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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生存-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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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从他的卡车旁边驶过时,车速是多少。他说肯定是很快的。因为车里的人血流满面,惨不忍睹,尤其是那个孩子。说到这里,他已经泪水盈眶。过了几分钟,我又问:‘克洛维斯,那辆汽车从你的卡车旁边驶过时,车速究竟是多少?’他说肯定要帮那一家子。我说那一家子肯定要对此感激不尽。然后他盯着我的眼睛,说:‘你认为车速是多少?’ 
  “我说,依我看车速是每小时55英里左右。克洛维斯说:‘那么就是你说的这个数,每小时55英里。我开车的时速是50英里,他们比我快一点。’ 
  “我们上了法庭。克洛维斯·古德曼极其出色地作了证。他年龄大,地位低下,但思路敏捷,说话完全可倍信。陪审团没有理睬一切凭空的事故分析,依据克洛维斯的证词进行了裁决。那家保险公司赔偿了230万美元。 
  “我们继续来往。我为他立了遗嘱。他的财产不多,仅有房子、6英亩地和7000美元存款。他希望在他死后,将变卖一切家产的钱捐献给联邦女儿会。遗嘱里没有提到任何亲属的名字。加州的孙子已离开他20年。哈蒂斯堡的孙女自中学毕业后再也没和他联系过。那时他收到过她一封邀请信,但他既没有去也没有寄礼物。他几乎不提及两个孙辈。不过我知道,他渴望同自己的亲人有某种联系。 
  “他病了,生活不能自理,所以我送他进了威金斯的一个养老院。我卖掉了他的房子和农场,处理了他的一切财产问题。那时我是他唯一的朋友。我给他寄贺卡和礼物。每逢我去哈蒂斯堡或杰克逊。总要设法去看他。每月至少有一次我带他去餐馆吃炸鲇鱼,然后在公路上兜风。几杯啤酒一下肚,他就开始讲述从前的故事。一天,我带他去钓鱼。我们两人在船上呆了八个小时。我从没那样开心过。 
  1991年11月他患了肺炎,差点死去。这吓坏了他。我们一道修改了他的遗嘱。他要将一部分钱捐给当地教会,其余的给联邦女儿会。他选好了墓地,制定了安葬事宜。我建议他加上一条,声明如患不治之症,可任其自然死亡,不必再用人工办法延续生命。他表示赞同,并坚持指定我为执行人,当然事先得和他的医生商量。克洛维斯仇恨养老院,仇恨孤独,仇恨生活。他说自己的心灵与上帝同在,乐意死去。 
  1992年1月初,他的肺炎复发,而且日益严重。我将他转到比洛克西的医院,以便照顾他。我每天去医院,是他的唯一探视人。他没有其他的朋友,没有亲属,没有牧师,只有我。他的病情一天天恶化,显然没有生还的希望。慢慢地他陷入昏迷,再也没有醒过来。医生给他装了呼吸器。大约过了一星期,医生说他的大脑已经死亡了。于是我和三个医生一块儿读了他遗嘱的有关部分,拿掉了呼吸器。” 
  “那一天是什么日子?”桑迪问。 
  “1992年2月6日。” 
  桑迪嘘了口气,紧闭眼睛,慢慢地摇头。 
  “克洛维斯不希望举行葬礼。因为他知道,没人会来。我们将他葬在威金斯郊外的一个公墓里,我到了场。教堂里的三个老寡妇也到了场。她们哭泣着为他送别。在过去的50年里,对于每一位在威金斯安葬的死者,她们都要如此哭送一番。牧师也到了场。他拖了五个老年执事做抬棺人。加上其他两位乡邻,总共有12个人。在短暂的仪式之后,克洛维斯长眠于地下。” 
  “他的棺材很轻,是吗?”桑迪问。 
  “是的。” 
  “克洛维斯在哪里?” 
  “他的灵魂在和圣徒同乐。” 
  “我是问他的尸体在哪里。” 
  “在我的小屋的冰柜里。” 
  “你这个令人恶心的家伙。” 
  “我没杀任何人,桑迪。克洛维斯的尸体焚烧时,他正和天使一道唱赞美诗呢,我想他不会介意的。” 
  “你干什么事都有藉口,是不是,帕特里克?” 
  帕特里克坐在床沿,双脚悬离地面。他没有吭声。 
  桑迪走了几步,然后倚着墙壁。刚才他获知自己的朋友没有杀人只是稍感宽慰,因为焚烧死尸差不多是同样令人反感的行为。 
  “你接着往下说吧。”桑迪说,“我相信你一切都作了详细安排。” 
  “是的,因为我有充裕的思考时问。” 
  “说吧。” 
  “密西西比州刑法里有不得盗墓的规定,但这条并不适合我,因为我没有挖开克洛维斯的坟墓,而是将他的尸体从棺材里偷了出来。该州刑法还规定,不得毁尸碎尸。这是帕里什可以纠住我不放的唯一理由。毁中碎中属于重罪,可判处一年以下的监禁。假如他们只能以此定罪,帕里什会竭力争取判我监禁一年。” 
  “他不可能让你一走了之。” 
  “是的,他不可能放过我。但还有个能不能办到的问题。他并不知道我偷了克洛维斯的尸体,除非我告诉他。不过我必须告诉他,以便他放弃谋杀罪的指控。要知道,告诉他是一回事,在法庭作证是另一回事。他不可能告我毁尸,又让我在法庭作证。他将被迫告我犯有什么罪,因为正如你说,他不可能让我一走了之。尽管他要告我,却不能将我定罪。因为我是唯一的证人,他无法证明被焚烧的是克洛维斯的尸体。” 
