伊娃是在一个月前,两人在里约热内卢度过了一个很长的周末。每时每刻他们都呆在一起。帕特里克知道,追踪快结束了,他将被俘。 
  他们相互搂在一起穿过伊佩恩玛和莱巴伦的拥挤的海滩,全然不顾周围的欢声笑语。在他们喜爱的两家餐馆,他们默默地吃了晚餐。面对佳肴,他们没有一点胃口。两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话语简洁。最后这种马拉松式的谈话以流泪而告终。 
  她曾劝说他再次潜逃,趁他还有能力,带着她离开巴西,隐居在苏格兰的某个城堡或罗马的某个狭小公寓。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然而,那样的时候已经过去,他已对逃亡产生厌倦。 
  临近黄昏,他们乘缆车到塔糖山顶看晚霞。晚上里约热内卢的景色是壮观的。然而他们提不起兴趣。寒风中他们紧紧地拥抱。他向她保证,哪一天,事情平息,两人将站在同一地方,观看晚霞,憧憬未来。她强迫自己相信他的话。 
  在临近她寓所的一个街角,他们道别。他吻了她的前额,掉头消失在人群中。他不希望她去机场送行,因为怕她在熙熙攘攘的场合流泪。他乘飞机离开了里约热内卢。他继续乘飞机西行,只见一架架飞机越来越小,一个个机场也越来越小。天黑后,他抵达蓬塔波朗,找到他存放在机场的甲壳虫牌汽车,驱车到了僻静的鲁阿蒂拉顿茨街,到了他简陋的家。他作好安排,开始等待。 
  每天下午4点至6点,他给她去电话。名字经常更换,内容用暗语。 
  随后,他的电话终止。 
  他们找到了他。 
  星期天12点过几分,尼斯来的火车准时到达艾克斯。他踏上站台,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其实他不指望她会出现。他只是心里怀着这个希望,而且可说是很强的希望。他上下衣服一身新,手里拿着新旅行包。他叫了一辆出租汽车,让司机送他去城郊的加利西城旅店。 
  她已经以两人的名字——伊娃·米兰达和帕特里克·拉尼根——预订了一个房问。能重新使用真名旅行真是太好了。那种使用假名和假护照的不安全感已荡然无存。 
  她尚未登记入住,接待员对他说。顿时他的心一沉。他是多么希望她在房内,穿着柔软的豪华睡衣,准备和他亲热。他几乎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她是什么时候预约的?”他恼怒地问接待员。 
  “昨天,她从伦敦来电话,说今天上午到。但我们没见她的人影。” 
  他进房间,冲浴,然后将旅行包里的东西取出,预定了茶点。接下来他上床歇息,梦见她敲门,他拉她进房。 
  他在接待处给她留言,开始在这个美丽的古城漫步。空气非常清新。11月初的普罗旺斯格外迷人。也许他们要住在那些房屋中问。他一面看着古老的狭窄街道上方的别致公寓,一面想。是的,那将是最好的居住地。艾克斯是大学城,尊崇艺术。她的法语非常流利,他也要提高自己的法语水平。是的,法语将成为他的第二语言。他们在这里住一星期左右,然后回里约热内卢过一段时期。不过他们的家也许不安在里约热内卢。刚刚获得自由的帕特里克雄心勃勃。他想住在世界各地,学习各种语言,吸取各种文化。 
  路上他遇到一伙年轻的摩门教传教士的纠缠。他摆脱了这些人,上了米拉波大道。在他和伊娃曾经光顾的露天咖啡馆,他啜饮了咖啡。一年前他们手挽着手,看着街上来往的学生。 
  他不相信她会出事。原因很简单,她误了那班飞机。他强迫自己等到天黑,然后尽可能若无其事地走回旅店。 
  她还没有来,也没有消息,什么也没有。他给伦敦那家宾馆打电话,被告知她已于昨天(星期六)上午离去。 
  他到了餐厅旁边的酒吧,坐在角落中。透过这里的窗户,他可以看到前面的接待处。为了驱寒,他要了两大杯白兰地。倘若她进门,他便能看见。 
  假如她误了飞机,此时该来电话。假如她又在海关遇到麻烦,此时也该来电话。无论护照、签证、机票出了何种问题,此时都该来电话。 
  眼下没人追踪她。那些坏家伙或被监禁,或被保释。 
  他又喝了些白兰地。由于他是空腹,不久就醉了。他改喝浓咖啡,以便保持头脑清醒。 
  酒吧关门,帕特里克回到自己的房问。此时是里约热内卢上午8点,他极不情愿地给她父亲去了电话。他和她父亲见过两次面。她介绍说,他是一位朋友,也是一位加拿大籍委托人。从那以后,两人无任何来往,但帕特里克别无他法。他说自己在法国,需要和自己的巴西律师商讨一个法律问题。对于这样早打扰,深感抱歉。不过他似乎无法找到她。而事情又特别重要,特别急。保罗本不想搭话,不过这个打电话的人似乎对他女儿的情况非常熟悉。 
  她在欧洲,保罗说,星期六他和她通过电话。此外他再也没说什么。 
  帕特里克在极度痛苦中度过了两个小时。然后,他给桑迪打电话。“她失踪了。”他说,此时声音非常恐慌,桑迪也没有得到她的消息。 
  帕特里克在艾克斯的街上游荡了两天,漫无目标地乱窜,偶尔打打瞌睡,不吃不喝,只是饮酒和浓咖啡。他不停地打电话,向桑迪询问消息,恐吓可怜的保罗。此时该城市已经失去了魅力。他把自己关在房内,伤心地啜泣。他独自走在街上,咒骂他至今仍疯狂爱着的女人。 
  该旅店接待员看着他来来去去。起初他问消息时接待员显得很客气。但随着时间一小时、一天地过去,他几乎不朝他们点头。他不剃须,看上去很苍老,他拼命酗酒。 
  第四天,他结账离店,说要回美国,请好心的接待员保管一封封好的信,万一米兰达小姐露面,就把信交给她。 
  帕特里克乘飞机到了里约热内卢,其目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既然她如此爱里约热内卢,就决不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她的聪明才智足以使她作出不来这个城市的决定。她知道在哪里躲藏,怎样失踪,怎样改变面容特征,怎样迅速转移钱,怎样花钱而不引起注目。 
  这一切她是向师傅学的。帕特里克已经将精湛的失踪艺术全部教会了她。没有人会找到伊娃,当然,除非她自投罗网。 
  他和保罗有一场痛苦的会面。会面时,他叙述了整个经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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