  “帕里什遭受的压力很重。” 
  “是的,联邦指控已经撤销了。我们一扔下这颗炸弹,帕里什就觉得非给我定什么罪不可。要不然,就放过了我。” 
  “那么你有什么计划?” 
  “很简单。我们卸除帕里什的压力,让他挽回面子。你去找克洛维斯的孙子和孙女,把事实真相告诉他们,答应给他们一些钱。他们一旦知道事实真相,当然有权告我毁尸罪。而且他们肯定也想这样做。不过他们的控告起不了作用,因为老头生前没有得到他们的照顾。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做好他们想控告的准备。我们打消他们的想法。我们私下同他们商量。他们为了钱会同意迫使帕里什不提出起诉。” 
  “你真是个诡计多端的家伙。” 
  “谢谢,我看这计划没有理由不成功。” 
  “帕里什也许会不顾死者亲属的要求坚持对你起诉。” 
  “他不会这样做,因为他无法将我定罪。充其量他只能将我送上审判台,然后输掉官司。对他来说,比较牢靠的做法是找退路,以死者亲属的要求为借口,避免尴尬地输掉一场引人注目的官司。” 
  “过去的四年里,你一直在酝酿这个计划?” 
  “是的,此事一直在我脑中打转。” 
  桑迪一边沿着床铺下首踱步,一边深思。他竭力开动头脑里的机器,跟上他的委托人的思路。“这样帕里什太亏了。”他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依然在踱步。 
  “我只管自己是否有利,而不管帕里什亏不亏。”帕特里克说。 
  “我不仅仅是指帕里什,而是指整个法律制度,帕特里克。如果你能安全脱身,实际上是花钱买自由。除了你,大家都会为神圣的法律遭亵渎感到不快。” 
  “也许我只能管自己。” 
  “我也是管自己。不过你不能使法律制度蒙受耻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衰落。” 
  “谁让帕里什急急忙忙抛出一级谋杀的指控?他本来可以等一两个星期。没人叫他向新闻界宣布。我对他没有任何同情。” 
  “我对他也没有同情。不过这样很难做工作,帕特里克。” 
  “那么我减低一点难度。我将承认自己毁尸有罪,但不坐牢。一天牢也不坐。我只是接受审判,承认有罪,交付罚款,让帕里什获得已将我定罪的声誉,但实际上我脱了身。” 
  “你将是已被定罪的犯人,要受到管制。” 
  “不,我是自由的。在巴西,谁会在乎一个有点小过失的人?” 
  桑迪停止踱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这么说你要回巴西?” 
  “那是我的家,桑迪。” 
  “那姑娘呢?” 
  “我们共同生活,繁衍后代。” 
  “你还剩多少钱?” 
  “几百万。我需要离开这里,桑迪。我需要过另一种生活。” 
  一位护士闯了进来,啪地扭亮了电灯。“11点钟了,帕蒂。探视时间已过。”她拍拍他的肩膀,“你好吗,亲爱的?” 
  “我很好。” 
  “需要什么?” 
  “不需要,谢谢。” 
  她如同来的时候那样走了。桑迪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帕蒂?”他说。 
  帕特里克耸耸肩。 
  “亲爱的?” 
  他又耸耸肩。 
  桑迪走到门边,又想起一件事。“还有个小问题。你把汽车开到沟里去的时候,克洛维斯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像往常一样,我用安全带把他栓在旁边的乘客座位上。我在他的两腿之间放了一瓶啤酒,衷心为他祝福。他的脸上挂着微笑。” 

  
  
38



  直至上午10时,归还所窃巨款的电汇指令还未到达伦敦。伊娃离开下榻的旅馆,沿着皮卡迪利大街漫步。她悠闲地随着人群移动,观看商店的橱窗,欣赏人行道上的热闹场面。三天孤独的铁窗生活增强了她对城市喧嚣的新鲜感。中午,她坐在一家生意兴隆的老餐馆的角落吃了热气腾腾的羊肉奶酪色拉。她好奇地打量餐馆里的装饰灯和素不相识的顾客。而且他们并不介意。 
  帕特里克曾对她说,他刚到圣保罗时经常很兴奋,因为周围的人都是陌生的。她坐在餐馆里,希望自己是利厄·皮雷斯而不是伊娃·米兰达。 
  她开始在邦德街购物。起初她买了一些必需品——内衣和香水——但不多时她便选购了一大堆名牌商品,而且不计较价格。现在她是非常富有的女人。 
  本来事情比较简单,也肯定没有那么多戏剧性,只需等到9点钟他们上班时进行逮捕。然而他们的上班时间捉摸不透。其中一位,拉普利。还难得离开家。 
  于是,逮捕者选择了拂晓行动。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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